羞涩攻的灾难

　　两人没有一个星期又见面了，因为林凡的东西落在了华宇那，这似乎是大学时林凡就养成的坏习惯，很多事情就依赖着华宇帮忙解决。
　　“给，你的公交卡。”华宇气喘吁吁从路口跑来，一边从怀中的钱包里掏出公交卡。
　　林凡接过卡片随手塞进口袋里，眼睛却一直盯着华宇的胸口。
　　“怎么了？”华宇顺着林凡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服，觉得有些局促，难道衣服上沾了脏东西吗？
　　林凡转身低语，“没事。”
　　华宇跟上他，“你今天晚上没课吗？”
　　“没，不过有别的打算。”
　　“你那么忙啊？我原本想请你看电影来着。”
　　林凡慢下脚步，华宇的声音里故意透露出来的委屈让他心里一阵发闷，就好像他在欺负他似的。瞪人一眼，他回答道：“我去图书馆借本书，一会儿就好了。”
　　“好，我等你。”
　　林凡转身哼道：“笑得那么傻气，白瞎了你的脸。”

　　从图书馆出来后，已经明月高悬，昼夜温差很大，经过学校里的人工湖时却还有小情侣依偎着嬉笑打闹。
　　华宇看看身旁的林凡，“想去哪里看电影？学校附近吗？”
　　“城市广场那边好了，刚好我想去吃火锅，冬天太冷了。”
　　“那你今晚不回宿舍了？”
　　“不回。”林凡自嘲一声，“回去了也没法睡觉。”
　　“那还是去我那里住吧。”

　　叫了出租车，经过大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市中心。华宇下车的时候就在想，两人之间的距离从B城和S城的距离缩短到大半个城市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却怎么还是觉得不知足呢？
　　电影院里的暖气很足，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看着拯救地球的英雄电影，特效很精彩，华宇正看得津津有味就感觉肩上突然一沉。
　　华宇眼镜下的目光转而变得温柔如水，他微微调整下姿势，随后轻轻伸出大手摸上林凡的脑袋，让人能靠得更舒服些。
　　黑暗中林凡的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看完电影，又吃了火锅，一身的热辣味道就回了出租屋。这次华宇很自觉得开了空调。
　　随后拿了自己的一套衣服出来递给林凡，“衣服换了洗洗吧，味道很重。”
　　林凡看他一眼，出乎意料得配合着脱了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衣。然后就见华宇红着脸快速进了卫生间。
　　见目标达成，林凡伸手就拿过刚刚华宇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包。抽出里面的照片来看。

　　阳光，红玫瑰，学士服，笑着的华宇，还有在他怀里的自己。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情绪，这结果跟预想的一样又不一样。
　　林凡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悻悻然的他将照片塞回华宇的钱包，随后裹着华宇的被子躺下。
　　华宇整好脸色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凡裹得像个粽子。
　　“热水烧好了，你要不要洗个澡再睡。”
　　听到动静，林凡立马翻身下床，自发寻了华宇的浴巾。
　　看着赤身的暗恋对象，一边的华宇呆站着，觉得鼻子发热。不过没一会儿他就觉得他的自制力要崩溃了，因为刚出浴的林凡只穿了内裤就出来的。这内裤还是他新买的白色三角，包裹住林凡的紧翘……
　　“你又脸红个毛？”林凡瞪他，却因为一身的水汽氤氲而透露出一股诱惑的感觉。
　　“我，我是热的。”华宇错身进了浴室，靠着门瞪着自己的下身。心中紧张不已：刚刚，差点忍不住了。

　　这天晚上，华宇自然是没睡好，他被撩拨起来的欲.望无止境一般，忍了下去就又被那人蹭过来的光滑肌肤勾起。更别提林凡像是故意一般蜷着身子挤着他睡。终于，快要天亮的时候华宇再也忍不住倦意，嗅着林凡发间的清香味合上了眼。

　　“嗡嗡嗡，嗡嗡嗡——”
　　“吵。”林凡哼了一声，将脑袋埋进华宇的胸口磨蹭。
　　华宇半眯着眼，意识模糊得拿起手机，“喂。”
　　“Surprise！”电话里的声音几乎炸裂华宇的耳膜。
　　猛地睁开眼，华宇看看来电显示，“梁希爸爸”。
　　“爸，你大周末的不补觉……”
　　“儿子，我和你爹地来看你了……1604,1604……找到了！”
　　华宇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刚有了一种不好的强烈预感，就听见门外响起了“叮咚叮咚！”声。
　　“好吵啊！”林凡从被窝里坐起，眼里带着戾气，一脚将呆愣紧张的华宇踹下了床！
　　屁股感受了冰凉和疼痛，华宇才猛然惊起，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穿衣服。
　　“叮咚叮咚——”
　　“儿子，开门，我们来看你了。”
　　林凡睁开眼，显然是听见了门外的动静，脸色愈发阴沉不自然。
　　“你爸？”
　　“快，快穿衣服。”华宇套了一个裤腿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林凡，手忙脚乱得差点绊倒在地。
　　“儿子，儿子……”门外的梁希贴着门板，对华先成煞有其事得说，“儿子好像很激动。”
　　身后的男人叹口气，“没你激动。”

　　等了好一会儿，门开了。
　　梁希眉开眼笑撞到了他的怀里，“哈哈，儿子，是不是金屋藏娇了，这么久才开门？”说完就推开华宇往屋里走。
　　“爸！”华宇神色慌张得拦他，没拦住。
　　“小宇，这是我和你爸从德国给你带的礼物！”门外的华先成拉着儿子的胳膊，笑着将手提袋塞到他怀里！
　　“啊！”梁希跑回华宇身边，嘴巴都合不上了，“你你你……”
　　华宇垂着头正要解释什么，就听见梁希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拐带未成年啊！”
　　说完还一脸痛心疾首得模样指着华先成道：“你看看你把儿子教育成什么样了！”
　　华先成不明所以，盯着儿子看。
　　华宇只好将两人领进屋，先对着坐在床上的林凡解释：“小凡，这是我跟你提过的两个爸爸……”
　　“我知道。”林凡像换了张面皮似的，笑脸迷人，“叔叔好，我是林凡。”
　　“多大了？”
　　“22了。”
　　“哦，不是未成年啊。”梁希抚着胸口放松地笑起来，“和我们家小宇交往多久了？”
　　华宇听到这句终于从林凡的笑脸中回神，尴尬拽着梁希的胳膊说：“我们只是朋友。”
　　梁希不信。转而继续跟林凡套近乎，“小凡是吧？长得真帅，你喜欢我们家小宇吗？”

　　华先成一脸严肃得对正要开口解释的华宇说：“别管你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十多岁得了脑炎的人没变白痴已经不错了。”
　　“华先成！”梁希低吼，“谁他妈白痴了？”
　　趁着两个家主吵闹的时候，华宇对林凡道歉，“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今天会来，他们人很好的，就是太把我当小孩子看，吵吵闹闹的，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林凡依旧笑眯眯的，却让华宇莫名觉得寒气逼人。
　　“对不起小凡，你还是先回去吧。”华宇看看那边揶揄偷看的两人觉得有些难堪，心下也紧张不已，因为他知道林凡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指指点点了。
　　“行啊。”林凡利索起身，对华宇的爸爸们笑，“叔叔们我还有事，先回学校了。”
　　“这么急啊？”梁希笑着回应，“那过年的时候到我们家玩啊。”

　　华宇一边从衣柜里取了一件风衣给林凡套上，一边带着他出门。
　　“小凡，我就不送你了，等有空我再给你赔罪。”
　　林凡冷下脸色，面如冰霜。“下次再见记得把皮绷紧了！”
　　华宇高高的个子不由矮了半截。

　　“哎，小宇，你怎么就送人到电梯口啊？”梁希双臂抱胸靠在门框上看着儿子，“他的身体吃得消吗？”
　　华宇将人推进屋里，恼羞道：“爸，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这都十一点了，你们还不起床，难道不是因为特殊原因起不来吗？”
　　“没有，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华宇急了，将人按到床边坐下，为了避免话题再偏离现实，他只好全盘托出所有的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梁希撑着下巴听故事。
　　“这么说，你喜欢人家，但是人家不喜欢你是吧？”
　　“嗯。”华宇眸色黯淡了一些，“他已经拒绝了我的表白了。”
　　“儿子。”华先成拍拍华宇的肩膀，看向自己的爱人含沙射影道，“人呢，是很犯贱的高级动物，往往会为了一点莫名的自尊心而钻牛角尖。失去才会后悔，撞了南墙才会回头，你懂吗？”
　　“什么意思？”华宇看着华先成摇头。
　　梁希“噗哈哈”笑了起来，若有所思得看着儿子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以我们老一辈的眼光来看，小凡绝对是喜欢你的。”
　　华宇眼睛睁得极大，满心欢喜得问：“真的吗？”
　　梁希高深莫测地笑。华先成帮他解释，“你爸已经认准了这个儿媳妇了，你赶紧把人追到手带回家吧。”
　　“可我……”
　　“看不出来人家已经厚着脸皮来求和示好吗？”梁希扬起嘴角，“儿子，这世上能有几人对感情豁达到做不成情人做朋友呢？更何况，他会缺朋友吗？”
　　“他真的缺朋友。”华宇一脸认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林凡的性格。
　　“那他对你表现得像是朋友之间的友爱吗？”梁希鄙夷地看着儿子问，“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你，他要怎么才能不露声色得和你做朋友？”
　　华宇摇头，“我不知道。”
　　“宁缺毋滥，小凡一看就不是会委屈自己感情的人，他接近你一定就是因为你喜欢你，因为我儿子最棒！”说到后面一句，梁希笑眯眯抬手揉揉儿子的头发，“跟喜欢的人做朋友，很憋屈吧，儿子，你不会觉得越喜欢就越委屈吗？”
　　“爸。”华宇垂下脑袋笑笑，“我习惯了，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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