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城同人 幻世情殇

作者:夜澜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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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一绾青丝1


      番外一一绾青丝1

      一场细雨随夜潜入,寒凉缠绵入骨,不待霜红尽染,已是秋意无边。暑气看似势头未减,实则强弩之末,便在瞻前顾后地拉锯中,不情不愿销声匿迹。

      乾坤尺寸之间,只是一个反转,便又是一方崭新天地。何曾想,马踏铁蹄、叱咤风云,谁人忆,江山多娇、千古风流。彼时的滔天巨浪,而今也不过是高堂市井聊解倦怠、打发闲暇的编排。庶民布衣,在意的,从来都是田间地头、柴米油盐,只要能过活,管他哪里的妖孽占了山头。

      冰火之战、神皇驾崩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似乎都随着渐息的暑热淡漠下来。偶尔提及,人们依旧会扼腕叹息,只是时过境迁,斯人已逝,不可追矣。皇天后土,身前身后,是非功过,只能随后人评说。而活着的人,不得不着眼于当下琐碎的日常,让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血脉与文明,在一去不复返的历史洪流中周而复始、薪火相传,并美其名曰——传承。

      当然,循规蹈矩的世情中总会生出些离经叛道的痴心不改。便如罹天烬。当日,冰王卡索代他受拔魂之刑,在他眼前血溅五步。他肝胆俱裂、五内俱焚,五雷轰顶也不及万一了。巨大的痛楚使他骤然间失了神智,狂性大发。眼见得他体内的洪荒之力溃堤而出,那不受掣肘的赤焰火海即将淹没一切。千钧一发之际,星旧施以援手,以入梦术致他昏厥,才避免了一场累及无辜的浩劫。待他转醒,已困入天牢,纵有毁天灭地之能,也脱身乏术。度日如年中,他终于在一年后无罪获释。

      都说是“生得其名,死得其所”,却只念“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离人泪,谁人心伤,但为初衷,负尽天下也从容。

      甫一重获自由,罹天烬便马不停蹄直追星旧。自从神皇国葬后,星旧便也蒸发了般不知所踪。罹天烬辗转各处,掘地三尺,终于揪出了星旧的狐狸尾巴。

      月明中天,星河浩淼,一骑流火,踏月而来,马踏风生,尘烟绝处只一道残影。

      罹天烬纵马疾驰,心中已是沸反盈天。他要找到星旧,要得到一个答案。无论如何,这绝处逢生的一线希望,他绝不放弃。

      月光皎洁,泻了漫山清辉。山坳里树影扶疏,遍地清冷。潺潺水过,不见溪流,只闻叮咚。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好一处世外阆苑、桃源仙阁。

      星旧,你这狡兔,倒有三窟,躲在这深山老林里好一番闲云野鹤,叫我找得好苦!

      罹天烬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食其肉啖其骨。

      周围景致越发孤深幽僻,山间乱石堆砌、枝蔓丛生。所谓道路,不过是罹天烬凭着艺高人胆大,在这无路之中自辟一径。眼见左支右绌再无路可走,忽地平地生烟,障目千里。皎月竟生生没在这没头没尾,乍起乍落的迷雾中。

      罹天烬勒马捣蹄,踟蹰徘徊,心里越发心急火燎。骤然间,浑身一震,赤光横扫四野,迷雾竟被他误打误撞清了个干净。

      原来是个不入流的障眼法、迷魂阵。此种雕虫小技,平日里罹天烬打眼一瞧便知端倪,只是此刻他心乱如麻,竟也差点儿入了蛊。幻象已破,月光正好,幽深葱郁中别有洞天。一抹青瓦红墙于浓淡相宜的月色中隐约可见。罹天烬敛声屏气,足尖一点,掠上墙头,一矮身便消失了踪影。

      这庭院隐没在山乡村野,依山势开阖迤逦而建,规模却不小。这一会儿功夫九曲回廊起承转合,亭榭楼台层叠有致,倒无一处雷同。

      既是夜探,少不得要隐匿踪迹,罹天烬避开巡夜的杂役,随性而走。他一门心思只想找到星旧,寻思着先揍他个满地爪牙,再问个通透,便没头苍蝇一样胡闯乱撞过去。

      忽而,一两声笛音入耳,罹天烬不由得停下脚步。再细听,那笛声婉转婵娟,如流水窅然,只是吹笛者似是气虚力弱,气流不稳,音韵孱弱,到最后竟有些吹不下去了。罹天烬寻笛声而去,闪进一个半月小门,一座两层小筑映入眼帘。

      罹天烬躲在暗处,抬头看去,只见二楼轩室里有一人正倚栏而坐。此人月华下一身隐隐柔光的月白长衫。轻薄绢丝似的皱褶熨贴出一副濯濯春柳的身形。乌丝墨染,只松松绾了一下,便散落于云烟长衫间。那身影如水月芙蓉,只是遥遥一眼,连长相都看不分明,却让罹天烬无端生出“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悸动。

      终是力竭,笛声戛然而止。那人放下笛子,轻咳了几声。风流连而过,那人绾发的丝带随风滑落,被扬到空中,挂在了檐下几欲探进轩窗的树枝上。丝带风中缠绕,于枝头招摇。黑发如瀑,倾泻而下,柔柔铺了他一身。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这等距离,不过是咫尺之间,站起来踮踮脚尖,展展臂膀,便能轻易捉住丝带一端。可不知为何,那人凝视了半晌,却迟迟没有动作。似是纠结为难了一番,他还是动了起来。腿上好像不吃力,他极其艰难地以双手撑住木栏,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如此这般一个简单动作竟让他一试再试,却一再落败,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凭借木栏的依靠,他还是勉强站了起来。凭栏而靠,他喘了足有小半柱香,一只手臂终于伸向丝带。

      那丝带似是故意逗弄他,飘飘摇摇,每每分毫之差就是不肯就范。看得出来,他心有不甘,偏要一试到底。两三下不成,便一发狠,卯足了劲儿奋力一跃,整个身子都探出了木栏。一瞬间,丝带终于落于手心,他结结实实抓在手里,可是却没能欢喜得出来。因为丝带落网的同时,身子却失去了木栏的支撑,他瞬间从二楼跌了下来。

      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私闯民宅的不速之客,瞬移!罹天烬凌风而起,于空中一把接住那人,抱了个满怀。二人空中旋转而下,襟发招展,鹤舞凤翔。

      顿时,一股初雪的清冽直沁肺腑。脑子里嗡的一声,罹天烬心神巨震,奇异的热流陡然激越,手上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死死把人箍在怀里,他瞪起眼,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

      那人似乎并无半分惊惧,反倒有一种从容赴死的风雅。二人衣袂翩然,悄然落地,夜色婵娟。几缕青丝拂面,掩住了他的眉目。他急喘了几口,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幽幽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四目相对的一刻,那人清雅和煦的眸中骤然掀起了飓风。千头万绪的眸色里仿佛混合着痛彻心扉的震动,惊慌失措的卑惭,似乎还有几许久别重逢的喜悦。然而,这百感交集的神色只是一晃。他下意识地避开罹天烬的灼灼视线,顿了片刻,再抬眸正视过来的时候,那善睐星眸中已静如止水,仿佛刚才的瞬息万变只是罹天烬的一念错觉。

      罹天烬脑子里炸成了满天烟花,一时间风起云涌、翻江倒海。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难道这样便找到了哥哥?

      罹天烬极力抑制住手中的颤抖,目不转睛地盯在怀中人的脸上,仿佛要以目光戳出几个洞来。

      此人果然俊逸非常、清雅出尘。姿容影画中来,韵质凡俗不染,只一似水若兰之流眄,便叫人怦然不绝。只是他面色苍白,弱不胜衣,貌似有不足之症。

      顾盼神采虽像极了卡索,却并非卡索。焦躁的渴盼陡然一落千丈,罹天烬难耐地红了眼圈,酸了鼻尖,却始终不依不饶地逡巡在那人脸上,好像非要找出点子丑寅卯来。

      白衣公子似乎不愿看到对方如此心痛的模样,不由自主垂下眼帘开口道:“多谢……”甫一张嘴,声音便哑了。他定了定神,喉头轻轻滑动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下已然无虞,阁下可以放开……”

      “你是谁?”毫不拘泥礼数,罹天烬截口打断他,质问道。那声音竟隐隐有些发颤。

      “……”白衣公子似乎被问住,怔了怔,抬眸看来。

      再一次四目相对,眸色依然复杂,却已经各有各的防备。瞬间的真实被厚重的面具遮挡得严严实实,剩下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自欺欺人。

      “你是谁!!”罹天烬心有不甘紧追不舍,再一次逼问道。

      “……”仿佛是对一再追问的无声对抗,白衣公子缄默不语,只是目光深邃地回视着罹天烬。

      半晌,眼神的对峙终于有了结果,白衣公子再一次避开罹天烬的咄咄逼人,淡淡说道:“阁下请自重……”说着,他挣了挣被箍得透不过气来的身体,想要挣脱这让人窒息的束缚。

      这些许的挣扎,仿佛刺激到了罹天烬敏感的神经。下了死力般,罹天烬骤然钳住怀里的腰身,一只手死死攥住了对方挣扎的手腕。这一钳一抓,竟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味道。

      瞬间,一股火辣辣的力量不分青红皂白,脱缰野马般从腕上闯入经脉。霸道的热流在內腑中横冲直撞,白衣公子微微蹙起眉头,一瞬间有些失神。

      罹天烬利用幻力探入对方经脉,想要探明此人的真实身份。不管外在用了换颜术还是任何其它伪装,魂核中的神力之源是不能做假的。只要探明神力所属,任他如何狡辩,在确凿无疑的铁证面前,也不得不从实招来。虽然这种方式简单直接,然而却是极其危险的,稍一不慎便会伤及內腑,严重者甚至命丧当场。当年上古之神南冥曾多次以此法探息樱空释和罹天烬。不过上古神力之强大,自然不是常人幻力可同日而语的,所以樱空释和罹天烬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反倒丝毫未有察觉。但是罹天烬如今幻力大损,这力道分寸的把握自然拿捏不稳。此举可谓莽撞之极。

      竟然没有任何神力?!

      罹天烬难以置信,心头骤然火起,焦躁愤怒、失望不甘纠缠成一团乱麻。不知不觉,强悍的幻力更加不知节制地探入对方心脉。

      白衣公子全身抽搐了一下,额上已经遍布细汗,眼神都要散了,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线,脱力得如待宰羔羊只能任对方为所欲为。

      完全没有任何神力的痕迹,这个与卡索如此神似的人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凡人?!

      幻力越是深入,胸中越是透心凉。仿佛不愿承认一般,罹天烬摇着头,赤眸如焰,攥在对方腕上的手力量大得几乎要把对方纤细的骨头捏断,可是心头却如坠冰窟,茫然无措。

      “陛……”危险的胶着间,一声轻唤从半月小门处传来。星旧大半个身子已踏入小园,骇然撞见如此一幕,脱口而出的话全部噎在了惊愕中。

      “罹天烬!!放开他!!”星旧疾步而来,急吼吼的嗓音都劈了。

      怀里的人被大力夺去,一道强光随即而至,罹天烬被顶出几尺才一脚撑稳。星旧把人小心翼翼放在旁边石椅上,急忙探息搭脉,气入丹田。幻愈术的光芒缓缓笼罩在白衣公子身上。

      罹天烬处在原地一动未动,魂不守舍地看着星旧手忙脚乱救人,脸上却一片死灰般的冷漠。

      须臾,白衣公子微喘着清醒了过来,星旧忙不迭地扶住他羸弱的身体:“陛……公子,您没事吧?”白衣公子闭了闭眼,轻轻摇了摇头。

      星旧一时心急脱口而出的那个“陛”字,仿佛是一枚炸弹,突然在罹天烬心中又激起了千尺巨浪。绝望的死寂中,陡然燃起一簇火光。

      瞬移!罹天烬眨眼间已薅住星旧衣领,把人顶到了墙上。

      “你叫他什么?!他到底是谁?!”罹天烬恶狠狠地问道,那神情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星旧惊怒犹在,惊吓又至。饶是他足智多谋,这情急之下竟也找不出半句应对之辞,一时间僵持在那里。

      “在下……姓碧……名绾青……不过区区一介凡人乐师……”白衣公子兀自捂着胸口,手腕上赫然青紫一片,轻喘着断断续续说道。又调息了片刻,他才继续说道:“近日……偶染小恙盘桓于梦主别院。方才一时不察,失足坠楼,幸得尊神搭救,救命之恩铭感五内。只是不知在下哪里冒犯了尊神,竟令尊神大动肝火……”

      “碧绾青?”罹天烬蹙眉一挑,喃喃复述道,手上力道不由得松了些。

      星旧趁机挣脱桎梏,整了整凌乱衣襟,走到碧绾青身侧,一派守护之态。他也不回头看罹天烬,只是面沉似水说道:“殿下深夜到访,论理,人来客至,本该尽些地主之谊。只是,殿下不入正门,不经通报,非请自入,专走‘捷径’,实非正人君子所为。但是,今日若非有殿下在,绾青公子险致重伤。绾青公子乃我族贵人。他的恩人合该也是我族恩人。只是您方才出手过重,绾青公子本就质虚体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合族上下也定不会袖手旁观!目下夜色已深,寒舍不便留客,请吧!”

      “我只问你,他在哪?”罹天烬也没有回头,整个人隐在暗影之中,毫不理会星旧逐客之意,闷声闷气问出了这么一句。这句话虽突兀,但在场的两个人都听懂了。

      沉吟了片刻,星旧低头看看碧绾青,见他神色淡淡,毫无触动,便转身看向罹天烬,叹息一声说道:“殿下若是在问神皇陛下……岂非明知故问?”

      “那墓不过是个衣冠冢,一个人影都没有!你我都清楚,他没有死!”罹天烬倏而转身,眼神实质性地紧紧扎在星旧脸上,沉声说道,“一叶竹笛不停的响,他是想告诉我他还活着吧!如今我自由了,他为何还要躲着我!他究竟在哪里?”

      罹天烬与星旧对峙,碧绾青却似乎事不关己,无动于衷,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只是隐在月白长衫下的拳头却缓缓攥紧了。

      “神皇陵寝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殿下是过于思念神皇陛下了……民间也有传言,说是陛下尚在人间,这些无根无据的话不过是黎民百姓的心头之愿,不可当真……”星旧语气和缓了些,含着劝慰之意说道,“至于那一叶竹笛,或许是神皇陛下在天有灵护佑殿下,希望殿下一生安稳,好好过活,万不可有一差之错念……”

      “他不想我死,就不该躲着我!!”罹天烬愤愤然说道。说罢他痛苦地闭上眼,生生逼退涌上双眼的酸热,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颤声吐出一口浊气,说不出得寂寥悲苦:“我从没承望他能接受我,此生只愿……”只愿陪伴左右,护他一世平安。这一句泣血之言到了嘴边,却又淤塞于心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咳咳咳……”碧绾青突然剧咳,身子撑不住似的弯了下来。星旧见状,连忙轻抚他的后背,轻声劝道:“公子,夜里风凉,还是进屋早些休息吧……”

      碧绾青摆摆手以示无碍。待稍有好转,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抬头自说自话般说道:“相思相望不相亲……殿下之情想必有心人必珍而重之,只是缘聚缘散缘如水,道是无情却有情。有时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韶华易逝,不待蹉跎,殿下还是早些放下吧……”

      便如这夜凉如水,这番寡淡的话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你……”罹天烬心中抽痛,哆嗦了一下,遍体生寒,凄惶无助却强作怒颜道,“他如何做想,你凭甚如此断言……”

      “……”一时间,三个人都缄默下来。深夜寂寂,虫未鸣,蛙不躁,凉风卷地却扰得三个人心意难平、思绪缭乱。

      突然凭空抽出一丝火焰。这星火于空中瞬间涨出一尺来高,像夜半鬼火一样透着森森之气,映红了大半个庭院。火焰中猛地跳出一张薄绢。随即火焰如同从未出现一般瞬间消散。

      罹天烬伸手接住薄绢,只见上面手书:卡索已被生擒,速归,夺城。呼吸陡然一滞,心头疑云丛生,却揪紧得心慌意乱。

      “梦主,深夜叨扰是我的不是,请海涵。只是,此事尚无定论,我必当再来请教,望梦主不要再躲避于我……后会有期!”罹天烬冲星旧一抱拳,深深看了一眼那月白清逸的背影,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原地未动的二人,静默了片刻,只听碧绾青凉凉说道:“梦主,圣火令都追他到此处了,想必外面又不清净了吧……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瞒我?”

      “……”星旧撇开头,没有作声,拒绝吐露之意却已昭然若揭。

      轻轻叹了一口气,碧绾青单手支额,闭了眼睛,语气却柔了下来:“不说也罢,寄居府上多时也该走了。明日一早我便收拾细软,外面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容身。晚了,梦主请回吧……”

      “陛下,您这是何苦!您这样的身体怎能再受战乱之痛……”星旧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道,“您不能去!!!”

      “……”碧绾青没有伸手扶他,眸色却在幽暗处潋滟升辉,仿佛陷入回忆般幽幽说道,“我此生庸庸碌碌,自诩做了许多仁义道德之事,可到头来,却欺世盗名,家破人亡,一无所成。如今铅华褪尽,心尖上却独独只剩了一个他。这样残破的身躯,若是可以再助他一臂之力……”

      即使此生无缘与他相守,我也无怨无悔了……

      这肺腑之言,碧绾青未曾宣之于口,然而情之所至,也不必言明。

      生死均已勘破,又何怜一副破败皮囊。若皇天不负,可否许我为他稍解烦忧

      碧绾青举头而望。半轮素月清透,浮光微云敛收,一绾青丝素手,碧落黄泉幽幽。

      夜色缱绻无语,深山静林和衣而卧,天地一色,万物寂然,唯有清冷月光亘古不变地注视着芸芸众生,从生到死,由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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