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 我们太年轻

作者:缇岸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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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筹备


      子洋死活不说为什么要以宁等, 她猜不出蹊跷, 只是这样可以绝了子洋的执著, 让她不再犹豫.

      吃完面, 为容自告奋勇去刷碗, 端着几个大碗进了厨房, 以宁想起子洋开始睡过的床还没整理, 信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正弯着腰叠被子, 突然身后的重量将她压到了床上.

      以宁被压得趴在床上透不过气, 身后的呼吸重的透过脖子渗入心脏.
      “乔子洋, 你疯了, 起来.” 不敢惊动厨房里的为容, 以宁急得低呼.
      “不要,” 子洋任性的抱着她, 心里呐喊着就要她,就要她, 让理智见鬼去吧.”我不甘心, 你就这么把自己的幸福送出去. 不甘心, 你从头到尾就否定我, 为什么要折磨我.”
      “你压得我痛, 让我起来.” 以宁连连苦笑, 以为他想通了, 却不想如此固执.

      随即, 以宁身上一轻, 子洋抱着她坐在了床上, 可双手紧箍着她的手臂, 令她动弹不得. 子洋入墨的眸子停留在她身上, 更加暗沉, 往日飞扬嚣张的眼眉隐隐颤动. 她的两只手死死揪着衬衣下摆, 不敢对视, 惟有将眼光投向黑黑的窗外.

      “你看着, 以宁, 你看着我.”

      以宁心里跌宕起伏, 不知从何说起, 要说什么, 子洋的手臂很有力, 有些贪婪的想这么靠下去,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略微平息沉重的呼吸, 他看似平静的扭过她的下颚, 那张脸明明惊慌无措的,却又倔强地强作镇定. 瞬间, 胸中冲击强大的打击力, 令他不忍再逼着她, 他明白自己的执著对她却是一种折磨, 可以后以宁真的要远离自己了, 伤感的靠上她的胸, 压抑着苍凉, 声音近似于木讷.
      “以宁, 你亲口告诉我, 你会幸福, 我从此放手.”

      房间里静得清清楚楚听到厨房里的水流与为容低哼的小调, 她似乎听到自己还是子洋的呼吸声, 那么起伏不定, 好像要掩饰忐忑.

      “我, 会幸福的.” 以宁极尽不让声音带有任何情绪, 不让他觉察自己心里的纠结.

      子洋的手臂像折断的飞翼垂下来, 丧气的坐在床边, 以宁匆匆从他的腿上跳起, 一刻不停冲出房门.

      当晚送子洋与为容走, 一转身, 以宁瞥见马路对面眼熟的摩托车, 心里一怔, 疾步跑过马路, 刚到跟前, 就被何家辰紧紧抱住, 有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以宁, 我们结婚吧, 我不想你这样跑来跑去.”
      闷在发丝里低祈让以宁将残存的那点犹豫抛在脑后, 抱住他的腰使劲地点头.
      “你就是这样向我求婚吗?”
      “什么都给你, 只要你不要让我担心了” 何家辰欢欣鼓舞搂在她不想放手, 那一刻, 以宁是感动的, 尽管没有剑书的温情, 没有子洋的有力, 但那也是一双男人的手, 让她觉得踏实. 曾经怀疑过, 不知他心底是否爱自己, 因为何家辰对自己从来没有说过”爱”字, 是因为含蓄还是那份感情没有达到”爱”. 可是自己不是也从没说过吗, 爱他吗, 以宁答不上来, 平淡夫妻能相守一生也是人生的福气吧, 总之不要有那么多的”心”苦就好.

      以宁与何家辰正式走在一起, 每天上下班, 何家辰积极开着他的摩托车接送以宁到宿舍楼, 复工的张敏与凌霄也成了一对, 以宁才知道这个春节, 凌霄随张敏回去见了父母, 四个人常常一起吃饭聊天, 日子象流水平淡而宁静, 很象以宁向往的生活.

      以宁依然不太做饭, 多数时候是何家辰来做, 家辰的手艺不错, 据他说是妈妈去香港的那几年练就的, 说到他妈妈, 两人沉默了, 其实两个人都刻意回避他家的问题. 从言谈中, 家辰也说了些家里的事, 以宁多少猜出为何他妈妈从一开始就反感自己.

      何老大, 他的大哥前妻是他曾经下乡爱上的外来插队知青, 其实所谓下乡就是那天带以宁钓鱼的地方, 两人相爱很长时间, 当时妈妈不同意, 但大哥执意坚持, 结果两人偷偷摸摸结了婚, 大哥对那个女人很好, 那时很苦很穷, 那个女人挨不了农村的苦, 生下安琪后不告而别, 几个月的婴儿丢在家里, 兄妹三人都要做事, 只有老太太照顾, 所以对安琪的感情非常深, 又因为安琪的特殊生世, 大家也格外怜惜这个女孩.

      在家辰的记忆里, 妈妈很早就对外来的女孩很排斥, 是否与她的经历有关不得而知, 听年长的大哥含糊提过, 好像曾经有过一个外省的女孩干扰过爸爸妈妈的生活. 而且, 妈妈虽然是早年的大学毕业, 一向相当自傲与自强, 但却有一样无奈, 就是她的眼睛太小, 而偏偏以宁在这两点上都占着, 加上何老大前妻的影响, 所以没来由的反感她.

      何家辰尽力安慰她, 他会搞定家里, 不用担心. 以宁没考虑这么多, 想着选的是何家辰, 以后是与他一起过日子, 单纯些更好, 却不想结婚嫁人可不是一对人搬到一起住这么简单, 这话是好心的琴姐对她的告诫, 可惜以宁要等到身陷其中了才有所领悟.

      五月, 以宁收到为容的请帖邀请她参加婚礼, 以宁特意带着何家辰回了Y市. 想着回Y市, 那个情窦初开的地方, 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 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没有勇气独自一人去面对, 正好何家辰对她的过往掩不住的想探究, 所以乐意陪她回去一趟, 并约了老饶与阿妹趁假期去一趟张家界, 这事是临行前, 才告诉以宁, 当时, 以宁直觉的反感这样的安排, 可找不出理由, 家辰起劲的劝说是要给老饶与阿妹制造机会, 她才醒悟何家红年年收到的那束神秘玫瑰是老饶送的.

      心怀不安参加为容和王红星的婚礼, 无端端的有点幻想, 毕竟他和王红星是多年老友, 但婚礼结束也没碰上想要见的人, 倒是与挽着闻英款款而来的乔子洋撞了面.

      娇小的闻英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小鸟依人的贴在子洋身上, 子洋看清眼前含笑的以宁与何家辰, 身子一怔, 刻意的推开闻英, 她的脸上变了变, 随即自如笑着打趣以宁.

      “以宁, 你的老朋友今天结婚, 马上就到你了吧, 有好消息别忘了通知我们.” 最后那两个字格外的突出, 似乎显示与子洋的非同一般. “我们一定准备好大礼.”

      “那我真该谢谢你了.”
      何家辰本来好意的堆着笑, 扭头看以宁微皱着眉头, 说着应付的话, 对面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也是脸挂不悦, 他的心咯噔折了下.

      整场婚礼子洋仿佛不认识她, 自顾体贴照顾闻英. 在何家辰的眼里, 以宁整个没有神采, 只有必要的笑容, 其他时间都安静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的热闹, 最长停留的就是为容那身洁白的白色婚纱. 以为她因为那个叫乔子洋的男人已经佳人在抱而不快, 却不知以宁的心思飘得很远很远了. 他讨厌她现在的样子, 忧郁得像失了魂, 既然答应了自己何必还与那个男人藕断丝连的.

      婚礼一结束, 何家辰就决定飞去张家界, 为容热情的挽留, 建议不如回学校走一趟, 看着何家辰去意坚定, 以宁暗叹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该干嘛干嘛去吧, 推辞为容的好意, 与何家辰一起走了.

      目送以宁踯躅的背影, 连向来大大咧咧的王红星都说, “她怎么越发孤单似的.”
      “唉, 高剑书鬼魅了心, 伤得她太重.” 为容无可奈何的摇头. “你不是通知了高剑书吗, 他为什么没回来, 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没有, 我给他发了很多EMAIL, 都没有回音, 这小子象人间消失一样, 老婆不要了, 也不能不要哥们……”

      张家界的山, 水似乎依旧, 以宁看在眼里有着恍然如梦的感觉, 以为剑书就在身边不曾离去, 直到何家辰带着她坐着缆车上了山, 不费吹灰之力住进高级酒店, 不用在风雨中寻找栖身之所, 以宁建议看日出而被何家辰以睡好觉推却, 她才意识到已经是物是人非, 可是这一切都不及那年的喜悦, 不及那年来的印象深刻. 高剑书, 原来带给自己如此之多的美好.

      从张家界回来, 何家辰兴奋告诉以宁好消息, 他那顽固的母亲亲口应允了两人的婚事, 已经张罗替两人挑好日子, 定酒席了. 对以宁来说一切来得似乎很仓促, 她想起子洋说的再等等, 可家辰灿烂的笑脸迫使她吞下所有的说辞.

      对于何家准备大摆宴席, 以宁私下与家辰计较, 不如两人出去旅游就算了, 家辰戏言, 自己三十多岁才结婚, 吃别人送别人的多得去了, 亲戚朋友是不会放过他, 出去旅游是要遭人非议, 以宁无可奈何, 惟有让他家大操大办.

      婚礼本来定在十月一日, 遭到以宁坚决反对, 家辰也不强扭, 好在酒席方面答复时间来不及, 所以老太太在不很满意的情况下, 改至十二月底. 何家提出按当地习惯, 要给林家作为嫁女儿的聘礼, 远在上海的林爸妈回绝, 说自己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 不需要什么彩礼, 只是林家在当地没有亲戚, 有的都是以宁的同事, 婚礼要劳烦何家老太多费神了. 何家大嫂有些悻悻的在老太太面前议论, “这样人家会说我们何家娶的女孩不值钱.” 不过这次老太倒对林以宁有了新的改观.

      婚礼的筹备大多是家辰亲历亲为, 因为要结婚, 连他住的小楼都重新装修, 每天下班就去督工, 而以宁始终兴致缺缺的跟在家辰的后面, 唯独对自己的结婚礼服十分着紧. 可就是为了这婚服与老太太又发生了冲突.

      以宁为自己准备了三套婚服, 一件是妈妈从上海找师傅定做的手绣凤凰旗袍, 一件白色长拖地婚纱, 另一件用于晚宴的淡米黄晚装. 那天何老太问她婚服准备的如何时, 以宁如实回答. 老太太听着就皱眉头, 干脆利落提出来, 第一, 这里本地人不穿旗袍穿裙褂, 第二, 本地风俗结婚不能见白色, 所以白色婚纱不能进家门.

      老太太的不用置疑把以宁噎得半死, 瞅着家辰瞪眼, 家辰明白以宁很看重这两件衣服, 尤其那件旗袍是以宁妈妈的心意, 想不到都给老妈否决了, 十分头痛, 以宁见家辰没吱声, 心里别扭, 对着老太太辩解开.

      “旗袍也是中国特色的服装, 我不喜欢裙褂, 肥肥大大的, 看着臃肿, 还有白色婚纱, 西方习惯里正经结婚都是白色, 其他颜色是晚装, 白天也不穿的.”

      可能以宁的直接反应惹得老太太当即大声责备, “这里是平安镇, 不是其他大城市, 你既然嫁给何家辰就要遵守这里的风俗, 否则, 乡里乡亲会有人笑话, 还有, 你家虽然是客气, 说不要礼金, 但我们怎么都要给的, 要不然别人笑话我们小气…..”

      以宁委屈的回到宿舍对跟在后面的家辰不瞅不睬, 家辰也清楚妈妈说话过了火, 可那是妈妈呀,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嘛, 只好一个尽陪笑脸, 以宁心烦, 突然对着他吼起来,
      “不结了,不结婚了.”

      吓得厅里的凌霄张敏缩回了房间, 家辰陪笑的脸垮了下来, 阴气沉沉的丢下两句话,
      “现在你说不结, 我的脸往哪里放, 我妈说的有道理, 这里是平安镇, 不是广州或你以前的C市, 嫁到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乡规.”
      说罢, 甩门走了.

      以宁气得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这时, 她又想起剑书, 如果是剑书就绝不会这么为难自己, 如果….. 可哪里去找如果呀, 高剑书早成了人家的老公, 现在恐怕抱着baby哈哈笑着, 想起这些, 以宁又免不了暗自神伤.

      气归气, 第二天一早, 出了宿舍见着等候的家辰, 瞧见他黑黑眼圈, 心又软了, 什么也没说, 只是坐摩托时, 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家辰早发觉, 一般情况她都不过是扶着自己的肩, 只有特殊时, 才会主动搂着自己的腰, 眯着眼心里又放开了, 进了公司, 以宁要先去办公室, 家辰去放车, 他突然叫住脚步急急的以宁, 小声说,
      “你的婚服自己抓主意吧, 我妈那边我会说服. 只是再不要说不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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