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痴恋

　　七重逢
　　因为山上开始下雪了，从北京回来后，蓝岚一家人都搬到了山下。
　　“岚，找你的电话。”肖昶把话筒递给蓝岚，然后回到厨房。蓝岚父母都有事出去了，所以晚饭由肖昶掌勺。
　　“喂！”
　　“鬼精，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纪吗？回来了吗？这次休假多长时间？”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喜悦。
　　“三个月，刚好在家里过年了。好久没见面了，明天出来，老朋友聚一聚怎么样？”
　　“好啊，明天老地方见哦！”
　　“好，不见不散。”

　　“纪，好久不见！嗯，好像又帅了一些，不过……”蓝岚盯着好友看了看，故意停顿了会儿。
　　“怎么了？”
　　“比起我家阿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儿！”
　　“看来是真的了，我听李弈说你回来了，还正准备结婚，一开始还不相信呢！不过，怎么没带他过来？”
　　“他停车去了，就快进来了吧。”蓝岚边说边向入口处看，看到肖昶进来连忙招了招手。
　　“纪，怎么样？帅不帅？”蓝岚向纪炫耀地挑挑眉。
　　“能被蓝大小姐相中，当然不会一般。”
　　肖昶走过来后，蓝岚开始介绍。
　　“阿昶，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哦，纪伟。”
　　“纪委？”
　　“纪念的纪，伟大的伟。您好！”纪伟连忙解释自己的名字，免得被弄错。
　　“您好，我叫肖昶，岚的男朋友。”

　　“纪，怎么没有和夏芸一起来？你一出海就是大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出来玩的时候应该带着她的。”
　　“芸，她不喜欢热闹。”纪伟声音里有一些疲惫。
　　蓝岚没有继续追问，转入了其他的话题。
　　肖昶和纪伟一会儿就熟络起来，三人聊得非常愉快。

　　准备回家的时候，肖昶先去停车场开车，让蓝岚等着。等肖昶走远后，蓝岚才轻轻地问：“怎么了？又和夏芸闹矛盾了？”
　　“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结婚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会很幸福。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这几年来，她越来越不可理喻。似乎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纪伟显得很懊恼。
　　“纪，夏芸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真的觉得责任只在她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
　　“我……”纪伟想要解释什么。
　　“纪，你爱她吗？”
　　“我，我不知道。”
　　“即使不爱，可是你已经选择她作为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就应该珍惜。知道吗？夏芸她，应该不是不爱热闹，而是在等你，等你邀请她加入。”
　　“所以你对肖昶也是这样吗？”纪伟看着蓝岚，认真地问。十几年的朋友，他对她了解颇深。
　　“我，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我是爱他的！”
　　“也许？”纪伟认真地看了一下蓝岚，相交十二年，蓝岚的个性他很明白，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从不会说出这么模糊的话。这个肖昶，也许会有所不同。他也希望会有所不同！毕竟，那个人早就应该忘记了！
　　“他很爱你。”
　　“嗯！能遇上阿昶，我很幸运！”
　　“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请柬发了么？”
　　“发了，不会忘记你的，到时你一定要送大礼哦！我记得当年你可是狠狠地宰了我一笔！”
　　“蓝岚！”停了一会儿，纪伟的声音低低的。
　　“怎么了？”每次他有什么重要事要对蓝岚说的时候都会叫她全名。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事。
　　“他，回来了。”没有说名字，纪伟知道蓝岚明白他说的是谁。
　　“哦，是吗？”蓝岚淡淡地答道，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听说他准备留在武汉发展，好像已经在协和医院上班了。”
　　“那，很好啊！”仍是淡淡的回答，没有丝毫情绪。
　　“岚，你能忘记他吗？”
　　“忘不了又怎样？为什么一定要忘记呢？纪，又有谁能够真正忘掉一个人？你能忘得了杨晓吗？何况，你知道的。我和他……不过，忘记或记住又能说明什么呢？忘记一定代表不爱，可是记住却不一定代表爱。我只要知道，现在和阿昶在一起，我很幸福！这已经很好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朋友，谢谢你，不过，我，你还不清楚吗？”
　　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担心啊！朋友！纪伟看着蓝岚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开始忙碌起来。
　　肖昶和蓝岚决定把肖昶在武汉的一所房子当作结婚新居。装修，买家具，一大堆的事儿。

　　“阿昶，晚上去吃水煮鱼。好不好？”好不容易忙完了，蓝岚边在新房里转悠边向仍在仔细检查看有没有什么差错的肖昶提议。
　　“好的。”肖昶头皮微微发麻，不过仍旧答应下来，蓝岚这么爱吃辣，以后得慢慢适应才行。

　　两人一起去了蓝岚最爱去的川菜馆吃了饭，然后又沿着江堤走着。
　　“阿昶，我们很久没有看电影了吧？”
　　“嗯！”
　　“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啊！”肖昶忍着胃里的轻微不适，和蓝岚一起向电影院走去。

　　是蓝岚喜爱的片子，所以看得很入神。
　　“阿昶，很好看吧？我看了三遍呢！还是看……”散场的时候，蓝岚高兴地想和肖昶讨论。
　　肖昶闷闷地应了声。
　　“阿昶！”
　　“嗯？”
　　感觉到肖昶心不在焉，蓝岚转向他。
　　“怎么了？阿昶，不舒服吗？”
　　“胃有点难受。”
　　“痛吗？”
　　“有一点儿。”
　　“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赶快回家吧。”怪不得平时总是逗自己说话的人今天话这么少。蓝岚心里责怪着自己的大意。
　　“我来开车把。”蓝岚从肖昶那儿拿过车钥匙。
　　“可以吗？”肖昶有点担心。
　　“放心吧！我还不想出第二次车祸。”蓝岚把肖昶推进驾驶座旁边，自己坐在驾驶座上。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蓝岚让肖昶先躺着，然后自己去拿止痛药。过了一会回来，发现肖昶似乎痛得更厉害了。
　　“阿昶，怎么样？很痛吗？”
　　“很痛。”肖昶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我来看看。”轻轻按了按肖昶的胃部，肖昶立刻痛得咬了咬牙。再往下按了按，肖昶下意识地躲避着。
　　是压跳痛！蓝岚有些紧张起来。
　　“阿昶，别躺着，赶快坐起来。看来我们得去医院呢。”蓝岚立刻扶起肖昶，让他靠着床头。
　　“很严重吗？”
　　“有些严重呢！来，赶快穿好衣服，我们去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着，蓝岚焦急地等在外面。

　　“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一看到手术室的门开，蓝岚立刻走上前询问。
　　“岚，好久不见。”声音略带沙哑，却很好听。
　　蓝岚听到却脸色苍白，刹那间停止了所有动作。呆呆地看着手术医生摘下手术口罩和帽子。慢慢地，眼眶酝满泪水，然后，泪珠一滴滴沿着脸颊滴落，最后终于一发不可收拾泪流满面。
　　“岚，不要哭，嘘……不要哭，不要哭！我回来了，不要哭了！”秦焱很自然地抬起手准备擦掉蓝岚脸上的泪水。
　　相隔五年，可她仍旧牵动着他的心！看到她的泪水，他心痛不已！
　　就在手快要接触到蓝岚的脸颊时，蓝岚却突然后退了一步，然后自己轻轻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向秦焱微微一笑。即使刚刚哭过，可她的笑依然明艳照人，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就连脸上的泪痕也淡得几乎看不见。
　　“好久不见。”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是啊，很意外呢！”
　　“岚，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我什么时候过得不好过呢？”蓝岚反问，微微笑着，秦焱清楚地看到她笑中的不屑。
　　“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秦焱心中微微发痛，他的蓝岚从未这样和他说过话，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不由地急切地想要解释。
　　“现在应该叫你秦医生了吧，秦医生，刚才手术病人情况怎么样？危险吗？”蓝岚依旧温和的语调，让人猜不透情绪。
　　“送来的及时，所以没造成太大的炎症，没什么危险。恢复得好三天后就可以出院，等手术刀口愈合就没事了。”
　　“那，谢谢了！”
　　“岚，我们需要这么生分吗？”
　　“不然呢？还有，还是叫我蓝岚吧，你我的关系没有那么好。秦医生，现在我要去看病人了。不打扰你工作了。”说完转身准备下楼。
　　“等一下。”
　　“还有事吗？”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你是说阿昶吗？你看呢？”蓝岚抬起手，纤细的手指上明亮的银色刺痛了秦焱的眼睛。
　　“再过十一天我们就结婚了，如果有时间，到时来参加婚礼吧！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蓝岚没有理会秦焱微变的神色，向楼下走去。
　　看着蓝岚的背影，秦焱独自出神。时间在她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呢！还是那样明艳却不张扬！不过眼神更加慧黠犀利了！

　　“好渴，我想喝水！岚！好渴！”感觉到唇上微微有点湿润，张开口却没有水流进冒火的喉咙，肖昶微微皱眉，半响过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早安，亲爱的阿昶！”看到肖昶醒来，正在用湿棉签给他湿润嘴唇的蓝岚立刻笑开了脸，顺势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得再过几个小时呢！先忍着吧！”
　　“整晚上都没睡觉吗？”看到蓝岚眼中的血丝，肖昶微微心疼，温柔地问道。
　　“你没有醒过来，我怎么睡得着？看你怎么补偿我的损失，熬一夜会老很多哦！”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不能吃辣椒还要硬撑，如果真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对不起！”
　　“真的觉得对不起吗？”
　　“嗯！”
　　“那么，就要接受惩罚咯。”
　　“嗯！说吧！”
　　“就惩罚阿昶以后再也不吃辣椒了，你说好不好？”
　　“岚，我没关系的，不要内疚，好不好？”肖昶听出蓝岚语气中的自责，这傻瓜又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我……我只是关心你。你不能吃辣椒就不要吃嘛！胃不好怎么不告诉我？”
　　“所以你不要内疚啊！我胃穿孔是因为胃本来就不好，不是因为你让我吃辣椒。辣椒只是诱因，不是原因，对不对？”

　　上午的时候，蓝岚给肖家打了电话，没过多久肖母肖父就赶到医院，知道情况不太严重后，父子两个聊了会儿肖父就回家了。蓝岚一夜未睡，肖昶怕她吃不消，让她先回家休息会儿，肖母就留下来照顾肖昶。

　　下午的时候，蓝岚打电话说晚上会过来医院。恰逢肖遐放假回家，看肖昶情况挺好的，肖母也就放心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就回家了。
　　“阿昶，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哦，这是我煮的鱼肉粥，快点吃，可是专为病人服务的，以后想吃都没得吃咯！”五点半的时候，蓝岚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病房。
　　“好吃吗？”小心地喂了一勺给肖昶，凑到肖昶面前，期待着他的表扬。
　　“手艺很好哦！可是没听阿姨说过你会做饭啊？”
　　“这是上大学后才学的，所以他们不知道啦！”

　　“阿昶，给你榨果汁喝吧。”蓝岚提着一袋水果和一个榨汁机走进病房，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拿出一个苹果就准备削皮。
　　肖昶从没见蓝岚削过水果，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是他削，她吃。在他心中早已认定，以蓝岚那种迷糊的生活习惯，削水果只能把手给削破，所以也从不让她削。看蓝岚要削水果就连忙阻止。
　　“我来削吧，你先歇会儿。”
　　“阿昶，想不想看看真正的削水果高手表演？”蓝岚拿着苹果边抛向空中边问。接住后没等肖昶回答就开始削起来。
　　看着蓝岚熟练的动作，削皮的速度，肖昶惊愕的不再说话。
　　一分半钟后，一个削好皮的苹果已经被丢进了榨汁机里面。垃圾篓里面多了一根细长均匀的苹果皮，中间连断裂的迹象都没有。
　　“我没想到你会削苹果，还削得这么好！”肖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以前怎么没见你削过？”
　　“因为有阿昶削啊，阿昶削的好像更甜一些呢！所以等你伤养好后，削苹果的任务还是交给你哦！”
　　“嗯！”他还是怕她被刀割破手。

　　“岚，这两天你也没休息好，回家好好休息会儿。”接过蓝岚递来的果汁，肖昶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温柔地说。她黑黑的眼圈让他心疼。
　　“没关系的，明天我们一起回家。”蓝岚轻轻地抱着肖昶，小心地不碰着他腹部的手术伤口，脸贴在他胸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嗯！还是阿昶的味道好闻！”蓝岚甜腻的声音，低低地传出来。
　　“没有阿昶在家里，我睡不好。”蓝岚又闷闷地咕噜了一句，肖昶没有听清楚。
　　“回家后好好养病，按时吃药，……”秦焱的声音渐渐传来，正在送出院的病人。经过病房的时候，不由自主向里面看了一下，却引起一阵心痛。
　　她已经不再是他的蓝岚了！

　　“蓝岚，有空吗？我们，可以聊聊吗？”下午蓝岚准备回家拿些东西，快走出医院的时候，秦焱从后面追上来。
　　“好啊！”蓝岚转过头，是她习惯性的微笑，明艳温馨，只是那眼中的淡漠不知何时已经消逝了。“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哦！”
　　“我们去那边的咖啡屋吧！”
　　“嗯！”

　　“不知道秦医生和那位蓝小姐是什么关系。”两名护士推着治疗车向病房走，看到秦焱追着蓝岚向外走，就开始八卦起来。
　　“我看有点像久别重逢的恋人，那天我值夜班，刚好轮到秦医生当班，你没看到当时蓝小姐突然看到秦医生的时候，哭得有多伤心！”
　　“那秦医生呢？什么反应？”
　　“秦医生嘛？看起来好像想给蓝小姐擦眼泪，不过被蓝小姐躲开了。”
　　“是吗？那又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病房里的那位吧！”
　　“嗯，我想也是，你不觉得蓝小姐和肖先生更般配一些吗？”
　　蓝岚，你又为他哭了吗？等声音渐渐走得远了，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肖昶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岚，还恨我吗？”
　　“恨？我，从没有恨过你呢！为什么要恨呢？其实，当时说恨你只是气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事情都过去了，所以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当时我还很没出息地，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即使你说的是分手，我也感觉很开心呢！那时候真的很傻。”蓝岚边说边轻声笑着：“呵呵，所以又怎么会恨你呢？”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如果是我，可能会比你更过分呢！”蓝岚仍旧淡淡地笑着。
　　“你爱他吗？”
　　“他很爱我，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也很珍惜。”
　　“他，一定对你很好！”
　　“是啊！对我很好呢。”
　　“岚，我没有办法忘记你。”停了一会儿，秦焱看着蓝岚的眼睛，认真地说。
　　“哦，是吗？”蓝岚淡淡地说，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岚，我们，”秦焱顿了顿才继续说：“还能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呵呵，秦大少爷！你以为呢？”蓝岚仍旧笑着，但笑中的嘲讽已很明显。
　　“岚，你没有回答你是否爱他，你心里很清楚，你不爱他！”
　　蓝岚没有说话，低头脱下靴子，拉起裤脚，然后对着秦焱笑笑，指了指小腿上两道参差不齐的伤疤。
　　然后淡淡地开口：“看到了吗？这两道疤痕，很丑陋吧！发生车祸的时候，真的觉得如果能就那样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疼痛只是瞬间的。可是醒来后看到阿昶，我突然觉得，老天对我还是很眷顾的，让我有幸遇到他。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停留在过去？而不珍惜眼前？而这两道伤疤，就作为我和你的一切的结束。”
　　“岚，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是爱上了就不会再变的人，为什么不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秦焱哪秦焱！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俩都太过自私。即使是爱情，我们也在里面加入了太多的东西。我们永远也学不会爱情至上，所以才会在当年有两年的分离，所以才会在五年前分手，爱与不爱对我们来说都没有生活重要，不是吗？”
　　“可是你不爱他，你真的要和他结婚吗？也许现在他会说你不爱他也没有关系，可是一年后、两年后，甚至更长时间后呢？你能保证他不会厌倦，不会……”
　　“秦焱，从五年前你说分手的时候开始，我的一切都与你不再有任何瓜葛了！”蓝岚打断秦焱的话，仍旧温和平静地说。
　　秦焱停住不再说话。
　　“对不起，我现在得走了。”蓝岚说完起身。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有一种人，爱了就不会再变，可是，也有一种人，决定不爱了就不会再爱了。窗外一直看着我们的应该是你的女朋友吧！既然交往了，就要懂得珍惜。”
　　决定不爱了就不会再爱了！也只有你做得出这么决绝啊！
　　秦焱看着桌上已经冷去的咖啡，蓝岚的那杯一点未喝，这才想起，蓝岚因为浅眠，从不喝这刺激性太大的东西。
　　窗外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痛苦、怨恨、失望等等情绪一一从眼中闪过。最后又恢复了平静，走进咖啡屋。
　　“她是蓝岚。”秦焱仍旧盯着对面的咖啡杯，没有看向女子。
　　“我知道。”
　　“她很优秀。”
　　“是很优秀。”
　　“她说不再爱我了。”
　　“焱，我们走吧！”女子这次没有回答，转开了话题。
　　“去哪里？”秦焱这才抬起头看向她。
　　“随便去哪里，由你决定。”
　　“不，我要在这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没有人比我了解她。”秦焱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可她快要结婚了。”
　　“我不在乎，即使她结婚了，我也不在乎！”

　　肖昶的炎症恢复得很好，第二天就出院了。
　　蓝岚因为婚礼还有很多事要忙。所以肖昶出院后，就回到家里，由肖母照看着。两人有时一连几天见不上面。

　　“喂！您好，请问是谁？”手机铃响，蓝岚拿出手机看到是陌生的号码。
　　“你好，蓝小姐，我叫颜菁，是秦焱的同事。”
　　“哦，你好。有事吗？”
　　“我们能不能见个面？”
　　“为什么呢？”
　　“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颜菁声音急切。
　　“那，好吧！”

　　“蓝小姐，这里。”蓝岚刚走进咖啡屋就看到颜菁向她招手。她已经选好座位，等在那里。
　　“让你久等了！”蓝岚微笑地点下头，走到座位上坐下。
　　“没关系，是我早到了。”

　　“点饮料吗？你喝什么？”颜菁问蓝岚。
　　“给我一杯橙汁！”蓝岚仍旧微笑着。
　　“好的。”颜菁招来服务生，“一杯橙汁，一杯咖啡。谢谢！”
　　“蓝小姐，很不好意思，贸然约你出来。”
　　“没关系。请问颜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是关于秦焱，你们的事，他都和我说过。”
　　“哦？”
　　“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
　　“他爱的人也一直是你。”
　　“也许是吧！”
　　“蓝小姐，你们有五年的感情，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颜小姐，你很爱他吧。”蓝岚没有回答，仍旧微笑地看着颜菁，淡淡地说着好像事不关己的事。
　　“我……”颜菁喃喃地不知怎么开口。
　　“颜小姐，既然爱他，为什么不争取呢？算起来，你认识他应该也有八年了。这些年来，你们大概也是朝夕相处。你应该知道，那个人，如果不争取，他是不会明白的。你知道，我和他五年的感情，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他曾经分开过两年。如果可以在一起，就不会再分手了。两个人，仅仅有爱是不够的。我和他，不适合。”
　　“你说了，爱情需要争取。那么，同样的，爱情也需要努力。你们有五年的感情，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的。不是吗？”
　　“颜小姐，我的感情不需要你来规划吧！而且，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是他没有珍惜。而我，决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蓝岚站起身不再理会颜菁，决然地走出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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