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痴恋

作者:lan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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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回家
      蓝岚的腿,外伤已经全好了,可以让人扶着走几步路。尽快地把最近的工作交待完毕,就和肖昶坐上了回家的航班。
      “蓝岚,回家高兴吗?”
      “能看到爸妈当然会高兴。”
      “那你为什么不经常回家呢?一个人在外面,不感到孤单吗?”
      “现在不是有阿昶了吗?”蓝岚巧笑嫣然。

      下飞机后,李弈早已等着。
      “今天先去我家,老头子很久没有见到你,天天都念叨着。”李弈边接过行李边说。
      “嗯!”蓝岚轻声应着。

      “岚儿,你阿姨听说你出车祸,天天都记挂着,不知道你伤的重不重,要不是小弈工作太多忙不开,早就被轰去把你接回来了。这不,今天听说你回来了,早早地就去买菜。再不回来,你阿姨的唠叨我可就有得受咯。”
      “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我爸妈他们还好吧。”
      “知道你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没跟他们说你的事,你们明天回去再告诉他们吧。”
      “嗯!”
      “如果不是受伤,你还是不会回来吧!这次可要在家好好休息。有空就多来陪陪我这老头子聊聊天。”
      “叔叔,我和阿昶决定今年年底结婚。所以,这次会待很长时间的。还要您和阿姨多费心呢!”
      “丫头,你结婚难道我们不该费心吗?”李庆扬装作责备,然后笑笑说:“好了,这么晚了,你们也快点洗漱,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车回家。”

      肖昶终于看到了蓝岚的家乡,地处山区,还没被大都市的浮华所影响。山灵水秀,清静幽雅,和蓝岚的气质很像。
      蓝岚的父母已经不开旅馆了,在山上找了一处僻静的房子住着。
      女儿的婚事一直是他们最操心的,女儿从小到大乖巧听话,聪明伶俐,样样都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交男朋友。本来以为会和李弈成为一对,问过人家才知道,她压根儿就没喜欢过人家。
      自从上大学后就常年在外,更加没有办法干涉她感情的事了,正愁着女儿可能会嫁不出去了,没有想到这次女儿会带个帅小伙儿回来,老两口真是万分高兴。
      女儿回家,两位老人才知道蓝岚出车祸的事儿,又是心疼又是心惊,一边责备着蓝岚怎么不小心开车、出事儿了也不让父母知道,一边关心地问伤的严重不严重,现在还痛不痛。蓝父赶紧进了厨房熬骨头汤,蓝母则找来土方法给蓝岚用中药熏腿。
      两位老人见肖昶把蓝岚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都高兴地合不拢嘴。心里早已给了这个未来女婿一百分。
      等吃晚饭时听到女儿说腿伤好了后就结婚,两位老人更是高兴得一晚上睡不着觉。
      “你觉得阿昶怎么样?”蓝母的声音。
      “是个好小伙儿!又疼岚儿,岚儿都二十七岁了,这么好的对象,很难的啊!”
      “我觉得也是,岚儿这些年在外面,认识的小伙儿肯定不少,却从没说和谁好过,本来我以为是岚儿只想工作不想谈朋友,还真怕她年龄大了不好嫁出去呢,现在看来还是缘分没到啊!我们是瞎操心咯!”
      “是啊!”

      肖昶天天让蓝岚领着他在山上到处游玩,说是要熟悉熟悉蓝岚生长的地方,蓝岚的腿还不能走时间长,肖昶就扶着她,走几步歇一会儿。蓝岚觉得这样肖昶会感觉无聊,而且一天也看不了多少地方,就说等以后腿好了再熟悉也不迟,肖昶这才说这样经常活动蓝岚的腿才恢复得快,最终使蓝岚听了他的话。俩人边走边玩时间过得也挺快。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蓝岚终于可以不需要搀扶也能走路了。一家人都欣喜万分,二老直夸是因为肖昶照顾周到,蓝岚才能复原得这么快。

      初冬的太阳是温和的。这天,蓝岚在院子里靠在躺椅上晒太阳,肖昶帮蓝父整理花圃。
      感觉有些微微起风,怕蓝岚着凉,肖昶丢下手中的活儿,准备把蓝岚扶到屋里。却看到蓝岚已经睡着了,没有把她叫醒,他进屋里,准备拿件大衣给她盖上。
      蓝岚一家人的衣服都放在蓝岚父母的卧室的一个大衣柜里,因为进出不方便,所以自从回家后,蓝岚的衣服都由蓝母收拾整理。现在蓝母正在和馅儿准备包饺子,腾不开手,所以就说了地方,让肖昶自己去拿。
      打开衣柜找出大衣正准备关柜门的时候,肖昶看到角落里一个很小的小纸盒,是一个咖啡杯的包装盒,心中奇怪蓝岚怎么会把咖啡杯放在衣柜里,而且她是从不喝咖啡的。于是拿了出来,握在手中才感觉到比杯子重了许多。
      出于好奇心,肖昶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史奴比,玻璃制作的,磨砂面,小狗的手中抱着一个紫色圆球,似乎正在玩耍,很可爱。
      这其实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最适合当作学生时代送人的礼物。学生时代!肖昶心中一动。
      肖昶看到过蓝岚书房里,高中时别人送给她的礼物,有羽毛风铃,陶瓷扇子,水晶鹅,树脂小人,等等。其中比这个史奴比更精致漂亮可爱的有很多,可为什么她单单把这个放在衣柜里呢?
      是他送的吗?
      “阿昶!”蓝岚的声音在门口出现。
      他抬头,对上蓝岚的视线。
      “阿昶怎么可以偷看我的东西呢?”蓝岚虽然仍眉眼弯弯地笑着,但语气很严肃,有些生气。
      “我……”肖昶喃喃不知如何开口。
      “阿昶,我好冷哦,怎么还不把衣服给我。”蓝岚边说边搓手哈气,调皮地对他眨眨眼。
      肖昶赶紧把史奴比放进盒子塞进衣柜,拿着衣服走到门口,扶好蓝岚,给她穿上大衣,然后向院子里走去。

      高中,下第一节晚自习。
      “蓝岚,有人找。”靠窗户的同学,向坐在教室角落位子的蓝岚大声喊着。
      女孩出去,过了一会儿,提了个漂亮的小熊娃娃进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吗?你昨天不是说明天生日吗?怎么是今天?”坐在旁边的男孩有受骗的感觉。
      “谁说我今天生日?我说了吗?再说,我的生日关你什么事呢?秦大少爷!我只是你的同桌啊!”女孩语带调皮,却暗含幽怨,谁让你总是记不住?
      “是吗?”男孩将信将疑。

      晚自习下了,回到宿舍,女孩正在洗漱。
      “蓝岚,有人找。”
      是旁边寝室的同学,给她了一个手提袋。
      回到寝室,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是一个装咖啡杯的小盒子,心里正有小小的委屈,送东西也不会送!难道不知道人家从不喝咖啡?打开盒子,却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史奴比,玻璃做的,磨砂面,史奴比抱着一个紫色圆球,似乎正在玩耍。
      女孩把小狗握在手中,觉得很温馨。
      接着,女孩从盒子里抽出一张信纸,展开。
      “岚,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祝你生日快乐!让我们为了我们的梦想,共同努力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哦!”
      女孩不禁很失望,只是这些啊!
      女孩把小史奴比放在枕头边,每天晚上睡觉前和早上醒来时都可以看到它。
      从此,女孩爱上了史奴比。

      “蓝岚,明天我们下山一趟好吗?”
      “阿昶想去县城玩吗?当然好喽!”
      “那明天早饭后出发,好不好?”
      “你安排,晚安,阿昶!”
      “晚安!”吻了吻蓝岚的额头,肖昶走出房间。

      蓝岚家在县城也有房子,县城郊区,一幢小小的别墅。
      等冬天再冷些的时候,因为下雪,山上就不通车了,蓝岚的父母会搬下山住,交通便利一些,过年的时候亲朋好友们也方便聚会。等第二年山上的雪融得差不多了,再搬回山上。
      蓝岚父母会定期下山打扫检查,所以屋里没什么灰尘,所有用品也一应俱全。肖昶和蓝岚计划在县城玩一天,晚上就住在那儿,等第二天再回去。
      他们把车停在别墅的院子里,然后向街区走去。
      小小的县城其实也很热闹,街上人来人往,这里不像北方一到深秋就寒冷刺骨,初冬了,也只是很温和的风轻轻吹着。
      因为还不能走快,蓝岚带着肖昶在大街小巷慢慢穿梭着。肖昶发现几乎每一个精品屋或小首饰店蓝岚都会进去转一转,却也不买东西,就在里面转一圈,看到有趣的就拿起来把玩一会儿,然后再放回去。
      “蓝岚,没有喜欢的吗?”
      “不是啊!有很多东西都很喜欢。”
      “那为什么不买呢?”
      “为什么喜欢就一定要买呢?有很多东西,等真正成为自己的了,你就不会再多看它一眼了。”蓝岚漫不经心地说,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肖昶却听出了她的落寞。
      中午,肖昶问到哪儿吃饭,蓝岚很熟悉地把肖昶带到一家小餐馆。餐馆有些破旧,并不是蓝岚平时会选择的地方,肖昶知道,蓝岚有轻微的洁癖,据她说是上大学后养成的职业病,所以平时出去吃饭,所选餐厅,首先一定要窗明几净。
      正有些奇怪,蓝岚已开口:“曾经有人带我来过这里,后来每次回家,我都会来这儿吃一次饭,味道还算可以。”
      他们点了红烧鱼,吃饭时肖昶仔细地把鱼肉中的刺剔除干净才往蓝岚碗里夹,蓝岚接过,很自然的,已经习以为常。
      蓝岚爱吃鱼,什么水煮鱼酸菜鱼清蒸鱼,凡举鱼类,只要哪家餐馆做得稍有名气,她都会去尝尝。可不知为什么,总是剔不干净鱼刺。所以有很多次被鱼刺卡住嗓子的经历,有一次还去了医院,嗓子也发炎了,痛了好多天。
      肖昶和蓝岚住在一起后,才知道为什么和蓝岚一起吃第一次饭时,蓝岚虽然点了水煮鱼却不多吃,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吃,偶尔夹一片鱼肉,却也吃得很慢很慢。
      和蓝岚住到一起后,肖昶就担当起剔鱼刺的重任,蓝岚碗中的鱼也就在没有鱼刺了。
      “蓝岚,下午我们去什么地方玩?”肖昶边剔着鱼刺边问。
      “嗯,这附近有个体育场,我好久没去过了,今天陪我去看看好么?”

      吃完饭后,肖昶先把蓝岚送回别墅,让她睡会儿觉,蓝岚的腿还没好全,他怕她吃不消。然后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出去。
      等蓝岚睡醒一觉,肖昶已经回来了,正在榨果汁。
      “阿昶,你还带了榨汁机来?” “对啊!怕你没有果汁喝。”肖昶仍背对着她榨果汁。
      “阿昶,你还带了些什么?” 蓝岚试探着问。
      “有一本你这几天在看的杂志,你的笔记本,你那件蓝紫色大衣,你的杭绸睡衣,还有你爱喝的玫瑰花茶,……”肖昶一口气报出一大堆名字。
      蓝岚在后面瞪着他,好气又好笑,这家伙,不如把家搬来算了。
      不过,真的很贴心呢!
      突然感觉到腰被一双纤细柔软的胳臂从身后抱住,肖昶不由得停下操作榨汁机,霎那间连呼吸都停止了,脑中一片空白,过得片刻才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这不是蓝岚第一次抱他。两年前机场分别的时候,她转身抱他的感觉记忆犹新,那种压抑的柔情至今难忘。腿伤不能走路的时候,高兴的时候,撒娇的时候,她都会有意无意地抱抱他。但像这样,让他清楚地感觉到柔情的环抱,还是第一次。尽管只是淡淡的。
      蓝岚把头靠在肖昶的背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肖昶如雷的心跳。
      良久,肖昶开口:“蓝岚,这,是你第二次这样主动抱我。”顿了一顿,才接着说:“第一次,是决定交我这个朋友。那么这次呢?现在,是爱上我了吗?蓝岚。”
      蓝岚不语。
      突然,肖昶转过身,在蓝岚傻愣之际,捧着她的脸,然后吻向他渴望已久的唇瓣,探索着他记忆中的味道。
      她的唇还是很冰冷,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以自己的唇温暖她。细细地亲吻着她的唇的每一部分,品尝着和记忆中一样的甜蜜和柔软,他欣喜地感觉到,她的唇已不再毫无感情。
      你现在爱上我了吗?蓝岚!
      直到蓝岚的嘴唇变的红肿,肖昶才松开对她的桎梏。紧紧地拥着她,让自己的呼吸慢慢平缓。
      良久,蓝岚轻声唤他:“阿昶!”
      “嗯?”
      “果汁榨好了没有?。”蓝岚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等看到他错愕的表情才微微弯起眼角转身回到客厅。
      肖昶这才想起身后已经榨好的果汁,连忙接好一杯端到客厅。

      下午,肖昶和蓝岚开着车来到了体育场,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两人就走了进去。
      体育场年月很久了,看起来很陈旧。四周的观众看台还是水泥直接砌的,上面没有刷彩色漆,更没有橡胶层,而且很多地方已经有些破损。体育场的跑道是用碎煤渣铺的。中间足球场的草地也是杂草丛生,稀稀落落的,这一块、那一块,高低不平,有的地方已成水洼,长着水草。
      整个体育场也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
      肖昶不禁皱眉,这体育场有什么好看的?却发现旁边的蓝岚自从看到体育场就开始沉默不语。
      这里,应该也留着她深刻的回忆吧!
      细心地不在这时打扰她,肖昶微微放慢了脚步,让自己走在蓝岚的后面。
      蓝岚绕着体育场的观众台绕了一圈,然后停下,定定地看着足球场的草坪,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指着足球场轻轻地说:“阿昶,十年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呢!”停了停,接着说:“那时候,足球场还是很新的,草地很漂亮。我们学校的男生都喜欢到这里踢足球。也有打篮球的,你看,那边有个篮球场,很小吧,但是他们玩得很开心。” 边说边转身,指着身后一个小小的篮球场。
      “我现在还记得班上有一个男生踢足球把脚趾甲踢裂了,医生给他拔了趾甲,告诫他,趾甲长起来之前不能再踢球了,可是没过三天,学校有比赛时,他又兴高采烈地去了。不过,这些我都不爱玩,我喜欢听他们讲。”
      “你看,我们站的这个地方,当时我们班上的毕业照就在这里拍的。”指指脚下的看台,蓝岚继续说着,她从未一次对肖昶说过这么多话,听在肖昶耳中却觉得无限伤感。
      “夏天的时候这里最热闹,因为在河边上,所以每到傍晚,这里都会有很凉爽的风吹过来,这四周的看台上就会有很多人坐着。足球场上晚上不踢足球了,也是乘凉的好地方。”
      跟着蓝岚向体育场一边的角落走去。肖昶这才发现体育场的一边靠河,准确地说是,体育场的一边就是河堤。
      蓝岚带着肖昶登上河堤,沿着河堤向前走去,慢慢地,人变得稀少,最后,路也没了,只有零落的几户人家。
      “阿昶,现在已经到冬天了,看起来有些萧瑟,夏天的时候,这儿其实是很美的。河里的水很清,两边的田地错落穿插在河两岸,很清幽,佷宁静。”
      “蓝岚经常来这里吗?”肖昶看到蓝岚眼中的失落,心中微酸。
      “我?……曾经有人带我来过这里一次,以后,就没有来过了。”
      是他带你来过这儿吗?所以这就成了你永远的记忆?所以你从此不愿意再来这儿?也慢慢地不再愿意回家!

      从体育场走回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有些起风,肖昶从车中取出大衣给蓝岚披上。然后两人又逛了一些服装店,就快到吃晚饭时间了。肖昶提议晚上在别墅做饭吃。想想自从回家就没有吃到阿昶做的美食了,蓝岚不禁有些想念,于是很高兴地答应。
      肖昶把蓝岚送回别墅,然后开车出去买菜。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蓝岚以为是肖昶回来了。
      “阿昶,今天买的……”开门后才发现是送货员,于是硬生生地咽下后面的话,向送货员露出她明艳照人的微笑,很优雅,很温馨。
      正准备开口的送货员看到她的微笑,刹那间有些失神,顿了顿才开口:“是蓝岚小姐吗?这是今天有位肖先生为您订做的蛋糕,请签收。”
      “哦,谢谢。”签好字,接过蛋糕,蓝岚心中不禁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送蛋糕?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送货员还想多看一会儿蓝岚的微笑。
      “没有了,谢谢!”蓝岚笑着送客。
      回到屋,打开包装,是一个很小,却很精致漂亮的冰淇淋蛋糕,最上面用巧克力做成的生日快乐英文几乎覆盖了整个表面。
      蓝岚看了一下日历,这才记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想到过了今天自己就又老了一岁,心中不觉微微感慨。二十八岁了呢!自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好好过生日了吧!因为过的农历生日,似乎也总是忘记,有时妈妈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嘱咐她煮长寿面吃,等放下电话她仍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阿昶他,费了不少心思呢!
      正在出神,听到车响,知道这次是肖昶回来了,连忙站起身去开门。肖昶把车停好,发现蓝岚在门口等他,不由一愣。
      一直以来,都是他,追逐着她的脚步。
      蓝岚,还从未等待过他呢!
      现在,是不是,不一样了?
      心中有着无限的欣喜,从车后座上提出菜,肖昶快步向蓝岚走去,却在看到她穿着一身单衣就出来时皱了皱眉。
      “怎么不穿上大衣就出来?感冒了怎么办?”边问边拥着蓝岚进屋,顺手把门关上。
      “阿昶会照顾我的啊!”蓝岚娇柔细软的嗓音,有些撒娇。
      “可是,我也会心疼的,傻瓜。”肖昶宠溺地抚了抚蓝岚的秀发,在她额头轻轻地印下一吻,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阿昶,谢谢你。”蓝岚抬头看着肖昶。
      “怎么了?”
      “我,我已经很久没吃过生日蛋糕了呢。”蓝岚眼中有隐约的闪光。
      “以后,我每年都会陪你吃蛋糕的。”——肖昶温柔但坚定的承诺。
      蓝岚伸出胳臂,环抱住肖昶的腰,脸贴着他,隔着衣服,感受着他的体温,过了半响,才闷闷地出声。
      “阿昶!”
      “嗯?”
      “你真的很好。”蓝岚顿了顿才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他,“晚上给我做什么吃呢?”
      “我们今天吃全鱼宴好不好?”
      “阿昶真好!”

      肖昶烧菜很快,过了一个小时就到客厅让蓝岚准备吃饭了。
      蓝岚关上电脑,去洗了洗手,然后来到餐厅,却不见肖昶过来。正在纳闷儿,肖昶在外面大声说着:“蓝岚,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就在客厅用茶几吃饭吧!”
      蓝岚回到客厅,肖昶正背对她忙碌着。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几个菜,有香酥鱼鳞,宫保鱼丁,糖醋鱼条,还有两碗长寿面。因为只有两个人,肖昶每样都做的小份。
      “蓝岚,我们今天吃烛光晚餐,好不好?”听到脚步声,肖昶回身说。
      “好啊!”蓝岚微笑地点点头。
      肖昶回头继续布置。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打开蛋糕,插上蜡烛,肖昶温柔地唱起了生日歌。蓝岚从未听他唱过歌,这次听来才发觉,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看着肖昶,不知不觉,又走了神。
      “蓝岚,蓝岚!”见蓝岚没回应,肖昶拿着小塑料刀在蓝岚眼前晃了晃。
      蓝岚回过神,歉意地对肖昶笑笑。
      “在想什么?该吹蜡烛了。”肖昶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
      “哦!”
      “要一口气全吹灭哦,这样才能带来好运。”
      “嗯!”

      吃完蛋糕,肖昶给两人倒上红酒,向蓝岚举起酒杯,“蓝岚,生日快乐,我们来干杯!”
      “干杯!”
      然后两人开始吃饭,肖昶仔细地把糖醋鱼条中的鱼刺剔净了才放到蓝岚的餐盘中。其实他在做菜的时候已经剔过鱼刺了,但不太放心。
      没过一会儿,蓝岚停下筷子不再吃了,愣愣地看着肖昶。
      察觉到蓝岚的不对劲,肖昶看向她。
      “蓝岚,怎么了?”
      “阿昶,你以前交过女朋友吗?”蓝岚问着,声音低柔。
      “交过。”
      “为什么分的手呢?”
      “我觉得不合适。”
      “又是不合适吗?既然知道不合适为什么之前要交往呢?你难道不知道,感情一旦开始,再分手就会有伤害了吗?”
      “蓝岚,我……”
      “阿昶,我,谈过恋爱呢!”
      “我知道。”
      看到蓝岚疑惑地看着他,肖昶继续说:“还记得你那次在酒吧喝醉酒,我把你带回我家吗?那天晚上你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你哭得很伤心,还说了很多梦话。”
      “是这样啊!”过了一会儿,蓝岚才幽幽地继续说:“阿昶,知道吗?他,对我说分手的时候,也是用一句简单的不合适否定了我的所有呢!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为什么要找借口呢?我本该恨他的,可是却恨不起来。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呢,如果不是我逼他,他不会对我说分手的,他想让我慢慢遗忘他,他不想让我伤心,可是他哪里知道,如果可以遗忘,我,就不会和他开始了。我,真的很爱他,真的很爱他,很爱……可是,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语音渐渐哽咽,说到最后,已经满脸泪水。
      绕过茶几,肖昶坐到蓝岚旁边,轻轻地揽她入怀。
      “阿昶,他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阿昶!……”脸埋在肖昶怀里,蓝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岚,每个人在谈恋爱之前都不会很清楚两个人是不是会真正的合适,只有在慢慢接触以后才会真正地了解。也许你和他是真正的不合适呢?能得到你的如此深情,他一定非常优秀,我不想说他的任何不是,我只想说,错过了你,是他的失误。岚,你知道吗?有时,我好庆幸,他放弃了你,这样,我才有了希望。”
      蓝岚第一次没有拒绝他的称呼。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肖昶,很久很久才开口:“阿昶,你,为什么会爱我?”
      “岚,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肖昶微微闭着眼睛,似乎还看得见第一次见到蓝岚时蓝岚温馨中隐藏这冷漠的微笑。
      “阿昶,虽然你没说过,但我知道公司宴会上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你还记得你第一天去李运上班就碰上了下雨吗?”
      “嗯!记得。”蓝岚想了会儿回答。
      “那天,你在电梯里面,我在电梯门快关的时候才赶到,是你听到我说等一下后给我开的门。还记得吗?”
      “我忘了。那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对啊!第一次见面。电梯门开的时候,我就看到你站在那里对我微笑。有没有人说过你笑的时候很温暖。”肖昶声音轻轻的,很温柔,“你的笑很吸引人,知道吗?靠近你会让人心情愉快。”
      “一见钟情吗?”
      “也许吧!”肖昶抱她抱的更紧了些,脸微微向她靠拢。
      “阿昶,我……”剩下的话却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打断,然后就感觉双唇被温热的触感包围着。
      肖昶细细地吻着她的唇,舌一次次地划过她的贝齿,引诱着她。
      其实阿昶的吻很温柔呢!总是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蓝岚慢慢地伸出胳臂,攀上肖昶的肩,回应着他的吻,细细地感受着他的温柔,眼角不自觉地流下泪水。轻轻地与他的舌相触,向他提出邀请。
      肖昶的舌探入她的口中,与她纠缠着,汲取着属于她的香甜。他抱她抱的更紧,似乎想把她嵌入自己的体内。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两人才喘息着分开。
      “阿昶,……”急着想要说完未说完的话,蓝岚依着肖昶继续开口。
      “嘘!不要说话,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肖昶紧紧地拥着蓝岚,慢慢让自己的呼吸平复。
      “你去洗澡吧,我来收拾厨房,今天你走的路太多了,早点休息。”轻轻把蓝岚推开,肖昶赶忙起身收拾起碗筷。
      蓝岚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走进了浴室。

      肖昶收拾好厨房出来,看蓝岚已经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用电脑不知道做些什么,就冲了一杯牛奶给她端过来。
      “蓝岚,喝杯牛奶,然后就去休息哦!我去洗澡了。”
      “哦!”蓝岚随口应了声,眼也没抬,继续打着电脑。
      肖昶看她答应了,于是转身走进浴室。
      蓝岚这才抬起头,对着浴室看了很久。然后又低头,继续忙她的。
      等肖昶从浴室出来,看到蓝岚仍旧坐在沙发上。
      “蓝岚,怎么还不睡觉呢?睡太晚了会长皱纹的哦!”肖昶走到蓝岚身边坐下,今天蓝岚有点不对劲。
      “在等阿昶呢!阿昶,我今天走太多路了,现在腿好疼哦!”合上笔记本,蓝岚转向肖昶。
      “很疼吗?那你怎么不早说?哪里疼?我看看!”肖昶一听到蓝岚说腿疼,就紧张万分,怕她没有痊愈的腿伤变严重了。
      “没事的,休息一晚上就会好的。”看肖昶着急,蓝岚连忙轻声安慰。
      “那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呢?”看到桌上的牛奶还是满的,一口也没动,就继续责备着,“牛奶也没喝,你晚上睡觉不踏实,不是不喝牛奶就睡不着的吗?,……”
      蓝岚吸吸鼻子,有点委屈地看着他,“我想等阿昶来抱我去睡觉!牛奶有点凉了,阿昶帮我喝吧。”
      肖昶还欲说些什么,却在听到她的话后停住了,忘了自己还要说什么。自从可以独立走路后,蓝岚再也没让他抱着走过了。她一直是很独立的人!
      正在迟疑,看到蓝岚向他伸出的胳臂,不由自主地就把她抱起,一种熟悉的温暖在胸口荡开。
      “等等!”正要向蓝岚的卧室走去,却被蓝岚拽了拽衣领,疑惑地看看她,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却是桌子上的牛奶。
      “阿昶把它喝了再走吧!好不好?不要浪费嘛!”蓝岚央求着,调皮地眨眨眼睛。肖昶最不爱喝牛奶。
      看到蓝岚眼中的期盼,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不忍心让她失望,肖昶端起杯子,一口气把杯子里的牛奶喝的一滴不剩,看到蓝岚绽开的笑颜,忘了口中原本让他难以忍受的奶腥味儿。
      抱着蓝岚走进卧室,给她盖好被子,正准备出去,却被蓝岚拉住衣角。
      “阿昶,你忘了晚安吻哦!”蓝岚小声地抱怨,却让肖昶微微翘起嘴角。
      回头,俯下身,轻轻地在蓝岚额头印下一吻,正准备起身,却感觉肩被蓝岚轻轻地环着。
      正错愕之际,唇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蓝岚细细地亲吻着他的唇角,等待着他的主动。
      明白自己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越来越强烈地渴望着她。肖昶强迫着让自己不受她的诱惑,轻轻推开蓝岚,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她,想知道为什么?
      “有牛奶的味道耶!”蓝岚舔了舔嘴唇,似乎很无辜地睁大眼睛对着肖昶,边说边伸长胳臂想要继续搂着他的肩。
      肖昶没有理会,仍然定定地看着她。
      “阿昶!你会娶我吗?”见肖昶不答话,蓝岚这才正色,轻柔地问着。
      见肖昶点了点头,蓝岚接着问:“阿昶爱我吗?”
      肖昶又点了点头,蓝岚继续问着:“那么,阿昶,现在你想要我么?”
      看到肖昶有些发窘的神情,蓝岚不禁翘起了嘴角。
      “阿昶,你会和我结婚,你爱我,你也想要我,那么,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呢?我不想让阿昶再睡客厅了。”
      边说边微微起身,想要吻向肖昶的唇。却因为身上棉被的滑落而瑟缩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想把棉被拉上来,却感觉到很大的阻力。
      肖昶飞快地掀开棉被,钻进被子,紧紧地抱着她。现在已经冬天了,他可不想让她腿伤没好,又患上感冒。
      轻轻地吻着蓝岚的脸颊,细腻光滑的触感让他沉迷。慢慢向耳垂移去,蓝岚的耳垂很软,含在嘴里有快融化的感觉。不由让他想起家乡的古老传言,说是耳垂软的人没主见,容易听别人的话。现在看来,传言多不可信。怀中的女子,外柔内刚,平时大小事宜,不牵扯到原则问题,她都会依你。但一旦违反了她的准则,她是坚决反对的。而且只要决定的事情,一定要成功。
      她,是太有主见了啊!

      “岚,你……决定了吗?”忍受着深深的欲望,肖昶再一次问道。
      “阿昶,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我,相信你。”蓝岚看着他,坚定地点头。
      听到蓝岚的回答,他再次吻上她的唇,慢慢地解开各自身上的束缚,不再压抑自己这么多天来对她的渴望。

      清晨,阳光穿过浅紫色的窗帘照进卧室,给室内增添了一份温馨的色彩。
      “阿昶!……”蓝岚感觉到身边没有人,闭着眼,慵懒地叫着肖昶。没有听见熟悉的回答这才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穿上拖鞋,走出卧室听到厨房里面传出油炸的声音,不由开心地笑了。
      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不让肖昶发现她的存在,静静地看着肖昶忙碌的背影。等到肖昶把两人的早餐都准备好后,才轻轻地走到肖昶的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轻轻地说:“阿昶,我,现在很幸福。”
      “岚,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幸福!”慢慢地转过身,温柔地搂着蓝岚,肖昶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定定地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岚,我们结婚吧!”
      蓝岚微微愣了下,没有回答。
      “岚,不是说好等你的腿伤好了我们就结婚吗?现在腿伤也快痊愈了,而且我们现在已经……”
      “你是准备负责任吗?”正要说的话被蓝岚打断,她说话就和她平日做事一样,永远是不紧不慢的,让人感受不到她的情绪,肖昶却看到了她眼中的伤痛。
      慢慢地掰开肖昶搂着她的手臂,她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站定,看着肖昶,一字一字地说:“我,从不需要任何人负责。”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岚!”肖昶第一次没有放任蓝岚走开,紧走两步拉住她。
      蓝岚回过头看着他。肖昶并没有松手的意思,拉着她向外走,直到走进卧室才放开她。然后走到床头柜,拿起上面不知什么时候他放上去的一个小绒面首饰盒。
      然后才转身,打开小盒,看着蓝岚,很坚定地开口:“岚,我不会因为责任而结婚,和你结婚,只会是因为爱你。昨天,本来准备在给你过生日的时候向你求婚,可是你却……”
      顿了顿接着说:“岚,我爱你!可是,你太优秀了!知道吗?曾经,我以为,今生你只能成为我永远的梦!我只要追逐着你的脚步,可以远远地看着你,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幸福了!虽然你说过腿伤好后我们就结婚,可我从不敢奢望能够真正拥有你。我,想靠近你,可总也触及不了你的内心,就算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岚,现在给我一份安定,好吗?岚!”
      慢慢地走上前,轻轻地抱着肖昶,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内心的不安,蓝岚不禁有些心痛。本来以为一生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对待自己了呢!这个痴人!
      过了好一会儿,蓝岚才柔柔地开口:“阿昶,我是个很现实的人,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过了昨天,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不再年轻了呢,你认为我还有时间蹉跎吗?现在,我想结婚了,除了你又有谁会适合呢?”
      停了会儿,才轻笑着开口:“阿昶,不给我戴上戒指吗?”说完后抬起头微微笑着看着肖昶。
      肖昶微微有些愣怔,然后才回过神,不禁欣喜万分。微微有些颤抖地拉过蓝岚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戒指。然后才抬头看向蓝岚。
      蓝岚飞快地在肖昶嘴角印下一吻,然后转身向洗漱间走去,边走边说:“阿昶,看来我们的早餐要重热了。”关上门的时候听到肖昶向厨房匆忙走去的脚步声,不禁开心地笑起来。

      吃过早饭,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家了。
      “阿昶,你有多久没回家了?”上山的路上,蓝岚突然问。
      “快半年了吧!”
      “想家吗?叔叔阿姨应该很想你了吧?因为要养伤回来后就一直住在我家,明天我想去拜访叔叔阿姨呢!”
      “明天吗?要不要休息两天?这两天你应该很累了。”
      “阿昶,我没有那么娇气!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边说边打着哈欠。
      “困了吗?睡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嗯!”蓝岚侧过身子靠在肖昶肩头,没过多久呼吸就变得很细微了。

      “蓝岚,到家了。”肖昶停好车,轻轻地拍拍蓝岚的脸颊,把她唤醒。
      “哦!”蓝岚迷迷糊糊地走下车,高一脚低一脚地向门口走,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
      “走路小心一点儿,现在腿还没好,别又摔着了。”肖昶边从后面把她扶稳一边又开始了唠叨。
      “知道了,老妈子!”蓝岚又忍不住开始取笑他。这次肖昶却没有发窘,只是无可奈何地拍拍她的脸颊,然后拉着她走进屋。

      吃过中午饭,蓝岚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手中拿了本杂志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
      “爸,妈!我明天准备去拜访阿昶家,想见一见阿昶爸妈,再商议一下我和阿昶的婚事。我和阿昶决定了,年前就结婚。”蓝岚放下手中的书,向正忙乎着的父母说。
      正在打扫院子的蓝父放下手中的扫帚,洗着衣服的蓝母也忘了手中的动作,都转过头看向蓝岚。
      “妈,洗衣粉倒出来了。”蓝岚笑着提醒着母亲,边吐吐舌头做着鬼脸。
      “鬼丫头!”蓝母忍不住责备着自家女儿,“什么事都不和我们商量。”
      “现在不是在说吗?”
      “老头子,我们给亲家准备一些东西吧,丫头第一次去人家家里,不能让人家说什么。”蓝母瞪了蓝岚一眼,然后转向蓝父说。
      蓝父跟着蓝母走进屋子,商量了会儿什么,蓝母就出门了。

      “岚,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肖昶轻轻地搂着蓝岚,靠着床头。从县城回来后,肖昶就搬到了蓝岚的卧室。
      “嗯!”蓝岚静静地抱着肖昶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前没有说话。
      “小遐一直把你当作她的偶像,如果看到你,她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蓝岚仍旧轻声地回应了一下,没有说话。
      “岚?”
      没有回答。
      偏过头看了一下才发现蓝岚已经睡着了,不由得失笑,这丫头一向浅眠,今天居然睡得这么快,这两天到处跑累坏了。
      轻轻地把蓝岚的手拿开,想让她睡得舒服点。却惹得她皱皱眉,轻轻地嘀咕了一句:“快睡觉,乖哦!”
      肖昶哭笑不得,只好停下来,轻轻掖了掖被角,抱着蓝岚睡下了。

      吃过早饭,肖母正在整理屋子,听到门铃声。
      “这个时候来家里?是谁呢?”肖母边放下手中的抹布边轻声嘀咕。
      “妈,是我!”听到儿子的声音,肖母高兴的等不急擦手就向门口走去。
      “阿昶,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打开门肖母就数落起儿子,说完后才发现肖昶身旁温和地笑着的蓝岚。
      好乖巧的孩子!这是肖母见到蓝岚的第一印象。
      “这位是?”肖母迟疑地问。
      “妈,她叫蓝岚。是您,未来的儿媳妇。”肖昶开心地笑了笑,向母亲介绍,然后转向蓝岚,“岚,这是我妈。”
      “阿姨好!很高兴见到您!”蓝岚向肖母微微鞠躬。
      “你好,你好,快进屋。”肖母还没从突来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妈,爸呢?小遐呢?”进屋后,肖昶边把手中提的礼物放好边问母亲。
      “你爸去你张叔叔家了,中午回来。小遐快考试了,昨天打电话回来说要留在学校复习功课,等放寒假了再回来。”肖母洗了洗手准备沏茶。
      “妈,我来沏茶吧!您忙您的。”肖昶连忙拿过茶杯。
      “哦,那你们先坐会儿,我等会儿就过来。”肖母说完就回头继续收拾。
      客厅里肖昶给蓝岚泡好一杯花茶,然后又泡了一杯清茶,才坐在蓝岚的旁边。
      “岚,花茶的味道很轻,喝点儿吧。”清茶会让蓝岚晚上睡不着觉。
      “嗯!”
      “累了吗?今天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要不要休息会儿?”看到蓝岚微微显得疲惫,肖昶边温柔地帮她按摩边说。
      “没关系的。你看看阿姨有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这么久没有回家了,多陪陪阿姨吧。”

      快中午的时候,肖父从朋友家回来。
      “阿昶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女朋友。”肖母开门时轻声告诉老伴。
      “是吗?怎么样?”
      “很好的孩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阿昶,你突然出门也不和家里说一下,害你妈担心了很长时间。”肖父是个很随和的老人,即使责备也是温和的。
      “爸,是我不对。不过您看,现在不是给您带回儿媳妇了?也省得您和妈总为我结婚的事操心。”
      “叔叔好,我叫蓝岚。我和阿昶准备今年年底结婚。”蓝岚站起身,微笑着对肖父轻轻鞠躬。
      “快坐,快坐,不是有腿伤吗?赶快坐下。”肖父连忙对儿子使了使眼色,让肖昶扶蓝岚坐下。
      “叔叔不用担心,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蓝岚微微笑着坐下。
      肖昶起身为肖父沏了杯茶这才坐到蓝岚旁边。
      父子俩人很久没见面,一聊起来话就多了。蓝岚静静地坐在旁边,并不打扰他们。
      没过多久,肖母进客厅喊吃午饭,他们才停止了交谈。

      “阿昶,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一些!你说蓝小姐爱吃鱼,所以我做了红烧武昌鱼,不知道合不合蓝小姐的胃口。”肖母边说边夹了一块鱼向蓝岚碗里放去。
      “妈,您……”肖昶想要阻止,看到蓝岚的眼神,只好改口:“您也多吃点。”
      “谢谢阿姨,叫我岚儿就可以了。我爸妈都这样叫我的。”蓝岚微笑着,娇柔乖巧,惹人怜爱。
      “好!好!岚儿,以后叔叔阿姨就这样叫你了。来,多吃点。”肖母高兴地连忙又给蓝岚夹菜。
      没有多久大家就熟络起来,蓝岚总是很容易让气氛融洽。
      “妈,别给她夹菜了。她碗里已经堆满了。”在肖母又一次要给蓝岚夹菜的时候,肖昶忍不住阻止。
      “呵呵!是哦!”肖母看看蓝岚面前堆的很高的菜,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菜夹到自己的碗里。
      “叔叔阿姨,你们也多吃点,不要只顾着我和阿昶。”蓝岚笑着,边说边剔着鱼刺。
      “好!来,老头子,你也吃块鱼。”肖母又忙着给肖父夹菜。
      肖昶笑了笑看向蓝岚,蓝岚轻轻地笑着,感觉到肖昶的视线,向他看去,于是两人又笑开了。

      中午饭后,蓝岚进房间休息,肖父和肖昶在客厅继续聊天。
      “决定什么时候结婚?”
      “准备在过年以前,具体时间等你们和蓝岚爸妈见面了再商量。”
      “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是啊!很聪明!”
      “是个好女孩。”
      “爸爸同意就好。妈妈也很喜欢她。”
      “我们管不了你们的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你自己清楚就好。”
      “嗯。”

      “岚,谢谢你。”晚上洗完澡后,蓝岚坐在床沿,肖昶边给蓝岚吹头发边说。
      也许是因为在医学院学习过的原因,蓝岚有洁癖,极讨厌别人给她夹菜,所以蓝家的餐桌上从来就不会有互相夹菜的情景。也只是和肖昶在一起后才慢慢习惯肖昶的照顾。不过对其他人,她仍有抵触。他没有想到蓝岚会没反对母亲的热心。
      “谢什么呢?我要嫁给你了,而且叔叔阿姨很喜欢我。”
      “岚,我真的很爱你!”肖昶把蓝岚吹好的头发拢到耳后,紧紧地拥着她。
      “我知道!”蓝岚的声音里没有以往的轻松惬意。
      遇上你是我的幸运,岚!
      遇上你是我的幸运,阿昶!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叔叔阿姨,快回屋吧,外面风大。”蓝岚最后向肖家二老挥挥手坐进车。
      “爸妈,快进屋吧。”肖昶边说边坐进车。
      等车子走远了,肖家二老才进屋。
      肖母一进屋就从抽屉里拿出很久没用过的香,把卧室里供桌上的香炉点燃。
      “老太婆,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我呀,我要赶快拜拜神,谢谢他给我们找了个好儿媳妇,请他保佑阿昶结婚顺利。”
      “呵呵!是得好好拜拜咯。”
      肖父笑笑,拿起报纸看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拿起碗筷,肖父突然想起什么,对肖母说:“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要给蓝岚夹菜了。”
      “为什么?”肖母疑惑地问,她记得蓝岚并没有任何的反对啊?
      “那丫头并不喜欢别人给她夹菜。阿昶每次在你夹菜的时候都让你自己好好吃是为了阻止你,但都被她拦住了。你没发现,大部分你夹的菜最后都是阿昶吃了?”
      “哎,我没想到。看我这老太婆,惹人讨厌了!”
      “那倒不会。”
      那女孩柔顺之下的慧黠,隐隐的锋芒与强势,都让人无法忽视。走到哪里都会是众人眼中的焦点,难怪儿子会为了她抛下一切!可是这个女孩会是阿昶的好对象吗?
      肖父,摇摇头不再继续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多想何用?

      吃过早饭,蓝岚父母出门去拜访朋友,随便筹备婚礼用品。肖昶整理屋子,蓝岚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一些工作。
      快中午的时候,肖昶榨好一杯果汁端给蓝岚,“还没弄完吗?”
      “早弄完了。”
      “那还在干什么?怎么不休息一会儿?”肖昶坐到蓝岚旁边轻轻地揽着她。
      蓝岚依偎着他,过了一会儿回过头,温柔地开口:“阿昶,我们去北京玩一趟好不好?”
      “怎么想去北京?”
      “不知道,突然很想去,去玩一趟好么?爸妈们会把婚礼安排的妥妥当当,所以我们最近会很清闲。”蓝岚轻声央求,让人不忍拒绝。
      “可是北京现在很冷!等暖和点儿再去吧!”蓝岚容易感冒,肖昶怕她受不了北京的寒风。
      “没事的,别忘了我在那儿生活了四年。阿昶,就陪我去一趟嘛!好不好?”
      “好吧!好吧!”肖昶耐不住蓝岚的软声细语。
      “我就知道阿昶会答应的!谢谢你!阿昶!”蓝岚给了肖昶一个大大的拥抱,像小孩子得到奖赏一样兴高采烈。肖昶心中也感染了她的高兴,开心地笑起来。有时候,她也只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小孩子!

      “这几年变化还真大啊!看来为了迎接2008年的奥运会,政府下了很大的功夫呢!”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蓝岚忍不住赞叹着。
      “阿昶,怎么不说话呢?”过了半晌,回头看着跟在后面一直不出声的肖昶,蓝岚问道。
      “我对北京没什么印象,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来这儿旅游过一次,不过是变了很多,记得那时的空气都是灰的。”肖昶笑笑,声音有点落寞。
      岚,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非要婚礼前来北京不可,我陪你来!可是,你难道没发现自从踏上这块土地,你掩不住的忧伤。我是该高兴你终于不再在我面前隐藏你的心情,还是该为你至今仍无法忘怀而痛心呢?
      蓝岚察觉到肖昶的落寞,把手伸到肖昶面前,装作有些委屈,说:“阿昶,我手好冻哦!阿昶你也不关心我。”
      肖昶这才想起,蓝岚怕冷,在家里就老爱把手伸到他衣服里取暖。现在零下几度的,还在室外,一定冻坏了。不仅懊恼起自己的大意。连忙把蓝岚的手拉进自己怀里,手中冰块一样的触感让他在心里暗骂了自己几句。
      等蓝岚的手暖和得差不多了,肖昶才拉出蓝岚的手,紧紧地握着,然后对蓝岚说:“好了,现在不冻了吧。”
      “嗯!”蓝岚轻应了声,调皮地笑笑,然后任由肖昶握着自己的手继续赶路。
      两人走一会儿就换一下位置,这样肖昶就可以换着暖和她的手了。

      “岚,你在北京最先开的事务所,为什么没在北京买房子呢?”晚上回到两人预订的宾馆,肖昶有点疑惑地问。
      他曾经问过蓝岚在每个城市都买房子的原因,当时蓝岚回答的是,“感觉舒服!”她是个连临时住处都要挑剔地选择的人。
      “我在北京买有房子,你猜猜在哪儿?”
      “有房子?……是事务所么?”肖昶突然想到。
      “对,是事务所。刚开始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用上大学时积攒的三万多块钱和朋友一起买卖服装,我们很幸运,所以很快,就赚了第一个十万块。朋友是没有野心的人,不想把生意做大,所以我们抽出赚得的钱。我用这十万付了事务所按揭的首付,你应该知道的,2002年房屋按揭还没怎么被人接受,首付很低,而且当时房价也很低,一平方米也就三千多。所以我们的房子很大,隔出几个小间,整理成我们的住处,其余的地方就是办公地点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艰难的创业啊!刚开始很难请到人的,特别是有点名气的律师,谁会相信几个黄毛丫头?而且我当时还没有拿到律师执照,很多事情都很难办。”
      “呵呵!别唬我,别人也许困难,你却不会。”肖昶笑笑捏捏她的鼻头,换来蓝岚不满的轻捶。

      “除了家,这儿是我停留的最久的城市了,不过研究生毕业以后就没来过了。工作也都交给了朋友们,我这个老板真的很不负责任呢!”
      “为什么不来呢?”
      “因为,太熟悉了。”
      “那为什么……”
      “现在有阿昶陪着啊。”蓝岚抱着肖昶,慢慢地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蓝岚带着肖昶去了故宫、什刹海、前门、西单、王府井等等地方。除了长城,因为蓝岚的腿还没好全,肖昶坚决反对去,两人几乎把北京城全转了一遍。肖昶细心地注意到,蓝岚在看到一些地方时会有很短暂的失神。

      “不去事务所看看吗?”准备回家的时候肖昶问蓝岚。
      “不用了,小新如果知道我来北京了没去找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蓝岚笑答,有一丝狡黠。肖昶不仅失笑,越来越小孩子气了。和她平时对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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