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辞不如故

　　又一段记忆觉醒了。疯狂的记忆如浪潮般袭卷而来，谢亦痕沉着脸忍痛理顺思绪，那是关于这个人“以前”的全部记忆，使谢亦痕大体明白了……公元222年三国鼎立的局面最终形成，魏蜀吴……这一段记忆飘过的时候——
　　断小月脸更沉了。
　　下课后，班主任顾老师找谢亦痕谈话……
　　一番思想教育后，断小月面无表情的从办公室走出来。
　　谢亦痕：你以为你委婉着说话，我就听不出你是要我去上你办的补、习、班、么。想、都、别、想！
　　然后上了英语、物理、数学……
　　断小月：可以……考虑一下。 (ノへ￣、)（擦眼泪中……）
　　前几节是文科，全是陌生的新理论，但对于谢亦痕来说也不是不可接受。倒是英语什么的……完全没听不懂。从林焱口中套出私塾每月都要进行考核，不是婵宫那种血腥的武斗，而是和平的“文试”，离下次月考只有不到二十天了。谢亦痕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那为什么在婵宫有那么大名气？全都是被逼出来的……那种灵术学不会就被毋月关小黑屋（？）闭关的日子都是轻的，想想在逆火森林和魔兽搭伙过日子的生活，简直不能忍。
　　但谢亦痕很敬业，那份坚持不容纰漏。与其等到这坑爹的记忆全部苏醒，不如自己先努力一把。他想从基础做起，从……从乘法口诀开始。
　　熬到一天结束，谢亦痕去了一个地方——操场。放学时鱼龙混杂，都急着回家，这里人倒不多了。他成功地和元辞谈了一回。对方表示不要捉急，“它”会来看自己，把把关，然后精神上支持了一下便溜之大吉了。“……”谢亦痕。
　　他倒没想到那句“来看你”是真的来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谢亦痕找到冉寻的笔记，一面复习前面的东西充实自己，一面抄林焱的作业，一面开始背……乘法口诀。（元辞：……真基础呀）就这样过了几天，没再苏醒什么重要记忆，文科的书倒看了一遍。“初中”生活没那么糟糕，冉寻存在感极弱，也不必担心老师经常光顾。没什么找人的头绪，谢亦痕只得闲余时间勘测了医务室、宿舍、食堂……等地方风土人情（？）。
　　谢天师（掐手指）：宿舍楼风水不好……久居必有血光之灾，嗯。
　　元辞：你别跟别人说我是你师父……
　　他再没遇见过什么熟人，至于第一天来这里遇到的那个少年……也随着时间忘却了。
　　几天后。
　　打起床铃之后，谢亦痕抬头看了看贴在墙上的课程表，心里默念着几个单词，手中也不停歇，潇洒的抖开被子，利落的折叠，转而四四方方的被褥叠好。林焱站在他身后，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冉寻，你先别忙了，给你样东西。”谢亦痕停下来，扭头看他，似乎再在问，有事么？然后面前出现了一把糖果。“……”你想干什么？谢亦痕只是看着林焱，将沉默寡言进行到底。
　　“……不是我的”林焱挠头，解释道，“有人托我送你的。这糖挺好吃的。”“谁？”谢亦痕皱眉，他可不认为依冉寻的性子会有什么朋友送东西。谢亦痕为了维持冉寻的形象，尽量减少说话的频率，仅和林焱说些话。“三……哎呀，”林焱一脸纠结，“我不能说的……”谢亦痕没追问下去。“你只管收着就行了。”林焱。他看着那花花绿绿的糖果，阳光照在上面，有几块透明的糖纸竟折出漂亮的彩光……难得动了念头挑了几颗。谢亦痕抬头瞥见林焱“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糖果，笑了笑道：“剩下的你拿去吧。”“这不太好吧，毕竟是送你的。”林焱真的很想研究一下那人买的糖果，不过想到那人凶残的本性……还是犹豫了。
　　“我不喜欢太甜的。”谢亦痕替他找台阶，不过他倒没说假话，从习惯的行为能看出“冉寻”并不喜欢甜食。林焱便收下了。谢亦痕忍不住问：“那人为何送我糖？”林焱得了便宜，不好再隐瞒，便泄漏了一点点：“嘿嘿，小三哥的心思我哪看得懂……好像说是你想吃。”
　　我想……吃？难道自己在喊那啥口号时被人听去了？谢亦痕有一瞬被揭穿的赶脚……干笑几声：“许是那人听错了。对了，中午我能看一下你的课外书吗？”“没问题。”林焱不疑有他，开心地走了。
　　谢亦痕看着手心中静静躺着的几颗糖果，随手放在床上。
　　林焱走出去，直走向宿舍楼外。墙角处，立着一人，着一袭白色连帽衫。林焱走到那人身后，异常乖顺的道：“给了，但他没吃。”少年背对着他，容貌半遮在帽子下，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沉闷：“他说了什么？”“他说“我不喜欢甜食，你们拿去吃了吧”……”林焱开始转述，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年越发阴沉的表情……
　　少年打断他：“给他，别说是我的。”他怀中抱着一沓书，竟全都是小学的基础课本……“天呀，《小学生启蒙读本》、、《生活的一百个小技巧》……冉寻这是要回炉重造呀？”林焱。少年说出的话，竟是温和的，透着几分愉悦：“以他现在的智商，倒是该重造。”“你们又不是青梅竹马，总是护着冉寻，那你为什么不亲手给他？”林焱弱弱的开口。好像气氛冷了不少……林焱觉得话说得不对，立马改口：“我觉得你和冉寻挺好的……”不知道哪一句话愉悦了少年，气氛成功缓和……
　　“对了，小三哥你怎么不住宿了？”林焱刚想问少年为什么搬走了，在他们宿舍对门不是挺好的吗？“管好你的嘴。”少年不理他，转身离开，“办不好的话，你这周违纪两次的事没准就被小姨知道了。”“……别介呀，我这么听话。”林焱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算你狠。”
　　少年消失在拐角处，背影有些孤寂。
　　林焱越发看不透：“小三哥这是要干什么？”
　　林焱回头，刚好看到谢亦痕在宿舍大门处，两人对视。
　　“……”林焱，“冉寻？”“嗯。”谢亦痕，“七点了，快上早自习了。”林焱虚惊一场，小跑到他跟前将书递给他：“这……这是我小学时的课本，放不下了，你帮我拿几天吧。”谢亦痕接了过去，他朝拐角处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走了。
　　他出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了。谢亦痕看了看那些书的封皮，崭新的……掀开首页，果然没有林焱的名字。
　　今天早晨又苏醒了一些知识，每当记忆复苏时冉寻的意识就会打开一点，谢亦痕想趁着这个时机窥探一下冉寻的灵魂……竟然又被那层奇怪的光膜挡住了。前后世相当于一人，过了这么多天两人的灵魂不见交融，难道真是隔膜？那光膜的材质……应该是灵力，可这个“科学”的世界，冉寻何来灵力？在一堆记忆中，没有一点关于冉寻自己的生活经历，真的是不到苏醒的时候么？
　　不过从冉寻课本中夹杂的图画来看，冉寻很喜欢，画画。
　　地理课上。
　　“初一下半年时我们讲过麦哲伦环球航行，结束了人们关于地平、地方和地圆的争论。”地理老师，“下面我随机叫人讲一下麦哲伦的航线。”
　　“第二排第七个同学，嗯，不用转头，说的就是你，穿校服的男生。”
　　“……”谢亦痕默默地站起来，“1519年，在麦哲伦的带领下从西班牙出发，渡过大西洋，绕过南美洲的南端进入太平洋……”他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1521年3月到达菲律宾群岛，麦哲伦卷入当地土著族纠纷，死了。”“……嗯，继续。”说的对是对，不过那个不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没了”谢亦痕淡淡的说，“您只说讲他的航线，麦哲伦到那就死了。”
　　老师似是……愣住了。
　　谢亦痕感到不妙，接着道：“不过他的团队英勇不屈（？）、艰苦奋斗，西航回到了西班牙。”“……”地理老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位同学，你……坐下。”
　　谢亦痕并不喜欢这些所谓的航海家，这些发现新土地带来的不是文化经济的交流，而是毁灭性灾难的“航海家”。但他还是非常开心的答对了第一个问题。 (>▽<)
　　放学后，谢亦痕急急忙忙去垃圾道扔垃圾，不小心撞上一个人……没有在意，道歉后便走了。等从水房出来时，他突然看到手腕上的表……好像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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