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547.
　　看看吧，这就是做事拖沓的报应。木叶的援兵果然来了！来了不算，还是这个最难缠的拷贝忍者卡卡西！
　　“你们两个叛忍，现在来木叶干什么？”
　　和刚才阿斯玛一样的问题。但是，这话由站在鼬身后，貌似已经占据了主动权的卡卡西来说，又不一样了。战斗有了卡卡西的加入，水面上的红终于有机会略狼狈地站起身来，勉强脱离了鼬那压倒性的气场。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而这时鼬也将注意力从面前那原本志在必得的女忍者身上移开，他的三勾玉写轮眼直直地望向卡卡西，目光落在那只同为猩红色的诡异眼睛上。
　　带土的眼睛……当然，也是宇智波家族和木叶高层们妥协的结果。
　　鼬对卡卡西自然是比对阿斯玛和红熟悉得多。两人在暗部当中是十分亲密的上下级关系，彼此对对方忍术的了解也要超出旁人。有了卡卡西的存在，胜利的天平似乎向着木叶一方倾斜了不少，至少也不像刚才一样岌岌可危了。
　　“卡卡西前辈。”
　　鼬依然十分有礼貌，他甚至还给面子地向自己的前任上司点了点头以示尊敬。
　　“……哦哦，我还纳闷来的，难怪你会和我一样的忍术呢，”鬼鲛插言道，“差点忘了你是拷贝忍者卡卡西了，你也有写轮眼。”
　　遇到鼬和鬼鲛这种S级叛忍，能不开打还是尽量不要开打比较好。身在阿斯玛和鬼鲛之间那个卡卡西道：
　　“我还在想刚才在店里遇到的可疑分子是谁，原来是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你们俩可是刚刚在雾忍村干了件大事呢。”
　　又被人提起这件事了！鬼鲛没好气地把目光转开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十分不爽的人似的。他毫无“干了件大事”的自豪感，而是“哼”了一声，转移话题道：
　　“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荣幸之至……哦，我记得你好像和再不斩那小子交过手对吧？不错不错，值得我削一削。”
　　鬼鲛将鲛肌重新横在空中，刀头直指卡卡西。身为“晓”的核心成员，鬼鲛在各国黑名单上也是有一号的。更何况，他还曾经身为第二代忍刀七人众的一员，知名度也是不小。所以，他毫不在意被卡卡西认出，反正刚才也已经摆明车马了嘛。倒是鼬一听鬼鲛那宣战言论便立刻制止起来，丝毫不给自己队友面子。
　　“那可不行！你和他交起手来就得没完没了，我们还有自己的目标呢，你别忘了！”
　　这似乎是接近最终答案了。于是卡卡西轻声问道：
　　“那么……你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岸上的卡卡西“噗”地一声解除了忍术，消失在了虚空里——这只是个影分身罢了。水中的鼬身边那个才是本体。他距离鼬很近，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让“晓”们警惕起来。
　　鼬回过头来，轻描淡写地说道：
　　“找件东西而已。”
　　一个叛忍，离村多年之后突然回归，就为了找件东西？那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那东西万分重要，重要到鼬冒着可能会被追杀的风险也要偷偷跑回来；第二，鼬说的完全是假话，根本就是在敷衍他。
　　“找什么？”卡卡西追问道。他眼看着鼬的目光凌厉起来，便将手中的苦无端在了面前，摆出一个防御姿态。苦无那狭窄的侧面映出了鼬的侧脸。鼬这种人可非同一般，当年卡卡西在暗部当中也都领教过，无论怎样谨慎都不为过。何况鼬叛逃多年，无人监管的情况下，天知道他又掌握了什么高端禁术。
　　鼬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稍稍撤后了一步，像是想要打消卡卡西的警觉心一般。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我和鬼鲛可不一样，我不喜欢夜长梦多。”
　　战斗突然开始。鼬双手伸出，便有数只手里剑从他那宽大的红云袍袖口中探出头来。卡卡西见状立刻纵身跃起，向后飞退。正在他结印的同时，原本只是荡漾起几圈涟漪的水面上像是水下有什么怪物在做法一般，卡卡西的身周腾起数条尖嘴水龙，水龙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恰好在卡卡西的落点处激射在一起。
　　没有人尖叫或是惊叹，就好像所有人都默认拷贝忍者必定能避开这刁钻的一击一般。事实果然如此，在那水龙的攻击处五米开外，卡卡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那里。他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刚刚完成空中的急转闪避。鼬怎么可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影分身骤然出现在身后，尖锐的苦无直接刺进了卡卡西的后背。
　　“真快啊。”红喃喃地说道。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卡卡西的身体已经化为了水，与身下的南贺川融为一体。
　　那只是个水分身。
　　两名叛忍丝毫不理会被这种级别的战斗震慑住的木叶忍者，而是凝神关注着水下的动静。红的动作也不慢，众人刚刚看到有什么暗色的大物体从水下快速游过，红便从下方伸出的一只手中接过了一把短刀。然而，还没等她发动起什么像样的进攻，卡卡西便破水而出，直向她扑了过来。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巨响，鼬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影分身引爆。这一回，负责攻击的可不是那软绵绵的水了。巨大的气浪掀起了半个码头的水，周围一时间水汽弥漫，吞没了卡卡西和红两人的身影。
　　“卡卡西！”阿斯玛焦急地叫道，他看得清楚，卡卡西挡下了本该由红来承受的攻击，“红！”
　　空中的水滴如同暴雨一般倾泻下来，几乎过了半分钟，众人才重新看到了被那爆炸正面攻击了的卡卡西。他浑身湿透，上忍绿马甲上已经出现了道道裂口，正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在刚才的爆炸中，他已经受了什么暗伤。但卡卡西似乎并不在意。他回过头来，眯缝着眼睛瞪着身后的鼬，嘴里说的话却是给红和阿斯玛的。
　　“不能轻敌！他可是十三岁就当上暗部分队长了！”
　　即便是几年之后的现在，鼬在暗部当中创造的记录依然无人打破。只不过，由于他叛逃了，众人不大提起他。但即便如此，他的赫赫凶名依然会在全世界传颂——毕竟如果说他名不副实的话，宇智波那死去的一大家子人都不答应。
　　鼬丝毫不在意卡卡西的话，而是发出一声轻笑，评价道：
　　“你不是宇智波家的人，居然能把写轮眼运用到这种地步……只是可惜，你的身体还是负荷不了写轮眼的压力。”
　　他的态度不甚恭敬，但没有人能在这种时候指责他——作为宇智波家的翘楚，鼬再年轻，也是十分有资格来评判卡卡西的。更何况，卡卡西自己清楚，刚才那一连串看似平淡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他绝大部分精力。卡卡西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远小于自己的叛忍，实力却早已远超自己。
　　那么，木叶三人，到底能不能抵挡得住鼬的攻击呢？
　　果然，鼬紧接着说道：“……既然这样，就让你看看写轮眼的真正力量吧。”
　　鼬针对的一直都是卡卡西，他甚至从没把不曾拥有写轮眼的阿斯玛和红放在眼里过。在这之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卡卡西见状立刻高声叫道：
　　“不要看他的眼睛！”
　　哼哼，写轮眼的真正力量不就是万花筒写轮眼么。卡卡西知道，每一双万花筒写轮眼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说，鼬即将在众人面前展示他们从未接触过的某种瞳术。而阿斯玛和红此前毫无和万花筒写轮眼对抗的经验，所以，真正还有一拼之力的，恐怕也就只有同样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自己了吧……只不过，卡卡西清楚，以他一人之力是无法与鼬和鬼鲛两人对抗的，贸然出手只会引起鼬的警觉。那么，就还是不要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来了吧……
　　阿斯玛和红立刻听了卡卡西的话，将双眼紧闭起来，战战兢兢地等待着那传说当中的超强忍术在自己面前施展出来。卡卡西也将自己那只正常的眼睛闭起来。万花筒的攻击根本就不需要蓄力，而且，在已经确定鼬马上会对他们展开幻术攻击的时候，反击似乎也不那么合适，毕竟，他们也无法确定自己面前到底是不是他们大脑当中的幻象。
　　“这样真的行吗？”红在卡卡西身后低声道。同为幻术忍者的她简直无法忍受自己在对敌的时候突然变成了瞎子。
　　“千万不要睁眼！”卡卡西的声音如钢铁一般冷硬，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定，“不然只会白白被攻击！只有写轮眼还能抗衡一下。”
　　鼬的声音轻快地响起：
　　“说得对，普通的写轮眼的确能稍稍抵挡一点万花筒写轮眼……那么，你就试试能不能破解得了这个幻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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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读。”
　　天空随着鼬还算悦耳的声音扭曲起来，蔚蓝底色飞快地混杂上了暗黄和血红。在隐约的粘腻物体挤压在一起发出的“叽叽”声中，天色彻底暗淡下来，如同黄沙剥落的墙壁一般，空中的血红条块不像云彩，却像是喷溅上去的鲜血。愁云惨雾立刻让卡卡西回想起了宇智波家族的最后一夜。破败的穹顶之下，是野草丛生的枯黑大地，野草本身也仿佛刚刚经受过烈火的侵袭，让人望而生畏。
　　在这片蛮荒之地的正中，卡卡西正像当初被卑留呼俘虏时一样，以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姿势被捆缚在一个算不得高大的十字架上。他想动动身体，却无能为力——嗯，没错，自己现在肯定已经身在那幻术“月读”之中，就不要费这个力气了。
　　鼬就站在卡卡西面前，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卡卡西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觉得到，这家伙的唇边含着一丝微笑，像是对即将要发生的某些事感到期待一般。
　　“你没有血继限界，”鼬平静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
　　毫无征兆的，那把长刀刺进了卡卡西的腹部。卡卡西的身体无法动弹，却还能低头看到鲜血迅速涌出，将那忍者绿马甲染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紫褐色。那把刀插在他的身体里，带来一种带着烧灼感的剧痛。卡卡西忍不住发出一声被强行压抑着的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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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满头疼痛过后的冷汗清醒过来。身体动不了，却还能低头。卡卡西喘着气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那里覆盖着完好的忍者绿马甲，没有什么鲜血，更没有被刀子割开的伤口。然而，那种新鲜的疼痛始终徘徊在腹部。周围的环境依然是一派凋敝，让卡卡西几乎不能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鼬站在他面前，持着长刀。
　　“在月读世界里……”
　　“……一切归我控制。”
　　两个鼬一人一句话，配合完美，正如他们同样配合完美地将长刀一先一后刺进了卡卡西的身体里。在这种攻击下，就算是卡卡西这种意志坚韧到了极点的忍者也无法忍受，他终于发出了惨叫声。
　　鼬依然含着笑说道：
　　“在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里，我会一直用刀子刺你，好好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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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从剧痛当中醒来。他衣衫整齐，一副没受到什么攻击的样子。只不过，他依然身处十字架上，双臂双腿被牢牢绑住，一动也动不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在流着血。不，当然没有真的流血，但是，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他，他在流血，或许会流血而死。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那些意志力不强的人会被幻术所骗，觉得自己被刺伤却无人施救，他们兴许会真的被自己吓死，稍微好些的也是精神崩溃。而他，卡卡西，他知道一切都是幻术，都是假象。鼬骗不了他，万花筒写轮眼同样骗不了他。
　　两个鼬站在他面前，手握长刀。不，不止如此，在几米开外，有同样的一个卡卡西被绑在十字架上，他身边也站着两个持刀的鼬。
　　“在月读世界里，时间、空间……”
　　“……一切归我控制。”
　　刀子插进了前方那个卡卡西的胸腹间，剧烈的疼痛却同样反映在了他“本我”的身体上。卡卡西低声断断续续地念叨着“幻术”，声音破碎让人分辨不清。而在他身边的一个鼬却发出了一声清晰可闻的笑声。他将手中的长刀再次刺进了卡卡西的肚腹。
　　“幻术是假，疼痛可是真的。我不会加强它，却也不会削弱它啊。”
　　这种双重攻击令卡卡西精疲力竭，但真实的疼痛却好像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卡卡西惨叫着，看着眼前那染血的刀锋上挑着暗黄色的胆汁。他的双眼开始模糊起来。这是幻术，是幻术。鼬无法打倒他。拷贝忍者卡卡西，拥有着那样令人心碎的过去。他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攻击打倒……
　　除非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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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百个十字架竖立在场地中，几百个卡卡西被挂在上面，几百把长刀毫不犹豫地插进身体里，给每个人都带来多重的剧痛。卡卡西无力地喘着气，感受着自己的濒死体验。不，他不会死，更不会被吓住。这是幻术。他听着鼬在耳边的残酷声音：
　　“……还有七十一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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