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469.
　　土之国，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里不同于火之国的丰饶明媚，不同于风之国的遍野黄沙，更不同于雨之国的凄风苦雨。土之国的景象绝大部分是由漫漫戈壁构成的。戈壁，也就是所谓的砂石荒漠。所以，这里满眼望去，甚至连风之国那样的细小黄沙都看不见，有的仅仅是大块的石头和小块的石头罢了。众所周知，植物生长需要的是土壤和腐殖质，但这里压根就看不到什么像样的成块的土地，所以，象征着生命的绿色也少得可怜。风之国尚且有一些高大的仙人掌存在，到了土之国，那些绿色都带着一半灰色，还都趴伏在地面上——野草。这些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野草就如同能在任何条件下生存的老鼠一样，即便是存在在这不毛之地，也是令人半点提不起兴趣的。
　　还有，就是风。这里的风甚至比风之国的风还要大。桢在风之国待得并不久，但也遇到过天气极好的时候，那时没有风，半点沙土也不会吹到脸上来，她连面罩都省了。可是，在土之国却不同——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没赶上好日子。风是一直都在的，只有大小区别；刮起的砂子也是一直都在的，只有能打破头和能划伤脸的区别。在这种情况下，太阳这种物件就不太好见。风沙大了，天地一片朦胧，太阳便隐藏起来，风沙小了，尘埃落定，太阳重新冒出头来，就像是白粥碗里滴进的一滴油一般不起眼。桢甚至不太记得自己在这里看到过月亮。很明显，温柔的月亮对这里干旱贫瘠的土地十分不感冒，根本就不想在这里显露真容哪。
　　桢在这里看到了几只瘦巴巴的动物，野驴、野骆驼和羚羊之类的。桢猜想这地方到处都是石头，如果有那种笨手笨脚的动物，恐怕早就因为蹄子折断被秃鹫什么的打扫战场了。能让她看见的，必定都是一些坚强的幸存者。同样，这里的植物也都是大自然优胜劣汰下的产物，它们从石缝当中生长出来，虽然看上去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却还能保持着难得的绿意，甚至可以连续几代都维持着这种状态，也是堪称一奇了。桢难免把自己这个木叶小嫩草与这些盐碱地当中的生物做了一下对比，得出结论是——如果她从小就生活在这种地方，保不齐早就没命了哪！
　　再想一想，火之国虽然偶有天灾（比如她最近就收到消息说火之国爆发了严重的内涝），却也称得上是风调雨顺了。而其他的国家，你看看吧——大半是沙漠的风之国，全境是石漠的土之国……幸亏土之国离得远，风之国又和火之国接壤还能占个盟友的名头从火之国获得一些帮助，如果换个态度强硬的领导人，说不定就会想要抢夺火之国这块得天独厚的土地而继续引发战争呢（这可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
　　想完了，桢又不免自嘲，没办法，身为火之国木叶村的人，思维方式总是不由自主地偏向火之国一方。天知道，火之国可早就没她这一号人啦。
　　她在乎的人的确全都在木叶，不过，他们周围总会环绕着一大群亲人同伴，也不差她这一个人吧。
　　土之国的城市建筑（姑且称这里是城市吧）比照风之国和火之国都来得低矮，毕竟这里风沙太大，建筑物太高使用寿命总归不会太长。房屋的结构倒是和风之国差不离，都是那种圆顶石质建筑。远远望去，那些大大小小的圆屋顶就好像雨后树林里冒出的一丛蘑菇头，总感觉不大可能出现在这么干旱贫瘠的地方。然而，蝎带着桢只是在城市边缘掠过，稍微补充了一些补给品，比如宝贵的水、肉干和这里的土特产烤饼。桢有幸吃到了一块刚刚烤好的饼，还觉得味道相当不错。热乎乎的烤土豆配上洋葱和酸奶酪也能令人食指大动。但只要一想到未来的一段日子里恐怕她得天天吃这些东西，还不一定是新鲜出炉的那种，就憋不住地不寒而栗。蝎这些天一直在为傀儡壳子里的水分散失太快，使用寿命肯定会受到影响而满脸晦气。桢也不太敢惹他的眼。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实在不多。
　　不光桢越来越受不了，据她估计，蝎恐怕也是难过得要命。桢是个合格的助手和下属，但以她平时的专业和性格，恐怕只适合和蝎说说笑话。而蝎这种天赋全都点在傀儡制作上的机器人，也许期待的是另一个同样天才的傀儡师才是，或者至少也应该是与傀儡制作这种专业贴边的……例如木匠什么的。
　　而后不久，这个“木匠”果然如她所愿地到位了。
　　在得到了些许补充之后，蝎便把桢安置在了土之国的一个小城市——西谷里。绯流琥面貌丑陋加上身着打眼的红云袍太惹人注意，而蝎这个机器人傀儡师也未必会变身术，就算是会，他肯定也不屑使用。但桢不一样，如果她愿意的话，以她的资质愿意隐藏在哪里多久全凭她自己乐意。于是，作为一个不那么热爱工作的打工人，桢也不管自己的老板离开她后傀儡该怎么护理，而是听从蝎的安排老老实实地睡在了西谷里的旅馆当中。反正她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就算在这里住上一年（最好别这样），也肯定不会大手大脚。然后蝎便离开了，桢猜想他是去做什么无需自己露面的工作，比如说——与其他“晓”的核心成员见面吧。
　　小助理的确是不应该时时刻刻跟随着上司。而蝎去会见的人，也许是另一个，或者几个和大蛇丸一样变态的家伙。桢变身成一个单身男人，白天出门花点小钱吃吃逛逛，晚上按时回旅馆睡觉。西谷里和之前她路过过的风之国或是雨之国的边境小城不同，这里还算得上是秩序井然管理有序。但在旅店这种偶尔会发生一些桃色事件的场所，管理者们的手也不会伸得那么长。桢的房间门缝里就被塞过“各色美□□质服务”的小卡片。她当然不会跑到前台去叫人家给自己联系个把美女，但并不妨碍她把卡片上的美女照片和自己曾经遇到过的美女们做做对比。这些人的风尘气实在是重了些，无论如何，她心中的第一美女还是当年叶之国的……那位贵族妈妈呢。
　　桢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想不起当年任务目标的名字了。她只记得那女人眉目如画，深受父亲的宠爱，还在“根”成员的帮助下顺利产下了一个小宝宝。但她也不纠结这个。人的本性就是遗忘过去的无聊事，再把新近发生的无聊事一件件装进脑子里去。想不起来，就不要再去想了。没用的。
　　仅仅三天之后，蝎就回来了。只有他一个，身边没跟着什么人。桢很疑惑是不是自己的估计有误。照理说，蝎从前的搭档是大蛇丸，可大蛇丸既然已经归还了红云袍和黑玉戒，显然是不打算再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是脱离组织了。那么，作为组织的头领，是不是应该赶紧给蝎再找个搭档才对啊？
　　但仔细看看，桢可就看出了蝎身上的不对劲。蝎平时把本体（漂亮傀儡）藏在绯流琥里，绯流琥外面再罩上晓的红云袍。绯流琥是靠机械驱动滑行前进的，而袍子的长度又是及地的，所以，他那红云袍的下摆处一直有摩擦地面导致略破损的毛边。她和蝎都在土之国的大风天里走了这么多天，蝎在室外的时间还明显比她更长。那么，他的红云袍为什么这会看起来这么新，不光颜色鲜亮，就连下摆处的毛边都没有了？这几天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不会是他为了迎接自己的新搭档就特意换了件新衣服吧？像蝎这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机器人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蝎先生，我们去哪啊？”
　　这是个十分常规的问法。桢一边等待着蝎的回答，一边凝神注意着绯流琥全身的动向，稍有异动她就得赶紧采取行动了呢。
　　这一次她很幸运，蝎没打算揍她——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机器人此刻心情不错，显然是此次出行收获颇丰。不止是换衣服的问题。
　　“上路，回雨之国去。”
　　看来他心情好的原因当中还有一个“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可以想见，土之国的气候有多么让一个傀儡师不爽。那种马上要解脱的轻松感简直呼之欲出。
　　她胡乱地在蝎的能量核心中检索一番，也没探知出个四六，只不过是验证了她关于上司很愉快的猜想。总之，不管原因如何，她现在都没法立马知道。回去的路上再说吧，蝎总不能一直保持这种什么都不想的状态呢。
　　然后，她就在两人前进的道路前方感知到了一个人的查克拉。土系，年龄很小，但查克拉十分强大，甚至强大到远远超出他的年龄段。这还不止，桢下意识地偷瞄了绯流琥一眼。前方那人的查克拉虽然还没到眼前这个机器人那种变态程度，但桢相信，假以时日，这两人的实力肯定会不相上下。而且，他可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常规地安稳落足在地面上，而是——
　　“额，蝎先生，”她犹豫着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路——现在还看不见那人呢，“那边有个人……”
　　蝎“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早就知道那人的存在了。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人，但也只有那些在粗略探知的情况下便异于常人的能被桢直接指出来。两个人已经很习惯这种报告方式了。
　　“这个就应该是了吧……”
　　桢自言自语道。他们又走了几分钟，前方那超乎人想象的画面便在土之国的风沙当中影影绰绰地在他们面前展露真容——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鸟正在距离地面二十来米的高空处一圈圈地盘旋着，大鸟身负一人，身体同样被包裹在黑底红云袍里。这人的身份很明显，就是“晓”的另一位核心成员。
　　会飞的大鸟哎……一开始桢还羡慕得掉渣，看看，居然有人拥有这么拉风的通灵兽啊！一秒钟过后，当她探知到这玩意压根没有生命，纯粹就是土系查克拉与另外什么东西相结合的产物时，那种激动的心情当时就减退了一半。由于全神贯注地把精力集中在眼前的场景当中，她马上发现，有一只奇怪的，同样带着土系查克拉的小虫子似的玩意蹦跶到了离她和蝎大概五六米的地方，还在很快地接近着。
　　来者不善！
　　桢本能地把意识集中在了那奇怪的小虫身上，她的手掌背在身后攥成了拳头，脑海中的黑豆触手瞬间刺出，直接抹除了小虫身上附着的查克拉。几乎与此同时，远处的大鸟身上传来一声大喝。而绯流琥身后的蝎尾扬起，尖端分开两岔，将那小虫夹了个粉碎。
　　这种袭击方式……
　　“咦，怎么回事？”大鸟身上传来了一个十分年轻的声音，“是你干的？你是什么人？居然能破坏掉我散出的查克拉？嗯？”
　　一连串的问号向桢砸来。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能故作神秘地保持沉默。一息过后，大鸟的翅膀带着些许风雷之声，终于落在了两人正前方，鸟背上跳下来一个清瘦的身影。落地时，红云袍的大领子略微拉低了些，露出一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漂亮面孔来。他的金色长发在头顶上扎了个朝天辫，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左脸。露出的右眼呈杏核状，桢能想象，一个拥有着迷人杏核眼的俊俏男孩在他原本生活的村子里该是怎样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他的头上还带着岩忍护额，只不过，那护额正中的岩忍标记被人为划上了一道伤痕，彰显着其主人身份的不同寻常。
　　嗯，明摆着的，这又是一个叛忍……但他也实在是太年轻了吧？
　　你看看，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年纪顶多也就十二三岁，能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导致叛逃/被驱逐啊？
　　“蝎大叔，这个人是你的跟班吗？嗯？”小男孩毫不客气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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