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375.
　　桢又想到了记忆中那扇被贴满了小广告的大门——现在她的脑袋里那两个封印依然顽固地留在那里，并像是根本不需要加固的模样。因为它们一直都很稳固。
　　桢苦笑了一声。她，也包括村里所有人都不清楚那个写轮眼设下的封印内容到底是什么，她凭一己之力也无法将其解开。另一个便是团藏大人为了加强他们的忠诚度而委托山中平城特设的封印，为了不被其惩罚，当然也觉得没甚必要，她并没有动它，而是任其留在那里。
　　“就算在我们那时，宇智波也算是实力最强的家族之一了。你们是朋友？”
　　“不算是吧……跟他们关系没那么好，倒也算不上差。”
　　桢和带土当然是朋友，和止水关系也不赖，可要说到小鼬、富岳族长乃至更广大的宇智波族群，那就说不清楚了。但她也清楚，带土去得早，止水实力不够，这两个人可都无法给她留下这个封印呢。
　　“那要是敌人的话，他们为什么不杀了你却给你留下封印？它只封印了记忆，别的什么都没动。”
　　桢茫然地耸肩，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到方法逃出去，至于宇智波家的封印什么的，那人乐意出现就给她解开，不乐意出现就让它一直留在那里。反正她现在不在乎那些。
　　“随便它吧。我该想办法离开了。”她语速很快地说道，把目光移到这个世界的蓝天白云上，在那遥远的地方肯定会有某个不起眼的出口等待着她，她现在耽误不起时间，“不能再耽误了。”
　　她很急，可是其他人并不急。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拿来浪费，兴许还是外面人的好几辈子呢。
　　“宇智波家的封印我动不得，不过另一个封印嘛，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真的？山中平城的那个没事就会惩罚她乱说话的封印可以去除掉？可要是那样的话，会不会被团藏大人发现啊……回头万一他给她弄一个更厉害的封印怎么办？再说了，当初她得到这个封印那时可是躺了好几天，现在要去除的话，可没那么多时间挺尸啊！
　　“这……来不及的吧？”如果她这会在外面，一定紧张得手脚冰凉，然而这里的气温实在是太过适宜，或者说她的意识并不能准确地感觉到这里的温度，她依然觉得全身都如沐春风一般舒服，“会花很多时间。没关系的，一个小封印而已，平时没什么障碍的。”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浅田胜平可是从一栋藏书楼里飘出来的，应该是个书呆子性格吧……要是他一发作想了什么办法把她留下来非要给她去掉那个封印该怎么办？封印事小，生命事大啊！至于她会不会一不留神把团藏大人的秘密泄露出去，她倒并不怎么担心。过了这么多年，尽管她还无法做到把忍者守则倒背如流，那里面的每一条规则都已经刻进了她的骨髓里永远无法忘记。她确信自己就算并没有真的把团藏大人当成自己需要效忠的对象，却依然能守口如瓶。
　　就像她曾经说过的一样，如果她当真想要泄露秘密，一个小小的封印根本无济于事。
　　“年轻人，你可不懂，”浅田胜平嘴角微翘，脸上呈现出一种十分特别的，类似于见猎心喜一般的表情来——这难免让她觉得有点心惊，“思想本身是不该被限制的，给你设下封印那人根本就不了解洞察之眼，活儿做得简单粗暴——当初你被封印时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在“根”里那黑暗狭小的禁闭室当中度过的几天时光回到了桢的脑子里，她咬了咬嘴唇。身边那一群洞察之眼们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尽管没有开口询问，却整齐划一地惊叹出声。
　　“可怜的小姑娘，居然被人这样对待……”
　　“我说觉得她看上去就有点和我们不一样……看，身子不大对劲。”
　　这是什么概念？她的身体残缺了？
　　她迅速低头检视着自己的身体——其实她有些心理准备。刚刚被山中平城封印那时，黑豆的两条触手便呈现出类似于被石化了的状态。而她现在以一团意识的形态出现，想来人形的她也会有哪一部分被石化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刚才考虑到时间紧迫，她根本没有没有细细观察自己身体的反应，而现在，她便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举起双臂的不灵便。用手分别捏了捏自己的上臂，她发现两条上臂外侧部分的手感十分坚硬——这并不太影响她在这个世界的行动，但是，如果她当真与这里的某人发生冲突，这一点点障碍也许会对结果造成什么无法逆转的影响。
　　……幸亏没有进来就得罪人啊。
　　“我可以帮你去掉这个封印。放心，速度很快，不会耽误你出去回到你的身体里。”浅田胜平提议道，“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
　　这会的桢简直称得上归心似箭，如果情况不是这样复杂，她干脆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下来！然而，眼下又是一个谈生意的典型场景，所以，不管怎样，她也不应该过早地提出要求来——就算是一开始就被人家看穿了心事也不行！
　　“你不是已经分享过我的记忆了？这还不够吗？”
　　不光是众人在窥探她的心思，她同时也在观察着大家的反应。有人讪笑，有人不满，当然了，她面前的武志的内心多少有些不耐烦，而浅田胜平想的却是——
　　“其实够了，但还差一点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她反复咀嚼着浅田胜平的这句话，并没有出声催促。虽然内心世界可被人窥探，可没有人能操纵别人的选择。她在等待着浅田胜平把目的说出来。
　　“我先把情况说清楚：这封印看上去是不让你把某些秘密泄露出去，但由于操作方法和技术的问题，它限制了你很大一部分感知力，让它不那么细腻，当然也在影响你的感知范围。我刚才看到你已经成为了你们这个时代的上忍，如果把它去除掉，我相信你的水准还会有所提高。”
　　桢很快回答道：
　　“你说得很有吸引力。但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好吧，你这会并没有想那个。浅田前辈，我也要把我的想法告诉您。我现在的状态用来应对我们这个时代的挑战已经算是足够了。所以如果您抱着一种‘要是你不同意我的意见我就不给你解除封印’的想法，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拒绝的。您看，现在我已经算是遵循过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我觉得我对你们刚才告知我的事已经付过代价了。所以，您现在继续提出这种要求，我只能认定，您其实是有求于我，对吗？”
　　浅田胜平用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桢，目光一时间有些复杂。不过很快，他便笑出了声来。
　　“时间紧迫的人是你，我倒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你还能绷得住。好吧，我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你的封印我当然可以无条件解除，而我提出的……条件吧，也确实是有求于你。我只想让你在出去之后，有机会的话，带我们一起出去。”
　　她是自己手贱一不留神被吸进来的，现在看来她还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出去。那么，大概代表着她在未来可以自由地进出此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一个大后方吧？既然如此的话，兴许她还真有机会把这么一大群人带出去呢！看看，他们已经被囚禁在这里不知多少年，如果说让他们在见识到了自己的出现和离开再让他们永远留守在这里，未免太过不人道了吧？
　　然而，在场众人反应各异。武志倒是跃跃欲试地满脸兴奋，似乎一想到能出去面对那个多姿多彩的世界让他开心不已；而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女孩则懵懵懂懂地仰头瞅着众人，软软地问着“这里不好吗？我们不是在庇护所里吗？”其余的人都是若有所思，甚至称得上一脸愁容。
　　“额，胜平大哥，”这句话是一个顶多三十岁的男人问出来的，桢知道他们这几个人所处的年代都差了不知多少年，所以对这个“大哥”憋不住笑，“就算她能把我们带出去，我们的身体早就没了吧？出去之后我们该……”
　　浅田胜平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来。他的目光平和，就连眉尖都没有挑起来给人造成任何压力。他先挨个扫视着已经跟他相处很久的同伴们，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进来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桢身上。
　　“这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大家先别抱太大希望，事实上，我也不清楚我们到底还有没有希望出去。但我只是想着，我们在这个世界里已经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我想要出去看看那个真实的世界。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其实并不损失什么对不对？”
　　桢转念一想，嗯……浅田胜平一开始提出要求的时候说得就是“有机会的话”。她大可以现在答应下来，出去之后寻找什么方法把大家放出来。但说实在的，她现在十八岁，已经把自己预设的人生走过了一半还多，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当然更没法子和眼前众人做什么保证了。
　　“我会尽力。”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浅田胜平显然看穿了她的想法，不过，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他并没有再过多解读什么。他向着桢走近一步，把双手放在了她的两条上臂处。
　　一股滚烫的流水一般的感觉在几秒钟之内由他手触的部位分别蔓延到了她的肩膀和手肘部位，桢发出了一声短暂的惨叫。不过由于知道解除封印时的痛苦说不定和获得封印那时不相上下，她倒是没觉得出乎意料。当然了，浅田胜平的级别肯定比山中平城高了很多，短暂的几分钟过去，浅田胜平移开了双手，对着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尽管只有几分钟的功夫，桢依然觉得如果这是在真实世界当中，那种针对□□的痛苦没准能直接让她昏迷过去。但现在，她的手臂充满了一种奇妙的力量感，这种感觉由她的手臂如液体浸润般逐渐扩散到她的整个身体，让她全身都像是沐浴在温暖的泉水中那样舒服。就算是没有回到外面的身体当中，她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肉眼可见地增长着。她确信，如果这一次她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外面，就算是严苛的团藏大人也一定会为她取得的进步惊叹。
　　可惜了，洞察之眼的一大弊端就是身体孱弱。桢无奈地晃了晃脑袋，意识到自己有些贪心不足。获得成绩首先就要付出代价，她既然能得到这些东西，那么，一个健康强大的身体肯定是与她无缘的……
　　“啊，我的封印去除了，该不会让我的身体更弱了吧？”桢担心地问了一句。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也只有活得年头最长、见识最多的浅田胜平了。
　　“这只是将你应有的东西还给你而已，对身体不会有影响的。”
　　好了，这下子也算是彻底被对方的好意套牢了。于情于理，桢都不应该再对浅田胜平刚才提出的些许要求进行推辞。然而，她依然很怕自己达不到“解放所有人”的水平就会被外界的某人干掉或者干脆自己病死。这点担忧则被所有人看了出来。
　　“没关系的，”情绪略低落的武志赶苍蝇一般挥了下手，声音似乎毫无情绪，“你就算真死外面了，大不了我们就多等等，这不算事。”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搞得桢就算觉得这话不大对劲也没敢把意见说出口。但是，毕竟她经历过多次这种场面，套话还是说得来的。
　　“十分感谢你们，但是，我不敢给你们做出什么承诺，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她把自己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听上去也和之前跟团藏大人说的那句“别对我抱太大信心”差不多。然而，虽然她说出了那样的话，最终还是做到了团藏大人希望她能达到的目标，却不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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