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当人民教师这些年

　　Q：社畜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A：早上遇到了恐怖.袭击，下午还不得不照常去上班。

　　苍崎橙子：“……我说，你是不是敬业过头了？”
　　她知道绪川十分热爱自己的工作，毕竟以绪川的能力，做什么都比教书育人来钱快，可早上刚被追杀下午就回到岗位，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责任感，要不是异能者的存在在社会上还是个秘密，她都想给绪川白群投票日本最佳公民了。

　　“其实我本来也不打算来的。”绪川坦言，现在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敢光明正大地打电话摸鱼，“结果中午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新目标的委托，这次的客户好像是调味市的本地人，他和我约了放学时间在学校附近的公园见面。反正都是要出门的，与其到时候被可能路过的学校的熟人认出来，还不如销假补完课先。”

　　那还是很敬业啊，苍崎橙子想，作为一个自由业者，她不太能理解绪川这种朝八晚五的工作人员对于调休的执着，她没有继续关注这个，又随口问：
　　“你那个被卷进来的学生一定被你吓了一大跳吧？”
　　“没有。”绪川说，影山律看到她早早回来上课时确实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就接受了现实，还会问问绪川背后的伤要不要紧。

　　“不愧是我开学时就一眼相中的学委，律君性格这么沉稳，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不得了的人物。”
　　一年三班的班主任美滋滋地说，完全忘了早上自己是怎么在心里痛骂影山律的迟钝。
　　苍崎橙子可有可无地敷衍了一下得意的绪川，把话题重新引回正题：“嘛，你这么勤劳，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不过带伤和陌生人见面真的好吗？调味市的爆炸事件已经传遍了日本，你确定这次见面不是早上堵截你的那帮人的陷阱？”
　　“……应该不是，”绪川迟疑道，“其实我也怀疑过这个可能，但终端的确认功能是不会出错的，新客户的愿望非常私人，我认为他值得一见。”

　　值得？
　　线路另一头的苍崎橙子微微挑眉，认识绪川这么些时日，她也清楚这位教师做判断的价值观非常的职业化，“难道他的愿望和你的工作有关？”
　　“差不多，”绪川说，“你知道调味市最近一直发生的少女失踪案吧？”
　　“那位向我求助的新客户，就是这个案件的受害者。”

　　以九月份第一位迟迟不归家的初中女生为开头，两个月内调味市总共失踪了十三个年幼的女学生，这是自十年前年前冬木市“无差别诱杀儿童案”后日本国内最大的未成年失踪案件，虽然目前还没有确认受害者是否死亡，少女失踪案的涉案人数也远比不上冬木市的案子，但这一系列的事件依然极大地影响了调味市市民的日常，绪川身为教师，自然关注这件事。

　　真可惜她工作繁忙，电无余裕，盐中学也没有受害者，哪怕有过“警察到底干什么吃的一点用也没有干脆我来处理算了”的念头，也找不到相关人员调查。
　　总不能为了使用[系点搜索]而大摇大摆地开个讨论帖吧？先不说受害者家属会不会参与，光是以少女失踪案的热度来说，绪川都怀疑自己到时候会不会筛选留言筛到崩溃。

　　前阵子在水无月站找人时最原提起过的嫌疑人“影男”，绪川倒是特意搜索过相关的消息，除去那些真假不明的都市传说，绪川能找到的资料居然还没有维基百科的多。
　　[影男，稀代的怪盗，少女爱好者，数一数二的便装达人，特征是头套纸袋。]
　　——这根本就是个变态啊。
　　绪川问了一圈认识的异能者，她交友甚广，朋友圈不乏大佬和各行人员，居然没一个人认识这个萝莉控怪盗。
　　教师不由得觉得，这个情况很不一般。

　　所以有人向绪川许愿想找回受害人，她还真的不想拒绝。
　　绪川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安然等待放学，现在这个时代，安保系统更新换代的速度比苹果推出新品终端还快，盐中学的老师上下班必须打卡，绪川没敢提前溜走，所以才找苍崎橙子聊天打发时间。
　　然而在下课铃响起前，某个意料之外的人先行拜访了她。

　　“咚咚咚。”
　　有人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会这么敲门的只有学生，绪川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终端的时间，高声道：“请进！”
　　影山律僵着头推开门，“老师，有人找你……”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年轻人，后者冷淡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没什么情绪地扫了遍办公室，最后停在绪川身上。
　　教师懵了。
　　“伏、伏见君？”

　　伏见猿比古居然真的去当公务员了。
　　绪川不敢置信地把青年递出的证件来回翻看，心说这货牛逼大发了，国中文凭进政府机关，说出来谁信啊。
　　伏见有些不耐烦，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年龄过于年轻，不容易让人信任——搁平时他可能就开嘲讽直接开始调查工作了，可这次的相关人员是伏见过去的旧识，哪怕他素来看淡交际，也愿意给教师分个耐心。
　　毕竟在和八田闹掰之前，伏见和绪川的关系还算不错。

　　“老师认识这位先生吗？”开门前紧张得不行的影山律一脸茫然地问，他上课上到一半突然被人叫了出去，看到伏见面无表情地拎着他早上弄丢的书包时就意识到要糟，影山律没告诉任何人他早上遇到了什么，其它同学只当他忘了带书，影山律本来打算一直瞒下去，哪曾想过居然会有人特地过来送包。
　　接着伏见拿出证件，对影山律说他的书包是早上爆炸案的现场物证。
　　伏见不耐烦道：“总之，先带我去见你们班主任。”
　　影山律:“……”

　　影山律心绪飞动，一路都在思考能把绪川摘出去的说辞，没料到绪川和这个年轻的公务员原来认识。
　　“伏见君是我以前的学生，”绪川说，“我们以前关系还挺好的。”
　　伏见没什么精神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怎么反驳，他表示向未成年人调查案件情况需要负责人陪同，然后公事公办地开始询问影山律上学时的情况。

　　伏见懒散地拿出纸笔准备做笔记，他不是一个喜欢用实体笔记本的人，会动笔只是因为这是工作规定。
　　他奇怪地看了眼低头支吾的影山律，绪川清楚她优秀的学习委员不擅长说谎，所以在影山律为了藏起她而编造出漏洞百出的谎言之前，绪川就镇定地表示:“如果你问的是上午在柿木街发生的爆炸案的话，我当时也在现场，不知道可不可以给你一些线索。”
　　伏见的笔顿了顿，“领我入校的主任说你今天上午调课请假了。”
　　他看向绪川，话里的意思很清楚：柿木街发生爆炸案的时候正临近上班时间，你怎么会在那条街上？

　　绪川面不改色道：“我昨天晚上失眠，睡得比较晚，早上上班的时候还有些精神恍惚，恰好在街上遇到了律君，我们就聊了几句，没想到会遇到恐怖.分子在街上无差别袭击，我被他们吓到了，拉着律君跑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和学校请假回去睡觉。”
　　伏见：“……”
　　影山律：……槽点好多。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想到那个时候跑得太急，把律君的书包落在那里了，真是抱歉，麻烦伏见君送过来。”

　　伏见见鬼似的盯着绪川，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遇到事故后不报警也就算了，居然直接回家睡觉，还把学生一个人丢去上课？
　　开什么玩笑？这完全是教师失格吧？绪川白群什么时候变成了伏见仁希那样的败类了？
　　绪川对上他的目光，再次笑了笑。

　　[Ich war richtig]
　　“我是正确的。”
　　一个声音悄悄地在伏见耳边响起。
　　他脑子翁地响了一声，伏见恍惚两秒，忽然又觉得，以绪川的性格来说，她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嘛，谁让这个家伙和美咲一样，都是他不能理解的怪胎啊。

　　影山律不可思议地看着伏见一边说着告别辞，一边关上办公室的门，忍不住问收拾办公室桌面的教师，“他……他就这么走了？”
　　“嗯？”绪川奇怪地抬头，“你还有什么情况要和他说吗？”
　　“没有……”影山律干巴巴地说，可绪川报告的情况那么敷衍，伏见先生怎么就一脸自然地相信了呢？
　　他在内心疯狂吐槽，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老师的能力吗？”影山律谨慎地问，“就像那天带我飞起来一样……”

　　绪川把伏见放在桌子上的书包表皮的灰尘拍干净：“Right——安心吧，虽然伏见君现在的工作有点麻烦，但我说什么他都会信的。”
　　影山律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一方面觉得绪川这样对待过去的学生不太好，又不得不承认教师这么做并没有过错，说到底绪川也是爆炸案的受害者，她不想暴露能力对此负起责任，影山律也不能说什么。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东西，到头来嘴里也只能吐出一句：“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你从来就没有错，只是被卷进来了，我才要说对不起。”绪川随口道，她把书包递给影山律，“好了，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回去记得把书包洗一洗。”
　　影山律粗略地点了一下书包里的书，“没有少什么……”

　　他沉默几秒，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了盘踞在心里半天的疑问：“老师，想你这样的人……有很多吗？”
　　“不算少，只是大家都不太爱出风头——早上那两个神经病除外。”绪川回答，“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有点好奇而已，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异能者啊。”影山律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稍微有点好奇拥有异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拥有异能的感觉么？
　　绪川想了想，“这个啊，怎么说呢……除了快迟到或者想去的地方太远了的情况下会比较方便以外，平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就那样吧。”
　　——也就那样吧。

　　那样又是怎样？

　　影山律忍不住想，或许他哥同样是这么觉得的，他们那些天赋异禀的人早就习惯这种特殊了吧？像吃饭喝水一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异能，也不觉得骄傲。
　　也不是说这种心态不好，起码影山茂夫和他班主任就不像早上那个人妖一样高高在上得令人生厌，只是，只是——
　　——只是真的好羡慕啊，这种举重若轻的平淡。

　　『——』
　　『——』
　　影山律心绪浮沉，最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念头。
　　如果他也是异能者的话，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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