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风御雪

作者:白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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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救


      廿五
      邵宝通道:“求救?”
      卓元道:“正是。不知贵镖局在左近可有至交好友?武当山远在数千里之外,只怕远水救不得近火。”
      邵宝通当即分派两名镖师出庙向同行镖局求援。
      卓元和玄净商议了,着玄淑赶回泰山派求援。
      这时雨已渐小了,几名镖师提议离庙避难。卓元道:“救援未到之时,请几位稍安勿噪。此时敌暗我明,我们聚在一处,借庙宇可守。若离庙他去,反令敌人有机可乘,到时我们势力分散,首尾不能相救,对手倒可将我们逐个击破。”
      众镖师见他说的有理,便不再坚持。
      忽然蹄声得得,竟是有人骑马近庙奔驰而来。
      卓元等人与镖局的马匹均已被毒死,奔行而来的,当另有其人。
      庙内听得只是一骑,但毕竟有人进来同舟共济,众人心头皆是一宽。
      庙门开处,一匹马淋雨跃进,背上横驮着一人,面孔朝下,全身湿透,不知死活。
      一名镖师大着胆子将死尸翻下马来,火光照耀之下,居然便是邵宝通方才派出救援的一名镖师!这死尸皮肤青紫,一看即知是中毒而死。
      众人登时鼓噪起来。卓元双拳紧握,面色铁青。邵宝通咬牙道:“我这个兄弟,曾手刃□□十三鹰,武艺高强,为人又极是机警稳重。今日却……邵宝通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念及往日的情谊,眼中一热。但当此情势,自己身为首领,万万不可流露出伤心恐惧之色。
      夜愈发漆黑如墨,人人均觉度日如年,敌人行事迅速诡异,防不胜防,不知下一个,又是轮到谁中毒身亡。
      过不多时,又有一骑奔近庙来,众人心头都是一震。
      马匹奔近,背上竟未驮死尸。这匹马奔到庙门止步,这时有人看清马鞍系着一条长绳,夜黑雨大,不知绳索那端却是何物。
      卓元令肖方移近火把,为防绳索上有毒,拿根木棍绕住绳索,慢慢拉近。
      绳索尽处,众镖师尽皆哗然!绳索尽头赫然是另一名出去求援的镖师!这名镖师在泥泞中由马匹拖拉而至,早是全身污泥,头脸划破,几已看不出本来面目。这人全身肌肉松软,筋脉尽断,是高手用重手法震断筋脉而死。
      这时庙内已如炸开了一般。
      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喃喃低语。
      庙内玄滔忽然叫道:“师姐!玄淑……玄淑师姐!是玄淑!”
      众人涌进庙来,却见玄淑脖颈被绳索套住,悬空挂在大梁之上,脸色灰败,想来已死。但她道袍干净,竟未沾点滴水迹。
      玄净咬牙切齿,命泰山派诸道姑将庙内火把点得通亮。泰山派已有数名年轻道姑哭出声来。
      玄净仗剑高声道:“是什么妖魔鬼怪,出来受死!”
      夜空中雨声答答,秋风瑟瑟,并无人应答。
      卓元双手发抖,心中暗忖:“镇定!镇定!”但当此情势,谁能镇静自若?对方不但踪影全无,武功之高更是匪夷所思。片刻之间便将庙内派出求援的三名武功好手一一诛杀。玄淑武功较弱,竟是未出庙门便已被杀了。
      肖方涩声道:“师兄!”卓元知悉他心意,明白他想自告奋勇,出庙求援,当即摇了摇头。此时唯有自己与肖方同使两仪剑法,或可与敌人一博,二人万万不可分离。
      佩风忽然开口道:“我去吧。”原来她感激玄洁一力照顾临花,又想:而此时派出求援的三人均未能幸免,此时人人命在旦夕,临花更是神智不清。当至此时,金鹏镖局与泰山派断不能再派人出庙求援,庙内诸人中,唯有自己挺身而出
      肖方目光如电,说道:“你若想逃命,只有死得更早!”
      佩风点头道:“我知道,不过不知道该去向何人求救?”
      卓元在泰山派见过她武功,又知她对临花情谊深厚,当日在泰山派尚未舍临花而去,何况此时临花命在垂危,她必不致弃临花不顾。
      自思更无良策,当下取出身上一枚木牌,交与佩风,说道:“此去向西,入河南境内,少林寺方丈与我师是至交好友,他武功不弱,门下弟子众多,看在武林一脉,必能出手相救。”
      肖方见他将木牌交与佩风,出言阻拦:“师兄将此令……交与魔教妖人……”卓元知悉他的心意,对佩风道:“此时情势非常,望姑娘必不负我等所托,信守诺言。”
      佩风低声道:“你放心,人在牌在,请看护我师姐。”也不带雨具,取过木牌便走。出得庙来,漫天大雨迎面扑打而至,雨水落在头上,脸上,此时深秋,寒气阵阵袭来。夜空黑洞无边,耳际唯闻哗哗雨声。心想:“凌府的花儿只怕被这雨水浇坏了罢?”
      深吸一口气,依稀记得入庙时庙门左侧的大路向西而去,辨明方向,向前行去。
      眼前一片漆黑,足下松软,知道数日大雨已将道上灰土浇成泥泞。泥水渗入布鞋,湿冷难当,虽然看不清脚下情状,料来定是污秽不堪,想像龙吟此时定是在东缅寺内低低吟哦。而岩格一家自是围坐火盆旁边,瑰安这小子又捕到了鱼虾放在竹筒中烧来吃了,叶仙怕已有孩子了罢?
      足下高低不平,忽深忽浅,衣裳已尽被雨水打湿了。行走多时,忽然眼前朦朦胧胧的看到微有光亮。
      循光亮处寻去,眼前渐明,路旁不远处有间屋子透出灯光来。行到近处,看清门楣上有块大匾,上面书写着“李府”两个大字,想来必是当地大户人家。
      这时冷饿交加,但想到临花与庙内诸人命在旦夕,不敢稍歇。忽然脚下一痛,似乎踩中什么尖刺之类,忙在门外石阶上坐了,脱下布鞋来查看。
      她在泥泞中行走半夜,布鞋上尽是污泥,与脚掌粘在一处。这时听到院内有些声息,听来正是仆婢之人起来打扫庭院。这种打水扫地,拉帘开窗之声她在凌府之内便日日耳闻,丝毫不觉为奇。
      想来在身体不得自由之时,对耳中所闻,眼中所见物事均格外在意,这时再闻,恍如隔世。
      果然布鞋被一枚尖刺戳穿,已刺入脚掌之内。这时天已微亮,路旁有数名乡农经过,挑着菜蔬到城里去卖。看来此处离城已不远了。寻思是否先去找个大夫给临花瞧病治伤,转念一想大夫去了也是送死,当务之急就是到武当山去求援。
      这时大门忽然哑哑打开,一名中年男子开门出来。佩风布鞋未及穿上,竟不能站起。她生性腼腆,赤足而坐,突然脸上一红,颇觉不好意思。
      这中年男子身着仆佣服色,想来便是这李府之内的仆役。见她衣裳尽湿,满身污泥,脸上微露讶异。
      佩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嚅嚅道:“我……稍歇片刻便走。真是……真是……打扰了。”
      这中年男子道:“姑娘的脚……”
      佩风忽觉羞愧无地,忙道:“天黑看不清,被尖刺扎了一下。”
      这中年男子道:“怕要赶紧清洗一下才是。”
      佩风微笑道:“是,不过不妨事,我略歇歇便好。”
      这男子道:“姑娘不如进来洗洗脚,喝杯热茶再走罢。”
      佩风推辞道:“不叨扰了,我走了。”
      这男子道:“我家主人最是怜贫悯弱的,姑娘便是略洗洗伤口,喝杯茶,一会走起来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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