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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
“不!不是我。我没有。”
安怡雪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她和唐沫的距离被拉开。瞬间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了。
“我不喜欢的不熟悉的人靠的太近。”
唐沫不说话,一脸玩味的继续审视着安怡雪。
两个人不靠的那么近,自由、新鲜的空气顺着风从安怡雪的鼻孔传进她的大脑。再温暖的冬天也是冬天,阳光下的空气还是冰冷的,那种可以让大脑清醒的冰冷。
“我连单独接触严菲菲都没有过,她被打伤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
彻底的否认,是因为安怡雪确信严菲菲不会跟任何人说出那天的事,就算…那天自己真的让她流了产。
唐沫不放松的盯着安怡雪那双恢复平静的眼睛。确实,调查的资料里并没有安怡雪和严菲菲单独见面的记录,甚至严菲菲连主动提起安怡雪这个人都没有过。
唐沫正想开口说话,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阻止。
“安怡雪,考试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外面聊天?”
林狄小跑着越过唐沫来到安怡雪的身前,抓起安怡雪的手就准备把人带进考场。开玩笑,期末考诶!怎么还能这么悠闲的聊天!
把安怡雪扯着走了两步,林狄好像才发现唐沫的存在。
“同学,你也快去你的考场吧!”
交代完这句仿佛彻底安了心,林狄带着安怡雪就跑起来。他和安怡雪在一个考场,并且离他们的教室比较远,动作要快一点才可以。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安怡雪今天没有拒绝自己。这,算不算进步?嘴角向上扬了一下,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握着身后人的手悄悄的紧了紧。
唐沫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女生在男生的承托下显得越发的瘦小。
看到安怡雪的照片时,唐沫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意外。本不是看外貌的人,但还是不能相信那个“突兀的存在”会是照片里微微低着头,安静、顺从的站在米彩身旁的瘦小的女生。
安怡雪,在这整个事件里,你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对米彩、对严菲菲,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家族的事情真的太无聊了吧。否则自己怎么真心插手这件狗血的三角恋,怎么会对一个并没有价值的女生那么好奇?唐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迈开步子离开了南树一中。
唐沫没有想到,那天之后她会那么快又见到安怡雪。安怡雪也没有想到,会在米彩的病房里见到唐沫。
米彩醒了。
但是看着躺在病床上,像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唯一活动的眼睛只是在不间断的流泪的米彩,安怡雪突然觉得,其实不醒也没什么不好。
唐沫只把视线稍稍掠过了安怡雪,然后落在米彩的身上。
唐沫走到病床旁,动作很轻的牵起还在抹眼泪的米彩妈妈的手。
“阿姨你放心,米叔这么多年给家族办事尽心尽力,这次米彩出事,不管跟家族有没有关系,我都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米彩妈妈看着这个跟自己的女儿同龄的唐家大小姐。用另一只没有被牵住的手抹干了脸上的眼泪,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很官方的安抚了一下米彩妈妈。唐沫坐在刚才米彩妈妈坐的位置看着米彩。
“米彩,还记得我吗?我是唐沫。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情的经过好吗?我会帮你抓到他们,让他们付出比死还痛苦的代价!”
米彩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见米彩没有反应,唐沫也不灰心,继续在旁边提着一些她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安怡雪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站在病房的门边,远远的看着里面的一切。
米彩的妈妈出去经过门边时对着她微微低了低头,她也以点头回应。
唐沫还在提着问,米彩仍旧没有回答。就像两条没有交点的河流,找不到重合的契点。
耳边有人在喋喋不休的提着问,米彩听得到,却听不清。那种感觉,像蚊子、苍蝇在自己的耳边叫个不停,却没有力气去阻止。
她其实不想流眼泪的,可是身体不听话,眼泪自顾自的流,像是要把她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流干。
突然一只手被一圈冰凉包围,心里“噔”的被吓了一跳。久一点,才发现这份冰凉的熟悉。
“彩,不要哭了。”
安怡雪柔柔的声音飘进米彩的耳朵,也驱走了别的杂音。
米彩转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安怡雪,那张一向苍白的脸在这一刻像是被镀了一层光。
“雪……”
米彩猛地坐起来抱住安怡雪,那些无声的眼泪终于配上了它应有的声音。
安怡雪轻轻拍着米彩的背,给她顺气。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
“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彩,能哭出来,就会好的,真的,相信我。
安怡雪没有说出口的话,米彩好像用心听到了。于是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哭,只是哭。直到精力用尽,直到昏厥。
安怡雪把米彩慢慢的放好在床上,盖好被子。她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盯着她,她不介意是因为她现在不能介意。
“你刚才的眼神告诉我,你对她,有愧疚。”
唐沫瞄了一眼已经沉睡过去的米彩。
“也许吧。她出事那天我没有在她身边保护她。”
“你的意思是,如果那天你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出事对吗?”
安怡雪觉得很烦躁又很愤怒。但她不确定是唐沫的话还是其他什么。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唐沫继续说下去。
于是她没有回答唐沫的话,转身就往门口走。
“告诉我,华廉茳在哪里?”
安怡雪走到病房的门口,一只手已经在转动门锁,但是她的动作还是因为那个并不想要听见的声音停住了。
“唐小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清冷的声音从安怡雪的嘴里飞出,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散发出一丝空灵的味道。
交易?唐沫来了兴趣。
“什么交易?”
“我可以帮你解决严菲菲的事。”
“条件呢?”
“不要再抓着我不放。还有……找到那几个伤害米彩的人,让他们生不如死。”
唐沫看不见安怡雪的表情,但光听着声音,就能想见她脸上的冷漠程度。
“我为什么要答应?难道你觉得我没有能力两件事都解决?”
唐沫的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情绪,连问句都只能听出她一贯的陈述性味道。
安怡雪转过身,第一次毫不掩饰的用看同道中人的眼光看着唐沫。
最终唐沫还是答应了安怡雪所谓的“交易”。只不过加了一个条件。
把单纯的交易变作比赛,谁先处理好事情就算赢。赢家可以对输家实行任一惩罚。
安怡雪一边走在橘黄色的路灯照亮的路上一边整理思绪。不知不觉就走回了租的小屋。
透过窗户和门缝可以看见里面的灯亮着。
华廉茳回来了!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高兴,安怡雪快步的推门进去。
华廉茳正坐着吃泡面,听见动静只是抬头瞥了一眼脸上带着笑的安怡雪,然后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泡面上。
不是想象中的笑脸相迎,没有久别后的温暖相拥。安怡雪有些高涨的情绪瞬间熄了下来。
果然,不能对任何人有期待。
看着华廉茳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安怡雪把自己的视线一转,直接走到床边。
小屋里的灯光有些暗,两个人在也没有给这没有什么家具的空间增添太多的充实感。
安怡雪一会高一会低的情绪已经平复。静静的坐在床上干自己的事。
“严菲菲被人打了,是你做的吧。”
华廉茳并没有转身,仍旧背对着安怡雪。
“对。”
安怡雪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坐着手上的事。
“米彩的事呢?”
安怡雪在写着什么的手抖了一下,笔没抓稳就滚到了床边,她把笔找回来继续写着没写完的东西。
“我问你,米彩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听不见身后的回答,华廉茳愤怒的站起身,怒视着安怡雪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和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怒火,安怡雪终于停住手,抬头看着对方。
安怡雪的沉默此刻在华廉茳的眼中就是默认。他抑制不住的握紧拳头。为什么不否认?只要你说我就会信的!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就算你气她喜欢我,也没有必要做到这样啊!”
少男特有的男声在小屋的空气里回荡。
安怡雪看着华廉茳愤怒的脸和一张一合的嘴觉得很不真实。这个人,真的是这两年跟自己偷偷交往,帮着自己玩“整人”游戏,在安彬打了自己后心疼自己、照顾自己的男生吗?
那个答应会一直保护自己的男生,就是把自己想的那么糟糕的吗?
华廉茳不知道安怡雪在想什么,他只觉得沉默的安怡雪好陌生。
他可以陪着她玩她想玩的游戏,他可以为了她开心表面上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尽管这肯定会伤了到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米彩的心,可是谁让米彩总是嫉妒她呢。她生气是应该的。可是,她怎么可以做的这么过分!
“安怡,你恐怖的过分了!”
过分……恐怖……
“呵呵……”
安怡雪笑了,在华廉茳眼里,没来由的笑了。
彩,你看吧。我难道不应该嫉妒你吗?为什么你还要嫉妒我?明明你就拥有了那么多我没有的东西。
米金那么宠你、爱你,安彬就只会打我、拿我出气;你妈妈好温柔,把你照顾的那么好,我什么都没有,连我妈长什么样都要从别人口中知道;你敢轻易的说出自己的情绪,我却不能,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让我害怕……你看,我真的是嫉妒你的全部。连华廉茳都因为从小跟你的感情,不愿意伤着你。
“我以为你被你爸软禁了,这些事就不会知道。看来你消息听灵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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