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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烟火
华廉茳有些心疼的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安怡雪。指尖忍不住想去抚平原本单薄的眼皮上承载的红肿。
只是才刚刚碰到一点眼角的皮肤,安怡雪的眉头就因为疼痛紧紧的皱起来,脸也向另一个方向偏过去。
华廉茳赶忙收回了自己那只不安分的手。只是收回来的手紧握成了拳。
为什么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让她再也不会被那个人折磨!
握成拳的手的关节泛着异样的白,像极了床上的人两年前躺在医院时的脸色。
明明苍白的过头的脸色证明着她身体的虚弱,却偏偏一副笑脸拉着自己在医院里跑上跑下。
明明因为害怕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甚至额头都冒出了冷汗,眼神却异常坚定的把手往医院对面杂货店的收银台伸。
明明…明明害怕所有的目光却逼着自己显出凌厉的样子来回应所有的打量。
面对她这样的改变,自己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满满的成就感。
这…就是自己看中的人的潜质。
像是自己的孩子超额完成了期望般的满足。
只是那种单纯的满足般的感觉,却在她将嘴唇贴到自己的嘴唇上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
并不是什么节日,医院外面的某户人家却放起了烟花。
一朵一朵的升上天空,炸裂出最华丽的花朵,照亮了黑暗的天空和面前的人苍白却含笑的小脸。
“保护我好不好?从今天起,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好不好?”
“嘭!”一朵特大的烟火升上天空,炸裂出这场烟火晚会最后的高潮。
光亮后世界变得更加黑暗,只有眼前的人的眸子闪出不输给刚才的烟火般的闪亮。
“你不要后悔。”
嘴角含着笑回答她。
说不清为什么会答应她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只是觉得这应该会很有趣。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娇小的人欢喜的在空地上跳着、跑着,舞动着双手,像个暗夜里的精灵。
以后……真的会很有趣吧!
从那之后的以后……
华廉茳站起身倒了杯水,一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滋润了干涸的身体。那些发散到回忆里的思绪渐渐的被聚拢。
喝完水再一次坐回到床边。
“你信吗?我记得关于我们俩的所有事情。”
知道睡着的人听不见,才敢说出这一句憋在心里好久的话。
华廉茳扯着安怡雪盖的被子把它往上拉,好让它盖得更严实一点。
“我相信。”
软软的声音响起,安怡雪慢慢的把眼睛睁开。
华廉茳的手停在了半空,吃惊的看着安怡雪亮的像极了那夜的眼眸。
“咳。你什么时候醒的?”
强装镇静,却被带着笑意的眼角出卖。
华廉茳想继续帮安怡雪把被子盖好,却被安怡雪阻止了。
“在你说那句话的时候。”
安怡雪靠着床头坐起来,想对着华廉茳做鬼脸却扯到了脸上的伤。
华廉茳端着一杯水,刚转身就看到安怡雪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
把水递给还在纠结脸上的痛的人。
“给。伤成这样还不安分,活该!”
安怡雪喝了水,心满意足的把杯子还给等着她的华廉茳。
挂在墙上的钟缓慢的走着,向两个靠在一起坐在床上的人证明着时间并不静止。
华廉茳吻了吻安怡雪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好让安怡雪靠在他身上可以更舒服点。
“想明白了吗?”
“什么?”
虽然睡了很久,但靠在华廉茳的身上还是舒服的让人昏昏入睡。
“他…安彬,这次为什么下手特别的重!我记得,他以前从来不会碰你的脸。这次……”
华廉茳抬起一只原本圈在安怡雪身上的手,手指的前端轻轻的摩擦她整个脸上伤的最轻的下巴。
安怡雪原本已经有些糊涂的脑袋在听到华廉茳的问题时一下子清醒了,睁开的眼睛亮亮的闪着光。
“可能……是因为这张脸越来越像我妈了吧。”
“你妈?”
华廉茳把下巴放在安怡雪的头上。摩擦安怡雪脸的手收回来重新圈住她的身体。
“不知道。奶奶说我长得特别像我妈。安彬可能是想她了吧。”
“是吗?”
“谁知道呢。不过这次不是刚好吗,米彩已经认定是严菲菲叫人动我的,接下来肯定很好看。”
太过明显的转移话题。他们都有不愿深入的禁区,仅管彼此已经如此亲密。
安怡雪把头转向后方,看着华廉茳的脸。
“两个都是你的女朋友,你会舍不得吗?”
“我说会的话,你会为了我收手吗?”
眼角闪过一丝犹豫。安怡雪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华廉茳,难道……
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真诚的没有一丝破绽。只是…那一闪而逝的狡黠还是暴露了他的恶作剧。
华廉茳看着安怡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有些心虚的想把她的身体圈回来,却晚了一步,安怡雪已经灵巧的将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那股冰凉慢慢的潜入自己的口腔,并不急切的游走,闲庭散步般的引诱着自己。身体本能的想要回应它,它却开始躲闪自己,于是两个腔体里成为了追逐战场。
“啊!”
华廉茳摸了摸还在冒血的嘴角,委屈又吃惊的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安怡雪。
“这是惩罚!”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无声的宣示着自己的主权。完全忘了米彩和严菲菲现在的状况是谁一手导演的。
嘴角是痛的,但华廉茳的心里却是满的。喜欢她那副把自己归为她的所有物的样子,就像他从来都认定她只会是他的一样。
黑夜里,一个透着橘黄色灯光的窗户印着两个欢乐的身影:并列、交叉、重叠……彼此纠葛、恋恋不舍。
再温暖的地方也有寒冷的时刻。南树也不例外。
元旦节才刚过没几天,气温就一下子骤降了差不多十度。何况是在这清冷的早晨,吸一口气,就觉得寒冷从鼻腔一直传到了心脏的位置。
闭上眼,恍惚间以为回到了那个记忆深处的城市。
安怡雪双手放在衣兜里,透过帽檐下的视野冷冷的扫视清晨里如此安静的南树一中初中部。
空旷、寂寥。没有了那些青春里欢笑的声音,这些建筑群像极了精简版的死城。
一步一步将步子踏实,从学校门口慢慢的走向那个熟悉的教室。把步子放到最轻,像省力,又像怕打扰。打扰的,是这校园里的某个角落里沉睡的精灵们。
“安怡雪,早!”
精灵们在一瞬间被吓醒,然后以一哄而散的决绝姿态离开了这个有了低俗人味的空间。
安怡雪望着空旷的远方,似乎是在目送精灵们的离去。终于在最后一名精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把视线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班长早。”
很柔很淡的声音,配上一个礼貌性的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微笑。
“没想到你今天居然会这么早就来学校!”
林狄一脸堪比冬日里正午的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看着安怡雪渐渐向自己靠近。
“是挺早的。”
走到林狄站着的教室门口,安怡雪停下脚步。
身高加上帽檐的遮挡,安怡雪就只能看到林狄的腰部以下的身体。
“你的伤有两周了吧?好的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
越发清淡的声音从安怡雪的嘴里飘出。
“其实,我正打算找你的。”
林狄盯着安怡雪被帽子遮住的脸的部位,薄薄的镜片里面眼睛闪着异样的光。
“要期末考了,你要搬上来做我的同桌吗?我可以帮你辅导功课。”
莫名的邀请。安怡雪把头抬起来正好撞上林狄无害的笑容。
成绩优异,有领导能力,无框的眼镜后面是一张不输给华廉茳的俊朗的脸,对所有人都礼貌、有亲和力。所有接触过的老师都交口陈赞,不管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愿意跟他亲近。
“我……我其实一直觉得你和米彩、华廉茳他们不一样。你是可以很好的,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真的!”
经过十来天的护理,安怡雪脸上的红肿、淤青已经散得差不多。那双凉薄的过分的眼睛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此刻,安怡雪就用那双凉薄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狄。而回应她的,是他镜片后的真诚。
时间有些安静。稀疏的脚步声从校园的远处渐渐靠近。
“班上应该有很多想要提升成绩的同学想做你的同桌。我就不招他们恨了。”
跟之前一样清淡的声音,拒绝得没有丝毫愧疚。
邀请被拒绝,林狄却并没有将笑容收敛。
“那好吧。不过,我会一直等你的。”
真诚的笑容印在脸上,像是要把自己的好意刻在对方的心里。
直接忽视那温暖的过分的笑容,安怡雪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座位。
到教室的人越来越多,那只属于清晨的安寂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有两个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华廉茳是昨天晚上才走的。他有他不得不面对的羁绊。
她不会刻意去了解甚至参与。他们是彼此心的依靠,却不代表他们要参与对方所有的人生。
那天被严菲菲煽了一巴掌,还没来得及还回去别人就已经逃的无影无踪。米彩当时就被气的抓狂。如果不是华廉茳拦着,估计当时就会一路追着严菲菲直到痛扁她到解气为止。
米彩不是娇气的女生,打架的场子里来回穿梭,家里的背景也乐意看着她将自己的身手练的矫健。所以被人打到受伤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像那天那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曾经收拾过的女生煽巴掌,还来不及还手就被人逃走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况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男朋友的前女友,叫人打伤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可恶女生!
不狠狠地教训到她再也不敢出现在自己的周围,米彩怎么可能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关。
所以,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到过学校。
华廉茳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她也不像以前那样会生气。还特别傲气的对着安怡雪和华廉茳说,你们都不要插手,我要亲手了结了她,你们就等着看吧!
所以,安怡雪和华廉茳就在一边以看好戏的心态安静的等着。看米彩和严菲菲互斗,原本就是他们设计的乐趣。
只是等到的结果,并不是以安怡雪乐意见到的形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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