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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6 晋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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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之画骨长相守》春日三愿
她又是在做梦了么?周围充盈着师父清冽的气息,嘴唇上酥酥麻麻的,花千骨喃喃叫了声,“师父。”不同于以往梦中的没有回应,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微微低哑的 “嗯”的一声,钻入了她的心底,搅动着她的心湖,弥漫起无数喜悦的泡泡。倏地睁开双目,师父那天人般的隽秀容颜就映入眼帘,真的是师父,他出关了!
她紧紧地抱住他,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但不知从何而来的泪水又一次充盈了她的眼眶。白子画双臂收紧,把她抱在怀里,吻去她的泪水,一边轻轻叹息,“傻丫头......”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委曲地道,“师父,你怎么才出关,小骨好想你......”
......大河蟹慢慢爬过......
不知过了多久,花千骨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在榻上,沉沉昏睡过去。白子画却仍无睡意,从后面抱着她,把她整个身子圈在怀里,没有丝毫缝隙地贴着,双手也执起她的素手,十指交握。眼神中露出一丝餍足,思绪却又回到了梦境之中。梦境之中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究竟是真,亦或是幻?怀中小徒儿微微动了一下,白子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如春水,她的脸色红润了,不复刚才的苍白憔悴,或者,此时此刻,是真,亦或是幻?也曾读过南华仙人的《齐物论》,究竟是庄周化作了蝴蝶,还是蝴蝶化作了庄周?白子画唇角微勾,真耶?幻耶?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他还能抱着她,岂非已是足够?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第二日却放晴了,正如所料,庭院里,小径上,到处落红片片,费了执事弟子不少功夫,才清扫干净。过几日便是上巳节,小徒儿已经开始忙活开了,白子画也由得她。
千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笙箫默不舍地咽下最后一口春饼,目光扫过空空如也的春盘,再把春茶一饮而尽,和竹染对看了一眼,便双双告辞而去。掌门师兄前几日才刚刚出关,所谓小别胜新婚,他们这些孤家寡人还是不要妨碍那夫妻二人了。只是,师兄看着竹染的眼光,似乎多了些玩味,不知却是何故?还是自己看错了?
目送笙箫默和竹染御剑远去的身影,白子画也不像刚才那么正襟危坐,身子有些倾斜地斜靠在石椅上。依旧风和日丽,枝头桃花烂漫,不远处的瀑布如雪白的银练,落入下方的主岛,发出隐约的轰鸣,海边长留众弟子的欢声笑语也随着海风断续传来。
一转眼间,却看到小徒儿端着一个托盘,袅娜而来。盘上一个小坛,还有两只白玉杯。白子画唇角轻勾,这丫头还留了私货?素手轻轻揭开小坛,花千骨捧起坛子,把酒倒入两只白玉杯,酒色淡绿,酒面上泛着如蚁般细小的浮沫,在白玉杯的映衬下,更增妍丽。
双手执杯,递给师父,“师父,你尝尝,这桃花酿,好不好喝?”
白子画含笑接过,抿了一口,酒味并不浓,入口却绵长,又满含桃花的芬芳,不禁点头道,“好喝。今年的桃花酿的?”
花千骨微微嗔了他一眼,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好没有成就感唉,道,“是。”师父闭关不久后,桃花就开了,用初绽的桃花酿了这酒,只想等他出关后,便可品尝。她把自己的酒喝完后,又满上两杯,道,“师父,可否借下你的流光琴?”
白子画微微一笑,伸出右掌,万千流光在他掌中盘旋飞舞,最后化实。花千骨从他掌中,取过流光琴,坐在他下首,手指轻拨,飘逸空灵的琴音淙淙而出。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盈盈眼波含着无限深情,掠过他优雅的面容,却见他已经端起第二杯酒,放在唇边。
“一愿郎君万岁,”眼前不禁浮现出,卜元鼎中,他把她的毒吸入体内;长留殿前,他为了保护自己,挡住杀姐姐的妖魂破,如白鹤般地从空中坠落......
“二愿妾身长健,”自己还未恢复记忆时,画骨峰上,他素衣简食,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冰冷的妖力从手上侵入,浩瀚的仙力突入其来,逼出妖力,手上爆出金光,师父口吐鲜血......
眼前有些模糊了,使劲睁了睁眼,却看到他已经端起第三杯酒,那却是她的酒杯。他轻轻抿着桃花酿,似有意似无意,他的唇,正对着杯沿上的些许胭脂。
她的脸蓦地红了,琴音却变得更加婉转,“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师父已经放下酒杯,微微含笑凝视着她,他的神情依旧悠远,但他的眼中,有怜惜,有心疼,还有浓浓的情意。
他伸出手,花千骨放下流光琴,把手放入师父的手中,他轻轻把她拉入怀中,一手把玩着她的秀发,她偎依在他坚实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似已迷醉。
那日在雨中见到的燕子,又双双|飞了出来,落在不远的桃花枝头,啁啾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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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章正文从此开始
白容匆匆整理好仪容,御风飞行,很快眼前一暗,进入了魔界。当她赶到灭仙殿的时候,正殿内却空无一人,只有摇曳的烛光,明灭闪烁不定。
她正有些犹豫,要不要去书房找墨九洲,回廊处转过一位女子,见到白容后,脚步顿了顿,便快步向她走来,躬身行礼道:“白护法好。”
白容也轻轻颔首,道:“兰夫人,不必多礼。”兰夫人站直身子,巧笑倩兮地道:“白护法在找圣君吗?他和崔护法在书房。”
兰夫人是继蝶梦夫人后,最得魔君墨九洲宠爱的女子。蝶梦夫人得宠时,十分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失宠后被人踩压刁难,据说如今日子很不好过。或许是吸取了蝶梦夫人的教训,或许是对自己的专宠并无信心,兰夫人行事十分低调,虽然得宠,却依旧待人客气多礼。
白容的目光掠过兰夫人白皙秀丽的面容,在她极为澄澈的双目上停留片刻,暗暗叹了口气,转身朝书房走去。
灭仙殿书房其实是魔界禁地,除了墨九洲特许的两位护法外,连他的姬妾也不能进入。
白容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墨九洲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她推开门,便看到墨九洲侧立在书案旁,周身散发着冷肃的气息。他并没有看向崔亮或白容,目光却留连在挂在墙上的一幅卷轴上。崔亮低着头站在下首。书房内的气氛十分压抑,两人谁都没说话。
白容也不由顺着墨九洲的目光向那幅卷轴看去。卷轴的绢布有些发黄了,边缘也微微翘了起来,看来是有人经常摩挲把玩所致。
其实这并非是白容第一次看到这幅卷轴。卷轴上画的是位女子,面目极美,长眉似远山,眼波如秋水。她并非像时下仕女那样,穿着上襦下裙,而是身着一两百年前在凡间流行的深衣。深衣在她窈窕的身材上层层包裹着,小腹微微有些凸起,
如果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先前得宠的蝶梦夫人有着和画中女子类似的长眉,而如今风头正盛的兰夫人的眼睛也和画中女子有几分相似之处。其实,这些年来曾得墨九洲宠爱的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地方,长得像那画中女子。
白容不敢再看,微微垂下了头。
墨九洲收回了视线,冷电似的目光看着崔亮,浑身散发着威压,冷冷道:“你是说,风家的人全都死光了?”
崔亮不禁瑟缩了一下,道:“是。”
白容记起来了,上次自己到灭仙殿时,曾向墨九洲转达崔亮的报告,说无论怎么对风老头严刑拷打,他都否认听说过昆山泣,也不知道什么是神器。而墨九洲则让自己传话给崔亮,让他把风老头的家人一并抓来,加紧逼问神器的下落。
“怎么死的?”
“属下秉承圣君意旨,抓了风家满门,分别拷问,想着就算风老头骨头硬,难道风家个个都是硬骨头?但风家老小,无论怎样严刑拷打,还是没有一人承认听说过神器。属下就开始怀疑,是否只有风家族长,也就是风老头一人才知道神器下落,便用他家人的性命威胁他,想着如果他顾惜家人的性命,定然会吐露神器下落……没想到……后来属下就用了搜魂术……”
即使家人,甚至是妻儿,一个个在眼前惨死,风老头目眦尽裂,口吐鲜血,还是坚持说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神器。崔亮其实已经相信,他们抓错了人,风家不过是行为有些怪异的凡人罢了,但还是对风老头用了搜魂术。搜魂术也并未搜出什么神器的下落,但中了搜魂术的凡人,却是必死无疑。
之前,他们本已锁定了风家,认为风家知道神器昆山泣的秘密,但随着风家的灭门,无论他们的怀疑正确与否,这条线却已经断了。
墨九洲沉吟道:“你确定风家满门都死了?”
“圣君,属下确定。风家一向在族内通婚,全族聚居,把他们抓住后,我们还在风府留守了十余日,确实没有看到别的风家人。”
“那也罢了……这条线算是断了。好在我们找不到神器下落,仙界的人也找不到。”墨九洲顿了顿,看着垂手而立的崔亮和白容,道:“康都之事,事关动摇仙界在凡间的根基,不容有失。”
崔亮和白容均凛然称“是”,见墨九洲没有别的吩咐,缓缓退出书房。
太清宗的后山钟灵毓秀,似是造化所钟之地。变幻莫测的云雾,如厚重的纱,无声无息地阵阵袭来,奇峰、树林、小潭、精舍在这变幻万千的云雾中若隐若现,宛若人间仙境,时而有空灵清越的乐音穿透云雾,更增添了几分仙意。
萧青妩跪坐在几案后,素白纤美的十指在玉箜篌的丝弦上划过,按、抹、挑、勾、剔、滚、拂,丝弦随着宛若精灵的手指颤动,发出泠泠的乐音。
自从成丹之后,王清之为她制定的课业,就是每日弹奏箜篌,然后练习御剑飞行,最后打坐练气巩固境界,日复一日,已有一个多月。不知为何,仙长虽然依旧像以往一样从容淡然,但她总隐隐感到一种急迫感,但当她问起他的时候,他却总是摸摸她的头,怜惜地看着她,却不答话。
想到此处,萧青妩抬头看了眼王清之。他正懒懒地半躺在窗棂下的美人榻上,如瀑的墨发只是松松束着,散落在榻上,衣领也因为在榻上的几番辗转反侧而有些松了,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锁骨。他手持书卷,不时从放置在榻前小几上的雨过天青色莲瓣瓷盘中,拈起一小块灵果糕,放入口中,样子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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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灵果糕还是萧青妩最近几日新研制的糕点。采摘了后山的灵果,洗干净晾干,然后把果汁榨出来,而果渣则弃去不用。接着把灵果汁兑入早就磨得极细极松的上好糯米粉中,再加入野蜂蜜,然后放入模子,上笼蒸好,放凉后切成小块。
蒸好的灵果糕色泽淡红,有着灵果和蜂蜜的清甜,还隐隐蕴含着灵气,无论是她自己,仙长,还是小雷都很爱吃。
萧青妩看着王清之慵懒的样子,想到他每日既不打坐也不修炼,终日不是小憩,便是像如今这样,半躺在榻上看书,美其名曰“随时指导”她,不禁撅了撅嘴。
仙长,您不总是谆谆教导我,“修炼是逆天而行,不进则退”吗?就算您修为高深,只差半步登仙,整日这般无所事事,饱食终日,也不太好吧?如果太清宗弟子们知道您的真面目,还会对您五体投地,敬若天人吗?
再想想自己从早忙到晚,萧青妩心下忽然觉得有些不平,目光掠过因为拨弄丝弦而隐隐发红的手指,忽然心念一动,手下故意弹错了一个音。
果然,王清之极清俊的双目从书卷上移开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萧青妩吐了吐舌头,装作不小心弹错的样子,低下头去,双手继续在丝弦上拨弄。
过了一会儿,又是“波”的一声,一个错音。
王清之的目光又移到了她的面上,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回到了书卷上。
萧青妩低下头,极力憋着笑,好不容易没笑出声来,眼睛里却已充满了笑意,嘴角也不禁微扬,手下不停,继续弹奏。
过了片刻,手指一颤,又弹错了。
王清之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卷,伸出一只手,不容质疑地道:“过来。”
萧青妩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磨磨蹭蹭地走到榻前,把手放到王清之的手中,已经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调皮的丫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借着她的力坐了起来,同时把她拉得坐在榻上,道:“为何故意弹错?”
“仙长,我饿了,手也弹得很痛。”她明媚的眼波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却隐含着一抹戏谑。虽然知道她多半是装的,王清之也有些心疼,拈起一块灵果糕,递到她的口中,又轻轻抹去她唇边的少许糕渣。
“还要……”
他又拈起一块灵果糕,喂给她吃。满口都是清甜的味道,又是他亲手喂的,显得更加香甜。萧青妩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低头看看她的手指,果然略略有些红肿了,心疼地叹了口气,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又输入了一股灵力。
“仙长,哪时候才带我回康都啊?”
王清之唇角微勾,道:“阿妩,你可还记得,当时在金牛镇南面小城的酒楼,你喜爱的一味莼菜羹?我想吃了。”
“……”萧青妩当然记得,那莼菜羹还是用金牛湖的特产莼菜所制,滑溜溜的,味道十分特别。但仙长当时并没有表现得很爱吃的样子啊?
王清之接着道:“两柱香之内,你能取回一道莼菜羹,就算你御剑过关了,我就带你回萧家。”
酒楼大师傅做一道羹,再加上排队交钱的时间,也至少要一柱香,那么,其实就是要她在剩余的一柱香时间内往返四百余里。
仙长长睫下的双目依旧清澈高远,但萧青妩怎么看着都觉得其中有浓浓的戏谑之意。仙长是在报复她刚才故意弹错乐音吗?
她不服气地扬扬眉,跳了起来,道:“那我去了。”说完便跑出精舍外,掣出绿幺,已经御剑而起,瞬间便失去了踪影。
王清之看了看天色,掐指推算了一下,忽然法力传音道:“小雷,你随阿妩去一趟小城,暗中保护她即可。”正在后山小潭中玩耍的小雷听到传音,答应一声,也腾空而起,追随着萧青妩的身影去了。
萧青妩飞行在空中,衣袂飘飘,很快便出了太清宗的范围。白云朵朵,慢悠悠地从脚下飘过,依稀可见地面上的青山绿水,一块块整齐的农田,还有小片的池塘和小湖,在阳光下像镜子般亮闪闪地发着光。
还记得仙长手把手地教她御剑的心法,如何用心意控制剑,又如何人剑合一,然后他放开手,让她操纵着绿幺,在广阔天地之间,如一片轻鸿般地纵情飞翔。还记得,他负手立在她身后,他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吹拂在她的后颈上,他身上好闻的冷冷檀香味包裹着她。
虽然才刚刚离开仙长片刻,萧青妩忽然觉得自己好想他。她全力御剑,不一会儿便飞临小城上空。为免惊世骇俗,她降落在一个偏僻之处,然后找到了酒楼。很快,大师傅做好了莼菜羹,用食盒装好了,萧青妩付账出门。
她默算了下,才用了一柱香多一点儿的时间,应该来得及赶回去。她得意地笑了下,便又来到刚才的偏僻处,手提食盒,御剑而起。
才刚刚飞出小城范围,萧青妩觉得天色越来越暗,如今才是近午时分,天色为何这么暗?她稍觉奇怪,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的云层遮住了太阳,但并非是乌云,不像要下雨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忽然眼前一黑,她立在剑上,飞行在空中,但四周一片漆黑,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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