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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日,喻田丰到方丈山做客,顺便来看望喻文卿。
一众人在大殿内坐着,白泽珠与喻田丰随意交谈,唯独喻文卿迟迟不见踪影。
“平时文卿也这样深居简出吗?”喻田丰半天不见喻文卿,直觉两人可能是闹了什么矛盾,一时间也不好说破,便试探的问道。
“侄女醉心修炼,倒也没注意这么多。”白泽珠微微一笑,吩咐道,“唐毅,去看看文卿怎么还没来?”
话刚落音,白泽珠又摇了摇头,“罢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说着,对喻田丰欠了欠身子,捏了个诀儿,便飞了出去。
沉荷院里,白泽珠一落脚,脚边的云便“噗嗤”的散了个干净。
她不停步朝屋里走去,却见喻文卿正背对着她,兀自看着什么东西,连白泽珠走进了,他都未曾发觉。
待白泽珠看清了那东西之后,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喻文卿面前正摆放着一面镜,镜中照映出的人儿不是尤织却又是谁?
“文卿……”白泽珠稳了稳心神,沉寂半晌才缓缓开口。
喻文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挥手扫灭了镜像,那宛如被人捉赃在手的狭促,看得白泽珠的心不停下沉。
“你……你怎么来了?”喻文卿整理了满脸的狼狈,皱着眉质问,“怎么不敲门?”
“你父亲来了,正在大殿等你。”白泽珠笑笑,只字不提刚才在镜中所看到的景象。
“你先去吧,我马上来。”喻文卿点点头,转身进了内间。
白泽珠看他进屋,眼里像是进了沙子,酸涩不已。她揉了揉眼睛,直到那双好看的眼红的像个兔子,这才罢了手。
喻田丰离去的时候,耳提面命的又对喻文卿唠叨了一番,什么“要好好照顾珠儿啊”“不要欺负她啊”“受委屈了就打死你”之类的话。
喻文卿点头应着,白泽珠在一旁笑的如沐春风。
待到喻田丰终于在视线中渐行渐远,白泽珠扬起的嘴角也慢慢垂了下来。
两人往回走,喻文卿走在前面,白泽珠走在他身后。那背影如往常一样坚实宽阔,她曾以为她会永远躲在这温暖安全的阴影里。可是拥有这个背影的人,早已不再是自己。
白泽珠脑子一热,飞快上前两步,手臂从那人腰间穿过,自然的搂住了他。
喻文卿顿时脚下一滞。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拍了拍白泽珠搂着他的手背,温和的问她,“怎么了?”
白泽珠摇头,脑袋蹭着喻文卿的脊背,半晌不说话。
她要怎么说呢?她要说些什么呢?
你不要喜欢她?你不要爱别人?你是我的未婚夫,像以前那样宠我好不好?只对我一个人好,好不好?
喻文卿终于觉得不对劲,他转过身细细看着白泽珠,眼里是疑惑和不解,“你今天怎么了?”
白泽珠抬头看他,他皱眉的样子也怪好看,让人恨不得付出所有只为抹平他眉尖褶皱,思考的时候嘴角下垂,让人觉得禁欲而性感。
那放在他腰间的手蓦地攥紧。白泽珠垫了脚,不假思索的覆盖上那人温热的唇。
喻文卿有一瞬间愣怔,他没来得及躲开,只觉得眼前白泽珠扑闪的睫毛看起来煞是动人,于是,心神在刹那动摇,也就由她去了。
青涩的亲吻,不带丝毫贪欲,只是四片柔唇相触,便已觉得满足。
此后,两人关系总算有了缓解。喻文卿不再整日闷在屋子里,他会陪着白泽珠练剑,偶尔还跟她过上几招,也会帮着白泽珠处理些方丈山的事务,让她在紧急时刻不那么捉襟见肘。
两人像是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就连笑也比之前多了许些。
喻文卿在竹林舞剑,身影在林中穿梭,衣袂带起层层暖风,扑在一旁的白泽珠面上。
等一套剑法舞完,白泽珠走上前,拿了帕子擦掉喻文卿额角的汗珠。
那带着汗渍的手帕被白泽珠揣在心口的位置,回了屋又折的四四方方,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第二日再去,便又拿了崭新的帕子,继续为喻文卿擦汗。
久而久之,那梳妆台的屉子里,便装满了尤带汗味的白帕。
休憩时候,喻文卿拥着白泽珠坐在竹林里的一方石凳上,白泽珠缩在他怀里,皱着鼻子汲吸着他刚练完剑身上残留的汗香,就如那帕子上的气息一样,专属于喻文卿的味道。
白泽珠抬眼看他,目光盈盈。喻文卿被看的心神微漾,低头便吻了下去。
长久而延绵的吻,在周身腾起甜腻的旖旎,让人瞬间就沉沦了。白泽珠不觉轻喘,眼里氤氲着一层薄雾,连面前那人的脸都变得梦幻起来。
那些日子,大抵是白泽珠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了。
很多时候,白泽珠想问他,你是否会一直这样,一直这样在我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也会是我最后的退路?
可她终究没问出口,尤织依然像是梗在喉间的刺,保不齐某天就会冒出来,破喉而出甚至让她血流如注。
那一天还是来了。
彼时,喻文卿正坐在四方居里为她抚琴,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流转,化成悠扬的音符,回荡在整个方丈山上空。
倏然间,喻文卿手下顿住,捂着胸口,嘴里喷出一团乌血来。
白泽珠面色急变,伸手就要去扶他,却被喻文卿抬手拦住。他踉跄着起身,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起身便往沉荷院飞去。
白泽珠没有跟上,她傻愣的坐在碎月琴前,只觉乌云罩顶,当头喝棒。她听见喻文卿嘴里那声咛喃,出口的两个字分明是“尤织”。
不消片刻,喻文卿便回来了。
“尤织出事了,她父母找到了她,被人绑了回去。”喻文卿语速极快,丝毫没有察觉白泽珠失望到几乎快哭出来的表情。“你得帮我打开十世镜,我要去救她。”
白泽珠听到此处,不由得放声大笑,她红着眼眶,狠戾说道,“痴心妄想,滚出去。”
说罢,白泽珠一挥广袖,袖风仿佛带着利刃,迫得喻文卿一再后退,直到大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紧紧闭上。
白泽珠心里像是憋了一股热血,无处发散,瞥眼瞧见方才喻文卿弹的碎月琴,便执起琴身,狠狠的砸在地上。
那琴应声而碎,四分五裂的散落在脚边。
那原本是喻文卿和她一起做的琴,他磨的琴身,她绷的琴弦。此时都变成了一摊废木屑,除了扎眼,再无用处。
白泽珠整整一日没有出屋子,等那太阳落了又升起,她才恍惚觉察到,又是一天过去。夜里未眠,眼眶下乌青泛黑,手执了脂粉准备扑上,却又没落下去,就这样吧,谁在乎呢?
她推门出去,却被眼前站着的人惊了一跳。待她看清,心里那股无名火又蹭的冒了上来,恨不得把眼前之人千刀万剐,滚入油锅。
喻文卿在白泽珠门前站了一宿,方丈山里潮气重温差大,经了一夜,整个人就跟被水泡过了似的,就连衣角都滴滴答答的冒着水珠。
白泽珠转身便走,却又被喻文卿拉住。她回头看他,那人垂着眉眼,睫毛上起了厚厚一层白霜,仿佛重的眼皮都抬不起来,嘴唇也已经泛青,相比她的眼眶不遑多让。
“你……”
“我说了,叫你滚。”白泽珠飞快打断他的话,像是嘴里含着尤织,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钉在那人身上,血肉模糊。
喻文卿在四方居外站了三天。白泽珠依然不闻不问,连余光都吝啬给他,仿佛方丈山已经没有了喻文卿这个人。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他倒下了。
明明是那么伟岸挺拔的人,那时却像一片枯叶,簌簌的就落了下来。
“来人!快来人!”
白泽珠慌了神,她抱起喻文卿,感受他的体温渐渐在自己怀抱中消失殆尽。
“文卿……”白泽珠颤抖着叫着他的名字,“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这样一下下的,用刀子剜着我的心头肉呢?你觉得我是不会痛的吗?
她把脸贴在喻文卿已经起了一层薄霜的面庞上,泪珠滚滚而落,仿佛流不尽似的,在她脸上刻画出斑驳的泪痕。
白泽珠打开了十世镜,在喻文卿与她擦肩而过的刹那,她低声的问道,“你当真看不出我爱你?”
喻文卿脚下顿住,喉结轻微滚动,却依然什么话也没有。
白泽珠笑了笑,抬头看向他的背影,“从此,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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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值班,没睡好,今天起的迟了,回家了然后网页又出了问题。。。嗷好烦。。。用手机更的。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