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戈以栖终成空

　　晚上九点，简寻戈接到湛空的电话，听完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后他立即拿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舒以栖失踪了。
　　湛空切菜时把手切出个不深不浅的口子，流血不止。家里没有药了，于是他就在水龙头下冲到伤口发白，一回头舒以栖就不见了，她的手机还放在厨房，大门也没有关。
　　湛空找遍了整个小区、附近的药店和24小时便利店也没找到她，于是他赶紧给简寻戈打电话。
　　简寻戈开着车以舒以栖的家为中心向外辐射的马路上寻找着，神经濒临崩溃。不能让她一个人出门，她现在根本不能独处，她会出事的。行人灯光在他眼里成了黑白默片，湛空没有再打来电话，说明那边还没有舒以栖的音讯。
　　一条一条街区寻找着，根本没有舒以栖的身影，她能去哪呢，她现在完全没有方向感，她去哪里都有可能吧。
　　简寻戈灵光一现，想到了某个熟悉的坐标，离这里并没有太远。
　　三里屯太古里的时尚风貌在夜晚显得更加迷人，简寻戈穿梭在年轻男女之间，目光迅速地一一扫去，有些麻木了。
　　最终还是在人群中找到了舒以栖，她一路向北，步伐缓慢显得她与周围的人是那么格格不入。
　　简寻戈心里松了一口气，跑上前去，“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习惯了，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她的瞳孔重新有了焦距，变得警惕，“你是谁？”
　　“我…是湛空的心理医生啊，湛空正在到处找你，跟我回去吧。”
　　她蹙眉略有所思，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依然有所防备地看着他，“我自己回去。”
　　“晚上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去。”他态度坚决，意图去牵她的手。
　　她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开始跑，寻戈心里一惊，立马追上去。他一直跑得比她快，没容以栖跑出几步，他就抓住了她。
　　“你别闹了，赶紧回家。”
　　“你放开我！”她激动地甩掉他的手朝马路对面跑去，眼神里满是恐惧不安。
　　“小心！车！”
　　刺眼的灯光伴随着尖锐的鸣笛，呼啸而过的风和他本能往后退的那一步，溅到脸上殷红的血带着温热的讽刺。
　　“刚才那个司机绝对是喝大了。”
　　“这个点儿就喝开了，太早了吧。”
　　“酒后驾驶加肇事逃逸，这得判多少年。”
　　“年纪轻轻的，哎…真的还挺好看。”
　　人们渐渐围了上来，惊呼，叹息，进入简寻戈耳中时只是一阵杂音。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男生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我已经打过120并且报过警了，你别抱着她了，保留现场吧。”
　　“再抱一会儿，”他艰难地说着，声音里是压抑的哽咽，“就一会儿……以后我就再也抱不到她了……”
　　蓝红的警灯和刺耳的警笛回旋在这片天地，不止不息。

　　一个月后。
　　电梯抵达，简寻戈背着相机木然地走出电梯。
　　拐过转角，他愕然停住。
　　他的房门前，湛空无助地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目光没有焦距。
　　“寻戈，怎么才能得臆想症，我好想看见她还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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