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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对于生日怎么过阮时雨没有太多的想法,想了几天后对宗云庭说:“要不然就去滑沙吧。”
这是他童年记忆里的一部分。他的父亲生前是个植物学家,长期驻扎在沙漠里考察调研,而那里除了一望无际的沙子外什么都没有,于是滑沙就成了小小的阮时雨唯一的娱乐。
佩洛星海洋面积巨大,水资源充沛,坎维亚更是水上城市,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天然滑沙场了,人工的都少见。
阮时雨原以为宗云庭会带他去别处过生日,没想到对方直接包下了一大块场地,并动用一整队运输舰载了无数沙粒来。
不仅如此,沙子的种类还很有讲究,少幕星的紫沙,瑚奇沙漠的红沙,夏枢古道的银沙……同类型中质量最好的沙几乎都被搜罗过来了。
宗云庭此次动用的运输队是宗氏旗下的,免不了惊动了他的父母,夫妇两个在儿子口中问不出什么,于是就找到了丰元均头上。
事实上丰元均也对好友的大手笔咋舌不已,但他心知宗云庭不想让父母插手自己的感情,面对两位长辈的追问,他机灵地选择了打哈哈。
但宗氏夫妇岂是这么好糊弄的,宗母当下便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为了那个云水?”
丰元均哄女人向来有一套,却唯独对宗母犯怂,原本还想插科打诨,听到这话不由皱眉:“云水?他也在佩洛星?”
“怎么?不是他?”宗母的表情缓和了下来,随即又拧起细眉说,“你给我转告他,正经人家的就算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别想带回来。”
“哪能,那孩子不止相貌好,性格也是没话说。”配宗云庭简直糟蹋了。
得知云水也在的消息,丰元均莫名有些不安,立刻通知了其他几人。宗云庭和阮时雨没什么反应,倒是路知嘉先炸了。
“有完没完?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许是巧合?”丰元均讪讪道,“毕竟是旅游星球,来度假也不出奇。”
路知嘉怒瞪丰元均,张口想骂人,不知为何又忍了下去,最后甩下餐具跑走了。
阮时雨看向宗云庭:“学长……”
宗云庭丝毫不受影响,将切好的肉粒换给阮时雨,淡淡道:“不必管他。”
……
宗云庭布置的滑沙场占地甚广,一两天时间根本逛不完,阮时雨觉得仅供他们几个玩有些浪费,便向宗云庭提议也开放场地。附近的居民们绝大多数没有见过滑沙场,到了阮时雨生日那天,里头可谓人山人海。
“这样也不错,这么多人一起给你庆祝。”丰元均笑道。
阮时雨点点头,正想开口,却发现几人经过的地方无不是一阵诡异的寂静。扭头环视四周,果然见到无数目光死死黏在宗云庭身上。
阮时雨有些不高兴地抿了抿唇,从背包里翻出一副墨镜架在宗云庭鼻梁上。然而这一举动非但没能阻止窥探,反而令那些视线愈加火热了。他捧着宗云庭的脸左右看了看,不得不承认墨镜成了男人的加分项,令他无形中多了几分硬挺阳刚。
阮时雨在郁闷之中摘下自己的帽子口罩一股脑往宗云庭身上堆,男人任由他施为,末了还低下头,隔着口罩亲了亲他的唇。
小脾气就这样轻易地被抚平了,乖乖地被人牵着来到了沙丘上。
脚下是一片柔软的银沙,质地很轻,摸上去有些像泡沫。阮时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沙子,捧了一把贴在脸颊上,轻轻蹭了一下。样子实在可爱,宗云庭从身后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的样子温情的不像话,路知嘉背过身龇了龇牙,艳羡的小泡泡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滑板上,阮时雨在前面把控方向杆,宗云庭坐在他身后,双手搂着他的腰。大长腿一蹬,两人就从沙丘顶端冲了出去。
滑沙和滑雪不同,除了护目镜再没有别的护具,几趟下来,宗云庭浑身上下都粘满了沙子。阮时雨细心地拍打,男人从容享受,间或用食指绕着阮时雨的碎发玩。
路知嘉远远的看着,在他的记忆里,宗云庭在外时的穿着一直是干净整洁的,但只要是和阮时雨一道,无论身上多脏多狼狈他都没有在意过。
“在想什么呢?”身后有人问。
“谈恋爱可真好啊……”路知嘉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句,发现提问者是谁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丰元均无奈:“你这又是在闹什么别扭?”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为什么?”
“恨你讨厌你想打死你。”
“行行行,那不说话,一起滑沙总行吧?”丰元均作出邀请的动作。
路知嘉想了想,还是将手放在了对方掌心里。
试过滑板又一起坐了好几遍索道,路知嘉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回过神才发现另外两个人不见了。
丰元均给他解惑:“玩跳伞去了。”
“可以用能源器?”
“不行,所以只悄悄带时雨去。”
碍于佩洛星律法,宗云庭调来的是一架微型航空器,好处是启动后能量波动小,不容易被检测到,坏处则是只有正副两个驾驶位,需要两人自己操控。这对宗云庭来说不成问题,但阮时雨还未到法定年龄,自然是没有驾驶证的。
但这并不妨碍阮时雨对航空器的喜爱,宗云庭见他熟门熟路地开启调控面板,问道:“会开?”
“家里有几架,有空会在里面坐坐,但没有真正开过。”到底是个男孩子,少有对这类东西不感兴趣的。阮母又是个宠儿子的,每送一架都是最新型号,因此阮时雨对所有功能键都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宗云庭摸摸男孩的头发:“平衡交给你。”
微型航空器之所以称作微型,是因为它实在小的可怜,基本上就是起空盒子和秋千组合的样式,驾驶员坐在板子上,除了腰间一条安全锁链就没有其他防护了,到了空中,掌握平衡就变得十分关键。
宗云庭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阮时雨紧张得手心冒汗,又隐隐有一点兴奋。想了想,他再次强调:“我真的一次都没有开过……”
“没关系。”宗云庭的手掌压在他发顶,“你只要尽兴就好,其他的事有我。”
男人这话说得轻描淡写,阮时雨忽然就安心了,确实只要和学长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腾空而起,不一会儿,巨大滑沙场的全貌便呈现在了阮时雨眼前。从空中俯瞰,沙丘按颜色被排成渐变带,彷如陆上极光,美轮美奂。
直到逐渐浓厚的云层挡住了视线,阮时雨才不舍地收回目光。调控面板上显示着两人当前的高度,一个足够惊心动魄的数字。
宗云庭不知何时已经戴好了降落装备,他将阮时雨移到自己腿上,让对方背靠在他怀里:“打开双臂。”
这时他们已经升高到将云层都踩在脚下了,阮时雨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顿时头晕目眩。
“第一次?”宗云庭在他耳边问道。
阮时雨点点头,抓着对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宗云庭轻笑一声:“很好。”
说完,便紧抱着阮时雨跳了下去。
阮时雨猝不及防,尖叫声差点冲口而出。狂风刮在脸上,仿佛要将人的五官吹移位了一般,他本能地闭上眼睛,心脏狂跳,嘴巴也抿得死紧。
宗云庭贴在他身后,攥住手腕令他伸直双臂,又用膝盖顶开他的腿,强硬地将其打开……两人呈大字型急速往下降落。
拨开云层,大地的风姿逐一展现,此时风也没有那么剧烈了,阮时雨挑目远望,不论是沙还是水都美得不像话。
宗云庭抱着他翻了个身,阮时雨又亲眼见到层层叠叠的云朵变幻色彩,水蓝、浅紫、蓝紫……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再好的画师也展现不出这样的韵味。
见识到如此美景,阮时雨渐渐放松了下来。
但很快的,他的心又再一次提了起来。
离陆地越来越近,所有东西都在不断的放大,可两人下落的速度却一点都没有减慢——难道是装备出问题了?
阮时雨喊了一声,宗云庭没有回答,而是在他颈侧咬了一口。
眼见着两人就要砸到地上,阮时雨不禁大叫:“学长!”
随着这一声惊叫,身体霎时间变得轻飘起来,再睁开眼时,就见自己安安稳稳地站着,脚尖几乎触到地上。
短短几分钟时间,阮时雨的心情起起伏伏,刺激有,赞叹也有,到最后还有一点儿生气。他不明白为什么近来宗云庭这么热衷于吓唬他,连续两次,天知道他的心脏差点骤停了。
而在内心深处,阮时雨又能感觉到对方的行为并非是单纯的恶作剧,虽然不敢说万分了解宗云庭,但他知道男人不是爱作弄人的性格。
但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什么让这个男人变得如同困兽,压抑而又急躁呢?
“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我吗?“阮时雨有些难过地问道。
而回应他的,是宗云庭又一次的沉默,和愈加激烈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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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牙疼到无法思考,若写崩了,躺平任敲。_(:3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