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雨巷

作者:捏扣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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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小叫花子


      方钰妍回来后,仍是担惊受怕,以泪洗面,不消细说。
      却说李飘萤得飞絮解围,到厨房去知会了汤水后,想起方钰妍平日素爱吃御仙斋的紫薯山药糕,不如去买些来,哄她开心也好,便动身去了御仙斋。从御仙斋回来时,路过一较偏僻的巷子,在她前面走着一对年轻的妇人,走到一半,突然窜出一个小叫花子,拿着个破碗,扑通一声便在那妇人面前跪了下来,一面磕头,一面哭诉着自己诸如多久没吃饭,多久没洗澡之类的惨状。李飘萤停下脚步,在离他们约莫十步之远处冷眼瞧着。
      那妇人心软,见他衣衫褴褛又说得可怜,便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他的破碗里。那叫花一见银子,眼中亮了一亮,又复抬头打量那妇人,果然衣着华丽,一副非富即贵的样子,心中歹意顿生。
      那妇人给了银子便要走,哪知那叫花突然起身拦在她面前,那妇人一惊,叫道:“银子已经给你了,你还要作甚?”
      那叫花狡黠地一笑,说道:“放心,叫花子有叫花子的规矩,像您这么有善心的夫人,叫花子是不会把您怎么样的,只要您把您身上的这个,统统交出来。”说着扬了扬手中那一锭银子。
      那妇人吓得花容失色,只想着快快离开,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银便要递给他,突然,一只白皙的手阻住了她,那妇人转头一看,却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李飘萤将那妇人拿着银子的手推回,细细瞧了一眼那叫花子的模样,十四五岁的脸,稚气未脱,她朝那叫花子问道:“方才你说只要把银子给你就放了这位夫人,那么我倒想请问这位丐兄了,若是她不给你,你又要如何呢?”
      那叫花子先看见凭空冒出一人相帮那妇人,心下发怵,但定睛一看,却是只是个大不了他多少的姑娘,心想这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便嘿嘿说道:“那夫人只好受点苦,任由叫花子这脏手自己在夫人的衣服里拿了。我看这位姑娘最好也跟这位夫人一样,乖乖把银子交出来,不然,嘿嘿……”
      李飘萤却像是没听见那叫花子的话一般,仍是按着那妇人要递出的手,又继续说道:“方才丐兄说,叫花子有叫花子的规矩,那我倒要问了,贪得无厌,恃强凌弱,不乞反抢,是哪位带你进门的叫花教你的规矩?”
      那叫花的脸微微一红,但又马上盛气凌人地狡辩道:“是本叫花大爷自己定的规矩,你这小姑娘看来是不知好歹了,那可怪不得我了。”说着手便朝李飘萤的胸口伸来。
      李飘萤见他的手伸来,用事先便拔下来攥在手里的发钗往他的手心猛地一刺,那叫花疼的哇哇大叫,抱着鲜血直流的手一连退后了几步。
      李飘萤就着衣袖将钗子擦干净,又复戴到发中,对那叫花讲道:“你要来夺我的银子,可以。但是麻烦这位丐兄在夺我的银子之前,先问问你的师父,你这手一伸过来,夺得了银子之后,整个志治城的叫花还会不会让你在这立足?”
      这话刚说完,巷口便又转进来一个叫花,比这个稍稍大一两岁的样子,一见到李飘萤,便欢喜地小跑过来,却看到那个小叫花捂着手一脸痛苦的模样,又看到那妇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知道事情不妙,只好怯怯地向李飘萤问道:“萤姐姐,这是怎么啦?”
      李飘萤斜着眼瞧他,说道:“这就要问你新收的好徒弟咯。”
      那大叫花心下已猜到了七八成,不由得怒气上涌,转身便给了那小叫花一巴掌,喊道:“不长眼的东西,萤姐姐你都敢得罪!还不快去跟她赔礼道歉!”
      那小叫花知师父素来宽厚,这次居然不问来龙去脉便先当众打了自己,料想李飘萤必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轻易得罪不得,便赶忙过去,朝李飘萤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一个劲地说道:“我石头有眼无珠,冲撞了姐姐的大驾,请萤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今后姐姐但凡有什么吩咐,我石头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含糊!”
      李飘萤瞧都没瞧他一眼,只容色淡淡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只不过是个路过的,管管闲事罢了。”
      那石头也是个机灵的货色,一下子就明白了李飘萤的言外之意,转身向那妇人也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也请这位好心的妇人疼我,饶我则个吧。是我贪得无厌,是我居心不轨,我对天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了,绝对再也不敢了。你……你这一锭银子我也不要了”说罢赶紧把那妇人给他的那一锭银子拿出来,高高举过头顶,等着那妇人来拿。
      那妇人心肠也是极好,见他赔礼赔的恳切,又还是个孩子,怒气顿时便消了,银子也没接,只对石头说道:“算了算了,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也没被怎么样,就不追究了,只是你可要牢牢记住这个教训,莫再生事了!”又向李飘萤道了谢,便自家去了。
      石头见事情已毕,暗地松了口气,又暗自打量了一眼李飘萤,见她布衣布裙,实是平常得很,便小声地问他师父:“师父,徒儿眼拙,还请您指点徒儿,这位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师父王富自豪地说道:“萤姐姐可是志治城主方雨的千金小姐……”
      他的话尚未说完,一叫花突然从天而降,一脸一身的污泥,比寻常叫花还要脏得多,径直便朝李飘萤扑了过去,挂在她身上不停地哭诉:“啊……小姐,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我也没有亲人,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疼我,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你可怜可怜我吧!”说着还不停往李飘萤身上蹭,把他的鼻涕眼泪污泥全都蹭到了李飘萤的衣服上。
      李飘萤大惊,拼命想把这人从身上甩开,可是那人抓的甚牢,怎么甩也甩不开,王富见状,便上来把他拉开,哪知却像拉了一块岩石一般,使出了十分气力,也奈何不了他一分一毫。那脏叫花哭毕,突然一把抢过李飘萤手上提着的糕点,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尽在一刹那之间,李飘萤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津津有味地吃起糕点来,边吃嘴里还不断嘟囔着:“好吃,好吃……”看样子竟是个傻子。
      李飘萤仔仔细细地将那人打量了一番,只见那人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虽然满脸污泥看起来污秽不堪,看仔细一瞧,他的五官实则长得十分俊秀,被额发所掩的双目隐隐透出精光。
      那石头急于在李飘萤面前将功赎罪,又见那脏叫花只是个傻子,于是便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哪知手刚一触碰到他的身子,便有一股怪力将他狠狠摔开去,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李飘萤心里暗暗一惊,心想:“想不到这叫花身上竟有如此灵力。”
      石头见表现不成反被辱,恼羞成怒,大叫一声,朝那个脏叫花扑了过去,哪知这次连他的身子都还没碰到,便被一股大力摔了出去,直摔得头破血流。李飘萤和王富赶紧把他拉到一旁,给他察看伤势。
      整个过程那脏叫花的头抬都没抬,自顾自地吃他的糕点,看样子就好像石头两次被摔都同他毫无关系。他吃完糕点,用他那不能再脏的手擦了擦嘴,便用他那油手从怀中拿出一张文书来看。
      李飘萤瞧见那文书,心下大惊,忙伸手往自己的袖中一探,果然原本藏在衣袖之中的户帖不翼而飞了,志治城为八副卫城之一,城内守卫比一般的城池要来得森严,因此要求百姓出门都要随身携带户帖,方便随时核查身份。想来是那脏叫花刚才扑到她身上的时候,趁她一不留心,便盗走了她的户帖。
      那脏叫花看了一会李飘萤的户帖,突然纵声大笑,笑声直冲云霄,但又不会扩散开去,只有李飘萤等三人觉得这笑声震耳欲聋,但邻近街户却是一点也听不见,即使李飘萤身上一点法力也无,也知道这必是灵力精纯深厚之故,不由得对这个脏叫花刮目相看。
      那脏叫花笑完之后,站起身来,一改方才痴傻的模样,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轻蔑,朝李飘萤扬了扬手中的户帖,说道:“志治牧的小姐?哈哈哈,分明只是个丫鬟,冒充主子的威势在外招摇撞骗,耀武扬威,好不要脸哈哈。”
      李飘萤还未发作,王富就像箭一样地朝脏叫花冲去,那脏叫花轻轻一避,王富扑了个空,摔了个踉跄,王富怒极,待要再上,却被李飘萤一把拉住,说道:“你打不过他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王富见她说得有理,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正要出言解释,哪知又被李飘萤打断:“阿富,不要跟他解释。”又朝那脏叫花说道:“好了,现在你吃也吃够了,羞辱我也羞辱够了,那户帖你留着也没用,就还我吧,我要走了。”
      王富见李飘萤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气急败坏地喊道:“萤姐姐,他明明……”
      话一出口,便又被李飘萤打断:“阿富,我说不要解释就是不要解释,你不听我的话了?”又回头瞧了那脏叫花一眼,讲道:“我才不屑跟这种人解释,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跟我有甚关系。”说罢从那脏叫花手里抢过户帖,径自去了。
      王富瞪着那脏叫花,越瞪越恨,但又苦于要遵守李飘萤的嘱托,不能出口解释,突然斜眼瞥见石头望着李飘萤离去的背影,脸上有几分轻慢的神色,不由得怒火中烧,上去就啪啪给了石头几巴掌,厉声骂道:“势利眼的东西,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萤姐姐只是个丫鬟吗?只是因为她跟别人不一样,她瞧得起我们叫花子,真心待我们,时常接济我们,我们才如此敬重她。要不然别说是个丫鬟,就算是天王老子,我王富也不会高看他一眼!”一番话看似是在叱骂石头,实则字字句句都是讲给那脏叫花听的,暗责他有眼无珠,错怪好人。
      那脏叫花却像没听到似的,若无其事地走了,王富知不是他的敌手,也不敢拦他,只好干生气。
      却说李飘萤又重回御仙斋去买了糕点,回到方宅内先换了被脏叫花弄脏的衣服,才拿着糕点来见方钰妍,方钰妍见了心爱的糕点,神色稍和,却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李飘萤怕又惹上晦气,赶忙寻了个由头退了出去,左右无事,便到厨房去下厨做了几个小菜,装了两个食盒,又提了几壶酒,出了方宅,到烟雨巷去了。
      叫花往往都势单力弱,处处受辱,为了保护自己,他们便一起聚居在一处,一来仗着人多,不怕别人欺凌,二来彼此也可相互帮衬,烟雨巷便是志治城中叫花的聚居处。李飘萤自小便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遇上了方钰妍那样一个骄纵刻薄的主子,因此常常都是孤身一人,日子过得颇为凄苦。有一次偶然来到了烟雨巷,见这里的人虽然都是叫花子,但大多轻利重义,一来二去,便与他们熟稔起来,此后便时时接济,而那些叫花们见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无世俗之见,乐得与他们打成一片,心下也甚感激,因此李飘萤在他们心中,自是不同于旁人。
      此时正是午后,天气炎热,叫花们都回到烟雨巷小憩,他们一见到李飘萤,都“小萤儿”“萤姐姐”地叫了起来,李飘萤也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石头眼尖,看见李飘萤手里拿着两个食盒,便笑盈盈地上前来接,李飘萤瞥了一眼他的手,将食盒挡在身后,说道:“我嫌你的手脏。”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传来低低的“哼”的一声,李飘萤循声望去,却是方才那个脏叫花,竟蜷在墙边的一个狗洞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里居然还有个人。李飘萤正想:“这人还真是奇怪得紧。”王富迎了上来,手里拿了一个装满了清水的水瓢,慢慢倒在石头的双手上,边倒边说道:“萤姐姐说过,叫花子,脸可以脏,头发可以脏,衣服可以脏,唯有手是不能脏的,手要吃饭,要干活,要接钱,手一脏,什么都干不了了,那样可就不能叫做花子,而要叫做废物了。”石头洗完手,李飘萤才把食盒递给他,又给了他两壶酒,叫他给大伙分了,这才跟王富说话。只见她低声向王富问道:“诶,那人到底什么名堂,我以前也没见过他呀?”说罢用手指悄悄指了指那个脏叫花。
      王富压低了声音,恨恨地说道:“我也不清楚,几天前刚到的。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了好些天了,见了人理也不理,白天也不去讨钱,就只知道睡觉,到了晚上却不见了人影,谁知道他去哪里鬼混!”
      李飘萤见其他叫花都是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只有他一人坐在角落里静静发呆,便提了两壶酒,走到他跟前,说道:“喂,毋那脏兮兮的叫花子,你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那脏叫花瞥了李飘萤一眼,冷笑道:“人人都奉你为观世音菩萨一样的人物,但其实你也跟别人没什么两样,一样瞧不起叫花,一样地无礼。”
      李飘萤暗自好笑,说道:“第一,他们没有把我像菩萨一样奉着,大家只是彼此诚心相交罢了,我尽些绵薄之力时时接济他们,他们在我困顿时也必会出手相助;第二,你弄脏我的衣服,吃了我的糕点,偷走我的户帖,我能好声好气地跟你讲话就算不错了,你还好意思嫌我无礼?”
      那脏叫花被她抢白得无话可说,只好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嘻嘻笑道:“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免贵姓叫,单名一个花字,叫花是也,来自哪里嘛,我自幼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极天之尽,极地之遥,都是我的家。”
      李飘萤虽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却也不免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提起一壶酒,就朝他掷去,叫花头微一躲闪,那壶酒打在墙上,摔得粉碎,酒浆四溅。
      那叫花本以为他的一席话激怒了她,引得她拿什么物事来打自己,才下意识地一躲,待得看清那东西,却原来是一壶酒,这才知道她原是好心,请自己喝酒,但事已至此,难道还要向她赔礼道歉不成,便说道:“大姐的好意叫花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不好喝您的酒。”
      李飘萤笑道:“无功不受禄?居然能从叫花子口中听到这句话,着实有趣。”又说道:“我李飘萤好酒,向来都是以酒会友,送酒是表示我的一片心意,代表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你接了,那代表你也承了我的心意,我们此后便是朋友,你若不接,代表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我也不强人所难。”说着又提起另一壶酒,讲道:“可就剩这一壶酒了,再砸就没了,接或不接,你自己想吧!”说着便将酒掷了过去。
      那叫花还不及细想,但见酒飞来,却下意识地一捞,一壶酒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他的手里。
      李飘萤拍手笑道:“好俊的功夫,那从今以后,咱们可就化敌为友了,你再像早上那样子对我,我可要不依了。”
      那叫花也不答言,默默地拔开酒塞,张口便喝,只觉这酒甘醇清冽异常,只一口,便唇齿含香,不仅低喝一声:“好酒!”
      李飘萤笑道:“这是自然,我李飘萤虽说只是个粗浅的婢女,没什么本事,但论到烧菜酿酒,却是鲜少有人能比得过我的!”又摆手朝叫花道:“诶诶,你给我挪个地儿。”
      叫花便向左挪了挪,腾出一小块空地来,李飘萤便在那空地上一屁股坐下。坐在狗洞里本来就已经十分不雅,更不要说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脏兮兮的叫花子,一个却是个如花似玉的良家闺女,即便是叫花子那样不拘礼数的,看到他们两个,也都不禁觉得好笑,到最后,连那叫花自己也笑了起来。
      李飘萤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就你能做得,我就不行了。”
      叫花忍着笑说道:“行行行,我哪敢说不行,待会你又要咬我了。”说着又不禁笑了起来。
      李飘萤起先还不明就里,后来才反应过来,佯怒道:“好啊,你居然骂我是狗!”说着便用手去搡他。
      那叫花正蹲着,被他这么一搡,一个重心不稳,便朝墙倒去,那墙年久失修,哪里禁得起这少年人的一撞,当下便有好几块青砖被撞落,粉尘乱飞,灰扑扑地扑了他俩一头一脸。叫花们见他俩都是灰头土脸的,又放声大笑起来,李飘萤和叫花见了彼此的模样,也不禁觉得好笑。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倒也不像方才那么生分了。李飘萤从叫花手里拿过酒,拍拍上面的灰尘,那叫花觉得不妥,正要喝阻,李飘萤却已经大口大口喝了起来。那叫花看着她喝酒,想到这酒是他方才喝过的,心中微微有异,却外表却仍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李飘萤一大口喝完,也学着叫花低喝一声:“好酒!”然后便絮絮地讲起自己酿酒的时候怎么取料,怎么酿制,怎么封藏,又讲起怎么学了酿酒,怎么酿着酿着逐渐找到了酿好酒的法门,那些个乞丐们又是怎样爱她的酒,天南地北地说了一通,那叫花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却一字一句都仔细地听着,心下想这姑娘真是奇怪又有趣得紧,有时听得正入神,不知为何又想起方才她喝了他喝过的酒,他素来不喜和别人共用一物,何况男女有别……但说来也奇怪,他心中却无丝毫恼意,但想要将此事就此撇过,又不能够,思来想去,直弄得他心潮起伏,抬眼去瞧李飘萤,只见她讲得正欢,眉角眼梢满是笑意,心中猛地一荡,急忙别过眼去。
      两人一直攀谈了一个时辰,若不是李飘萤怕小姐责怪,只怕还要谈得更久。其实她未尝不知那叫花隐瞒了很多事情,比如他的名字,他从哪里来,还有他那一身高强的灵力和古怪的言行,只是她为人处事一直都力求简单直率,他隐瞒便隐瞒好了,反正也不妨碍我和他谈天吃酒,因此同他交往时,心中也无甚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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