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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皇宫上下都知道在承恩殿养病的那位主子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先是去太后宫里请安,太后高兴,厚赏了不少首饰珠宝;皇妃又陪着她逛了一会儿花园,路上欢声笑语的甭提多开心了,两人在花园的亭子里用了午膳,再手把手的一同到皇帝的御书房喝茶。
一众内监女官恭敬得很,礼数周全,伏地跪拜者不计其数,高声唱和:“奴才/奴婢恭请云主子日安。”
这日,云之贤穿着云锦裁剪的一袭月白色为底、浮着淡雅荷叶和红莲的衣裙。
红莲娉婷,开在裙摆上很是文雅,袖口对襟上都是织金的祥云如意样式,细致讲究,与一旁沐熙穿的一袭牡丹花团簇拥、国色天香的皇妃服制不一般,却也没有被比下去。
阳光耀眼,她却笑得端庄温和,礼貌又颇有仪态地抬抬手,蔼声道,“同安,快起来吧。”
偶有胆大的,抬起头来看了云之贤一眼。
这位云主子眉目清秀,一双大眼会说话似的,眼里润进所有星光般那么明亮又温柔,蜜桃般丰润的唇总是噙着笑,一双酒窝轻易地就能哄得你饮下甜美的酒酿似的醉人。
她礼貌,善待众人,简直是仙女儿般的主子啊!
口耳低语,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在当天就收买了宫里大半基层人民的心。
我们未来的皇后娘娘真真是位善主儿,不但漂亮大方,最重要的是,跟我们春风般温暖的皇帝真真是配了一脸呀!
皇帝又特意允了云之贤搬进御书房旁的星熹轩,将承恩殿给皇帝腾了出来,但一连两日,皇帝还是没有回承恩殿就寝,依旧宿在御书房。
午后,主子们午憩时,内监女官们围在一起打发时间,说着说着又有小传言起来了:这两日太卜令频频觐见皇帝,一聊一个半日,眼见皇后娘娘凤体好转,太卜令肯定是与皇帝商议大婚之事。
而,咱们的皇帝恐怕是借着二人住得近,要提早召幸皇后娘娘呢,指不定待日后成亲时,已有小皇子在侧了。
这真真是美得很,想着就觉着高兴呢。
可乐将近两日听到的基层人民的心声于晚膳前学给凌长里和云之贤听,两人笑得前俯后仰。
凌长里开怀,胃口大开,半碗鱼片汤一饮而尽。
“反而你才是众望所归,但你如此不顺应民心,这良心上终究能安?”
云之贤接过可乐盛好的稀粥,答道,“都是皇帝昨日说起要使什么障眼法,非要拉着民女与皇妃一同做戏,此刻皇帝却还有理说民女的不是。”
“原先还与沐熙说,这些事情只我与她两人知晓。但为了让你安心养病,且在来日里不让景誉怨怼,又特意找了你哥哥做人证道出全盘计划,此刻说开,连可乐皆是人证了,前后拢共已有五人知晓此事,实在不能算是秘密了。现下,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千万沉住气,千万不能走露消息。”
说罢,凌长里用制得精美的银勺舀起一块蒸得软烂的南瓜放到她食碟上,又道,“只是对沐熙,我却抱歉得很。她守口如瓶,是我自己先说漏了嘴。”
“皇妃温柔贤淑,是有德的女子。我哥哥眼光高,鲜少夸人,有次饭后饮茶,说起与皇帝同窗的许多趣事时,还大赞皇妃聪慧过人,学堂上一众女弟子唯独她光鲜明目,实在不容男子小觑。如此这般坦荡的人,自然不会在小事上与皇帝计较许多。再说,她仰慕皇帝,凡事都以皇帝的心意为先,是最最最温柔的妻子呢。”
听着云之贤“最最最”的叠字读音,凌长里低眉,嘴边噙着笑,不与她做眼神交流,内心却澄明了然。
沐熙为他做的一切,他又怎会不知。
以前同在私塾为学子时,机缘巧合下,他得知她内心倾慕云知谨,纵然他对她有朦胧好感,但君子有成人之美,这才是有意不去过多关注这位才貌双全的学妹;之后,他遇见云之贤,却不明白为什么就如此痴迷又不顾一切的爱上了这个彩虹般的人儿,日日夜夜这么引他牵挂。
来来回回,也是最近,方知自己最初的心意。
云之贤与沐熙,二人同样是积极独立又开明的女子,既有男子般晓通大义的情怀,又有女子温柔和顺的性情,明眸善睐,美好透彻,是世上真正的佳女子。
既然世上只得一双,他拥有了其一,也应感恩满足。
所以,他想成全云之贤。
凌长里夹了鲜嫩的鱼片,放在她的食碟上。
“午间见了商梓,听他说起家里很是挂念你,初一那日等你哥哥下了朝会,你就随他一同回去吧。”
云之贤听罢果然很高兴,手舞足蹈地,像个孩子那样欢喜。
“好,谢谢皇帝。”
他看着眼前开心的小人儿,想着因此又有些时日要见不到她了,心里却有说不上来的难过和不舍。
一旁的可乐瞥见凌长里转瞬即逝的苦笑,再看看欢喜得不自如的自家小姐,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家小姐真被皇帝宠得有恃无恐啊。
皇帝陪着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不是七喜来报说太卜令求见,凌长里怕是还不愿意走。
云之贤无聊,便用昨日替太后补衣服剩下的银丝扭些简单的小玩意,才扭了如意结若干,人就犯困了。
等她洗漱歇下,可乐出门洗漱时,抬眼就看见言沉站在庭院一侧,她弯起嘴角,出声唤他,“言将军。”
言沉回头,见可乐走来,也笑着回礼,“可乐姑娘。”
“今夜又是你当值?”
“原本不是的。听说襄儿有些发高热,逸阳不放心,赶回家照顾去她了,所以今日我替他。”
“辛苦了。”
“食君俸禄,承君所托,应该的。姑娘客气了。”
“今日听见皇帝同我家小姐说,过两日的初一,我们可随着大少爷回家。你们日常琐事这样多,少了这一桩,日常也可松乏些。”
可乐盈盈笑,看得言沉有些恍神。
言沉笑道,“姑娘实在客气,论上辈分,景誉这小子还是师弟,我们照顾弟妹理所当然。”
“小姐想家,念叨了两日,今日总算得偿所愿,欢喜上头,连恩都没正经谢一个,生了场病,愈发小孩儿心性了,还好皇帝明白她,没有过多在意。”
这些时日,可乐与言沉常一起聊天,两下相熟,说话也家长里短起来了。
“之贤妹子是面冷心热的人,与知行是一个心性,只是寻着相熟的人,赖皮或者无理的闹一闹,这一天便也圆满了。皇帝如今也能见着,自然也知晓之贤对他敞开心扉,亦用真性情待他,才没有同她计较。”
“言将军心细,反而我没有想到这点上。”
言沉微微脸红,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姑娘夸奖。”
一聊聊了许久,等御书房门前第一班侍卫下班时,可乐才记起云之贤还在里头睡着无人照看,赶忙同言沉告别,匆匆洗漱去了。
光明正大地听完墙角,御书房屋顶上传来一个哈欠声。
黑修罗面具黑斗篷,原来是一名暗哨。
面具被微微撑起,露出干净整洁的下巴,再往上一分便能看见棱角分明的嘴唇,嘴皮往上,优雅痞气的两撇小胡子修得格外整齐。
他擦了擦因为打哈欠而挤出的泪星,很是不悦。
别人花前月下,自己却放着老婆热炕头跑来当什么鬼暗哨。
再说,凌长里这小子真真是一点都不会体恤人,他明日得同知谨妹夫一起去说道说道,最近这事儿事儿的一点都不轻松,要么赶紧给涨例银,要么赶紧给放假。
正想着,御书房里传来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却又拿捏好了音量刚巧被他听到。
“月朗星稀,长夜漫漫,你一人难免孤寂,要么咱们搭个伴,你下来同孤喝杯茶如何?”
洛山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夜幕上只有星河没有皓月,随即撇了撇嘴。
咦哟,两个都有老婆的大男人却说什么长夜漫漫这等酸词!?
但对凌长里的邀请,洛山却很是满意,他翻下屋檐同皇帝喝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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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商梓:陛下身上的余毒已解,可近期还需休养生息,纵然如花美眷在侧,也不可轻易关灯做不可描述的事啊。
凌长里:正经脸)可查清楚是什么毒了吗?
商梓:大约是一种迷.情.散,轻量可催.欲.迷.情,重则产生幻.觉,易生魔执。
凌长里:眯眼瞪人)你说孤对云之贤的感情是一场魔执?
商梓:得意而喜滋滋)呀,这话是陛下自己领悟到的,微臣并无此等境界啊~~
凌长里:面带围笑)孤放弃帮你找那名叫夏星夜的女子。
商梓:差点泪崩)……臣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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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重点重点符号)下午还有一更,谢谢支持。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