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泪痕

　　“这样的人见怪不怪，别理他就是，我早已看出他不怀好意，看陆叔的面子，没做理会。”李域峰开导说
　　“也不知道拉珠喜欢他什么？”淡月嘟囔着。 “你们族里的男人，有大男子主义不说，还特别自私霸道。”李域峰间接回道。
　　“我们贮族的女子，绝大多数没有文化，她们从小只会放牧，对男人逆来顺受，奶孩子、煮饭、端茶送水，做家务等。遇见家里来了客人，她们还必须跪在旁边侍奉着男人们吃饱喝足，饱嗝连天，才能规规矩矩，默默地离开。”淡月幽幽地说。
　　“陆庭捷心花点，堕落点，却没有你们族男的那些通病，最主要没过于的大男子主义。所以，拉珠接受他。但现在看他俩似乎不似之前那般融洽。”李域峰不再含糊，直言所见。

　　淡月沉思片刻，继续说： “是的，我们族里的男人除了放牧、采购，酗酒打猎，其他的事几乎不动手。脾气暴躁的他们高高在上，在家里他们就是天，就是皇帝。他们主宰一切，稍有不开心就对子女或妻子动手。只要他们愿意，女人随时都得满足的欲望，成了他们随叫随到的工具，任由驱使...... ”她的眼里积满了幽怨。
　　“听说你们族里人一般没有与外族人通婚的习惯，除非家主同意。”李域峰试着问。
　　“是的，是这样。家主，就是像我阿爸那样，在家里有绝对权威的男人。女孩子的命运永远掌控在他们的手里。”淡月原本晴朗的脸上，顷刻间布满了阴云。
　　“那......”李域峰欲言又止，担心自己和她以后怎么办。稍稍顿了顿，立刻找到了话题：“那你觉得陆庭捷与拉珠会有结果没？”
　　“拉珠的父亲是警察，时常天南地北的行走，思维也许和你们汉人一样了，再说她是独女，至于她和陆庭捷，还真不好说。但是有一点，陆忠和来了这么多年，挣了不少钱，也许她阿爸会同意的。”淡月实话实说。
　　“还是有钱好啊！”李域峰叹了口气。
　　“与外族一旦通婚，家里所有的财产就会按人头从新分配，入赘的女婿也一样，甚至优秀的会分得更多。如果没有分配，或者分配不公平，会被族人看不起而笑话，除非这个女婿主动放弃。”淡月继续幽怨地说。 “如果是我入赘你家，就一分钱不要，倒给你家挣钱。”李域峰终于逮到表白的机会了。 “去去去......谁看得上你，自恋狂......”淡月阴云密布的脸上立刻碧空万里。

　　俩人虽然彼此安慰着对方，但李域峰清楚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娶的淡月愿望也许会成为梦想。
　　不，我要让梦想变为现实。他的骨子的声音怒吼着，他不相信谁生来就注定是富贵命。古时候那些王侯将相应该给子孙后代留下了富甲天下的财富，可有几个继承了衣钵？福荫了几代？甚至福荫了子女？
　　李域峰只相信，命运的好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他有信心走出困境，让淡月过上好日子。

　　陆庭捷之前很在意拉珠，从在医院里饱看了淡月的容貌后，逐渐起了花花肠子。他觉得拉珠像水中月镜中花，不像其他几个女孩没费吹灰之力就上手了。在拉珠身上下了不少功夫都未能如意，不觉有些心灰意冷了。
　　淡月和其他本地女孩子一样，单纯、漂亮，她对穷小子李域峰都言听计从，要是他陆庭捷出面，她还不死心塌地，任他耍弄。越想心越慌，恨不得立刻将淡月拥在怀里。
　　用什么法子呢？陆庭捷开始搜肠刮肚想计策。

　　陆忠和见儿子成天与才达松几个烂仔搅在一起，极为不满，见陆庭捷又晃晃悠悠回来了，忍不住喊住他。
　　“庭捷呀！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不能老这样，没进步！想要和拉珠好，总得有养活自己的本钱吧？人家不久就会去警校上学，你呢？”
　　“能不能换句话，听到就厌烦。”陆庭捷不耐烦地喊道。

　　“你听我说完行吗？儿子啊，你爸我来这里七八年了，既厌倦又疲倦，气候不好，我的肺好象也没之前正常了，时常感觉换不过气来。准备今年干了就去省城找出路。你和拉珠一道去省城，她去警校，你去上财贸校。给自己找个正当的职业，不要让人瞧不起。觉得呢？”陆忠和不厌其烦，语重心长地告诫着儿子。
　　“拉……那好吧！”
　　陆庭捷本想说打算与拉珠分手，老头子挺喜欢那丫头，觉得攀了高枝，此刻若是说了，还不和他急？老头子性子倔，说不定就改变了去省城的想法，啥时候才能脱离这鬼地方？省城的美女如云，比那个淡月漂亮的多了去，于是忙改了口。
　　“那你什么时候搬去省城？去做什么生意？”

　　“没确定，省城的门路多，到时候再确定吧！”没想到儿子今天蛮安排的，陆忠和暗暗高兴起来。
　　陆庭捷听老头子不是最近就会离开，觉得女人缘天注定，心里暗喜。淡月，他一定要得到手。

　　李域峰躺在被窝里，眼睛瞪着天花板，那个美丽动人、情投意合的影子与他时时在一起。可是，他到Z县转眼就是一年了，手里却依然空空如也。贮族人的风俗，淡月已经16岁，这个年龄早该有男人了，说不定哪天突然就被她阿爸嫁给了谁。
　　李域峰的心揪了起来，对淡月的一腔情思莫非真的会化为虚无？心烦意乱，彻夜无眠了。
　　他发誓要在这个地方开先河，一定要让那个清丽纯洁的女孩与他走出族人制度的桎梏，将她娶回家。
　　想法是好的，关键是钱啊钱！淘金，显然不太现实了；狩猎也成了泡影。

　　对了，虫草！虫草拿去省城一定会卖个好价钱。可他没见过虫草在土里长什么样，苗子有多大，哪座山才有？还听说外地人是不能挖的。他再一次无力地垂下眼帘。
　　管他挖虫草必定比淘金、狩猎安全，大山里一个人，谁能发现？对，等暖和了还是去山里看看，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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