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的恶作剧同人]吾王，哈迪斯

　　哈迪斯在坐在沙发上看着书。这临海学校的宿舍离众神烧烤的地方不算很远，临海的门窗开着，可以闻到那边飘荡过来的气味。哈迪斯不清楚他们是否真的做出了海鲜大餐，不过那群人玩的很尽兴却是真的。
　　夜幕逐渐降临，未熄的碳火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而天空上，从金星开始，漫天星光一点点亮起。哈迪斯放下书，走到走廊上抬头看着天空。
　　远处忽然又一束光芒从地上直冲到天空，绽放出转瞬即逝的星光。哈迪斯诧异地睁大眼睛，那些奇特的花火还在不停的绽放着，简直铺满了整个夜幕。
　　“呐呐，哈迪斯叔叔，”阿波罗和草薙结衣跑到哈迪斯面前，阿波罗把一束烟花举到哈迪斯面前，“大家都在玩，哈迪斯叔叔也一起来吧！这些人类的东西很神奇，看上去就像是星星跳到手边了一样。”
　　阿波罗说着，点亮了一根烟花做示范。
　　黑暗中亮起的烟火，带着那星光的璀璨，对于就居于黑暗中的哈迪斯来说，近乎救赎。
　　“哦，对了，哈迪斯桑知道塔纳托斯桑到哪里去了吗？”草薙结衣问道，“从刚刚开始就找不到他了。感觉塔纳托斯桑走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没事吧？”
　　哈迪斯迷了眯眼睛，从阿波罗手上拿过那一串烟花，叹了口气说道：“我去找他。”
　　塔纳托斯可以靠冥蝶找到不合群的哈迪斯，哈迪斯却只要凭借那种对冥界的力量天然的感知就能找到这个没有被封印力量的家伙。
　　不过塔纳托斯能去的地方也不多——或者说他能去的地方都会有巨大的岩石。
　　海风带着一点点咸味和腥味吹拂而过，海边的礁石在海面投注了巨大的阴影。陡峭的岩壁让人一望惊心。塔纳托斯赤脚坐在悬崖上，时不时往嘴里丢着什么东西，咀嚼的时候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你在吃什么？”哈迪斯看不清塔纳托斯手上那一团团阴影，直觉告诉他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空上的烟花起了又落，照的塔纳托斯忽明忽暗。但是他的目光从来没有停留在那些光芒上，而是盯着黑暗而平静的大海。浪潮在他脚下起起伏伏的，海浪打在岩石上，拍出汹涌的浪花。
　　“岩石。”塔纳托斯平静地回答。因为哈迪斯站在他身后，所以他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海面，将手上拿着的发黑的石头递到哈迪斯面前，“还带着点海草的味道。”
　　“这种东西......怎么能吃？！”哈迪斯怒道。
　　“殿下不用该吃这些的，但是我没关系。不过这如果也不允许的话，”塔纳托斯丢掉手上的石头，“那就不吃。”
　　哈迪斯猛憋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最终沉默了。海水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回响着。
　　“殿下，这里海风大，被封印了力量的您还是先回去吧。人类的身体很脆弱的。”
　　哈迪斯“哼”了一声，把手上的烟火递给塔纳托斯。然后燃气他手中最后一根烟花，璀璨的光芒在他们之间亮起来。塔纳托斯倒退了一步，险些掉下海去。
　　“没事吧？”哈迪斯抓住塔纳托斯的肩膀阻止他后倾的势头。他手上那根烟火被风吹着、顺着悬崖掉下去。那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在即将接触到海面时，被一个浪花扑灭了。
　　“殿下。”塔纳托斯站稳身体，推开哈迪斯的手说道，“看来殿下不是很清楚，或者这个世界的塔纳托斯不像我这样。”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能够看清楚黑暗中任何东西，因此黑暗对我来说刚刚好，而白天的光芒则太过，所以我一直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帽子。刚才的光芒，太突然也......太刺眼了。”
　　哈迪斯怔住了。
　　“我讨厌天空，那是宙斯掌管的地方；我讨厌大海，那是波塞冬的地盘。我讨厌生灵，就如同它们恐惧我一样。一直以来我因为收集灵魂不得不飘荡在人间界，不管走入哪位神的地盘上，都会被他们所驱赶。被人类所厌恶，被众神所厌弃的我，唯一的容身之处就是冥府。”
　　“我从来不会羡慕光明，也不会祈祷光明落在我身上，我是死神，黑暗是我的归宿。”塔纳托斯继续说着，海风吹开了他的兜帽，将他的长发吹飞到半空中，“但是殿下不一样。殿下喜欢星空，也喜欢这些人类的小玩意儿。然而能够在黑暗中亮起来的东西，冥府也有。”
　　他伸展手臂，张开手。这次从他手掌中出现的不是死气，而是一朵朵闪烁着不同光芒的冥火。冥蝶从他发间飞出来，跟随者那些随风飘到海面上的冥火飞舞着，就像绕着一朵花一样。它们翅膀上的图案在冥火的映照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些人类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的场景随着冥蝶扇动着翅膀而改变，一幕幕呈现在哈迪斯面前，分毫毕现。
　　幽蓝、翠绿、赤红、深紫......这些无法扑灭的火焰在黑暗的大海和天空之下仿佛一簇簇盛开的姿态不同的花。在烟花落幕的一刹那，这些永恒的火焰一瞬间就布满了视线。随着海浪起起伏伏，这些飘荡的火焰留下或急、或缓的残影，就算是冰冷、深邃、无情的海面上，添上这些象征着死亡和悲哀的冥火，居然美到像是开启了一场无言的宴会。
　　哈迪斯好容易将目光从海上移开，转移到塔纳托斯脸上。这个家伙注视着他，黑色的眸子没有意思情感。
　　悠扬的声音穿透海浪锲而不舍地到达他们身边。那细碎的声音似乎是用草叶吹出来的，带着一种特有的尖细缠绕在他们耳边。哈迪斯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说道：“是阿波罗。”
　　原本大海的澎湃就让人心里有一种哽咽着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不管是着风声、潮水声还是浪花拍岸的声音，都不是这溶于黑暗中大海真正的声音。那从海边延伸出去的无边的寂静，寂静中无人可说的那种寂寞，那种不得不用静谧去掩盖，想喊却又喊不出来的声音，或许是这深不可测的大海真正的声音。
　　这时候海面上出现了不容于海水的光，却又是怎么都扑不灭、顽强的光芒。这些光芒本身象征着死亡和悲哀，它们无言的和海浪交织在一起，就仿佛是海的音符一样。
　　这种心情、这种感受，用语言难以表达，用画笔无法渲染，但是用音乐，本身就不许言说，暧昧又模糊不清的音乐，却能够描绘出相类似的感情。
　　微微带一点悲伤，却能够触动人心的音乐。
　　塔纳托斯听的怔住了。
　　“他好歹也是掌握九大缪斯之神的音乐之神。”哈迪斯忽然笑了。塔纳托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走吧。”哈迪斯伸手揉乱塔纳托斯的头发，说道，“至少这个世界，没有神会像你那个世界的神一样排斥你。”
　　“就算是死神......就算是黑暗之子。”哈迪斯说道，唇边的笑意一直没有退去，“生命和死亡密不可分，光明和黑暗相辅相成。”
　　“走吧，塔纳托斯。”哈迪斯侧过身去，伸出手来，“不要再一个人呆着了。也不用再一个人呆着了。”
　　哈迪斯握上塔纳托斯的手腕，那瘦的硌人的手仿佛一折就断，但是意外的却很有劲。他拉着塔纳托斯离开悬崖，走在陡峭的下坡，他一直没有回过头来，身后的人也一直没有发出声音来。
　　天空、海洋和黑暗，或许无比广袤的东西才越压抑。天空有群星，海洋有海浪，黑暗则什么都没有。
　　因为看不见，所以从来没有人问过黑暗是否也拥有情感。

　　临海住宿因为宙斯的干扰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有自制的海鲜大餐和草薙结衣带来的烟花，这一次临海合宿也算是圆满了。
　　虽然除了哈迪斯和塔纳托斯外，其他人在回到学校后都经历了一次拉肚子的惨痛经历。第二天几乎没有人去上课，托特老师因为这个不得不罢课一天。
　　不过第三天，意外的，全员都聚齐在教室里。

　　午餐时间，草薙结衣端过自己的餐盘坐在餐厅里，阿波罗和巴尔德就从他们原来的座位上离开，绕过众多精灵坐到草薙结衣身边。一个人坐着的狄俄尼索斯觉得无聊，也干脆和阿波罗一起做到草薙结衣身边了。
　　“妖精小姐，今天也是日式午餐吗？”阿波罗看着草薙结衣餐盘里的蛋卷和味增汤，说道，“呐呐，妖精小姐要不要试试我的午餐。我记得日本人有交换午餐的习俗。”
　　“真的吗？”巴尔德惊讶地说道，看了一眼自己盘中的肉，对草薙结衣笑道，“结衣，那我拿这块肉跟你换一个蛋卷怎么样？”
　　“诶，诶。”草薙结衣甚至来不及阻止，她盘子里就少了一个蛋卷，饭碗上多了一块红的流油的五花肉。
　　“啊，巴尔德真狡猾！我也要换！”阿波罗说着，用自己的酸奶换走了草薙结衣的布丁。
　　“怎么这样，阿波罗换的那块布丁比我换的蛋卷要大！我再换一个好了......”
　　“你们......”
　　“巴尔德怎么能多换一个呢？我也要换！”
　　“你们两个！”草薙结衣不得不提高声音说道，“能不能好好吃饭啊？”
　　巴尔德和阿波罗这才消停了一点。草薙结衣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盘子中原本摆放的好好的日式午餐变得乱七八糟，一瞬间有点不想吃午饭了。
　　她拿起筷子，就着巴尔德给她的肉吃了一口米饭，目光忽然瞥见在一个角落里，哈迪斯和塔纳托斯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
　　“怎么了？妖精小姐？”时刻关注着草薙结衣的举动的阿波罗也顾不上吃蛋卷了，转头问道。
　　“没什么。”草薙结衣咽下嘴里的饭，笑着说，“最近总是看见哈迪斯桑和塔纳托斯桑一起行动。”
　　“嗯......其实别看哈迪斯叔叔冷冰冰的，其实意外会照顾人的，冥界的生物好像都挺黏哈迪斯叔叔的。”狄俄尼索斯已经吃完他的午餐，此时正坐在位置上惬意地消食着。他摸着肚子说道，“不过冥界的生物——虽然我遇到的只有几个——但是每个都很麻烦的样子。”
　　“诶？”草薙结衣惊讶道。
　　“上次在一个人类宴会里有遇到死神，当然不是这个塔纳托斯。那家伙似乎是一个甜食控，本来是要带走这个宴会上因为高血压突然发病而死的宴会主人，结果那家伙因为宴会上的甜点太美味了，一不小心吃了太多，让那个灵魂逃掉了。”
　　“这么一说......我有时候也会在人类的音乐会上遇到修普诺斯。”阿波罗说道，“不过那家伙虽然自己是睡神，但是看上去严重缺乏休息。说起来，都是因为最近的人类失眠率越来越高了，他都忙不过来了。”
　　“诶......”草薙结衣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些事情了。
　　“嘛，比起他们，这边的塔纳托斯算是很省心了，听话、懂事，能力还不一般。”狄俄尼索斯总结道。
　　“嘛，虽然不是很懂的样子。”草薙结衣笑了起来，“总觉得大家虽然身为神，也有很多不容易的地方。不过......”
　　“不过？”
　　“没什么，只是觉得塔纳托斯桑和哈迪斯桑两个人一起活动后就好很多了。塔纳托斯桑也开始露出笑容了，哈迪斯桑虽然还是抗拒别人的接近，但是和塔纳托斯桑在一起，也不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这么说......”狄俄尼索斯回忆了一下。
　　“好像也是。”阿波罗肯定道，“之前还没看到塔纳塔纳笑过。毕竟一个人被丢到我们的世界里来。如果是我的话，突然被丢到一个没有妖精小姐的地方，我一定会哭的。”
　　“哭？”草薙结衣愣了愣。
　　“阿波罗的话，倒是有可能。之前因为那个人的事情也哭了很久呢！”狄俄尼索斯调侃道。
　　阿波罗的目光一瞬间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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