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潮生传

作者:孙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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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波未平


      “爹,我们回来啦!”段星辰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脸淡定的杜思舟。
      “你们回来了?如何?”师兄弟二人甫一进门,明空刚刚喝了药调息完毕,此刻面色红润,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爹,您看上去气色好多了哎,看样子不必去那海市寻劳什子仙药,您也能健健康康的。”段星辰坐到床边凳子上,有些开心地对着明空说道。
      “就你嘴甜,”明空可呵呵地摸了摸段星辰的脑袋,狠狠搓了搓这个不着调徒儿的头顶。
      “哎呀,爹!我好不容易梳起来的,别弄乱了啊,我这项本事还不熟练呢!”段星辰嘴里抱怨着,如同兔子一样从明空手底下蹦走了。
      杜思舟无奈地看了看这一大一小,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水,递给段星辰一杯,明空一杯,这才说道:“别闹啦,一会儿我替你梳起来。”
      明空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小徒弟如今威严颇重,自己喝了人家倒的水,自是不好意思再和小孩子一般玩闹了。明空抿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问道:“好啦好啦,星辰不许闹了,说正事,外面情况如何?”
      段星辰翻了个白眼,先开始闹的不知道是谁: “我和思舟这番去,可是看了场大戏。”说罢,如此这般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个遍,说到激动处还砰砰的拍着大腿,看得刘新蕊在一旁窃笑不止。
      “然后呢,那个辜富贵就将事情压下来啦,蒲时亨和他小厮抱琴也被软禁了,就剩下个毛成锋在那里耀武扬威,看得人真真不爽。”段星辰一口喝干了杯中茶水,愤愤地说道。
      “哦?如你所言,你是觉得蒲时亨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毛成锋栽赃陷害?”明空放下茶盏,问道。
      “难道不是?首先,这件事情一出,掌门邰通身故,掌门义子蒲时亨有嫌疑,这掌门之位能落在谁手里不言而喻了;其次,现在的情况下,杨厨子生死不明,下的红壳散便找不到,相当于证人与证物都没有,如今指控蒲时亨的那个船工也是毛成锋弄来的,真假还不一定的;还有,毛成锋对着蒲时亨的一番指控,字字诛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俩人矛盾之尖锐,如同有深仇大恨一般。要我说啊,再没有第二个人比毛成锋更有动机杀人栽赃了。”段星辰将心中所思所想一一道出。
      “思舟你如何看?”明空笑而不语,转而向杜思舟问道。
      杜思舟说道:“我认为此事,毛成锋不过是个被人当做棋子利用了的傻瓜。”
      段星辰猛地瞪大了双眼:“啊?你从何来的结论啊!”
      “我也是推论,说出来给大家伙听听,也就是个猜测。”杜思舟悄悄看了眼段星辰,有些怕这个脸皮薄的小师兄生气:“如果我是毛成锋,布下了这样的局,害死了恩师,陷害了同门,那么我绝对不会选在那样一个时机将关键的杨厨子杀害。诚然,如果蒲时亨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发现毛成锋的推断不对,杨厨子一失踪,所有的线索就断了,最后也找不到毛成锋的身上,顶多就是个同门不睦、落井下石的坏名声。然而,如果毛成锋将这个局布得万般巧妙,那么多个刚刚好,他怎会错过一个可以致心头大患于死地的好机会呢?杀杨是为自保,不杀杨可断人后路,试问,一个连恩师之死都能利用的人,必然心思缜密,怎会在自己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下这样一招臭棋呢?”
      段星辰听得入神,听得杜思舟停下,赶忙催促道:“那那那,如果不是毛成锋又会是谁呢?可与掌门之位有关?”
      杜思舟见人没有不高兴,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那我便不知道了,如今的消息太少了,海沙派内务,想必是不愿意让我们了解的太深的。”
      说着顿了顿,自怀中掏出一小段似金非铁的细绳: “我那会儿跟着辜速去看了一眼厨房,辜速忙着找人,忽略了寻物。此物是我在厨房寻到的,只这小小一段,很不显眼,嵌在门板之后,看样子是不小心断裂的,如果没猜错的话,此物跟杨厨子的失踪有关系。”
      “拿来我看一眼。”明空将细绳拿在手中,眉头微皱:“这东西……”
      “爹你认得?”段星辰只觉今日之事简直是一波三折、波澜起伏,自己素来小聪明有的是,遇到这种抽丝剥茧之事,却脑子有种不够用的感觉。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便对的上了。”明空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可知这海沙派是如何发家的?”
      杜思舟想了想:“我好像有些印象,方才听那些江湖人士说过,似乎是与邰通的夫人有关?”
      明空点了点头:“邰夫人本姓汪,她父亲是当年江湖上有名的钱串子汪从吉,汪家几代之前还是武林一方名门,后来子嗣稀薄,便渐渐没落了,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从邰夫人祖父那一辈开始,汪家便开始弃武从商,家中子侄一辈习武天分不高经商却是一把好手,不过三代,汪家已是资巨万万,田产遍布东南。当年我初出江湖之际,曾与汪从吉有过一面之缘,汪家当年的排场比之王侯将相也未有不及。汪从吉如今算来也得有花甲之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如今的邰夫人了。
      “海沙派几百年前也算得上是名门,邰通也算得上是名门之后,江湖上对此人评价也是不错,据说为人宽厚、心性仁和,只可惜海沙派传了几代已是没落了,当年我初出江湖之时,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至于邰通为何与邰夫人成婚,海沙派如何从一个不入流的野鸡门派变作如今的财大气粗,你们想想也能明白了吧。”
      刘新蕊撇了撇嘴:“这邰通定是看上人家汪家的钱财了,为了钱娶了人家姑娘,还能被称为仁厚?如此看来,也是个伪君子!”
      明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们可知这条绳子是何物?汪家当年也是武林上说得出名堂的人家,即使弃了武,又岂能没有一二绝学傍身?这银丝绞便是汪家的绝学,是用独门机关驱动的暗器,可杀人于无形,好处在于即使内力浅薄也能顺利使用,坏处在于遇到了真正高手也无甚作用。我所知的这些个消息都是陈年旧闻了,邰通娶了汪家姑娘过得好不好不得而知,然而两人膝下至今没有一子半女,邰通去了,剩下的不必我多说了吧。”
      段星辰捻起暗器看了半天,心里寻思着如果能弄来一套银丝绞,那行走江湖可便利多了,然而想到邰通之死,以及身后乱成一团的海沙派,不禁深深感叹道:“真是一出大戏啊……”

      四人吃过午膳,正讨论着如何处置这段银丝绞。突然,楼上的甲板上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尖叫和呼喝乱成一片。
      杜思舟与段星辰相视一眼,迅速出门查看,却发现出事的似乎是二楼。
      辜家楼船对外载客的只有三层,三层间并不通行,都有特别的通道以保证一二层住客的环境,通行处还有专人把守。船上的江湖人士多得是八卦的,杜思舟刻意打听了几日,听来不少消息,不得不佩服辜家做生意的头脑:辜家楼船第一层最为华丽大气,据说一层也只有两三间大屋,能住在一层的都是达官贵人或者一方巨富,就好比这一次出海,据说一层便被一位出手阔绰的少爷给包下来了,别人有钱也别想住上;第二层住的也都是江湖中地位颇高的门派,不愿意与闲杂人等混作一处,宁愿多花些银钱;第三层分两种,海沙派那般有钱地位却不高的自然能住上光线好、空间大的仓屋,像四人这般刻意隐藏行迹,看上去穷酸又无本事的,自然就跟是最差的仓屋了。
      二人混在人群里观望着,不多时,却等来了一众辜家的护卫,这群护卫一个个膀大腰圆,眼似铜铃,一看便是练家子。这群护卫来了,也不客气,口中呼喝着将在屋外看热闹的人纷纷赶回了屋内,还在三层留下来不少人看守。
      人群中有好事者挑衅道:“你们辜家仗势欺人啊!我们都给了银子的,凭什么要我们回屋里,老子看你们辜家是不想做生意了!”
      段星辰认出此人似乎是青刀门的人,青刀门平日里在江湖上做的尽是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嚣张惯了自然不愿意受着委屈。
      杜思舟双目一凛,将段星辰向身后一挡:“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这个青刀门弟子双目圆瞪,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辜家竟然当众伤人,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立时便有不少人站了出来,情势一触即发。
      “人是我打伤的,”不远处传来一个有些嚣张跋扈的女子声音:“姑奶奶碧波门楚湘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本事就来找我!”

      “原来是碧波门楚姑娘,久仰大名,”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面带怒色:“碧波门威震江湖,自然不是我青刀门小门小户可以得罪的,可不知我派弟子是何处惹到了姑娘,姑娘下这般狠手!”
      段星辰伸头看去,只见这个楚湘儿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桃红振袖石榴裙,外穿一件鹅黄色的罩衫,衣角袖口皆绣着花样繁复的吉祥纹,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不如平常女子一般挽成发髻,而是直接用一根银色的丝带高高束在脑后,随风摆动,一张俏脸不施粉黛,肤白盛雪,此刻杏眼圆睁,手里拎着方才击倒挑事者的一卷长鞭,说不出的英气十足。
      “既然知道姑奶奶的大名便老实些,你青刀门平时里干的也不是什么拿得上台面的勾当,莫要自取其辱才是。”说罢,看也不看那气的面色青紫的青刀门掌门一眼。
      “湘儿,门主嘱咐了不要生事……”话音未落,楚湘儿身后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方才楚湘儿先声夺人,又是伤人又是与青刀门掌门对呛,着实是夺人眼球,让人一时还未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一名紫衣女子。这名女子身穿一件浅紫色烟笼梅花百水裙,一只银簪将乌发松松挽了一个髻,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端的是温柔如水,气质如兰。
      “柔姐你也真是,别人配合我自然不会生事,面对那不知好歹的,不尝尝厉害便不知道轻重!”那青刀门掌门闻言简直气了个绝倒,然而碍于碧波门江湖地位却不敢造次,只得打落了牙往肚里咽,吩咐几个徒儿将躺在地上的人抬回仓屋。
      “掌门请留步,”紫衣女子自楚湘儿身后走出,叫住青刀门掌门,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师妹性子急躁,此番也是因为门中之事心中焦急方才冒犯了贵派弟子,我此处有上好的伤药,每日一丸、连服三日,内伤无忧,还望掌门恕罪。”
      青刀门掌门一张老脸简直是不知该放到何处去,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只得恨恨地接过伤药,转身带着徒弟们急匆匆地走了。
      楚湘儿素来最看不得谭柔这般圣母做派,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朗声对着众人说道:“今日事出有因,我师妹于房中无故失踪,房内还有打斗过后的血迹,还请诸位配合我等搜查一下仓屋,还大家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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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明明是周天,为何我还要上班……绝望脸……
    起名废柴表示,一到配角大规模出场的戏份就感觉脑细胞迅速死光(?-ι_-`)
    以及,我的小乌龟竟然会伸长脖子来吃我手里捏着的小虾皮,嘴张的老大,厉害了我的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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