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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若华
狂风呼啸,苍鹰盘空,满是积雪的昆仑山脉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宝石般的璀璨光芒。
四根巨大的汉白玉柱子于山顶分立四方,高近千尺,宽约半丈,雕刻着晦涩繁复的远古经文。上面成螺旋状嵌着无数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碧绿色珠子,下接柱底,上至无尽。就好似一条碧色细莽尾朝上,头朝下注视着四周,伺机而出。
在汉白玉大柱的正中间,矗立着一座由巨大冰块搭建而成的方形祭台,丈十许宽,正中漂浮着三朵紧紧挨着的由水晶雕刻而成的莲花,晶莹透亮,栩栩如生。莲花之下并无支持之物,却就那么稳稳的浮在距祭台三尺之高的空中,光芒流转,叫人叹为观止。
三朵莲花,一大两小,大的甚至可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在其中盘坐,层层叠叠的花瓣微微闭合,成半开状态。透过晶亮得近乎透明的花瓣,可以隐约的看到被包裹住的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花蕊。
即便此时早已入了春天,寒风却依旧吹得猛烈,再加太阳刚刚升起,夜里的凉气还没有退净,祭台上此刻寒凉如水。
立于台阶之上的紫衣少女侧身,尽量为怀中紧闭双眸的婴儿挡住凛冽的寒风,而自己却仅着单薄的衣裙,裸露在外的手臂与脚踝,早已不见原来的洁白,被冻得通红甚至有些轻微的发紫。就连手腕与脚踝处的铃铛,也好似被冻坏了般,发出沉闷低沉的铛铛声。
她的身边是一个月白色长袍男子,宽大的袖口处绣着暗金色条纹,身材修长高大,面容俊美,只是肤色却是苍白的近乎透明,一双薄唇就如同凋落的桃花,没有什么血色。令人诧异的的是,此人竟是一头浅蓝色长发,不知是因为阳光亦或是周围都是晶莹的冰的缘故,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此刻男子双眼紧闭,两手托着一墨色方盒,薄唇微动,却并没有声音漏出,不知是在做什么。
“祭司,如何?”
紫衣少女怀中的婴儿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眼,左眼下的那一弯月牙印记蓦地发出一道红光,随即隐没。转头看向旁边的白袍男子。漆黑的双眸内并非是婴儿的清澈,而是满含着嗜血般的杀意。
那男子摇了摇头,缓缓睁眼,淡蓝色双瞳深邃如海,目光毫无波澜,带着冷漠疏离之意看着遥远的天边,清冷高贵,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染纤尘的气息。
薄唇轻启,带着空谷回音般的缥缈之音回道:“两条轨道离合纠缠,四周气息太过杂乱,很难分辨。”
“莫不是因为是白日的缘故?”婴儿颔首,指着祭台中央的那三朵硕大的莲花开口道:“它们还没有开放。”
江湖中不乏懂得一些占星术之人,且那些人均是在夜间观星象,算命术,而这个男人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这青天白日的哪里去看什么星辰轨道。即便如此,对于这个男人,他却有足够的理由来信任。
被唤为祭司的男子缓步行至祭台中央,右手托着手中的墨色方盒,左手打开盒盖,将盒中之物拿出,刚刚拿出,右手掌中陡然冒出一缕浅蓝色火焰,刹那间,墨色方盒整个的被那蓝色火焰包裹其中,眨眼便焚烧殆尽。
刚刚被取出之物乃是一面镜子,只见那镜子通体火红,两道淡金色火焰浮图刻于其上,银白色的镜面却并不光亮,蒙蒙一片,仿若被蒙上了一层水汽。
左手拿着镜子,右手轻轻抚摸那朵最大的莲花,薄唇微动,一连串令人听不懂的空洞缥缈的吟唱充斥在这一方天地。随着祭司的吟唱,右手有节奏的轻敲花瓣,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当敲到第四下时,莲花陡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声,声音凄厉,如同来自地狱底端的厉鬼,透过层层花瓣,直刺人的耳膜。
天地间顿时暗淡下来,仿若一瞬间阳光散去,徒留一片黑暗。一个个化为实质光芒的符文围绕着祭司身体环绕,下一刻,几人的头顶上缓缓浮现点点淡淡的金色光芒,光芒越来越盛,渐渐聚集,不过一刻钟便形成了一片星空。
此时若是在外面看此处,便会惊讶的发现,在那庄严的冰质祭台上,一层暗黑色结界如若一颗巨大的黑蛋
婴儿抬头,四处寻望,来来回回找了好久,当注意到那颗忽明忽亮隐隐散发着红色光晕的那一点后,视线猛然顿住。
“也不知道当初放那个孩子离开,究竟是对还是错。”
婴儿所注视的那颗如同星辰般散发着淡淡红色光晕的亮点,此时就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般,不远处一颗明亮的青色光点紧紧的挨着红色光点,明亮的青色光晕几乎遮盖了红色光晕,怪不得刚刚没有看到。
祭司没有回答,反倒是看了抱着婴儿的紫衣少女一眼,淡漠疏离的蓝色眸子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开口道:“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婴儿挑了挑嘴角,讥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也会为别人考虑,心疼你的族人了?”
祭司没有说话,抬手轻轻一挥,眼前景象瞬间湮灭,眨眼间,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湛蓝天空,耀眼的阳光带着寒意照耀着这一方天地。
祭司低头看着手中的镜子,此时那迷蒙的镜面上隐隐浮现一抹水蓝色身影,正向前快速移动,看其样子,应该是个正在赶路的女子,只是镜面依旧模糊。具体面容,却是看不清的。
***
策马驰骋,卷起一地尘土飞扬,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行至东方,越是向前走,眼前越是荒凉,入目所及,一座座大山连绵不绝,盘踞在这一方天地。峭壁千仞,高可绝顶。
行走在这如同镜子一般光滑的峭壁下,苏云悠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峭壁之下寸草不生,周围并没有什么湖泊溪流,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气息,即便此时正是正午,阳光高照,山脚下却依旧一片阴暗,湿气很重。只有那极喜阴寒湿润的青苔旺盛的生长着。
抬头向上望去,一眼望不到峰顶,浓浓的雾气缭绕在山腰,看样子,倒真是与天相连。就是不知道那究竟是雾气还是真的盘浮的云。
小雾勒马走到南宫音旁边,斜着眼睛看着南宫音道:“南宫音,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了有人跟着我们,然后才去住的客栈。”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再一回想,突然察觉,那日南宫音就是不许自己出去玩,表情又是如此的凝重,一定是提前发现了什么。
南宫音抬手打了个响指,颇是欣慰的看着苏云悠道:“哎,女人,你家大小姐那蠢笨的脑子终于好使了一些啊。”
“南宫音!你说谁脑子不好使!”一听这话小雾当即发飙,抽出腰间的软鞭就向南宫音挥去,带着倒钩的鞭子被甩的笔直,夹杂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一看就是下了狠劲的。
“嗬!”南宫音喊了一声,两腿用力一夹马肚,坐下马受痛腾地一跃而起,落到了几步开外,而小雾挥来的鞭子恰好落在了刚刚所在之处,瞬间一道一尺多长的道印出现在地上的石头上。惊得马匹仰头嘶鸣一声,在原地不安的打转。
安抚性的拍拍坐下黑马,南宫音啧了声,带着些遗憾的说:“唉,你怎么越来越像你姐姐了,一言不合便想大打出手,不,应该说比你姐姐还狠。啧啧,你这鞭子该不会就是为了教训惹你不快的人吧,这样岂不是和你姐姐一样嫁不出去了。”
向后一甩收回落在地上的鞭子,小雾咬牙切齿的道:“南宫音,如果我是姐姐,我保证不会毒死你。”
“这么高要怎么上去。”一旁的苏云悠没有理会两人的争斗,仰着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抬手向上指了指,开口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在这座山腰上吧。”
南宫音没有答话,而是抬手朝天吹了两声响哨,小雾刚想问他这又是柞个什么劲,头上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那声音如同沉闷了千年的古钟突然被人敲响,带着三分尖锐七分沉闷直击人的心底。
小雾与苏云悠一愣,纷纷压下心底的颤动,抬头看去,蔚蓝的天空下,一道巨大的黑影飞速的盘旋着,南宫音仰头又吹了一声,就只见那黑影似是发现了目标,又是一声长啸,俯身便朝她们飞了下来。
“啧!”见情况有些不妙,南宫音狠狠的啧了一声,喊道:“往后去,离远点!”同时策马扭头就朝后边飞快退去,一边退一边挥手。
那黑影见此,方向一变,速度不减的继续俯冲。啼鸣一声接着一声,好似饿了数日终于发现了猎物一般,异常兴奋。
待飞得近些,苏云悠才看清,这庞然大物竟是一只丈余长的灰色巨鹰,硕大的双翅带着一阵飓风席卷而来,带起衣袍翻飞,甚至隐隐感觉到有后退的趋势。抬手挡在眼前,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缰绳,控制着有些受惊的马,慢慢的向后退去。
那灰鹰一边叫着一边向南宫音扑去,坐下的马早已腿软不再动弹,眼见着灰鹰马上就扑到了南宫音身上,眨眼功夫,南宫音已然轻拍马背,一跃而起,一个鲤鱼跳便稳稳的落在了灰鹰的背上。
一声长啸后,灰鹰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空中盘旋了好几圈才缓缓落下,落在了苏云悠身边,又是一阵飓风。
南宫音坐在灰鹰的背上,一手抓着灰鹰的羽毛,一手狠狠的拍了灰鹰的脑袋一下,训斥道:“蠢东西,居然还给我耍上脾气了。”
原本还摇晃脑袋外加蹦蹦跳跳不爽南宫音坐在自己背上打自己的灰鹰立时安静了下来,转过头冲着南宫音叫了一声,使劲扇了几下翅膀,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南宫音又是一掌,恶狠狠的说:“看什么看,当心把你的毛都给拔了。”顿了顿,勾起嘴角轻声的道:“听说四师兄正想要一把羽扇,正愁没处弄呢。”
这下灰鹰彻底安静了下来,低下身子乖乖的让南宫音下来。
苏云悠下马,走到南宫音身边,想问一下南宫音这是何意。却没想到那灰鹰察觉到有陌生人靠近,又不安生了,张开那对巨大的翅膀就像苏云悠扇来。毫无防备的苏云悠顿时一个踉跄,幸好南宫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苏云悠的袖子,给带了回来。
“蠢东西,又不安生了。”骂完刚要让灰鹰向后退一下,没想到那只大笨鹰居然盯着苏云悠不动了。莫不是……脑海中突然闪现什么,南宫音双手环胸,不再动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灰鹰盯着苏云悠,歪了歪头,又眨了眨眼,像是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
苏云悠也盯着面前这只灰鹰,看了半晌,微微一笑,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灰鹰的羽毛,开口:“好久不见了,小灰。”
听得眼前之人叫自己的名字,灰鹰没有再煽动翅膀,而是伸着脑袋亲昵的蹭着苏云悠的肩膀。体型硕大又不懂得控制力道,将苏云悠蹭的连连后退,却以为是苏云悠不愿意同它亲近,硕大的身体又向前挪了挪。
这灰鹰还是小鹰之时就爱趴在她的肩膀,如今许久不见,竟是没有想到居然长到这么大,更没想到居然还会记得她,并且一见面就像小的时候来蹭她的肩膀。尽力稳住被灰鹰蹭的不稳的身子,苏云悠有些无奈的微笑着。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苏云悠与南宫音同时回头向小雾看去,就连蹭得正欢的灰鹰听声也扭过头去。
还不待苏云悠看清,就只见一道银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嗖的一下钻入了自己的怀里,一对毛茸茸的小爪子使劲的扒着自己的脖子。而那小雾,一手捂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咬着牙满含愤怒的盯着自己。
伸手将吊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家伙拎下来,看着那双有些湿润的小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瞪着自己,苏云悠讶然,脱口喊道:“小貂!”眼前这个浑身泛着银色光泽,额间一撮如同火焰印记一般的小家伙,不是那小凤貂是谁。
她记得当时离开灵谷时明明有叫小青照顾小家伙的,并且在赶路的这几日并未见它,怎么如今,不顾小凤貂胡乱踢动的双腿,有些开心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家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它是怎么来的,它藏在包裹里了,嘶……居然还敢挠我。”松开捂着手腕的右手,几道带血的红印印在雪白的皓腕上,虽不是那么严重,但看起来却还是有些触目惊心。小雾不禁有些红了眼圈,这小貂为何总是和她过不去。
小貂在苏云悠的手中一点都不老实,吱吱直叫。相处了这么久,苏云悠当然知道小貂这是因为自己没有带着它在耍小脾气呢。当下抱过来,用脸颊蹭了蹭小貂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用力亲了一口。
正挥动着四只小爪子的小貂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被苏云悠亲了后马上抬起两只小前爪一爪一个挡在了两只小眼睛上,乱动的身子也安静了下来,看样子小家伙是害羞了。
轻轻笑了一下,苏云悠将小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到小雾面前,看着手腕上的伤口,抬手轻轻弹了小凤貂小脑袋一下,柔声训斥道:“下次不可这般了,若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关到笼子中。”
好在小凤貂的爪子上没有毒,伤口又不深,只需简单的包扎一下便可。看着小雾含着幽怨的眸子,苏云悠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们两个怎么就不能和睦一些呢?”
想当初小雾刚来到灵谷时,小貂就对她充满了敌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她再怎么调和她们,这两个家伙就是不能和平相处。
经过简单的包扎后,几人坐在小灰背上,耳边风声呼啸,不多会儿,便飞至半山腰。
几人刚刚落地,立刻便有两个弟子赶来,先是对着苏云悠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其中一个冲着南宫音抱拳,开口:“少主,楼主命弟子带苏姑娘先去休息。”
苏云悠微微点头算是回礼,他们刚到,便即刻有人来迎接,并且还能够一眼就认出她来,想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南宫音刚要答应,他们这一路风尘仆仆,都没怎么休息,对于从来不出谷的苏云悠来说,却确实是有些为难。
苏云悠却是抢先一步开口:“不必了,劳烦二位先带我妹妹去休息,我同南宫公子一起便可。”
“这……”两个弟子相觑,刚刚开口那个弟子凑到南宫音耳边悄声说了什么,就见南宫音脸色猛地大变,推开身边的弟子,只留下一句“带小雾去休息”后,拉过苏云悠就向里边急步走去。
“出了何事?”自认识南宫音以来,还从来都没见过他流露出如此焦急的神色。心下一惊,莫不是他父亲出了什么事。
“父亲在这期间曾醒过一次。”脚步并没有慢下来,南宫音连头都没转一下,但是苏云悠明显感觉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隐隐有些颤抖。苏云悠垂眸,看来南宫音甚是在意啊。
随着南宫音穿过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当两人踏上一座小木桥时,缕缕琴声不知从何处突然响起,悠扬清脆,清清冷冷,如同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拂去心底的躁动,带来一阵清新。苏云悠不禁止住了脚步,循着琴音向源头望去。
却见木桥那一端,一白衣男子席地而坐,绣着金边的白色腰封竟是唯一算得上的饰品。周围繁花簇簇,清香缭绕,阵阵微风带起如墨发丝。宽大的袖子挽至手臂,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挑,眸子微闭,仿若冠玉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清雅脱尘,仿若谪仙。
苏云悠拉了南宫音一下,刚要开口,却见南宫音冲她使了个禁声的眼色,拉着她走到距白衣男子不远的一块石头旁立定,刚刚还是满脸焦急,现下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两人静静的站在一旁,直至一曲完毕,白衣男子放下袖子,抱琴而起,南宫音这才拉着苏云悠上前,走至男子面前。
“放心,阁主并无大碍。”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声音清润,苏云悠脑中顿时闪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南宫音笑着拍了一下白衣男子的肩,道:“看你在这里弹琴,我便知道父亲必定是无碍的。”
白衣男子侧头,看向苏云悠,微微行了一礼:“苏姑娘,多谢相助。”
苏云悠注意到,白衣男子双眸暗淡无光,眼神空洞麻木,面对着如此强烈的阳光,居然连眨都没眨一下,这白衣男子竟是个瞎子。凭借她多年钻研毒术,不难看出,这白衣男子是因过多的毒素堆积而导致双目失明,但是听其刚刚的弹奏,与准确无误的便对准自己的位置,想是已经失明了许久。
“姑娘注视在下许久,想是因为在下的眼睛吧。”
苏云悠猛然回神,有些尴尬的笑笑,随即神色如常的问道:“公子的眼睛不过是因为积攒了过多的毒素所导致,并不难恢复正常,想来公子自己也是知道的。”苏云悠注意到了,这位白衣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的清香,若是平常人自是不会注意到,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
“不过没有必要。苏姑娘难道不先去休息一下吗?”
苏云悠摆摆手:“不必了,我并没有事。”
“那好,便请随我来吧。”说完,抱着琴率先而行,脚步平稳,步履轻盈,该拐的时候就拐,与正常人无异。
看出了苏云悠眼中的惊讶,南宫音开口解释道:“不必惊讶,二师兄虽双目失明,但是一双耳朵却异常好使,听风辩位是他最擅长的。他能听见雪落的声音,花开的声音,虽然这点我到现在依旧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耳朵比常人好使却是真的。”
“你说的不都是废话吗。”
“哎,死女人……”看着苏云悠定定的看着自己,南宫音后面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面上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这女人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父亲现在在哪里。”南宫音扭头见白衣男子领着自己走的路,开口问道:“这不是去楼主那里的路吗。”
“在你出去的这段期间,阁主曾醒来一次,但是意识却是模糊的,只是嘴里一直叨念着阿水这个名字,楼主不放心,便将阁主转至他那里照看。”顿了顿,又道:“不过不用担心,阁主的身体并无大恙。”
语毕,白衣男子唤苏云悠:“苏姑娘的头疾是否还会发作?”苏云悠抬头注视白衣男子背影,反问:“头疾?”
“看此样子苏姑娘的头疾是已经好了。”
苏云悠皱眉,这人貌似对自己很熟悉,回想了一下,确定记忆中确实没有关于眼前这个男子的任何记忆,看了南宫音一眼,自己曾经确实在云楼待过一段时间,但是对于眼前之人却是连一丝熟悉感都没有。
“果然是不记得我了。”白衣男子轻声自语了一句,随即恢复正常,侧头道:“苏姑娘,在下名为若华,倒也略懂些医术,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叫我。”
“到了,老五,阁主被楼主安置在流云阁,你们直接去便可,我去向楼主复命。”语毕,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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