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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命(上)
元盛十五年冬,雪虐风饕。
南门昇如今不过四十来岁,便双鬓发白,常年旧疾发作。在这风雪弥漫的严冬,他更是头晕脑胀,时而也四肢无力。但他常常在病倒时口中依旧挂念着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也因他这个爱国之心,才可达到长久的治国历史。
后宫一片白雪皑皑,每个屋檐下都挂着两束灯笼,已经燃尽了,早已被雪覆盖着。
蔓延宫和瑞月宫前,隔着一条长长的溪流,溪流早已结冰,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两三只冻死的鱼。几阵狂风呼啸,溪岸几颗秃柳的枝干上洒落驻久的雪沙。不久,雪便止了,这下了两天一夜的雪可算是止了。
孩子们正乐着呢。从不远处跑来一些穿着雍容华贵的男孩子,他们都是皇亲国戚的孩子们,自然在宫中行得大方。二话不说,竟打起了雪仗。
“哈哈!接招!”
那两个矮小的互相把对方按在地上,谁也不让谁,最终,两人在雪地上打起滚,直到全身都盖上了雪,才摸摸屁股站起来。
其他人呢,也就你追我赶之类的。
一到雪天,便是孩子们最放得开的时候,只有这时才能不受学习的束缚吧?
这宫女们也是,虽不敢太亲近皇子们,但是站在远处也自个儿偷着乐。
“是谁在喧哗?”
沿着溪流的南端,走来一个身材高伟的男人。男人的身边,牵环着一个女人。这两人也是华丽着衣。
“参见父王,母后。”众皇子齐道。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众宫女齐道。
男人笑笑,但又略显严肃,不少帝王之范,但又显露出了病态。他身边的女人是皇后欧阳氏,白雪皑皑的一片显得她的妆容十分妖艳。
躲在人群中的皇太子南门赫熙看见母后,便不由自己的往后再缩缩。
“赫熙,你出来。”皇后突然叫道。
南门赫熙吓了一身冷汗,身前的兄弟们都转过头惊异地看着他,有些还悄悄议论着——南门赫熙回去会被皇后宰了的。
无奈,南门赫熙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上前,轻言一句:“儿臣拜见父皇,母后…”连头也不敢抬。
“赫熙,你长大了。”皇帝沙哑着说道,然后拍拍南门赫熙的肩膀,“嗯,很好,够坚硬。”皇帝露出难有的慈祥表情。
南门赫熙也缓缓站起,对父皇腼腆一笑。
“既然雪也玩玩了,皇子们就都散了吧。”此时,一旁的皇后突然说道。
孩子们哪敢不听啊,全都一溜烟都散了。宫女们也个个走的走,逃的逃。
“赫熙,你自己回去思过。”皇后冷冷地说。然后牵着皇帝逐渐离开。
“儿臣…儿臣恭送…”话未出口,皇帝和皇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父皇…母后。”话音刚落,只剩自己孤身一人,他狠狠地在地上打了一拳,“我该如何是好?”
此时,阳光普照,大地竟有回春之象。溪流对岸的蔓延宫最为好景,雪梅独芳。这蔓延宫早已荒废多年,无人居住,据说还闹鬼。人们常常说,曾经着宫中的芸妃就是被厉鬼给索命的,也有人说芸妃就是厉鬼,专门索命他人。
南门赫熙总是不相信什么鬼啊神啊的,反之,他倒是很喜欢冷宫禁地,这样就不会有人来烦他,打他,骂他。
他最喜欢就是这蔓延宫,这蔓延宫仿佛一年四季都是春,总能看见各种各样的野花。落院还有一棵不知名的苍天大树,总是能看见春秋之际总是有松鼠在树上、树下环顾四周。
他隐逆惯了,无论如何都会被母后责罚,不如先散散心。他凭借高强的内力纵身一跃,便跳到彼岸。
他毫无旁顾之心,直入这蔓延宫中。宫中多年无人打扫,随处可见蜘蛛网丝、落叶堆,还有那棵终年不倒的苍天大树。
南门赫熙有一种久违的神清气爽之感。在四处望望,只见眼前的房门紧紧闭着,不如以往的常年开敞。南门赫熙觉得奇异,无奈走上门,用双手去推。
隔着屏障,眼前出现一个比自己稍矮的身影,南门赫熙叫道:“是谁?”
那身影往里屋里逃,身影就不见了。
“咔”南门赫熙将门用力敞开,他并没有马上冲进去,就只怕会使那人慌神,“你是何人?你出来吧,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南门赫熙心想,这蔓延宫从未有人愿意出入,除了自己,还有人愿意进来?
他又好奇又有点儿害怕,只得踏入。左看右看,什么人也没有。他只好退后一步,又将门关上。
正想转过身,突然那个身影就窜过来。他死死瞪着南门赫熙,眼眶里布满了血丝,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身着简便的白色长袍。七八来岁,只怕也是哪家的小公子。
那孩子拦住了南门赫熙的去路,冷冷地说:“这里,你不该来。”
“为何?这宫早已荒废多年,入与不入谁又管?你又是谁?南门赫熙低下头,对这个矮自己一个头男孩说。
“你走是不走!”男孩突然发怒,更加凶狠。
“若是不走,难不成你要杀我?”南门赫熙也提高语调。可是,不一会又展露出自己软心的一面,“既然打扰了你,我走便是。”说完,绕过男孩,走出蔓延宫。
“这人真是奇怪,莫不是哪个皇亲国戚的孩子。”南门赫熙觉得十分奇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他长得那么苍白瘦小,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奇幻之感,若是他人见了,非把他当妖捉起来不成。
南门赫熙越想越是怀疑和好奇,边走边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
“太子殿下。”
南门赫熙吓了一跳,这声音…糟糕,母后的人…惋嬷嬷。
“您刚才是不是进了那冷宫之中?”这惋嬷嬷也很奇异,是突然冒出来的,“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您下场也不好啊。”
南门赫熙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要您丧命于此,那皇后娘娘则不是怪罪于我喽。”惋嬷嬷也不怀好意地笑着。
“那可不一定,我要死也死在皇后手上。”
“你…”惋嬷嬷明显十分愤怒,“算了算了,您是太子。走吧,随我回去吧。”
蔓延宫中小小身影,他站在门下,看着远处二人走去的身影,默默叹了口气,闭上略红的瞳孔,轻言:“他,便是太子么?”
冷冷地笑笑,转过身走近蔓延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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