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唐异闻录

作者:水果硬糖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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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流放(5)


      即便欧阳泽刚步入仕途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家里突生变故的准备,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前天他去往河南府审核刑狱,今日回来刚刚走到距离欧阳府还有百十米的时候,看到府门前被御林军密密麻麻包围着,周围挤满了老百姓,人群外停放着御史大夫张书瑞的官轿。
      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感到自己像被人突然扼住嗓子,只能让心跳不断加速,却又喊不出来。
      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御史台的人在?
      他急忙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冲进人群。
      御林军,御史台,和被逐出站成一排的下人,和被悉数从家里搬出来的物件......直觉告诉他此次事情非同小可,以父亲欧阳浩然的官位落到抄家的田地,看来父亲今后不是在牢房终老就是直接被斩,至于他,八成也不会有什么善终。
      旁边围观的百姓小声地议论道:“显赫的欧阳家竟能落到抄家田地,现在就差欧阳四公子还没回府。”
      从小服侍欧阳泽书童看到四少爷回来了,连忙对往人群中挤进来的欧阳泽喊道:“少爷,您赶紧走!”
      这时欧阳泽早已被御林军给捉了起来,阿玉也由于多嘴被打了一拳便带走了。
      “阿玉!”
      来不及多看一眼阿玉,欧阳泽被押送到了府门口。
      领头的御林军说道:“欧阳郎中终于回来了,张大人已经恭候您多时。”接着欧阳泽便被押了进去。
      进入正厅,欧阳泽看到他父亲欧阳浩然狼狈地跪在地上,御史大夫张书睿在清点搜出来的家当,他们家已经被翻得面目全非。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欧阳泽明白他们家现在是凶多吉少。
      “父亲,父亲,这是怎么了?”
      欧阳浩然转身看到自己最小的儿子,不禁老泪纵横。
      他把欧阳泽搂入怀中,痛哭道:“泽儿,泽儿,你还在,你还在......咱们欧阳家完了.......”
      “爷爷呢,咱们可以找爷爷!”
      欧阳浩然眼神空洞。
      “没用了,泽儿,没用了......一切都完了。”
      “娘和妹妹呢?还有二娘三娘她们呢?”
      “被发配了......早已被带走了。”
      欧阳泽此时万分懊悔。
      “我真不应该离开家,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妹妹她才十三岁啊……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书睿看到以前和他共同处事过的欧阳泽,欧阳泽是少有的在刑狱方面的后起之秀,心中不免惋惜。
      “既然欧阳公子回来了,发生什么事还是一会儿到皇上面前去听吧,欧阳公子最好现在在心中也捋一捋。”
      欧阳泽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他们欧阳家家族显赫,怎么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爷爷欧阳迪也束手无策,让他们全族顷刻间化为粉尘。
      “大哥二哥和三哥都知道么?”
      听到欧阳泽问起他这三个儿子,欧阳浩然哭得更加悲痛。
      “你的哥哥们,还有他们的家人全部都……都没了......早上的君令,估计这会儿就……”
      欧阳泽的哥哥欧阳沨、欧阳泫、和欧阳涛,三人分别在离京不远的州县任职,命令传的也快,若是处置,这时候已经都被处置了。
      听到让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哥哥们现已经身首异处,欧阳泽用拳头狠狠地砸向地砖。
      “哥哥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母亲和妹妹被发配,连爷爷也被牵扯进来!我欧阳家对大唐兢兢业业,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欧阳浩然心疼地望着他这个小儿子,欧阳泽从小喜爱刑狱,刚入国子监读书之时就励志将来要在刑部、大理寺、或者是御史台任职,做一名能执法严明,伸张正义的好官。可惜的是,欧阳泽做到了,却是他这个在官场上傲慢,私下里中饱私囊的父亲连累了他。

      李嗣行对这次曹楠松和沈墨联手对付欧阳浩然是睁只眼闭只眼。
      当初他是碍于欧阳迪的面子才让欧阳浩然兼任左右仆射,握在欧阳浩然手里的权利堪比三司使曹楠松。一人兼任左右仆射,史上怕也是寥寥无几。
      欧阳浩然算是一名能臣干将,毕竟出身欧阳家,但是他仗着自己的父亲欧阳迪便在朝中傲慢无礼,朝中官员可以说没有一人喜欢他。
      还有他的贪污,他掌管着户部同时还有刑部,他儿子欧阳泽又在刑部担任高官,这两部可以说为他的贪污打开大门,更别说其他官员对他的贿赂了。
      这些李嗣行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忍的是欧阳浩然竟支持李恒杰,不只是欧阳浩然,恐怕是整个欧阳家尤其是欧阳迪想扶植瑞王。
      若让他们成了气候,不仅是对于李恒轩也对他自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欧阳家势力不容小觑,正好就让曹楠松和沈墨替朕除去这个心头之患吧。
      想到这儿,他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欧阳浩然和欧阳泽已经被带到他面前。
      “朕没有让其他人来,只有曹三司、沈侍中和夏中书在这里。”
      “谢皇上给罪臣最后一点面子。”
      “说句心里话,你们都是朕的左膀右臂。你利用官职中饱私囊朕不是不知道,朕只是觉得欧阳家是大唐的功臣,是替朕打过天下的,你贪点就贪点吧,毕竟尚书省离不开你,而且朕非常敬重你父亲欧阳迪。但是这次你竟然为了那点钱去供给农民残次的粮食种子……欧阳浩然啊欧阳浩然,你竟然会犯这样的糊涂!没有粮食百姓吃什么!没有粮食大唐怎么去抵御外敌!这些再明白不过的道理朕就不跟你讲了。好,你这次犯错朕惩罚你也就罢了,可是弄得天下人之人尽知,还有你以往的种种......欧阳浩然,朕这次不得不办你!”
      “皇上,臣是罪有应得,臣也甘愿领罪。可是皇上,泽儿他是无辜的,他在刑狱方面颇有建树,是大唐的栋梁之才,还请皇上饶恕泽儿!”
      曹楠松暗暗地想,哼,此次目的就是要把你们欧阳家连根拔起,难不成还要为你们欧阳家留个后么。
      李嗣行说道:“欧阳泽是否有罪,那就看他二月十四至二月二十四这几日到底在哪儿了。”
      沈墨此时说道:“据查,欧阳泽二月初六就已经告假,是因为有事要处理大概需要八九天的时间。按说二月十四他就应该能返回京城,可是他在二十四才回到府中,二十五才去刑部。之前的那十天不说了,敢问欧阳郎中,之后的十四至二十四这期间的十天你去干什么了?”
      欧阳泽听的稀里糊涂,他知道父亲是因为在为农民筹备的粮食种子上贪污,这已经无可辩驳,事关生计大事,父亲难逃一死。可是这些他都不知道,更没有参与,与他何干。
      他问道:“沈侍中为何要问起下官这些日子的去向,难道与本案有关吗?”
      “死到临头你还在这儿装糊涂。要不是你去替你父亲收购那些残次的种子,欧阳浩然能狠捞一笔吗!”
      欧阳浩然的确是想通过粮食种子捞上一笔,可是那些根本不是欧阳泽去办的,何况他也不会傻到让自己的儿子为他做这种事。
      那是他在筛选今年春季小麦种子供应商人的时候一个商人给他出的主意,种子也是那人提供的。为了做的不是太过分,他还命那个商人把优质和残次的种子混杂一起。现在想想他真是追悔莫及,自己连这个商人的底细都没摸清便相信了他,看到沈墨和曹楠松一唱一和,就已经知道他是被这两个人陷害了。
      他自认倒霉,但牵连了一大家子人,三个儿子命已归西,妻女被发配,父亲名声扫地,现在就剩下一个儿子,他断然不能再失去欧阳泽!他还是那么年轻,意气风发,胸怀大志,不能就这么死于非命!
      他焦急地向欧阳泽问道:“泽儿,你那些天到底去哪儿了?赶紧说出来!”
      欧阳泽回想起来,本来事情办完之后就可以按时回到京城,只不过在魏州遇到了锦漪和夏砺,他不放心只有他们两人单独前往赵州,便一同陪着他们去了,直到二十四回到京城。
      欧阳泽回道:“回皇上,下官事情办妥之后行至魏州,在魏州巧遇公主殿下和夏中郎,原来公主是想去往赵州提前见到当时被召回京的夏将军,于是便让夏中郎陪她一起去。下官不放心他们二人单独去往那么远的地方,便一同陪行,直到公主回宫,也就是二月二十四。”
      欧阳泽此话一出,李嗣行和曹楠松无比吃惊。
      曹楠松没想到竟然会把锦漪给牵扯进来。
      而李嗣行没想到公主竟然和夏砺私自出宫那么长时间。他自从李恒毅回京之后政务忙得脱不开身,已经很久没有关心他宠爱的女儿了。
      吃惊的还有一旁的夏良才。
      即使阿砺有在公主出宫的时候保护公主的职责,但是擅自带公主出宫那么久,还去赵州那么远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阿砺,全家估计都会受到牵连,怪不得那十几日见不到阿砺的影子。
      李嗣行此时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当然大家都知道为何。
      皇上最忌讳后宫之人牵扯到朝政,何况这次又是公主。
      锦漪和夏砺的出现是在曹楠松的意料之外,难不成故事要改写么。
      沈墨倒和曹楠松想法不一,他认为欧阳泽把公主牵扯进来简直自寻死路,后宫之人不得干政,他这样说只能让皇上更加生气。
      “哦?你是说那段时间你是和锦漪还有夏砺在一起?”
      “回皇上,正是如此。皇上可以让夏中郎替下官作证!”
      李嗣行对高贺吩咐道:“传夏砺。”
      高贺回道:“皇上,夏中郎现在不在京城。”
      夏良才说道:“皇上,犬子被遣往郑州办差。”
      欧阳泽连忙说道:“皇上,公主殿下也可以为下官作证!”
      李嗣行犹豫了一下,他最忌讳的就是前朝和后宫之人牵扯到一起,但是想到事情重大,于是便同意把锦漪喊过来问话。
      曹楠松此刻心情忐忑不安,锦漪会怎么样说?既然欧阳泽这样说的话那八成就是真的,看来他此次可以幸免于难。本以为这次可以把欧阳家连根拔起,看来是不可能了。
      也罢,留一个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了欧阳浩然和欧阳迪,一个小小的欧阳泽不会有什么威胁,况且欧阳泽不像他那三个哥哥。
      想到这儿,曹楠松淡定定了许多,他向沈墨看去,沈墨的眼睛微闭,比他还泰然。
      听到父皇突然传自己到宣政殿问话,锦漪不知是为何事。
      难道和夏砺跑到赵州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既然我已经安全回宫,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恳求一下父皇饶恕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去往宣政殿的路上,锦漪问道:“高公公,父皇召我什么事情?”
      高贺说道:“公主,皇上是想问公主二月四十至二月二十四日之间是否和欧阳泽欧阳郎中在一起。”
      难道是欧阳泽出事了?要不然他绝不会把我出宫的事情说出去。
      她接着问道:“高公公,欧阳郎中出什么事情了吗?”
      高贺说道:“欧阳仆射贪污受贿,早上刚刚被抄家。现怀疑欧阳郎中与他父亲是同谋,只是不知那段时间他在何处,而他说是与公主和夏中郎在一起,所以皇上想请公主去证实一下。”欧阳家竟然被抄!锦漪无比震惊。
      那段时间欧阳泽的确是和他们在一起,这足以说明这件事情是有人想陷害欧阳泽。可是欧阳泽是真的在魏州巧遇他们吗,锦漪这些天一直在回想魏州的事情和欧阳泽出宫的时间。
      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吧,还有想到欧阳泽在天耀官驿对她讲的话,什么爱夏炽不一定要与他在一起,肯定是欧阳泽和他父亲为了阻止夏炽回京而先让他去往新州做了什么,之后得知我和夏砺要提前赶往赵州与阿炽见面去阻止我们。
      看来欧阳泽早就是恒杰的人,阻止夏炽回京都是他们设计好的!现在他被人陷害,也是咎由自取!恒杰对皇位虎视眈眈,少了欧阳家这个支柱起码短时间是掀不起大浪。而且府州沉船之事,难道就不是他在从中作祟陷害哥哥吗?要知道案子是他查的,那桐至关重要的桐油也是他找到的......想着想着,锦漪已经来到宣政殿。
      锦漪进来的时候曹楠松、沈墨还有夏良才都向她行礼。
      她在李嗣行面前跪了下来。
      “儿臣叩见父皇。”
      然后她看到了欧阳浩然,还有欧阳泽。
      她从欧阳泽看她的眼神中读出欧阳泽内心充满自信和希望,因为他知道锦漪一定会为他证明清白。
      “锦漪,”
      突然被李嗣行叫起名字,锦漪猛地抬起头。
      “朕只问你一句话,二月十四至二月二十四这十天你在哪?”
      到底如何说?锦漪内心无比纠结。
      我能相信欧阳泽吗?我和他从小相识,可中间好些年没见过,再说人都会变的......欧阳泽是有些毛病,但是他根本不是那种狡诈的恶人,出身在欧阳世家而且一身才华,他是大唐的栋梁,也是她和李恒毅还有夏炽从小的相识。
      到底该怎么办?
      可是她又想到欧阳泽和他父亲同流合污,陷害李恒毅还有阻止夏炽回京,在这个时候她心中的怒火已经摧毁了理智。
      再说,给父皇递的折子还有托九间堂杀死陈刚,不都是欧阳浩然做的么,欧阳泽难道就没有参与吗?
      “锦漪,你在愣什么?朕问你话呢!你只用说这十天你在哪儿,都干了什么,其余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欧阳泽不明白为何锦漪犹豫地迟迟不作答。
      “锦漪,你赶紧说啊,你我还有夏砺不是在一起吗,我们在魏州碰见,然后一起去往赵州,得知夏炽他不能回京我们便一同回来了!”
      曹楠松阻扰道:“皇上是在问公主,你现在说什么话!何况公主的名讳是你可以直呼的吗?
      听到夏炽这两个字,锦漪完全怒火中烧,她用鄙夷的目光瞅了一眼跪着的欧阳泽,然后说道:“回父皇,儿臣在二月初就病了,直到清明节,所以儿臣一直在雅岚殿养病,根本没出宫门半步,不知欧阳郎中为何这样说。”
      “锦漪,你......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为什么撒谎!”
      欧阳泽激动地差点站起身,被身旁的御林军摁了下去。
      锦漪没有理会欧阳泽。
      “儿臣怕风寒传染给母后和太子妃,命小桂子禀告母后儿臣生病不能请安,小桂子可以作证,还有雅岚殿服侍儿臣的宫女太监都可以作证。”
      “锦漪!你为什么要这样!”
      “欧阳泽,你住嘴!皇上在问公主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曹楠松训斥着欧阳泽。
      “高贺,让小桂子进来。”
      小桂子进来之后跪在地上。
      “回皇上,清明节前公主是病了好一阵子,大概是月初的时候,奴才怕公主长时间不向皇后娘娘请安失了礼节就让奴才禀告了皇后娘娘,这些.......娘娘也都知道。”
      李嗣行也知道锦漪生病确有其事。那期间皇后向他提起过锦漪的病,他还命人往雅岚殿送些补品。
      本来只是审问个罪臣,牵扯到公主不说,现在又把皇后给牵扯进来,他早已不耐烦了,想把这个案子早点了结。
      他对锦漪吩咐道:“锦漪你下去吧。”
      在退下的时候,锦漪渴望看一眼欧阳泽,可是那时她却失去了勇气。
      我有勇气去撒谎,却没勇气再看他一眼。
      欧阳泽此时已经万念俱灰,锦漪的话伤透了他的心。
      信任的人却背叛了他,他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伤心过。
      他把头抬起含着眼泪看着锦漪,却发现锦漪并没有看他,而是直接离开了宣政殿。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欧阳泽念叨着。
      “你是讨厌我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沈墨也听够了,觉得事情已经成为定局。
      他说道:“既然欧阳郎中没有和公主在一起,那就只能说明是你去宋州帮你父亲欧阳浩然置办那些种子。”
      欧阳泽全然没有理会沈墨,他依旧在回想刚才锦漪的一言一行。那语气和眼神是多么的冷漠,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他感到寒心。他知道自己在仕途上不免会被人推入悬崖,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锦漪,是他想爱却不敢爱的锦漪!
      李嗣行见问得差不多了,便说道:“这件事情朕十分痛心,朕痛心朕的子民辛苦大半年种出来的粮食不能食用,更痛心的是始作俑者竟然是朕一直信赖的欧阳父子!你们是朕的能臣干将,朕......”李嗣行顿了一下,“多少学子才能出一个像你们这样的......好了,欧阳家抄家,家眷佣人一律发配或变卖为奴,哦,这些早上朕已经下过旨意。欧阳浩然.......刺死,欧阳泽……”
      欧阳浩然的结果是板上钉钉,曹楠松和沈墨最关心的是欧阳泽的处置。他们不想给欧阳家留后,欧阳泽的三个哥哥都已经被砍头,现在就剩下他了。
      “欧阳泽流放西北。至于欧阳迪,朕敬重欧阳迪师傅,而且他年事已高,就扁为庶民回老家种田吧。”
      曹楠松和沈墨相互看了一下,虽然欧阳泽免于死刑,不过这个结果他们还算满意。
      欧阳浩然磕头央求道:“皇上,皇上如何惩罚罪臣都不为过,只是求皇上放过泽儿!让他成为庶民永不录用都可以!但千万不能流放啊!泽儿他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那种地方他受不了!他会没命的!求皇上念在往日情面,求皇上看在欧阳家之前的功绩,饶恕泽儿!”
      “爹爹,您不用为儿子求情了。”
      欧阳泽生无可恋,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当面向锦漪问清楚。
      “欧阳浩然,流放欧阳泽已经是皇上对你们欧阳家网开一面,你还不知感恩!”沈墨在一旁添油加醋。
      事已至此,欧阳浩然只能认了。还是自己以往太过高傲,把什么都不放进眼里,如果只是单独今日这一件事还不足以至此,只是之前也做了太多错事。
      欧阳泽被拉进监狱的时候神情恍惚,这一路上他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出宣政殿之后锦漪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眼泪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勇气去看欧阳泽,只是想逃离那里。
      我为什么要那样说?我这是在把他推入火坑!
      但她脑海中总是浮出夏炽的身影,三年前与她在晋阳离别的身影。
      夏炽在她的脑海的印象随着年月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害怕失去夏炽,害怕连最后一丝的印象也都磨灭殆尽。
      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咎由自取!锦漪对自己说道,我没有对不起欧阳泽,是他要和夏炽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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