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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
“快走吧。”耳旁传来略带焦急的声音。
我从未想过,是以逃亡的形式离开这所生活十六年的监狱。
在昏暗的楼道,礼佛用冰冷的额头抵在我的脸颊,我站在台阶上,他仰望我,宛如虔诚的教徒,“我们每个人都有罪。你没有,我的宝贝。”
“世界在控制和毁灭间进行选择,在稳定和动荡中/共存。”
礼佛俊美的脸一半隐藏在阴影,显得异常阴沉。
无须多言,九年战争,经济萧条,外面的世界并不和平。他忧虑不在我身旁,我会同一朵玫瑰花,一片梧桐叶,一根杂草被人随意的碾碎。
“别担心,你不是计划,你在监狱断后,礼人先带着我去威尼斯躲避吗?”
我轻柔的蹭了蹭他的脸庞。
“没有事情可以被完全掌握。”
他紧皱眉头。他的腰际缠着一把格/洛/克,在没有灯光的楼道,似乎只要稍有动静,他敏如杀手的直觉会立马开枪。
这一年内的相处,我清楚的感受到,礼佛在年少时,被赶出家族,他对事物的控制欲呈现一种病态。一起都源于家庭带来的不安,血浓于水的关系在理智不清的父亲眼里,他宛如草芥,随意丢出大门。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宛如丧家犬流浪国外。
我知,从未有恨意,他却已经同一台崭新的福特车,明明车轮底盘是健全,而发动机不受控制带着绝望撞向没有绝对正义的世界。
眼前如泡沫般崩塌外围墙壁,被巨型导弹炸裂而漫天飞舞的废墟,慌乱逃跑跳入海里的囚犯。
无论是多么坚硬的铜墙铁壁在有预谋的冰冷科技武器面前脆弱的像一张白纸。
眩晕,短暂性耳聋,剧烈的强大冲击让我站不住脚。
礼人在我身旁,大声的说,“抓住我的手。”
焦急的声音,“快走吧。”
他带着我穿越混乱的人群,杂乱而碎裂墙块。
他紧握着我的手,感受出紧张。
这一天,礼佛策划了很久。
他和莫子老师合作,盗取了监狱的地图,把四角守卫处用炸弹轰炸。破坏固有的秩序,使整个监狱的工作者无暇顾及,我们几个人。
礼人则是带着我登上潜水艇逃往威尼斯。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衣摆被狂风吹得散漫飞舞。他的步伐跨度很大,我基本是被他拽着一路狂奔。
小型的圆形潜水艇从海里浮出,礼人坐在主驾驶有条不紊的启动,我回头望向后方混乱的枪战,互相攻击的人群,无论是用拳头还是武器,都呈现对自由的渴望。
我悲伤的问,“父亲呢,他会死吗?”
礼人拨动按钮的手停顿下来,凝神注视我,“我们不会让他死。”
“别惦记他。我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不是吗?”
“我们三个人才是家。”
他的唇勾勒一个轻松的微笑。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礼人的话没有任何不公正。
一直以来父亲只是沉溺在对母亲抛弃的不甘,他憎恨着又无比思念着,我成长过程中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或许是有意避免看见我让他回忆起母亲。
在礼人,礼佛这两个双胞胎包围我的一年内,我反而感受到温情。
或许,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组成的家,构成心灵的欢愉,比生儿不养,养而不教,当做累赘的父母更适合我。
沉浸在海底高速运行的潜水艇,呼啸耳畔的是汩汩水声。
蓝色的海洋,紫粉色的珊瑚,悠闲游动的鱼群。
不到半小时,海岸线终于在右面浮现。
登陆地点的码头,渔船紧靠,一旁的建筑群已经展露无遗异国风情的威尼斯。
礼人站在码头,高大的身影吸引不少的游客。他却眉头紧皱。
“不对劲。接头的人没有到。他不会迟到的。”
他把我揽到他身后。手放在腰间随时准备拿出消音USP。
瞬间,在渔船佯装捕鱼的人,聚拢在我们面前。
四五个体格魁梧的外国男人,肩膀宽阔行动敏捷。
嘴里说着意大利语,“是他,动手。”
礼人面对四个人的近身攻击显然有些吃力,意外的是,这几个男人的目标似乎是礼人,忽略我的存在。
“他们是意大利gangster 和你无关,画云,你站到一旁去!”
礼人说话期间,脸上已经挨了一拳。
同旋风般的身影,让我意识到,礼人其实很可靠,在厮杀的打斗里,他没有露怯,如困兽般的释放狠意。
最终,他开枪了。
三个男人直挺挺的倒下,鲜红的血液从脑袋渗入地面。
女人的尖叫声,码头如炸开锅沸腾的水花,慌乱不已。
最后一个男人却在倒下的一刻,拿出一把匕首朝礼人的脸划去。
我大声的喊着礼人的名字,他虽然用手挡住了匕首,在人临死挣扎前的爆发是很恐怖难以抵抗。
他的右眼流下猩红的血,滴在他的鼻梁,嘴角。
一张俊美的脸此时苍白无比,他紧绷着脸,一声不吭,我在他一旁急着哭了。
“痛不痛啊,礼人,你的眼睛还能睁开吗。”
我慌乱的擦着眼泪,撕破白色的裙角,用这洁白的布料包裹他受伤的右眼。
他半眯着左眼,“哭什么,我又没死。”
一艘平底船跳下一位身材矮小的棕发船夫,我警惕的看着他。
礼人拍了拍我的手,“自己人。”
船夫看大礼人受伤却很平静,问他还能走吗。
这是一艘古老样式的平底船,船身漆黑,如同棺木的颜色。
船夫在前方用力摇着船桨,划破水面溅溅水声外,还有礼人的闷哼声。
他眼角的血浸湿包裹在眼皮上的布料。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静,直到进入市区,
有一只坐满男男女女,乐声悠扬的小船迎面而来,船里的人奏着吉他和曼托林,荡漾异国情调的,以盈利为目的抒情歌声。
他们看到受伤的礼佛一脸惊讶,又有些惊恐,似乎联想到什么,示意赶紧划船远离我们。
到达圣马可The St. Regis Venice酒店。
露天下白色遮阳伞,面容姣好的外国游客悠闲的品着下午茶,一旁淡粉色碗口大的山茶花绚丽开放。
青绿色的大运河在酒店旁潺潺流动。
我却无暇欣赏这些美景。心中溢出的不安让我无法冷静。
前台的女士看到礼人,非常熟练地把我们领到一所临河的房间。
一路上礼人的手臂压在我的肩上,我吃力的带着他进入房间。
他似乎因疼痛陷入了昏迷,额上布满细小的汗珠。
“医生,快喊医生。”我求助着这位带我们到房间的女士。
“好的。医生马上就到,我们会给礼人先生请最好的私人医生。”
她柔和的音色安抚我焦虑的心情。
礼人躺在被褥上一动不动,我跪在一旁,捧着他的手,“礼人,我在你身旁。”
他用鼻音哼了声,示意他知道。
断断续续的回应我,“你…别….想丢下我。”
“我不会的,怎么会。”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医生,医生,快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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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十章之内差不多可以完结了。为什么各种词都要屏蔽,换成英文名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