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家

　　[距离赤司征十郎提出婚约还有339天]

　　“高一……？是……高一的哪班呢？“

　　浅川希子的惊讶溢于言表。

　　她并不是惊讶于绿间有一个妹妹这样的事实，而是惊讶于对方忽然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绿间注重个人隐私的事情是她清楚明白的。她亲眼见过他对尾随自己的后援队学妹大发雷霆的样子。

　　那是在国三了，下了料理教室的课后，他们两个人要一同走一段路。浅川希子从料理教室去回京都的新干线站，正好和绿间真太郎回家顺路，二人便一同前行。那次绿间发现偷偷跟在身后的学妹，却暗暗地发了怒。

　　平心而论，绿间地批评并不是十分严厉，只是面色冷肃，语气又有些生硬。他那时身高就已经有了一米八几，那姑娘才一米五多些，难免显得压迫感比较重。那位学妹听起来像是帝光篮球队后援会里绿间的粉丝，被绿间重话一说就红了眼眶。绿间却不是那般怜香惜玉的人，说完也没怎么安慰那位学妹，倒是浅川希子一步三回头，却在绿间的示意下识趣地没有多说。

　　看着浅川希子不太放心的表情，绿间只是说了句：“我不喜欢我自己的私生活被别人窥伺，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也只能这么处理。”

　　说着他推了推眼镜，反光的眼镜遮挡下，浅川希子看不清的他的表情。

　　她微微抿唇颔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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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能惊讶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绿间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赶忙摇摇头：“没什么。”

　　正当她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从院口跑来了一位女仆，她匆匆忙忙地跑来，看了她一眼，继而低声对着一边的赤司征十郎说了几句话。赤司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希子，浅川俊介先生在门口等你，似乎有什么急事需要提前离场。”

　　浅川希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朝着实渕玲央和绿间真太郎道了句再见。紧跟着赤司低声对实渕玲央说了句什么，实渕玲央点了点头，拉过了绿间真太郎，先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浅川希子正微微感到困惑，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身对着一边的赤司征十郎说道：“对了，赤司君，那份账本的复印件……“

　　赤司会意，微微颔首：“我刚才把玲央和真太郎支开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明天去学校我把那份复印件递给你。希望查账本的事情，越快越好。”

　　浅川希子想了几秒，却摇了摇头：“不，赤司君，我觉得账本还是不要在学校给我比较好，万一被有心人发现了就不好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吧，左右我要先把这套和服换下来，趁着这个时间，麻烦你去取一下复印件。“

　　赤司眉头微蹙，最终却还是迟疑着说道：“只是让浅川先生等久了，我怕你会……”

　　他的话没有说完，浅川希子却已然会意。她笑着摆了摆手：“不碍事，没什么大不了。”

　　赤司点了点头，和她一同快步走出了庭院。

　　十分钟后，坐在车上的浅川俊介不耐烦地不停扫着腕上的手表，一边的司机宫本急得头上微微溢出了汗，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朝这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此时，从赤司宅忽然快步走出了一位穿着洛山高校校服的姑娘，她右手提着一个白色的纸袋，左手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着她今日穿的和服——正是他们等待的浅川希子。

　　浅川希子看到这辆车便稳步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看到她的出现，浅川俊介目光一凛，唇顿时抿成一条直线。而宫本司机则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正准备上前为她开门，却被她加急上前两步一把拦住。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后座面色不善的浅川俊介，淡淡地说道：“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就好。宫本先生，我有事需要去一趟学校，还请您让我在公交站那里下车一趟。”

　　宫本司机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浅川希子刚刚坐进车内，就听到浅川俊介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色袋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浅川希子闭目浅寐，她倚靠在坐垫上，声音平淡：“学生会没有完成的工作。”

　　浅川俊介冷冷地嗤笑一声，未置一词。

　　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十分钟后，这辆黑色的保时捷在距离洛山高校五条街的地方停了下来。浅川希子拿着白色的手提袋下了车。汽车发动时，她朝着车的方向鞠了一躬，亦表示对浅川俊介——她的父亲的敬意。

　　当她直起身来，车已经行驶出极远了。她看着朝着家的方向行驶而去的保时捷，目光一片冷意。

　　浅川希子拢了拢校服的衣襟，她退了两步站到乘车站旁，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她的身边。

　　刚落座，她整理了整理面部的表情，微笑着对出租车司机说道：“请载我去浅川大厦附近的星巴克。“

　　*

　　黄昏时分，浅川希子独自一人回到了浅川宅门口。她手里已经只剩下了那个黑色的袋子。她独自一人穿过楼前的花园，却正好和一位从门里出来的姑娘迎面相遇。

　　迎面而来的姑娘有着一头红发，穿着穿着印着家徽的橘红色留袖和服脸上有着刚刚卸去浓重妆容掩饰不住的疲惫感，她的脚步虚浮，看起来有些憔悴，却在看见浅川希子的一瞬间似乎提起了精神。

　　浅川希子在看到面前走来的这位女子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但她却并未表露，面色依然平稳。她笔直地走过女子身边，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却忽然发声了。

　　“浅川希子。”

　　她的声音带着点轻佻，有些诱惑，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恨意。

　　“姬海远佳小姐。”

　　浅川希子转过头去，微微颔首致意。她的目光微冷，嘴角的笑容仍未散去，却带了些疏离于其中。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最终姬海远佳唇边的笑容逐渐消失，先将视线错了开去。

　　她的声音褪去了妖冶后显得几近清冷：“希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浅川希子抿了抿唇，忽然轻声笑了出来：“姬海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是有关在我水杯里下药的事情，还是有关你和我父亲之间不可告人的部分。实话说，我没什么兴趣，也没打算插手，我可什么都没做……”

　　“——我是真心喜欢俊介先生的！而且，在浅川夫人去世之前，我并没有做任何事。我喜欢俊介先生这件事，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

　　姬海远佳打断了她的话，扬了扬头，她的眼中忽然带上了光芒，因为常年溜冰而大多数时候空洞憔悴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溢了出来。她挺直的脊背让浅川希子愣了一秒，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意气风发的姬海远佳。

　　那样骄傲而耀眼的样子。

　　她咬了咬下唇，目光一瞬间露出了带着游移的伤悲，然而这样的失态在她的脸上停留的时间并未超过三秒。

　　“到底是谁指使你往我杯子里下药的？”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表情无悲无喜。

　　姬海远佳注视着面前丝毫不为所动的浅川希子，略微的黯然逐渐转化为讥讽的笑容。

　　“话这么说，你心里也有答案不是吗？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摊开来说就不好了。”

　　浅川希子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凛然，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果然不出我的意料。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忽然迈步向前，脚步极稳，脊背挺直，再也没有回头。

　　姬海远佳的眼神恢复了一开始的冷意，她看着浅川希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浅川家的大门，唇逐渐抿得极紧。她收了收自己和服的衣襟，扬起头，转过身正欲离去，却迎面又撞上了一个人。

　　这次她没什么准备，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和浅川希子对待自己的表情如出一辙，真不愧是浅川希子最喜爱的弟弟——她咬着牙恨恨的想到。

　　“姬海远佳，我在就警告过你了，离我姐姐远点。”

　　面前的黑发少年一改往日的天真与活泼，眼神极冷，却又克制，然而姬海远佳依然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淬入骨髓的寒意。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文也大少爷，好久不见。”

　　“和你这种女人也没什么可见的吧。你这种女人，谁沾上谁倒霉，我巴不得再也不见你——如果你不巴巴凑到我姐姐跟前的话。”浅川文也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面容神情竟和浅川希子有着七分相似。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姬海远佳笑得倒是更放肆了些：“这话您可有资格说我吗？扮猪吃老虎的浅川文也少爷，您可是玩的一手好牌。论装这件事，我还真不敢和您相比，这样的表情怕你姐姐见都没见过吧。平时在姐姐跟前装得跟个可爱的小傻子一样，可还开心？”

　　语气间三分讥诮，竟没让浅川文也动怒。

　　他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暗暗咬着唇的姬海远佳，冷声说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姐姐都不会放弃我的。倒是你，哈，居然还真的对我父亲死心塌地，你不过就是他一个工具，他可是高洁，做什么都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他的语气极其肯定，就像是在陈述世间的真理一般。

　　“那也无所谓啊，反正喜欢俊介先生这件事，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

　　“那你还挺崇高的。”浅川文也笑了一声，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姬海远佳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是吗？不过这都无所谓……既然你这么重视希子，那我索性就告诉你，既然希子不肯原谅我，那不如再恨我恨得更彻底一点，最恨我最好。最恨我，也就最能记住我。只要能在她的心里留下痕迹，我才不在乎方法是什么。”

　　她说得云淡风轻，眼中却流露出万种风情：“所以，我要把她最宝贵的东西抢走。”

　　浅川文也轻声笑了出来：“那你肯定抢不走。”

　　面前的姬海远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浅川文也。你会成为她最重视的东西，不过，可成为不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浅川文也闻言面上的笑容一僵，语气却仍然不变：“那你倒是了解我姐姐。不过姬海远佳，我可警告你，如果你真的敢伤害我姐姐，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姬海远佳骄傲地扬了扬头，脚步微晃，轻盈地点着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话飘散在风中。

　　“那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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