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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陆伞陆续从那言嘴里了解到不少信息。大到家里几口人啊,房子几栋啊,地有几亩啊,小到谁攻谁受啊,谁追的谁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啊,陆伞那是统统了解的一清二楚。
同时,在聊天的时候,陆伞发现,这个有些奇怪的那言,其实异常的小白。
“好可爱啊。”她在心里狂吼。
这会儿那言也听不见,那言可以在半夜十二点到中午十二点之间听到一个人的心声,一天一个,挺烦人的。
“所以我喜欢睡懒觉,赖赖床什么的。”那言一脸深受其害的样子,陆伞默默想,你开心就好,谁不知道还有内些不可描述的原因啊。
陆伞就这样住到那言家里的大宅子里了。
说起来,那言其实是管家的儿子,两对父母知道他俩的事的时候也难过了一阵子,但都是自己带大的孩子也不舍得难为,就接受了这么段关系。
“我现在好想我朋友啊。”一周后,陆伞终于摸着浑圆的肚子故作深沉的讲,她这几天吃吃喝喝再讲讲那边的事,这的时空挺混乱的,所以大家对这些事的接受度很高。
“嗷,刚见面我就想告诉你,我们这里没有时间但是可以看到。”陆伞有些疑惑,那言一脸兴奋的拿出了一个……平板“哎呀妈呀没WiFi。”陆伞终于混乱了。
当然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看到平板而惊奇的,而是陆伞这个土狗看到某大牌平板而激动的,她这样的穷屌没用过。
那言有点得意,但他好装逼的性格不容许自己的得意流露出来,所以他假装冷静而克制的转过头,笑了。然后他再飞快地又把头扭了回来,绷紧了脸说:“看,这个,点一下。”陆伞看着那言点了一下一个棕色的看起来简洁而有逼格的形状貌似T的图标,然后出现了一个框,只有一个框。
陆伞愣了一下想着“就是扫雷也没这么玩的啊,孩子你会是不会啊……”的时候,那言牵起了她的手。
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她的脑子转的快的赶上风扇了。
“他这是干什么……”
“还是不是gay了……”“那隹还在旁边站着呢啊……”
“这孩子胆子大啊……”
“搞事情啊……”
“不过长得确实好看啊……”
“那又有什么用,是个有对象的gay了都……”
“我是一个正经人啊……”
“我是吗……”
“我是吧……”
这串弹幕在眼前过完了之后,她混乱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点,她看到那言拉着自己的手放在了那个框子里,里面瞬时出现了一条时间轴,“他家网还不错啊。”这么想着,她看到这条写着她的名字的时间轴并不完全,“后面的你还没过呢。”仿佛是看出了陆伞的疑问,那隹把一碟给那言的点心放在了桌子上,那言不怎么爱正经吃饭,所以他总在那言手边常备着点小吃什么的,不过他看着陆伞眼睛盯着屏幕,却自然地伸手吃起来的动作有点想发火,因为自从她来之后就这样不把自己当外人,但是看到那言也顺手抓起一块放在嘴边的时候,他又不想发火了,以前那言想不起来吃的,陆伞在,确实那言会被带着无意识多吃一些。
陆伞偷偷抬眼瞟了一眼那隹渐渐舒展的眉头,暗笑了一下,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回了时间轴。
那言嚼着东西,还在口齿不清的解释:“想看哪段的点一下就行了。”他又拿起一块。
陆伞手指在轴上滑动着,最终,落在了她和阮防相遇的那一天。
那是初中刚开学的时候,没什么想象中的好天气,天阴着,但没挡住陆伞的好心情。
她穿着自己挺喜欢的一件蓝色线衣,跑在这个对她来讲崭新的地方,忙着一切,找自己的班,看看名单上有没有自己认识的名字,检查要用到的证件是不是带齐全了……都不是什么大事,但这种心里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没着没落的感觉,混着新学期伊始特有的慌张与新奇让她的亢奋。
这种亢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她的注意力被转移。
她看到了一个姑娘,普通到不行,但眼神移不开,有一种其妙的熟悉感。陆伞没控制住自己,开始逗这个人。
陆伞这个人吧,挺欠的,所以姑娘很快开始追着她打。
陆伞觉得挺有趣的,因为她感觉两个人都在享受追过来追过去的感觉。
因为这个,陆伞阮防被抓到过两次。
其中一次,被教导主任看到,陆伞被阮防压在门口拉起胳膊的样子。
后果是两次分别用了两节课写检查。陆伞记着,检查最后被教语文的班主任收走了,说是留作成长的见证。
当时陆伞想什么鬼见证,这种黑历史可就别见证成长了,太尴尬了简直。
来这么一下,俩人也算是共患难了,所以友情的小体温那是嗖嗖的。
但是陆伞想了想,这么追来追去,已经不能够表达她们的厚重情谊了,而且,她确实也不想被拎起来,放到办公室里连个下课上厕所的权利都没有的写检讨了。
所以她开始想放学的时候和阮防一起走。
说实话,难度有点大,因为阮防住校,陆伞走读。
那又怎么样呢,机智的陆伞选择了周五放学的时候陪阮防走回去。路还挺长的,所以时间够俩人聊天。
时间这么一周一周的往前蹦的还挺快,中间当然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但还算平稳,至少那时陆伞还很确定阮防是自己这三年最好的朋友。
她们的初中很快毕业了。
暑假陆伞找阮防的时候,阮防说高中不想和自己在一班。陆伞觉得阮防的语气不像开玩笑。
分班的结果出来了,俩人在一个班,说是还要再调。军训俩人床铺挨着。说实话军训不好玩,她们的军训是被拉到一个军训基地进行的,操练场的水泥地上裂着很宽的缝,陆伞看着教官示范踢正步时“啪”的扬起的一阵灰尘和留下的明显浅出旁边地面很大一截的脚印,深切的怀疑那些大缝儿是教官们踹出来的。她们学军歌,饭前来一支,喝数的清颗数米的稀饭,吃飞着苍蝇的馒头和脸盆那么大的菜缸里的不到半个拳头大的腐乳。刚开始没人吃得下去,但是不吃也得坐在那,你走不了。不过下雨也能给你找到场地让你练的强度很快让大家的胃口大开,很快陆伞学会了在苍蝇没反应过来得时候先下手拿馒头,再加一块腐乳,把它们藏进自己的底层饭盒里,等晚上的时候吃。
基地当然会人性的存在小商店,但是因为价格并不亲民且而且有一群饿狼男生的存在,常年处于断货的阶段。陆伞只在中间买过一点饼干和真空蛋,不敢大口吃,都是抿。不过话说起来,去之前,她妈妈给她备了些干粮的。阮防挺喜欢吃带来的苏打饼的,她俩就换着吃。
最后一天,他们开了篝火晚会,挺大的一堆篝火,火焰颤抖着,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了闪动的阴影,一些人站在篝火跟前演着没有多精致的节目,挺好的。因为是山里,天看起来很干净,陆伞这种眼神都在大家惊叫之后看到了天空上的一条银河,星星看起来变大了很多,不只是胆怯的断续支起微弱的白光,而是散着淡淡的令人舒心色彩,不是一个,而是一片,好看到不行。
晚上轮到陆伞阮防守那一个钟的夜的时候,月亮已经偏过了一个很大的角度,到后半夜了。
她俩裹着被子坐在门口的地上聊天,这会儿,陆伞觉得阮防回来了。
并没有,开学的一个月,阮防对陆伞的笑还不如新同学的多,陆伞觉得有点委屈。
陆伞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她没舍得快进,但是那言舍得,飞快的拖动在进度条。就这样还是看了十几天,才到高中。
突然,陆伞停顿了一下,暂停,放大。她看到了阮防在交作文,自己在抢,嬉皮笑脸的。
陆伞记得那次,突然她心血来潮想要看阮防的作文,阮防不让,她争了很久都没给她看。
她伤心了,真的伤心了,之前全部,攒一块儿,现在都爆开的那种伤心。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跟阮防说话,当然了阮防也没有来找她。俩人就这么沦为了见面连打招呼都没有的同学。再后来阮防转班了。所以现在陆伞真的很想知道,那篇作文写得到底是什么。
……
不如不看。
她跑了出去。
被丢在桌子上的电脑发出很大的一声响儿来,惊醒了那隹,条件反射的看向了旁边睡着的那言,看到那言没醒,扭头刚准备说陆伞,发现陆伞不见了,他觉得有点不对,走到桌子边看到了那篇作文,愣住了。这个时候,那言摸了摸手边没人也醒了过来,发现那隹呆愣愣的立在桌前,就揉着惺忪的睡眼过去了,就这那隹的手看了两眼,慢慢的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他抢过来又看了一遍,往桌上一摔。“陆伞呢?”他红着眼吼。
他听了很多陆伞讲的阮防的事,这么讲着阮防的事眉飞色舞,手脚都能跟着一通乱比划的陆伞很开心的说,自己的爸爸都说阮防是个很老实的孩子,让自己好好对待这样的朋友;陆伞说,阮防初中的时候加入了举重队,获得过一个团体队的冠军,她觉得阮防追打自己这件事对阮防获得冠军有很大的作用;陆伞说,你别看阮防看着淡,对自己很好的,是很不错的朋友……
这样的陆伞口中的这样的阮防,却在作文里写:“我当时跟陆伞在一起玩,是想让另一个和她玩的,我不喜欢的女生,没有朋友。”
那言找到陆伞的时候到下午了,在厨房,陆伞抱着个烧鸡正塞得很带劲,看不出来难过的样子。
那言有点惊讶,他坐了过去,安静的等着。
终于,陆伞嘬着油乎乎的手指,抬起肿了眼睛的脸,带着乱七八糟没什么光泽的头发。
“你知道怎么把阮防弄过来吗?”陆伞哑着嗓子平静得问。
那言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找到了当初把平板卖给他的男人,男人说可以,但要陆伞身上的一样东西。然后陆伞就被剃了光头。
男人低头顺着被洗干净的头发,眼皮也没抬的的说了句,“回去等着吧。”陆伞就耐着性子开始等。
这一天,她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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