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之明楼悔

作者:米米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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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仇怨难化解


      是珍儿把一脸盆冷水倒在明楼身上。明楼和汪曼春说话时,珍儿就在隔壁房间。虽然她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汪曼春情绪激动下有些话是厉声吼出来的,珍儿是听得清的。汪曼春见明楼决意要见珍儿,他既知自己在这里,自然知道珍儿也在这陪着自己,若他执意要见孩子,她和小萍是阻止不了的,所以她才故意提起珍儿朝明楼开枪的事,以此来刺痛明楼的心,好断了他见女儿的念头。哪知珍儿为了替妈妈出气,自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并泼了明楼一身冷水,这是汪曼春始料未及的。

      这是明楼第三次见到女儿,他心情激动,柔声唤道:“珍儿。”他丝毫没有生气。

      珍儿把脸盆随手一扔,快步跑下楼。明楼走近她,伸出手想去摸摸女儿的头。“明楼,不许你再伤害我妈妈!”珍儿直呼其名,怒视着他。明楼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如果你敢再来伤害我妈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指着明楼的鼻子威胁道,对方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珍儿,我没想伤害你妈妈。我这次来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看看你妈妈,我想见见你。”明楼爱怜的目光笼罩着珍儿愤怒的脸庞。

      “妈妈不想见你,我也不想见你。”珍儿说道,“你一来妈妈就生气,就伤心得不得了,你还说你没想伤害我妈妈,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

      明楼望着珍儿的嘴唇一张一合,他多么希望能从这张小嘴中听到“爸爸”二字,可从她嘴里说出的都是充满敌意的话语。“珍儿,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们,请你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和妈妈不想见到你,还有那些明家的人。”珍儿说到“明家”二字时,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珍儿,你也是明家的人。”明诚插口道。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跟姓明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珍儿朝明诚吼道。

      “你多嘴什么!”小萍斥责道,狠狠瞪了明诚一眼。“好了,珍儿乖,你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她柔声安抚道。“我们上去陪你妈妈吧。”说着便牵着珍儿的小手欲往楼上走。

      “等一下。”珍儿把自己的手从小萍手中抽出来。“明楼。”她看着明楼,目光中透着一股寒意,这本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目光。“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许再伤害我妈妈,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

      “否则怎样?”明诚皱着眉问道。

      “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明楼。”话音刚落,珍儿竟掏了一把枪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明楼。

      “你干什么?快把枪放下!”明诚厉声喝道。

      “珍儿,快把枪放下,当心走火。”小萍劝道。

      此刻的氛围变得异常紧张。珍儿不过是个孩子,看似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危险,但她此时手中握着的是一把能随时置人于死地的真枪,不是什么孩子的玩具。汪曼春教过珍儿开枪,她的目的不是为了教女儿杀人,只是为了让女儿防身。珍儿很聪明,一学就会,不像她姑姑那样学了后仍旧连保险都忘记开。珍儿学会了打枪,却没真的朝人开过枪,她在面粉厂时开的那一枪算是她第一次拿真人当靶子。当时她亲眼见到明楼朝她妈妈开枪,紧接着又见到母亲从楼上摔下来,身上好几个血窟窿,鲜血仍在不停地流。她悲痛欲绝,不知妈妈是死是活,拿起地上的枪就对准明楼扣动了扳机,手不抖,心不慌,脑子里只想着要给她妈妈报仇。此时此刻,珍儿再次举枪对着明楼,即使她只是为了警告威胁明楼不要再来伤害她的妈妈,可谁又能保证她不会一怒之下再次朝他开枪呢?再说,万一枪走火了呢?

      明楼很淡定,望着拿枪对准自己的珍儿苦笑了一下,丝毫没为自己有可能伤在女儿枪下而焦急或惧怕。

      “珍儿,他是你爸爸!”明诚说道。

      “珍儿,把枪放下吧。”小萍又劝道。

      “不,他不是我爸爸,他是个混蛋,是个大骗子!”珍儿怒气冲冲道,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珍儿,你在做什么?”汪曼春沉声问道。珍儿一把枪拿出来,明诚厉声大喝,小萍也着了慌,动静闹大了,这不,惊动了房中的汪曼春。她拖着虚弱的病体步出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的女儿举枪对着明楼。“把枪放下。”她边说边快步下楼。

      “妈妈,我……”

      “把枪放下!”汪曼春又说了一遍,语气严厉。她是恨明楼入骨,可她不能让他死在珍儿枪下,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犯下弑父的大罪。

      珍儿依言放下了枪,狠狠瞪了明楼一眼。“大坏蛋,大骗子。”她骂道。

      “明楼,这里不欢迎你,你快离开吧。”汪曼春冷声道。

      明楼深深看了珍儿一眼,长叹一声,对汪曼春说道:“打扰了,告辞。”接着转身离开了。转身的那一瞬,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珍儿,你刚才在做什么?”待明楼和明诚离开后,汪曼春沉声问道。

      “我只是不想让明楼这个大坏蛋再来伤害你。”珍儿垂眸说道。

      “这枪哪里来的?”汪曼春质问道。

      “是从……是我从你枕头底下拿的。”珍儿嗫嚅道。

      汪曼春怒道:“谁准许你从妈妈这儿拿走枪的?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你知道吗?!”

      珍儿委屈道:“我只是不想再让明楼伤害妈妈。”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语音哽咽,但她依然倔强地忍着不哭。汪曼春一向对珍儿视若珍宝,疼爱有加,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今天先是厉声命她把枪放下,如今又指责她偷枪,也难怪她会觉得很委屈。

      汪曼春见女儿欲哭又强忍着眼泪的倔强模样,心中一软,语气和缓道:“珍儿,这枪不是玩具,它是个很危险的东西,未经妈妈同意,你不能随便拿走,更不能拿枪对着人,知道吗?”

      珍儿点了点头,答道:“知道了。妈妈,我错了,你别生气。”

      “刚才妈妈也有不对的地方,把话说重了,你也别往心里去。”汪曼春柔声道。

      “妈妈,刚才我只是想威胁明楼,让他别再来伤害你,我不会真的朝他开枪的。”

      汪曼春伸手捋了一下女儿额边的碎发,目光中充满了慈爱。“珍儿,谢谢你保护妈妈。”

      “妈妈,你放心,他休想从你身边把我抢走,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的。”珍儿说得坚决,尚显稚气的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

      “珍儿!”汪曼春觉得很欣慰,也很感动,一瞬间泪水盈眶。“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别老是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好的。”珍儿答应道。

      “真是个懂事的乖孩子。”小萍说道。

      “那妈妈也要答应珍儿,你一定要活着,不能抛下珍儿,妈妈要是出了什么事,那珍儿也不活了!”说着她扑入汪曼春怀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妈妈,我在面粉厂看到你倒在地上,当时我吓坏了,真怕你就这么抛下珍儿去陪外叔公了。”

      珍儿,你放心,妈妈不会再抛下你了。为了你,妈妈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珍儿的话触动了汪曼春,为了女儿,她打算振作起来。

      明楼回到明公馆后把自己锁在书房中,连晚饭都没吃。明诚不放心他,让阿香去厨房做了夜宵,自己亲自端来劝他吃。

      “阿诚,我没胃口。”明楼说道。

      “大哥,你好歹吃一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吃不喝,身体会垮掉的。你吃一点吧。”明诚苦口婆心地劝道。见明楼不为所动,明诚又劝道:“大哥,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大姐知道了会心疼的。”

      “好吧,我吃一点。”明楼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不过,我头有点疼,我先吃点阿司匹林吧。”

      “大哥,这药吃多了对身体有害,不能常吃。”明诚担忧道。明楼这段时间经常头疼,常吃阿司匹林来缓解头痛。

      “我会注意的。”明楼边说边把药吃了。

      “大哥,这药对胃不好,你快把这夜宵吃了。”明诚关切道。

      “好吧。”明楼依从了。阿香准备的夜宵是一碗鸽子汤和一盘饺子,饺子原是明楼爱吃的,而鸽子汤有助于伤口恢复,很适合受了枪伤的明楼喝。明楼实在是没有胃口,他只吃了两个饺子便放下了筷子。

      “大哥,再吃点吧,这饺子很好吃的。这鸽子汤阿香烧了很久,你喝点吧。”明诚继续劝明楼吃东西。

      明楼见明诚一脸关切之色,不忍让他为自己担心,便又吃了两个饺子,又喝了半碗鸽子汤。“阿诚,你别再劝我了,我真的没有胃口再吃了。”

      明诚见明楼好歹也吃了点东西,知他心情不好,真的没有胃口再吃,便不再劝他再吃点。“大哥,珍儿还小,童言无忌,你别把她的话当真。”他安慰道。

      “不,她是真的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明楼痛苦地说道。

      “不会的。珍儿只是一时受了别人的蛊惑,才会说出这些伤人的话,等她再大点,她会体谅你的。”明诚说道。

      “阿诚,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很明白,她不会原谅我的。”明楼绝望道。

      “大哥,你是她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不是她说不认就能不认的。再说,她一个孩子懂什么,一定是有人教她这么说的。”明诚继续安慰道。“汪曼春也太过分了,她再怎么恨你,也不该教唆珍儿来伤害你,害得你们父女反目成仇。我看她就是存心不让你们父女相认,以此来报复大哥你和我们明家。”

      “这不关她的事,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明楼替汪曼春辩解道。“珍儿恨我是应该的,她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明楼内疚道。

      “可汪曼春也不该指使珍儿说这些话来伤你的心。”明诚替明楼不平道。

      “也不一定是她指使的,那些话应该是珍儿自己想说的。”明楼再一次替汪曼春辩解。“珍儿是真的非常恨我。”

      “大哥,你别再维护汪曼春了。如果不是汪曼春教唆的,珍儿怎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还有,珍儿手里的枪肯定是汪曼春给的,否则她一个小孩子哪来的枪啊!一定是她让珍儿用枪威胁你,她再假惺惺地出来制止,目的就是为了伤你的心,阻止你们父女相认。”看来明诚对汪曼春的误解很深。

      “不是我有心替汪曼春说话,也许珍儿做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明楼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你和她是亲父女,若不是汪曼春从中挑拨,她不可能对你有这么深的仇恨。”

      “为什么不可能?”明楼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从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珍儿还很小的时候,我没抱过她,没抚养她,甚至她都没见过我这个父亲。而且,她还亲眼看到我朝她的妈妈开枪。”明楼说到这,心中更痛。“她当时一定恨死我了,所以朝我开了枪。”明楼只觉自己此时如万箭穿心一般痛苦。

      “大哥,这也不能全怪你。是汪曼春隐瞒了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至于面粉厂的事,是汪曼春先绑架了大姐,大哥你是迫不得已才朝她开枪的,你故意手下留情了,否则汪曼春焉有命在?可这个女人却离间你们父女,真是用心险恶。”明诚仍认为珍儿今天的所作所为全是汪曼春教唆的。

      “当初是我辜负了她,抛弃了她,让她成了全上海的笑柄。当时她才十六岁啊,未婚生女,汪芙蕖又怎能容忍?是我把所有的苦难和痛苦留给了她,让她一个人面对,自己却躲在巴黎对她不管不问,一走就是十年。她凭什么要告诉我珍儿的存在?我又凭什么以此来指责她呢?!”明楼内疚不已。

      “大哥,大姐当年态度那么强硬,两家又有血海深仇,你也是逼不得已才辜负了汪曼春的。大哥,你别太自责了。”明诚劝慰道。

      “我回到上海后,利用她,欺骗她,她知道了真相又怎会不恨我入骨?”明楼继续说道。

      更何况,前世我亲手杀了她,现在又朝她开枪,她对我的恨意只怕永远无法消除了。

      “阿诚,换作是你,你很爱一个人,那人却背叛了你,辜负了你,后来又利用你,存心欺骗你,还差点将你置于死地,你还会爱那个人吗?你会原谅那人吗?”明楼问道。前世的他只看到了那个心狠手辣、投敌卖国的汪曼春,却忽略了那个因爱受伤、惨遭羞辱的小姑娘。他只一味指责汪曼春变恶毒了,变得没有人性了,却不去想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残忍。他恨汪曼春羞辱明镜,却忘记了当初明镜是怎么去伤害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女孩子。当初明镜用明楼染血的白衬衫撕裂了汪曼春的心,后来人家用明台鲜血淋漓的手指甲让明镜肝肠寸断,也算是因果报应吧。没有明镜当初种下的因,又怎会有后来的苦果呢?明诚和明楼一样,他们只看到了汪曼春心狠手辣的一面,从不去深究她为何会变成这样。难道她生来便是出卖祖国、屠戮同胞的汉奸吗?显然不是。她也曾善良过,也曾宽容过,会因为别人的幸福而祈祷,会为他人的不幸而悲伤。明楼他们只会在民族大义上问心无愧地指责她,没有一个人换位思考过,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一下。

      明楼的话使明诚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大哥,你当初辜负她是因为家族的仇恨,如今是为了国家和民族,你也是迫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听了明楼的话,明诚换位思考,觉得汪曼春其实也挺可怜的。“大哥,珍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有权认她,汪曼春不该阻止。”他说这话时一点都不理直气壮。

      “可珍儿不愿认我。她亲眼看到我向她妈妈开枪,她所受的伤害一定很大。自己的父亲居然要杀自己的妈妈,太可怕了!世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父亲?!”明楼为自己带给女儿的心灵上的巨大创伤而自责不已。“阿诚,珍儿所受到的伤害不亚于你小时候所受的伤害。当初桂姨的身份未遭到怀疑,你也没有原谅她。虽然你让她留下了,却不肯再叫她一声‘妈妈’。”

      “那不一样。她是我的养母,而大哥你是珍儿的亲生父亲。”明诚辩解道。

      “正是因为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更不可原谅。阿诚,你的养母虐待你,你很恨她。如果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她这么虐待你,难道你就不恨她了吗?”明楼又问道。

      这一下又把明诚问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如实答道:“如果是我的亲生母亲这么对我,我一定会恨死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养母虐待他,他自然恨养母。若是亲生母亲虐待他,只怕比起养母来,他更恨亲母,更加不会原谅她。

      “所以,珍儿恨死我了,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明楼伤心地说道。

      明诚想再安慰明楼几句,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能说的话刚刚都已经说完了。过了良久,明诚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大哥,汪曼春真的是汉奸吗?”

      “你是怎么想的?”明楼没有回答,想先听听明诚的见解。

      “刚回上海时,汪曼春身居76号情报处处长之位,她确实抓捕并杀害了不少抗日分子,手段毒辣,其叔父也是个卖国的大汉奸,她看着确实像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奸。她又处处针对大姐,我很讨厌她,也很担心她会识破明台的身份。”明诚诉说着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过,那天我去阻止汪曼春上班,在我之前也有人来阻拦她,她似乎早已料到我们的目的,坚持要自投罗网。我是从那时起开始怀疑她的身份的。她为什么要坚持去上班?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特高课抓走?或者,她早就知道密码本是假的?再联想到那个一直深藏着的子规,子规提供的情报大部分都是和76号有关的,所以……”

      “所以你怀疑她是子规?”明楼截住明诚话头插口道。

      “我是有过这个想法,但是汪曼春后来的所作所为又让我觉得我想错了。若她真是子规,为什么越狱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对大姐不利?为什么要挟持大姐以此威胁大哥你到面粉厂去见她?若她是子规的话,为什么在她落到我们手里时,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呢?若她是子规,那个来阻拦她的人应该也是军统的,为什么汪曼春不跟他走呢?”明诚说着这些疑点,露出不解之色。“大哥,我是真被她弄糊涂了。”

      “她确实是子规,我今天从她那里得到了证实。其实,我之前也怀疑过她是子规,曾经试探过她。”明楼说道。

      “那她为什么要抓走大姐?为什么要逼明台现身?为什么在面粉厂录下了明台的声音?”明诚一连串地问道。

      “因为她恨我,恨大姐,恨明家的每一个人,她要报复明家。”明楼答道。

      因为前世我亲手杀了她,她重生后又怎会不恨我?

      明诚不可置信道:“她疯了吧!她录下了你和明台争吵的声音,要是我没毁了录音机,这段录音落到藤田芳政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毒蜂的计划是牺牲所有人,只保全大哥你,汪曼春却要把你和我们明家所有人送进地狱,只为了自己的私仇,她怎么能这样做呢?!难道个人恩怨比国家和民族更重要吗?!毒蜂竟然把这种疯子留给你,我看她比王天风更疯!”

      “她并不是想凭借那段录音证明明台还活着,她是想……”

      她是想逼我们亲手杀了她。她是我们的战友,又救了明台,如果我们杀了她,便是不义。她是想让我悔恨终生,想让我们成为恩将仇报的小人。

      明楼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幸好大家都没事。阿诚,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吧。”

      明诚依言走出了书房,关上书房门前又关切道:“大哥,你要保重身体啊,大姐这些天一直很担心你。”

      明诚离开后,明楼在书房回想着他与汪曼春的过往,他不仅头痛病没有好转,似乎还被汪曼春传染了心痛病。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走到书架前,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但丁的《神曲》。

      第二天,明楼去见了明台。

      明台从面粉厂安全离开后,便待在了黎叔家,而明镜则转移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明镜舍不得明台,本不愿离开黎叔家,在明诚的再三劝说下才勉强答应了。明诚认为黎叔家虽然暂时安全,但三个人待在一处,万一这个地方暴露了,便会被敌人一锅端掉。再者明台和明镜现下都是“死人”,两个“死人”藏在一处地方,总不如分散在两个地方安全。

      明楼给明台布置了任务,表露了自己的□□身份,明台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过了良久,才渐渐理清了思绪。“大哥,我非得离开上海吗?”

      明楼点了点头,“是的。”

      “那大姐……”

      “我先安排你离开,然后再让大姐也离开上海。你们已经‘死了’,要是再待在上海,万一被人发现了你们还活着,到时候大家都得完蛋。你们必须离开。”明楼严肃道。

      “那莹莹呢?”明台问道。他从面粉厂一出来便被明诚送到了黎叔家,都没来得及和杨沁莹说一声。明诚说他之前住的地方是汪曼春安排的,如今她和明楼反目,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虽然他之后在黎叔家看到了一张照片,发现黎叔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算是件喜事,可他仍旧挂念着杨沁莹。

      “她不能跟你去。”明楼回答道。

      “可她是我未婚妻,难道让我把她一个人扔在上海吗?”明台不悦道。

      “她不是我们的人。而且,干特工这一行,不能有太多软肋。你把她带在身边,于你,于她,都没好处。”明楼说道。

      “我们刚订婚,你就要我们分开,太不近人情了!”明台怒道。

      “你说我不近人情,那你自己呢?你明明脱险了,却害得我们为你担心害怕,你就那么听汪曼春的话啊!若非大姐出事,你是不是就一辈子不见我们了?!”

      “莹莹让我不要联系任何人,怕我会再有危险,她不能失去我。她说是汪曼春救了我,如果让人发现我没死,会连累汪曼春,也会连累你们。”明台解释道。“大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明台歉疚道。“大哥,莹莹……她真的不能和我一起走吗?我们必须分开吗?”明台很难过,他舍不得与杨沁莹分开。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明楼迟疑道。

      “什么办法?”明台忙问道,心中燃起了希望。

      “除非你把她发展成我们的人,那你们可以一起潜伏,一起并肩作战。”明楼回答。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明台问道。

      “没有。所以,你要想清楚了。”明楼郑重道。

      明台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一个人离开上海,我服从命令。”

      “你舍得你的心上人?”明楼问他。

      “舍不得,可我更舍不得她陪我一起冒险,和我一样出生入死,我心疼。”明台想到自己这一次险些丧命,在76号吃尽了苦头,若是让杨沁莹也和他一样遭受这些,他怎么肯呢?!为此,他不得不忍痛放弃了携杨沁莹一起离开上海的念头。

      明楼叹了口气,问道:“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要是我让她也加入共&产&党,和我一起离开上海,以后万一她有什么危险,那时我会后悔莫及的。我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明台发自肺腑地说道。

      “好,不后悔就好。”明楼又叹了口气。“对了,我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我问过阿诚,他说你曾看过我书房中那本但丁的《神曲》。”明楼沉声道。

      “我是看过。”明台知道明楼要问自己什么了,有些做贼心虚。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明楼脸有怒色。

      明诚在下面望风,正想着明台知道了明楼的共&党身份后会是什么表情,突然听到了打斗声。

      不会吧?就算大哥对明台一直隐瞒着他的共&产党身份,那小子也不至于对大哥动手吧?

      明诚赶紧跑上去,只见他们兄弟俩真的动手了,惊愕道:“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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