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恻

　　在黑板上涂画的时候，他走了过来。
　　暮春有燥意,我买了冰饮贴在颊侧降温,瞥到他的影子,当下捏紧了些杯身。
　　“昨天我有在咖啡厅看到你。”他的语气和平常无异。我没侧头,猜想他应该在仰面看我。
　　“是......我昨天有去。”我感觉细胞有些过于活跃,莫名地绷紧神经。
　　“去喝下午茶吗...我也是。你姐姐和你在一块...她很漂亮。”
　　我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发麻,几乎下意识转头,瞪向他,“她确实很漂亮。”我努力不让话里泛酸味,拿杯的手落在腿侧。
　　他怔了一秒,哑然失笑。
　　“我还没你想的那样肆无忌惮。我是说......你们很像,都很好看。”
　　“哦......嗯。”
　　“你喜欢喝咖啡啊...拿铁,摩卡,还是玛奇朵你应该喜欢这种风味。”
　　“还行......我一般喝的是奶茶。”
　　“过会去吧,学生都去了礼堂,我们也无所事事。”
　　“是你无所事事,”我斜他一眼,鼻息下无意飘过一缕两缕皂荚清香,“我可是要职在身。”
　　空气一再沉默,我无法继续这般没营养的话题,跃下椅子擦净手,看向他道:“现在去吧。这个时段学生很少,咖啡厅很空。”
　　他笑起来,却没言语,拉我去洗手间洗掉粉笔灰。我没在意,任他摆弄。
　　“不急,在那之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试图从他面上寻到些端倪,然而一无所获。出了洗手间他拉着我停步在走廊,转过身。
　　我记起姐姐说过,和人对视是最靠近的距离,能将对方的想法一览无遗。
　　我怔怔看着他垂下眼去,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带着严肃般的认真望进我眼中。
　　“我很喜欢喝摩卡,因为会有种暗恋的味道,介于奶茶与可可之间,醇香且云淡风轻,微甜却点到即止,愈饮愈香。”
　　我有些晕眩,一时间没懂他所言所思。
　　“我是说...我觉得你很像摩卡...不,我不是这种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摩卡味道如何...”
　　他有些语无伦次,耳根涌现不淡的红色。我看着他强装镇定,一面期待地看向我望我得其心意,试探般小心翼翼。
　　我眨眨眼,慢慢将目光移向窗外。暮春时节花落得很快,不见落英缤纷,徒余一室旖旎。
　　“我很喜欢啊。”我听见某位男孩如是说道。
　　“摩卡的种子曾经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发芽,是很温暖的事情。”
　　“而且会继续这样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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