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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南 楚 无 疆
曰;南有蔓草 荒芜早夭 明镜之华 瞬瞬其昭
姜国帝京,龙藏浦
月色很好,一如水洗,曦月的幽蓝是战栗的。院子里的夹竹桃开的凄艳,颓废又张扬,夹竹桃旁设着黑檀素几,月光如流水蜿蜒在上。
九岁的南草坐在素几前,瞳孔映着月光,面目像一只诱人的魅。她学着白日师父的样子,煮茶,温酒,她握住师父惯用的瓷杯,夜里杯体寒凉,犹如师父的指尖。
白日里,师父教她与南木品茶,垂眸时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狭长的眼。他露出流畅至极的手指线条,握住瓷杯。
在很多年后,南草都记得师父修长的手指,握杯时,那种本质的清雅漏了一瞬。
南草漆黑的发丝轻扬,突然,心头的痛如潮水般袭来,妄图将她拧碎,南草大口的喘气,却又竭力将瓷杯放回原处,
“洛隐,洛隐”她唤师父的名字,暗暗地怕惊动什么人。
“ 阿姐”只穿着中衣的南木从屋子里跑出来,他长着与南草无异的面孔。“阿姐,是不是很痛。”南木扶着她,将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是师父前几日给我的,可以抑着毒,阿姐吃了吧,待师父研制出解药,阿姐就不会这么痛了。”
南草惨白着一张脸,却仍摇头,“你毒发也在这几日,自己留着。”
“阿姐。”南木不满的嚷道。
“走开”南草一挥衣袖,南木踉跄着撞上素几,瓷杯摇晃着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撞破黑夜的安寂。
“南木,”披着外袍的洛隐站在屋前;“夜里风大,快些回来。”
南木应了声,偷偷将瓶子塞在南草手里,然后移着步子朝师父走去,披着外袍的洛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护着南木走到房里去了。
南草捏紧了手里的瓶子,突然倒出丹丸,像泄怨一样吞下去,而一直忍住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下来。
南草自小就迷恋姜国人骨子里的气韵,而师父更是将其演绎到极致,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这样一个同谪仙的人,为什么会爱上来自南疆的凡人,又像中蛊一样迷上凡人的儿子。
不止一次,洛隐深夜里在南木房里燃起安魂香。
他跪在南木床边,虔诚的吻南木的指尖,他像卑微的尘埃,目光痴迷,痛苦,癫狂。
洛隐的札记里,只有两个名字用瘦金体的字迹一遍一遍的重复
南洄,字长卿 南木,字长青
夏日的一场暴雨,院子里的夹竹桃花混着雨水落下。
胭脂般的红晕开在泥土里。
南木躺在床上,脸由于痛苦而扭曲着,他这次毒发比先前严重许多,屋子里回荡着他艰难的喘气声,许是嗅了太多安神香的缘故。
洛隐有些焦躁,金丝楠木的药柜,沉香木的药盒,都被他翻得乱七八糟。半响,他望向南草“南木他可曾将还魂丹给你。”
几天过后,
南木死了,院子里的夹竹桃落了一地,暴雨过后,从根部枯败,湿润的花瓣掉在地上,没有风便什么也做不成。
洛隐也死了,一枚银簪刺穿了他的咽喉。一直以来,南草都在洛隐的清雅中沉沦,她难以忍受自南木死后洛隐如此颓败伤怀,或许她爱上的是意想中洛隐的风流,宛如遗世独立。
那时她还不懂,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此辈。
南疆派人来接南草回去,她母亲是同南洄私奔的南疆长公主。
那年逃到姜国帝京,年轻的南洄携妻子遇到洛隐,经年疯狂的爱意幻化为恶意,悬壶济世的洛隐竟会去毒害南洄的妻子。
那是天下至毒,中毒之人会逐渐丧失五感而亡,所谓还魂丹,只能略延长中毒之人所活的年数罢了。
长公主还未等到毒发便死于难产,诞下一对中毒的双生子。
南洄将孩子托付给洛隐,随妻子自缢而去,他至死都不知道,洛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南草乘上回南疆的马车,离开龙藏浦。
南木与洛隐都留在那里,仿若南木还在沉睡,洛隐还在亲吻他的指尖,而满园的夹竹桃仍在不知所谓的绚烂。
可终究是回不去了。
无休止的爱,无穷尽的恨,她终已不顾。
“南草,字浅生。”她念出自己的名字,这是洛隐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她目光隽永,骨子里有姜国人无情的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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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是小生第一次写文,上大学啦,小生要自己赚零花钱了。
好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