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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夫妇
自从那日失去了花小骨的踪影,白子画、幽若和蜀山的天胤一直未能找到她。后来魔徒带人攻打松厉山,三人不得不回去对敌,摩严和笙箫默随后也已赶到。有长留三尊在,魔徒最终大败逃走,各门派在松厉山集结了几日,商议完如何对抗魔徒,摩严又跟各大派宣布白子画已经出关重掌仙界,各派大喜,有白子画在,所有人都信心满满。
几日后大会散去,几人议事的时候,摩严和笙箫默知道幽若已经见过白子画,但似乎没有把花千骨的事告诉师弟。而又听白子画说自己在凡间还有事需要处理,说完让他们自行回长留部署对抗妖孽的事。
幽若知道他是要去找寻自己的师父,自给笙萧默使眼色,又以商议部署事项为借口,让摩严也同自己一起先回长留。如今为了保护师父,也只有暂时先拖住摩严,回到长留再跟笙箫默一起想办法。
摩严看着幽若的样子虽目光凌厉,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自处理事务去了。
白子画几经观微都没找到花小骨,最后只好用了最普通的办法查找线索,终于被他找到当日花小骨落水被人救上一条船,他沿着下游一路到了杭州,才找到花小骨的下落。
此时,客栈内,白子画盯着正大口吃着饭的花小骨,若有所思,花小骨不仅不记得他,就连自己从哪里来的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还说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见到她的时候她又掉进了水里,她就那么不会照顾自己吗?难道又是她体内的古怪真气所致?
“白白,你怎么不吃,你为什么这样看我,小骨脸上沾了饭粒吗?”花小骨说完毫无形象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又打了个喷嚏。
白子画没有说话。花小骨只好继续吃到饱,放下筷子,学着白子画那样盯着他。白子画正沉入自己的思绪,突然脸上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抚了上来,他一下愣住了。
“白白,你真的不是白蛇娘娘吗,可是只有白娘娘才会长得这样好看呀。”越看白白越像个又仙又媚的妖孽,白白的尾巴呢,会不会藏起来了?花小骨一手探下去揪着白子画的长袍,就要掀起来。
“小骨!”白子画终于回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阻止了她。
花小骨望见他眼里突然闪过凌厉的目光,不禁放开他的袍子瑟缩了一下,小脸瞬间皱了起来:“白白好凶!”
白子画轻叹一声,结了账后往外走去,也许该带这个小徒儿回长留让师弟帮忙诊治。
花小骨跟在他身后,一声也不敢发。但是等走到街上望见满大街各种有趣买卖的摊档,花小骨一溜小跑过去,早忘了身后一脸冰冷严肃的白子画。白子画不禁皱眉扶额,想起了初到汴京时那个像兔子一样的小女孩儿,她虽然不记得自己,但是心性还一如当初。
花小骨到了一个银饰档口,正流连于一双精美的耳坠,还把坠子摆在耳边,转过身来浅笑着问白子画:“白白,小骨好看么?”
“这位相公,你看小娘子那么喜欢这耳坠……”一旁的小贩见状连忙做起生意来,但是还未等他说完就被白子画塞了一锭银子,又被他冰冷的面容吓得住了嘴。
“小骨,快走吧。”白子画迅速把耳坠收起来,放在花小骨手上,又拉着她往前去。
“白白,这是你送给我的么……”哗,白白太贴心了吧。
花小骨心头暖暖的,一路逛过去,又见到可爱的风筝,古怪的面具,甜甜的糖葫芦,但只要她好奇碰过的,白子画都一并买了下来。不多时,花小骨双手已满满捧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白子画一面不解自己明明可以拉了她出城回长留就好,但见到她一副艳羡不已的样子又禁不住把所有东西都买了下来。
花小骨正兴致勃勃的沉迷于买买买的乐趣中,又满足地抱了满怀的物品,突然从街旁小巷冲过来几个人,为首那个长相端正的男子还把她怀里的东西抖落在地,拉着她的手激动地喊着:“花姑娘,我总算找到你了。”
花小骨正想咒骂哪个变态把她的东西都撞没了,见到眼前的男子,又觉得有些熟悉:“你是……?”
“花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相公啊!我是李公子!”
“李公子?相公?”花小骨好像想起了些什么。
“那日你落水之后失踪了,我一直在找你,过两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李公子说着又激动地拉着她手臂晃了晃,欣喜异常地就要搂住她。
花小骨下意识的想躲开,此时却被人往后一扯,靠在一个清冷的怀中,原来是白子画及时拉开她,躲过了那男子的拥抱。
“你是谁?”李公子看了一眼这个抱住自己未婚妻的陌生男子,问道。
“我是小骨的师……”
才要说出师父二字,却见花小骨又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蹲了下去。
李公子见花小骨神色异常,突然质问他:“是你拐走了我的未婚妻?来人啊,快把他抓起来,这人是个人贩子,拐我娘子!”
“娘子?”白子画愣了愣。
李公子身后那些人一下包围了白子画,正准备拳脚相向,要抓住他,这时花小骨平静下来,看到她的白白要被人打了,竟然一下跳起来挡到白子画面前:“你们这些坏人,为什么欺负白白?李公子,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娘子,白白不是坏人,他是……他是我的相公!”刚刚买耳坠的时候听到小贩是那么说的。
“他是你相公?我不相信,你明明说过你没有亲人!”李公子一时难以置信。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白白就是我的亲人,你快走吧。”
“真的吗?”李公子转而问白子画。
白子画下意识点了头。
可是李公子还不死心,白子画干脆直接挥手点了这些人的穴道后终于带着花小骨出城去了。
“白白,你真的是我的相公么?”花小骨想起来自己刚刚只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白子画却点了头,难道他真是自己的相公?她失忆了,他来找她?
白子画没有说话,搂住她腰肢隐去身形往空中飞了起来。花小骨大惊失色,紧紧抱住他,心中惊奇自己的相公还会飞?
待到空中踩在平稳的赤郢剑上,花小骨定下心来,又问:“相公,原来你是神仙!”哗,她花小骨怎么那么幸运,自己竟然有个神仙相公!可是,虽然她没有记忆,心中却总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根本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啊!
白子画闻言终于又想开口辩解,却怕说出来的话让她难受,他还不清楚小骨为什么不想听到自己说师父二字,只好什么也不说。花小骨看着他一脸沉重毫无表情,刚刚欣喜的心情又暗淡了下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头有些昏昏的,只好抱住他紧紧躲在他怀中,也不敢去看脚下的美景。
许久后,白子画见怀里的小人儿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低头看去,却见她安静地扑在自己怀里已经睡着,双手也渐渐松开,差点要掉落剑去,连忙搂住了她。又感觉她身子热得有些异常,抬手探向她额头,才发现她竟是病了,一定是昨日落水的后遗症。望着她睡梦中紧皱的眉头,白子画心中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的这个小徒儿为何总是这样容易受伤生病?
抱着她缓缓降落下地,找了一处农家,白子画把她安放好,这才轻轻开口把她叫醒。
花小骨头疼得紧,醒来后双眼朦胧,看了看白子画,又觉得心中委屈不已,只听她幽幽地开口:“相公,是不是因为小骨失去记忆,所以你不要我了。”
“不是。”白子画知道她病得有些糊涂,又让她起来吃颗丹药,谁知花小骨别扭的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
“相公,你爱我么?”床头又传来幽幽一声。
白子画被她这么一问,愣住了,眼前的人儿明明是他的弟子,他是她的师父,他又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虽然小骨失忆,却也不能让她产生误会,白子画想说些什么来否认,这时左臂上许久没痛过的绝情池水伤疤突然剧烈疼痛起来,白子画一手紧捂住这块伤疤,眼里闪过一丝连他都不明的惊诧。
花小骨见他久久不说话,终于委屈地转过身来,却见他剑眉深锁,似乎有些痛苦不堪。
“相公,你怎么了?”花小骨忍住头痛,坐起来拉了拉他的手。
白子画看了看她关切的双眸,突然下意识的甩开她的手,却在此时伤疤更加灼烧起来,只好拼命忍住疼痛。花小骨双手被他甩开,心中一哽,低下头去,一种无比酸涩的感觉在她心里蔓延开来,想再说什么,却无法开口,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哭出来。她心中隐隐感到自己失忆之前心中一定有很痛苦的事,所以现今不愿想起。
原来是因为他不爱她……
花小骨深吸口气,抬起头看向他,却见他的表情比刚刚还要痛苦万分,捂着手臂一动也不动,难道是手臂受伤了?
“相公,你受伤了么,让小骨看看。”花小骨说着掀开他的衣袍,却见一道深红色的疤痕印在那条手臂上。
“不要看。”白子画颤抖着出声。
花小骨听到这声音莫名心中一紧,小手轻轻抚上那道疤痕,柔声地开口:“相公不疼,是小骨错了,小骨以后再也不会那么任性。”
白子画感受那柔软的手掌轻抚着那道疤痕,疼痛的感觉渐渐平缓下来,终于消失了去。却在此时,一滴清泪落在自己的臂膀上,屋外响起阵雷,雨水滴滴答答洒落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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