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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也就是说,你小时候从来没有挨过打。”吴诚重复杨去病的话。
客厅虽然让人心慌的大,但此刻的氛围可以说算得上是平和的。
杨去病点了点头:“对,出柜以后,也彻底没回过家,就更没有挨打了,但是见过隔壁的孩子挨打,或许……一开始只是好奇。再后来,我看一些调教的文章,经历,语句,会兴奋。”
“就这样?”
“就这样。”杨去病答道。
吴诚沉吟片刻,认真地看着杨去病的眼睛,问:“你这个情况,都不能确定是不是BDSM。万一不是,我不希望随便带你走上这条路。你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吴诚认真的表情很有魅力,这让杨去病终于伪装不下去了,成了一个有点莽撞的少年。他清楚感受到,自己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在这一刻,他的的确确感受到自己希望跪在这个男人脚下。而且,吴诚说的他不想拐他走上这条路,证明了吴诚有能力强行调教出一个BDSM,而这样强大的调教能力,让杨去病格外地想要臣服。即便不出于这个原因,吴诚此刻表现出的男人的魅力和沉稳温和的态度,也足够让杨去病想要留下来。
“我想如果不亲身体验,就没有办法确认,所以我找了您。”杨去病认真地回答。
吴诚“嘶”了一声,半晌没说话,最后才说:“这样,在我手里可能的确要比在别人手底下好一些。”
杨去病面上一喜,吴诚却又开口道:“但如果你抱着这种试一试的态度和心情,我会生气,你也永远别想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吴诚的声音一直平稳温和,但在听到他温和地说“我会生气”的时候,一阵寒意没来由地窜上杨去病的脊骨,让他浑身寒毛直竖,心也一下子吊了起来。
“你以为这是很好玩的游戏吗?”他的声音平稳,沉着,和一开始没有区别,但却莫名让杨去病心慌,有一种被人质问的感觉,再去看他的眼睛,觉得连眼神都暗了下来。
杨去病呼吸一窒,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身上,的确有一种非凡的,克他的能力。
于是,杨去病的身体就自主地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再一次跪在地上。
吴诚没有说话,也没看杨去病,盯着茶几上的茶杯,两个茶杯里的茶叶都沉到了最底下,上层依旧是清水,然而茶香已经飘出来了,水是热的。
“你不明白下跪的意义,才会这么轻易地就跪下,”吴诚说道:“我现在不是你的主人,所以不能惩罚你。”
接着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水温还太烫,茶味也没到火候,但的确解了渴。
“站起来。”吴诚说。
杨去病只好又一次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站着,这次吴诚没让他坐下。杨去病看着吴诚手中的杯子,下意识舔了舔说的有些干燥的嘴唇。
这一瞬间杨去病有种错觉,好像一股压力压到了自己身上,他慌忙去看吴诚的眼睛,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喝水吧。”吴诚道。
于是杨去病乖乖地转身拿起杯子喝水,刚转过身来,就对上了吴诚考量又探究的神色,杨去病一惊,差点呛着。
吴诚微微笑道:“很乖。你身上的确有一种服从力,注意到了吗,你总是下意识执行我的指令,不妄动,这我很喜欢。虽然急了一点,但如果事事都等天时地利人和才去做的话,可能也来不及了。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和我确认,就可以叫我主人了。三十秒,考虑吧。”
接着吴诚不再看着杨去病,而是把目光落在液晶电视上方的圆形铁框钟表上。
杨去病一怔,回过神来慌忙道:“主人!”
“十七秒,”吴诚道:“比起十五秒多了两秒,我可以把它当做你不信任我的表现。今天太晚,惩罚的事明天再说,你先回学校收拾一下东西,明早就可以搬过来了,有问题吗?”
“没、没有。”杨去病答道,他又开始有些紧张了,这种反反复复的心情让他整个人陷入一种复杂的地步,同时在他的心头又泛起对明天惩罚的恐惧,觉得吴诚严厉了许多。然而实际上,吴诚现在的坐姿和他刚坐下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语气,表情也几乎没有变,依旧温和如初的样子。
杨去病瞪着大眼睛,上下来回看着吴诚,吴诚又呷了口茶,问:“还有事?”
杨去病忙摇了摇头:“没、没事。主人您一点也没变啊。我还以为会变身呢。”
吴诚放下茶杯,忍俊不禁地看着杨去病,微微笑道:“这是因为你总把BDSM当做角色扮演的缘故,你很有趣,但我想今天的氛围确实太放松了,不过第一天,无伤大雅,希望你明白,从明天开始,你说话和开玩笑,是有可能会犯错的。我不希望你太早身体力行地理解到,温柔和严厉不是反义词。”
他的声音温和,面色温和,杨去病却不敢反驳。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吴诚决定收下自己,而且方才吴诚分明露出了“我不想陪你这小孩儿玩”的态度,是什么让吴诚改变了心意?自己做了什么来着?舔了舔嘴唇?这动作有这么色情吗?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多想,宿舍十二点有门禁,他的肚子也饿的要命,杨去病又看了吴诚一眼,主人也没吃晚饭,一聊就聊了四五个小时。再仔细回想,刚才这四五个小时中自己的家底都露完了,到现在连主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走出楼道的杨去病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月色下的樱花树和斑驳的矮墙,一头蹿回了夜色中。
吴诚是在杨去病离开之后五分钟才起身的,客厅迎东是厨房,他打开冰箱取出两盘菜,放进微波炉,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吴诚接起来,道:“恩?”
那头人说:“我有个表妹想给你带一阵子,一个月七千可以吗?哎呦她太没安全感了,根本调教不出来!我长得很凶狠吗,啊?”
吴诚打开微波炉的门,把一盘豆芽海带和番茄炒蛋拿出来,把手机夹在肩膀上,道:“最近不行。”
那头人的声音急了:“吴哥你别逗我,别这么不给面子啊。”
吴诚把盘子放下,低声念了一句:“邵择林。”
那头一下子噤声了。
“我——”邵择林气结:“我的身体对你是条件反射我——你你别太过分。”
吴诚在这边微微笑了一下,道:“不说了,我吃饭了。”
邵择林在挂电话前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这么迟吃饭,身体不要了!铁定又收奴了!”
杨去病连打了两个喷嚏。
月亮半隐在云雾中,嵌在宿舍的窗口里,地上散乱着要整理的衣物,杨去病有点漫不经心,舍友两个在玩游戏,一个四仰八叉倒在床上。
他呼出一口气,起身轻轻坐在了床铺上,失神地看着整个寝室。现在已经快到凌晨一点半,身体一下子精疲力竭,脑子却猛地活跃起来。一种羡慕和嫉妒的情绪漫上他的心头,无忧无虑地睡觉,无忧无虑地玩游戏,不上进又怎么样呢?这不就是该被追求的生活吗?
为什么自己获得快乐的方式就那么下贱?
这不公平。
然而身体不由自主地躁动着。当想到明天可能会面临的惩罚,心脏在跳动着,血管在跳动着,一切循环都加快了。
杨去病非常唾弃地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腿,床铺猛地一震,对面的高云飞被惊坐起来,说:“杨将军,你疯了?”
杨去病疲惫地一笑,说:“跪下。”
“滚。”高云飞又躺了下去。
杨去病又百无聊赖地站起来,蹲下,整理衣物。跪下?如果被发现,自己给别的男人跪下……那团火又在杨去病的体内烧了起来,另外一种诡异的感觉充斥上来,一边被唾弃,一边被怜爱。
“哦,对了,”高云飞忽然说:“你之前去厕所的时候有短信,我睡着了忘了说。”
听到这话,杨去病猛地从一场诡异的幻想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你看了?”
“没有。”高云飞转过身去:“你这人,四年了一点情况也没有,有什么好看的,10086吧?”
杨去病没理他,伸手把桌上的手机拿了下来,他的手有点发抖。
发信人是一个陌生号码,但他能背出来,信息送出时间是零点零分,九月十七日。杨去病忽然想到假期快结束了,只不过大家都在实习,没有发现。
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五个字和三个数字,是一个指令:内裤不用带。917。
在一股扼喉的紧张感过去之后,杨去病的脸腾地涨红了,过了好几秒大脑才反应过来,发慌地抬头看了看寝室的人,还好,没有人在注意他。他用双手搓了搓发胀的脸,低头看着半箱衣物,几只袜子还卷着,缩在行李箱边上,半截裤子从上面垂下来。
裤子底下胡乱塞着几卷内裤,可怜巴巴地挤在一起。
这一瞬间,杨去病觉得他的尊严也和这几卷内裤一样可怜巴巴地挤在那里,但是一种畸形的黑色的快感又从尊严之下涌动上来。
五分钟后,杨去病的全部尊严就躺在了公用洗漱间的大垃圾桶里。
寝室在凌晨三点准时熄灯,两个电脑屏幕的光打在杨去病脸上,让他的表情微微有点扭曲。
这种扭曲之下埋藏着一种深刻的坚毅。
下身宽大睡裤内陌生的,空荡荡的感觉,好像一个黑洞,吸引着他全部注意力。
他决定了。他要用他黑色的快乐,报复一切加之于他身上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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