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不过那些

作者:冷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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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差


      打情骂俏将时间磨了大半,我拎了早点只能匆匆忙忙边走边吃,苏然上夜班,尚困,便在我屋里睡回笼觉。还嘱咐我晚饭回来他做与我吃,我亲亲他有些迷蒙的眼睛,以表奖励。
      他抱抱我,挥手叫我路上慢走。
      我快迟到了,是慢走不了的,只能打个的快快的跑了。
      在车上,得到司机师傅的首肯,我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拿着油条,开始消化我那因沉迷美色而耽误了的早餐。
      想起临出门时,苏然指着我拎着的早餐袋子,阴测测说:“人说,油条吃多了老了会痴呆的。”
      “我不在乎,反正我智商二百五。”我撇撇嘴不以为然说。
      “喔,你的智商好感人。”苏然揶揄我,见我没理他,一脸认真,“以后你若真痴呆了,我买个手铐,将你我铐起来,这样你就不怕丢了。”
      我很是感动,他却突然说,“还是将你铐在家里阳台的栏杆上吧,省心些。”
      我剜了他一眼,他挠挠头,迟疑问我:“那要不算了——你走丢了更好,我可以找个新伴儿。”后半句转了语气,对着我挤眉弄眼,怎么看怎么想啐他一口。
      “没个正经。”
      出了门,自个想只觉好笑,怪不得白安安斗不赢他。
      然,上班还是迟到了。索性金贵宝今日还未到,我刚落坐,白安安蹭过来,一脸奸笑,“昨夜有人暖床?”我不解看她,她拖长了调,阴阳怪气说,“春意~盎然~呐……”
      不理她,我以为她自觉无趣走了,她却拿了面小镜子挡我面前,戏谑说:“诺,看看你那殷桃小嘴。”
      闻言,我往镜子里瞧,眼眸柔波似密,唇色娇艳欲滴,果不就是风情万种。
      倒有些难为情,当着白安安,我却是来不得半点含羞,不然止不得她要怎样打趣我。
      厚颜无耻摸了摸唇,一脸认真说:“倒是性感。”
      “不要脸”白安安啐了我口,“说吧,昨夜干什么去了?”
      “不过去了趟巫山看了场云雨。”我若无其事说。
      “滚!就晓得敷衍我。”白安安看我脸色平静,只当我在寻她开心。
      当然,我确是在寻她开心,只她今个倒不上套。
      “你与苏然在一起可不短嘞,没打算与他同居?”白安安促狭道。
      “没打算”我不做解释,回的言简意赅。
      她今个倒没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忙着整理文件,一时不察,抬起头时,她还杵在我身旁,眼泪汪汪望着我,见我看她,赶忙佯装抹泪。
      我被唬了一跳,想着她莫不是被谁欺负了,正欲开口寻问。她一个熊抱,将我抱住。用古言剧里那被恶霸调戏却被善良男主救下的民女腔调哭哭啼啼说:“你既不肯收留苏然,就请可怜可怜小女子,好心收留我,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我听得头皮发麻,费了好大力气挣开她的手,嫌恶说:“好好说话!”
      “喔,你既然不与苏然同居,就请和我同居吧。”她站直身子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说。
      我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暴跳,无奈问:“你房租到期了?”
      她赶忙瘪嘴冲我点头。
      白安安家住城里,公司却是清新脱俗地坐落在远离城市喧嚣的荒郊野外。她向来擅熬夜,不擅早起,便在公司附近租房偷点懒睡时间。只这两年,这片荒郊拔地而起许多巨头公司,城市扩建,四处拆迁,连带着催生许多暴发户,租房愈发供不应求,房租每年水涨船高。白安安大略是想盘下套房,与我合租,这比租单间经济舒适。如此处心积虑,难为她还是家中小公举。
      我这性格,虽不爱寂寞,却不善往来。与白安安交好,便愈发不愿与她同住,两人相处近了,少不来些许矛盾,何况我还有些不良嗜好,虽不常抽风,却也免不了偶尔抽一回,人不算明朗,倒怕将她颓丧了,平添忧愁。
      我欲摇头婉拒,她看我那势头,猛地要抱我大腿,我“噌”的站起来远离她,她扑了个空。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只得装模作样抱抱她,语重心长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安安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与她混久了,同她说话免不来随了她胡言乱语。行迹也有些放浪形骸。不似我平常模样。
      彼时我俩不过走个过场,随了白安安的意,亲密相拥,演个朋友情深的把戏。
      赵启铭好巧不巧推开门正欲进来,瞧见我俩这番模样,一张脸青红紫白,煞是有趣。
      这场面尴尬的很,他幽幽撂下句话,便走了。
      我微微推搡了下白安安,示意她放开手,临去赵启明办公室前,给了白安安个“看你做的好事”的眼神。
      白安安盯着我脸,笑的古怪,我只当她幸灾乐祸。
      我整理了下衣服,敲了敲门,里头应了声,我便开门进去。
      他早已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看着我,我毫不在意坐他对面椅子上,他本欲说什么,在认真看清我脸后,一张脸胀的通红。
      我十分好奇,他这般舌灿莲花的花花公子,竟也有不善应付的场面。
      无意摸了摸脸,倒叫我明白个中缘由。指尖几抹洋红色唇彩,想是白安安留下的。怪不来临来时她冲我笑得古怪,却不告诉我,这恶作剧的性子定要叫她吃些苦头。
      “你与白安安……呃,我是说,你们是好朋友对吧?”赵启铭今日说话倒叫人难受,拐弯抹角,没平常利落。
      “你想问我,我与白安安是否百合情深是吧?”我估摸着他心思,淡淡说。
      “这是真的?”他盯着我,大惊失色。
      “真的。”我不喜这绕来绕去的儿女情长,只一本正经撒谎。
      他有些失魂落魄,低声呢喃:“怪不得,怪不得……”
      我知他嘴里怪不得是个什么意思,大意该是怪不得白安安不怎爱搭理他。
      想必早晨与白安安那么一闹,他看了有些心慌,本想听我解释,却反被我坐实。如今我倒真真明白他的心思,想来是真心喜欢白安安的,喜欢便是喜欢,做不来旁的投机取巧。他这游戏人间的性格,许是觉得爱情中谁认真谁便输了,只白安安这人,眼里可是半点揉不进沙子的。
      白安安平日里恨他恨的牙痒痒,表面不屑,我却觉得以她的性格,若真不喜,倒做不来那些姿态,大略只会当个陌路。
      我心里叹口气,想了想,算了,还是给他俩添把火吧。
      “她说要与我同居,你知道这附近有好的套房出租么?”我满脸善意寻问。
      他死死盯着我,见我神色不若有假,一脸挫败地呆坐在椅子上。看这神情,倒像个痴情种。
      我本无意他的回答,见他怅然若失,便不再说什么,只心安理得开门离去。
      我一回来,白安安就像闻到腥的猫儿,“歘”地出现在我面前。
      她看向赵启铭的办公室,不屑撇撇嘴,问:“他找你干吗?”
      “想叫我陪他去出差。”我一本正经撒谎,但却是事实,只不过不是他,是金贵宝。
      “什么鬼?他丫个色鬼,他肯定想趁出差的机会将你骗上床。”白安安像炸了毛的猫,“不行,你要准备个防狼喷雾。”
      看她火急火燎要与我出谋划策,我只觉好笑,嘴上不咸不淡说:“不用了,我同他说,我身体不适,白安安愿意替我去了。”
      “你说要不带个棒槌吧——什么——丫的什么——叫我去?”白安安本还沉浸在我将羊入虎口的哀叹中,末了,却是被我一棒槌闷了个目瞪口呆。
      “你,你什么意思啊?他同意了?”她一脸蒙圈问我。
      我耸了耸肩,“喔,他答应了。”
      “呀!”白安安尖叫一声,拿了手机作势打我,咬牙切齿说,“人说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你倒好,□□两刀,你哪里来的身体不适。”
      “你可想好了,想不想与我合租了。”我早已盘算好退路,心安理得威胁她。
      “你真答应,与我合租啦?”白安安放慢手中动作,狐疑问我。
      我一副功德无量的模样,点了点头。
      她便安静了下来,想着想着还是委屈,恨恨说:“妈的,为了生存下去,我容易嘛我,他妈还得深入虎穴,出卖色相。”
      “记得准备个棒槌啊。”我凉凉说。
      “哼,这次简直是亏大发了,如果回来,我不是完璧之身,你要对我负责。”白安安说完,赌气跑了。
      我见她生龙活虎的样子,想着要说完璧,只怕赵启铭才要担心。
      刚消停会儿,抬头便看见金贵宝拉开玻璃门,正欲进来,看见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随她去了办公室。
      她今日穿件黑黢黢大貂坎肩,看着让人想扇风;抹了大红色口红,看着让人想点火。她自顾自脱了那大貂,边打着官腔问我:“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昨日快下班时,她将我叫去办公室,语重心长同我说,明晚她本要同赵启铭去南京出差一个礼拜,却不巧临时有事,今晚就得飞去北京,推脱不了,便问我愿不愿替她去南京,给我画了好大一个饼,直说这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她看我懂事,才给予我的。我原是向她举荐白安安的,她却说她毛手毛脚,不堪大任。
      我暗自好笑,这如今,你倒叫谁去呢?
      “恩,我考虑清楚了,我会去的。”我一副如蒙大恩的模样。
      她心满意足挥挥手,边夸我识时务,边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出了门,我只觉头疼,这些个人精,真不爱与她们玩这些个人情游戏。她不喜白安安同赵启铭一块出差,想来不过是瞧出点苗头,怕他俩暗通曲款,看来白安安说得是对的,她对赵启铭该是存着几分念想。倒不知赵启铭却是个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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