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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对峙
驼子即将大难临头,却听得院子外面传来一声呼喊,紧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音赶到,众人不知所为何事,皆是一惊。一个年轻男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倚着大门呼呼喘气,一边喘一边说道:“不好了,出事了。”
老黄上前急忙问道:“什么事?是不是条子来了?”
那男子道:“不知道,来了好多人。”
老黄伸手抓住那人的肩膀使劲一捏,大声骂道:“他妈的,你好好说话,除了条子还能是什么人?”
那女子走向前推开老黄,对那男子说道:“你先别急,慢慢说,说详细一些。”
那男子缓了缓说道:“村外面有好多人,从南边赶过来,另外村北的兄弟说又有好多人从北边赶过来,每个人都拎着刀,从两边夹击,不像是条子。”
那女子眉头一皱,对老黄说道:“北面不是一条河吗?怎么会有人?”
那老黄也是不知所以,问那男子道:“北面的人是怎么来的?”
那男子说道:“不清楚,突然发现的,在城坡下面沿着‘之’字路上来了。南北两边加起来可能有一百多人。”
老黄大惊,又问道:“这么多人?你看清楚了?”那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老黄便对那女子道:“姑娘,你还是快走吧,这群人十有八九是冲我们来的。”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怕什么?你们也有几十号人,手里拿着的是刀枪,不是烧火棍。”
老黄道:“我担心是河北帮的人。”那老黄说完四周一扫,便压低了声音在那女子耳边又说了几句,声音太低我没有听清,却听得有什么河北帮,也是阵阵地疑惑。
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的诧异,说道:“他们这是忘了规矩了吗?再说这群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们之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那老黄满面羞愧,道:“您还是快走,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我没法向先生交代。”
那女子刚要搭话,却听得祁驼子一阵狂笑,笑罢才说道:“好啊,好得很,今天人都到齐了,堂堂河北帮和河南帮都来到这小村庄里,倒是奇闻一件,不管是河北帮办了河南帮,还是河南帮办了河北帮,我驼子都高兴。”驼子说完又是放声大笑。
那女子紧走几步来至驼子面前,手臂一挥,便听得‘啪啪啪啪’连着四声,那女子打了驼子四记清亮的耳光,驼子脸颊登时红肿,数道指印清晰可辨,嘴角渗出一条血痕。那女子问道:“祁驼子,你是不是河北帮的?”
驼子被那女子扇了耳光,倒也没有丝毫的怒气,微微冷笑道:“河北帮?呵呵,孙子才是河北帮的,你打老子可以,污蔑老子可不行。”
那女子亦冷笑道:“你是不是河北帮的都不重要了,待一会儿你就仅仅是个死人而已。”那女子说完便不理会驼子,转身对老黄说道:“快叫手下人将东西转移走,不管是条子还是河北帮,还是其他人,谁见了都不好。”
没等老黄发话,便有人将地上的青铜玉器等物分装入麻袋之中,搬出院子外面,一院子的出土文物顷刻间便一搬而空,紧接着便是汽车发动的声音,不多时那车便开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我,小白,驼子,马五夫妇,以及那蒙面女子和老黄众人,每个人都手中提了砍刀,还有几人怀中端了□□,一伙人押着我和小白以及驼子三人往外便走,院子里只剩下了马五夫妇。刚一出门,便看见南面过来的一群人,手中也都拎着家伙,人群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手中的家伙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有拿着菜刀的,有拿着镰刀的,还有拿着斧头的,有拿钢管的,还有拿木棍的,脚步杂沓,人群过处,尘埃四起,颇有一番声势。
老黄惊道:“来的好快。”说完便指挥众人绕过院墙往北走,可是刚走几步,北边的城坡下面果然有一群人来,与南边来的人一般无二。
那女子道:“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他们是干什么的?也有可能不是冲我们来的。也有可能是南边的人和北边的人有仇。”
那老黄听那女子所言倒是有几分道理,顺从地点头说是,命令众人分站在道路两边,如果真是南边和北边的人打群架,对于老黄等人倒也是无关紧要了。
不多时,那南边的人和北边的便从两边靠近过来,并没有像那女子说的那样,南北两边打起群架,而是在我们周围围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将老黄众人围到圈内。那女子叫道:“不好。”
驼子冷笑道:“幼稚。”
那女子瞪了驼子一眼,却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四周,北边的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此人身材高大魁梧,黑黪黪地一张面孔神情凝重,浓眉大眼目光如炬,手中拎着一把杀猪刀。那人朗声说道:“叫麻子出来说话。”那人说话声音浑厚明亮,老黄等人皆是一怔,却无人敢站出来搭话。
小白兴奋地冲那男人喊了一句:“贺老大。”
那男子微微一愣,转眼便认出我和小白,笑道:“原来是二位小兄弟。”
驼子喊道:“老贺,你就没看见我驼子?”
贺老大又是一愣,看着驼子便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啊,阴天大老爷。”
众人听到贺老大称呼驼子阴天大老爷,都是一愣,大家都听过青天大老爷,却没听过阴天大老爷,外围有几个人更是笑出声来。驼子不悦道:“老贺,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我们被他们抓住了,这一伙人正是你要找的麻子他们。”
老黄便挥刀指向驼子,悄声说道:“你给我闭嘴,小心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贺老大随即收敛了笑容赶忙说道:“住手,驼子是我的朋友,你们胆敢对他动手,就别想走出南城。”老黄将刀放了下来,贺老大续道:“叫麻子出来见我。”
人群中并没有麻子,麻子受了伤,一出地洞便被人抬走了,老黄挤出人群,说道:“你要干什么?”
贺老大看到人群中走出来的相貌奇怪仅有一个鼻孔的男人,又是惊奇又是好笑,问道:“你是麻子?”
老黄答道:“我不是麻子,你找他什么事,可以向我说说,我可以代为转告。”
贺老大冷笑道:“你代他死都没有用,我只找麻子,他杀我弟弟,我要让他一命抵一命。”
老黄一听贺老大是来向麻子索命的,便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驼子大声说道:“贺老大,麻子的命你今天是拿不走了,麻子早就不再这里了,你听我的,先带着人离开这里。”
贺老大怒声说道:“你祁驼子不会是和他们一伙儿的吧?”
驼子笑道:“我驼子是什么人,你贺老大最清楚,你要是不信我驼子,你自便吧。”
贺老大沉吟道:“好,我自然是信你驼子,不过,你们怎么办?”
驼子道:“我自然是和你一起走。”
那蒙面女子忙道:“不行,贺先生,你不能带他们走。”
贺老大问道:“这是为何?”
那女子道:“祁驼子拿了我们东西,我们找到东西自然会放他们。”
贺老大道:“他是我的朋友,拿了你什么东西,你可以冲我来要,还有,见到麻子给我带个话,最好不要再这十二连城出现,否则我贺老大一定亲手把他扔到黄河里。”
那女子见对方人多势众,纵然有枪,这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便冲着老黄说道:“放人吧。”
老黄面有难色,却也无可奈何,驼子不等老黄发话,便挣脱押解他的两个人,大摇大摆地向贺老大走去,小白急道:“驼子,还有我们。”
驼子在贺老大身边站定,说道:“你不是让他们杀我吗?你就和他们在一起吧。”贺老大还要再说些什么,驼子拉住贺老大便往人群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管他们干什么?”
贺老大道:“可是我弟弟的尸体是他们找到的。”
驼子道:“你别轻信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走走走。”
贺老大众人浩浩荡荡向北退去,只留着我和小白被老黄等人控制住无法脱身,小白冲着远去的驼子大声嘶吼道:“祁驼子,我艹你妈,你个王八蛋。”
那女子看了看无比愤怒的小白,问道:“杨先生,那贺老大你也认识?”
小白气乎乎地答道:“认识。”
那女子问道:“他们是不是河北帮的?”
小白答道:“就是河北的。”小白和我都不明白他们一直说的河北帮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可是小白却也领会错了那女子的意思,小白说贺老大是河北的,只不过是黄河北岸过来的。
那女子倒是信以为真,转头问老黄道:“河北帮有没有姓贺的?”
老黄沉吟道:“我不曾听说过。”
那女子道:“回去给我查清楚,尤其是那个周光泰,他不是以前河北帮的吗?好好给我审问。”老黄点头称是,那女子便指挥了众人又向南走去,我和小白被四个人在四面盯着,根本无法脱身,小白依然不住地咒骂着驼子,而我听说老周还被黄海龙等人拘押着,虽然为老周阵阵担忧,但也知道,老周还是活着的。
太阳已经升至高空,明亮得有些刺眼,道路两边的树干上泛出阵阵青绿之色,鸽群扑棱着翅膀在头顶之上高高地盘旋着,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明亮这么温暖的太阳,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和小白,以及老周能否平安脱身,但就在此刻,这一片明亮的世界,仍然给了我巨大的勇气,回想起在墓道里的光景,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心中便是一阵阵地叹息。
我和小白被老黄一伙儿人押着向南走去,出了南城,又绕过几道城墙,便来至在敖包村外,敖包村被包围在一座四四方方的城墙之内,并不像其他村的城墙那样复杂,村外依然是那顶灰色的军用帐篷,外面摆着几十个蜂箱,有两个人从帐篷外出来,看见老黄等人,便迎了上去,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说道:“有二十多人半夜袭击了敖包村。”
老黄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那刀疤男又道:“他们抢走了周光泰。”
老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眉头紧蹙,说道:“为什么不事先通知?”
那刀疤男窘然道:“事情紧急,我们没有防备。你说人手不够,我调走了我们的眼线都去了南城。所以......”
那蒙面女子怒声说道:“这河北帮的人太嚣张了,行里的规矩都忘了吗?我回去向先生说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帮人。”
老黄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也没有办法,那些人我们刚才都见过了,他们刚刚往北走了,我已经派人暗中跟踪了,刚刚给我发来消息说,他们就在河对岸的聚皇摊,贺老大就是当地人。”
那女子说道:“河北帮在二十多年前被我们彻底摧垮,这些年虽然仍有风声说有些被盗的古墓是河北帮干的,但是也绝不敢来我们的地盘上这么放肆,而且,公然围着我们要人,太可恨了。”说着双拳紧握,手指的关节居然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那刀疤男又道:“在这二十多人带着周光泰走后,不多时又来了五十多人,叫嚷着要找麻子。我们说麻子不在,那伙人便向南去了。”
老黄大惊道:“你说什么?敖包村来过两拨人?”刀疤男点了点头。老黄和那女子都是一阵阵地疑惑不解。不但他们两个不明白,连我和小白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那女子道:“这两拨人不是一伙儿的?”
刀疤男沉吟道:“我们的眼线都不再了,第一拨人来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看守周广泰的人被人打倒在地,等我们发现他们,他们已经带着周光泰往南跑了。我见对方人手不在少数,而且都带着砍刀,便不敢冒然去追,便安排一人暗中跟踪,没想到,人刚安排出去,东边又冲来一拨人,人数众多,像是当地人,却也各拿兵刃,这一拨人不像第一拨人那样鬼鬼祟祟,而是大摇大摆地进了村子,将我们都围住。”刀疤男说到这里,瞧了瞧老黄和蒙面女子,见那二人神情凝重,便又说道:“我问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说只找麻子,说要他的人头回去祭奠亡魂。那群人问我麻子在哪儿,我说我不认识麻子,那群人便抢走了我们的东西,打伤了我们几个弟兄,之后便去了南边,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的。”
老黄登时火往上撞,怒声道:“他们抢走了什么东西?”
那刀疤男怯声说道:“这两天收来的东西,都,都,都被抢走了。”
老黄闻听此言顿时气得坐在地上,那女子问道:“黄海龙,有多少东西被他们抢走了?”
老黄答道:“二三十万吧,那些东西拿到古玩儿黑市上能值几百万啊。”老黄说着,好像要哭出来了。
那女子道:“不打紧,我们今天拉走的货,可是那些被抢的几百倍上千倍,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了,这一南一北的两拨人,是不是一伙儿的,还有,这河北帮的人到底有没有来十二连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先生的笔记本,如果被河北帮的人拿到,后果不堪设想。”那女子说完便向村子里走去。
老黄等人押着我和小白紧随其后,顺着一条土路爬上城坡,从城墙的豁口处才可见敖包村的全貌,这也不过是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却见每一家的屋顶烟囱上都冒出阵阵黑烟,小白低声说道:“看见没,他们一定又在烧那些骨头了。”
此刻四周都是老黄的人,也不便与小白做过多的交流,进入村庄,老黄和蒙面女子走进村中最大一处院子,我和小白被带到隔壁一个院子里,在一件正房前站定,有一人走过来用一副手铐分别烤住我的右手和小白的左手,将我和小白拷在一起,之后便被推入房中,房门一关,就听得嘎巴一声,门被人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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