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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
宫里,皇上早已招来各位肇事孩子的爹或爷爷,等着大伙给这次太学中有组织有规划的逃课一次交待。这次逃课的一共六个人,加上程婉玲七个被浩浩荡荡地带到御花园,齐齐整整地跪成两排,程同学很是默契地跪在五皇子右后方,稍一瞥就能对上的位置,另两个一个是文玏知的表兄董珏,和朝中另一位陈将军的独孙陈晟衍。这位陈将军说起来和程同学爷爷同年入伍,即是战友也是旧识,两人算是莫逆之交,可偏偏一对面就相互贬损,谁也不让谁。原本陈将军听说自家孙子逃课,别提有多生气了,但一看程家有两个,心里不免为程老头幸灾乐祸了下。
程老将军此次不在,武定侯看着自家的孩子气的脸色煞白,要不是怕御前失仪,程昭合兄妹免不了一顿揍。“请父皇赎罪。”最先开口的是五皇子,“此次都是儿臣的主意,父皇就莫怪他人了,只惩戒儿子一人罢。”
欧阳诚此话一出,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只程同学心中暗自点头,希望自己料得不错。皇上不想自己儿子先认了错,面上很是挂不住,这么说还是五皇子带坏了别家公子?不免口气有点严厉:“诚儿,怎么回事?”
“父皇,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儿臣虽不能行万里路,但想着也应该知行合一,不能光死读书。今天先生正好讲到天下大同,儿臣就想亲自出来看看太平盛世下人民的相处之道。今天乃花朝节,街上甚是热闹,儿臣本想先在千禧阁等繁华之地考察一番,再去山下集市看看,是否上至权臣富商,下至普通百姓都能过得和美,没想到惊扰了父皇,求父皇赎罪。”
五皇子这一番话顿时让众人的脸色都有所好转。知行合一,出自后世明朝王阳明,五皇子小小年纪自然不会有此觉悟。原来,程同学路上和欧阳诚小声嘀咕的就是如何把这件事化腐朽为神奇。直接提出要五皇子认下责任自然不可能,于是她便细细分析,一来,逃课和考察出发点不同,二来,五皇子亲子认下错,一则在皇帝眼里'显得有担当,二则皇上会觉得五皇子在众公子中有号召力,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以后各家的接班人啊,三嘛更能巩固五皇子与各家公子的感情。欧阳诚从小长在宫里,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又岂会不清,认错与否熟轻熟重一想便知,他虽是嫡子,却不是嫡长子,身份显得很是尴尬。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众人心中都揣了块石头。五皇子这番话一说,逃课还是考察还不是皇上一句话。
皇上听闻此言,已为知行合一之说暗自赞叹,面上却还是一脸严肃地问道众人:“可是如此?”大伙看五皇子出头了,也连声附和。程昭合偷偷给妹妹使了个颜色,程同学立马示意稍安勿躁,这几个人中只有程昭合和文玏知知道是程婉玲的主意,另几个只当是程昭合的主意,正心中感叹五皇子和程昭合关系够铁,居然亲自帮他挡皇上的追责。肖沅来的路上怕的要命,此刻正一脸感激地跪在五皇子一边,看得肖大人在一旁翻了一肚子白眼,心想五皇子就这么两句漂亮话就给自己孙子扔了个糖衣炮弹,怎么这小子一点都不像他这个老狐狸!(啊呸!谁说他老狐狸来着)
众人看皇上已无意追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但样子还是要做的,纷纷求皇上严惩自家子孙,没能提醒五皇子和先生打招呼,实在是疏忽。“孩子们考虑问题片面也是难免的,众卿不必认真,下不为例。”太平盛世一说很得皇上的意,于是皇上也顺道卖众人一个好,毕竟这事他儿子也参与了不是!
就在众人左一句右一句地恭维皇上宽宏大量时,皇帝突然瞄到五皇子身后一个格外清秀的小公子,“这是哪家公子?”宫里美人多,公主皇子各各相貌不俗,但如此俊秀的小公子皇上也第一次见到,不免好奇了下。这一问,武定侯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再次涨的通红。
程婉玲心知逃不过,只得如是答道:“臣女程家行六…”话没说完,周围人就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胆子这么大呢,程家的金宝贝啊!没看到一旁的几位公子都陪着小心,这个倒敢直视皇上。程同学胆子大管大,仍恭恭敬敬地向皇帝告了罪,静静跪在一边。皇上很乐意此刻给程将军卖个好,于是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肖御使见此状更是瞧不上自己孙儿的胆小样,还不比一个女流之辈。
皇上雷声大雨点小地处理了这件事,可几位回家后的日子却不好过。最惨的文玏知依旧逃不过一顿打,尤其是文大人从他口中得知又是程家闺女的馊主意,更是气自己小子被耍的团团转,干嘛对那个粗人教出来的言听计从,还同一个坑掉两次!然而五皇子已经出面,皇上似乎也认可了,自己这时候也不方便说什么,只能把一包气出在文小胖子身上。肖沅逃学的事没被追究,可肖老爷子看着他一脸没脑子的胆小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程婉玲同哥哥仍旧回了京郊,程老将军知道了此事也仅哈哈一笑,逃课爱玩嘛,小孩子就这样,皇上都不计较了他可不会像那帮老学究一样一板一眼请家法。武定侯委婉地向父亲提出想先带昭合回去,婉玲是被老将军宠坏的,这下倒好昭合也被带坏了,程邦不禁感叹父亲管得好几十万人的军队,见结果倒管不好家里的小屁孩。而程勐又别有自己一番理论,想自己小时候别说逃课了,饿得不行还烂路抢劫过呢,能组织一帮人悄无声息地溜出来也本事不是!急得武定侯和老妇人在家团团转。
皇宫里,二皇子恼得不行,没想到五皇子逃学之事竟还让他得了个好,不知他怎么想的出那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另一边,欧阳诚还在为白天的是心有戚戚,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话越想越有几分意思,不愧是程将军一手教的,经此一事,他倒也对程婉玲高看了一眼,这一办法何止两全其美。
可惜这事不能乱说,程同学的聪明才智并无人得知,但她女扮男装跟着帮太学的学生出去玩,在皇上面前毫无悔意(如果程同学听到一定会反驳自己不就是淡定点嘛!)的事立马传遍了整个圈子,先不说男女有别,程昭合都是一帮半大小子,于理不合,即使程同学还小,不在乎这些,可到底还是坏了规矩,京中夫人们无一不拿此训诫自家女儿孙女,孔家的小公子听了不禁皱皱眉,这事的确像那个疯丫头干的。
某天晚上,俩兄妹在小院里搭着个简易烧烤架,吃着烤串谈天说地,程昭合见四下无人偷偷问道:“那天花朝节?你和五皇子说了什么?怎么回事?”“嘻嘻,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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