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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
程婉玲这段时间实在不好过,被各种淑女课程轮番轰炸,老夫人还时不时来监督。即使老夫人不在,也会派婉欣来看着这个妹妹,琴棋书画不说,光是女红,在两手被大大小小扎了十来个针眼后程同学的水平依然仅限把两块布钉在一起。。。她能拿个碳条三两笔画出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但也无法理解先生寥寥数笔的精髓,写个字还算顺利,但先生纠正了数次也没改回她从左往右的习惯。更痛苦的是要忍受那一套套的封建常识,不能这个不能那个,程同学上辈子加这辈子就和恭顺温良没什么关系,于是,忍无可忍的程同学乘机跑了。。。
当然,这事在程婉玲眼里没啥不妥,跑去京郊找老将军无非就是和21世纪的小孩去爷爷家住两天嘛,于是,别庄的下人们当天傍晚就像见鬼似的看着门前的“小公子”。程同学一身浅蓝色的冰缎衣袍,腰系同色腰带,无任何配饰,头发扎成“总角”,活生生一个俊秀的公子哥,只细心之人才能发现衣服肩膀处的略微宽大,一旁的“蜜枣”偶尔低下脑袋蹭蹭小主人的肩,下人们得知是是将军的小孙子后,立马满脸笑容地迎进来。。。
日落之后,程勐一脸疲惫地从军营回来,说是别庄,其实只是个小院子,只应当初离得军营近才被买下当作个落脚地。一进门,整个院子便一览无遗,程勐很快意识到院子里那匹眼熟的枣红色小马,接着便是清脆响亮的呼喊声“爷爷~”,还没反应过来的程老将军就被拖着问东问西,“爷爷,你这些天干嘛去了呀?你不知道府里的先生好无趣,教得都是些我没兴趣的东西。”
程老将军愣了下问道:“都教你什么了?”
“就和婉欣姐姐一样啊,琴棋书画,坐立行言,还有些条条框框的,爷爷。。。我不想和先生学嘛~爷爷你教我吧。”程同学当然知道老将军在程家的权威,分外希望他能给自己开个后门。
程勐一听自己如此受孙女肯定,心里立马乐开了花,但一想到前不久还和自己谈论火炮说得兴致盎然的小孙女坐在一边绣花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觉得有点大材小用,按他看来,婉玲的见识能力,若是男孩自己绝对二话没有就向皇上请封世子去,虽然他私下也会为此可惜,但此时听到婉玲的诉求立马一口答应:“行,到时候和爷爷一起回去,咱们不学那些!”说完,一脸神秘地问:“玲儿想不想知道爷爷最近在忙什么?”
当一大堆图纸堆在程婉玲面前时,程同学彻底傻眼了。没想到上次自己这么随便一提,大炮的雏形已经出来了,这。。。这是把这个时代的科技推动了多少年啊?!不过,看爷爷一脸忧虑,想必是出了什么问题,便问道:“爷爷可是这火炮有什么问题嘛?”原来,起初程老将军想的是在投石机上的改装,直接投掷弹药,但在程同学的解释下才发现这大炮是完全新型的一样武器,其要求的制造工艺之精细不说,设计与原先设想的也是天差地别,如今最关键的炮膛引爆处的就怎么也找不到个头绪,发射的炮弹射程力度都不理想,不能发射炮弹的大炮还有什么用啊。
程婉玲细细看过图纸后,觉得能设计成这样已经超出自己想象了,至于引爆问题,时间引爆工艺要求太高,目前来说有点一步登天了,于是便思索起典型的石膏管碰炸引爆——由石膏做的锥形空管,外部裹有慢燃火药,最外用纸封住。引燃慢燃药后,石膏管周围的火药都被燃尽,石膏被高温烧过后发生还原反应(通俗地说就是被烧酥了),当炮弹撞到坚硬物体时,石膏管受震动碎裂,管外部的燃烧火药从管孔落入弹内,引爆填充药。程婉玲边说边画了张大致构造图,“爷爷,类似这样,具体的我再想下,不过具体的位置还是得试验过才好说,大炮毕竟是全新的武器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原理就是这样,你让工匠们多试试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程同学不过是搬出自己记忆中比较可行的方法,但在程老将军眼里却满是震惊,甚至超过了得知皇上赐下尚方宝剑的震撼。
程老将军收起之前逗小孩的笑意,认真地看着这个孙女,慈爱地说道:“明天想不想和爷爷去军营转转?”程同学听到立马有那么一秒钟的狂喜,进而一想,不对哎?电视里经常说擅闯军营者斩,而且女的都不让进啊。。。自己去不会有事吧?于是一脸担忧地问道:“爷爷,我能去吗?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没事,跟好爷爷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程勐就带着一声男装的程婉玲进了军营,天色未亮,军营里还一片寂静,看门的守卫目不斜视,只心里暗暗着啄磨着这个大概就是程家嫡孙,将来的接班人了。
程婉玲只随着爷爷在军营简单的逛了圈,便被带进旁侧的一个帐子,里面候着的是程勐副将张将军和晋国最知名的几名工匠,帐外守着的亦是老将军多年出生入死的亲信。在爷爷的授意下,程同学将自己的石膏管问题及尽详细地解说了一遍,并附带着一叠不怎么规整的图纸,此刻程同学万分懊恼自己上辈子没学成这个专业。张副将听得一知半解,还原反应?这是个嘛?几位工匠有如醍醐灌顶的,也有低头思索的,不久其中带头的一位向程勐恭敬地说道:“依老朽之见,此方法应该可行 ,具体还得等我等会去尝试后再向将军禀报。”随后又看向程婉玲,笑着说:“英雄出少年,果然没说错,将军真是好福气。”便领着几名工匠告辞了。
待他们走后,程老将军便向孙女说道:“这是张副将,随着爷爷也有二十来年了,你今天听张爷爷话,军营里可不能乱跑。”程同学立马向张副将问好,张之翊拱手道:“小公子客气了,末将自叹不如。”大伙丝毫没怀疑程同学是女孩,都一口一个小公子地叫着。
另一边,程勐派人去家中报平安,月娘听说婉玲和老将军在一起,将暂住一段时间郊外庄子后终于是放心了,便吩咐下人收拾了点细软给送去。而老夫人气得是差点剁断了拐杖!本以为在家待了这么久也该收心了,哪想小祖宗一直谋划着出门搬救兵,更可气的是老头子宠溺孩子简直不分青红皂白,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子孙几个哪个没被骂过打过?程同学这辈子摊到个美人皮囊,在老夫人眼里多加教导将来就是名满天下的美人,届时再与孔家一联姻,还不是千古佳话。当然老夫人考虑到程同学线条太粗,最终打消了让她进宫的念头,免得给家里闯祸。
想到赏花那日之后孔家夫人便再没提过这想法,本打算教导一番后让程同学重新登场的计划也至此泡汤。老夫人觉得自己从没如此埋汰自家老头,自己粗人一个还影响子孙进步。忙叫来了儿子武定侯去郊外把女儿带回来。想到几天前玲儿的古琴先生还夸赞六小姐有天赋后,老夫人只能感概人无完人,小六不但性子野,胆子也忒大,心里埋冤着老天爷怎么没把她投个男儿身,依老头子这稀罕劲这世子之位还不是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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