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夔白泽瑶

作者:说不出来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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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为什么?”回到府中,玉珩将我拦住,“你问哪个?”我并不敢看他,“为何今晚助我二人相见?”“若我不出手,你们怎能瞒得过父亲。”这个问题很傻,“你明知我在问什么。”仍是不愿回答,我苦笑道:“玉珩哥哥,我想与你做个交换。”略想了想,我如是说道:“今后我助你二人瞒天过海,你许我一个主母之位现世安稳,可好?”不知这个交易砝码在他心中可堪一搏,我复又补充,“若交易可行,派人来知会我便可,若你拒绝,日后再见姐姐怕是不方便了。”今夜李存勖将那窗户纸捅破,该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转身离开,他并未阻拦。
      隔日,我收到一张字条,上书“可行。夫人无愧女中诸葛。”忐忑几日的心方始安定,我将字条对烛仔细烧毁,凭窗静立许久。先祖混元上帝尝说“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既不能得到他的心,我便要囚住他的人,反正已得罪他那许多,现下再附上些皮毛恐怕也不会增了我的孽,况且如不计较威胁他的那两句话,此次实乃平等互益。
      交易达成后,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虽不刻意回避对方,可也谨守界限,未遇大事不聚首。许是情场得意,他对我客气些许,能安居都督府主母之位我亦懂知足常乐。此事后,都督府处于安静祥和的氛围之中。
      自从称我为女诸葛后,他毎欲行些阴损之事,便会来我这里对饮几杯,与我商议些策略。我虽颇感抑郁,可因他每次拎来的都是好酒,有时喝的兴起也会真心与他分析时弊,他曾笑言若我为男儿身,必会与我义结个金兰,我有时候未免纳罕,常道日久生情,我们便是生出了袍泽情谊么?
      这样现世安稳,并未持续太久。天佑五年正月辛卯日,一代枭雄晋王李克用驾鹤飞升,位列仙班。天昏地暗的那些时日里,我独自一人咬牙苦撑,并无指望谁能被我倚靠,许是伤的狠了,时过许久,依然兀自沉静在悲伤的情绪中。可很快,我便意识到,若我想活下去,便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在这些情绪中。因李存勖这些时日毫不遮掩的厌恶神情,更因他当时的警告之言,可更能时时提醒我今日不同往昔的便是,玉珩似乎无意隐忍,欲打破我们先时的约定,将我占的这个位子物归原主,可不是么,那些所谓掣肘已经不复存在,我的那些手段便不能再威胁于他了,我必得着紧为自己和母亲谋一个出路了。
      我斜倚在小榻上,手里摩挲着一只不起眼的匣子,细细思忖。匣子极普通,以实木为料,通体褐色,模样仿似寻常女儿家的首饰匣子那般。比之匣身,其锁扣略精妙些 ,是一块通体碧色的圆形玉饰,玉饰上一头带角神兽威武神勇,似对着某方位张嘴欲吼。將玉饰锁扣向右轻轻一转,锁扣便哒一声开启了,设计实乃轻巧,盒内空无一物,只是上下皆为褐色软皮铺陈。
      犹记得父亲将我唤去榻前时的情景,父亲亲手將其交于我,告知我这便是那诸多藩王争相寻找的,牵系大唐龙脉秘密的双夔白泽瑶!我震惊非常,此物极少现世,许多人寻之不得,甚或有传闻说此物子虚乌有,皆为野史编纂。更为震惊的是,父亲此生立志重振李唐王朝,既有此物,为何不传与未来嗣位的长子李存勖,而要将其交于我呢?父亲慈爱的笑道:“这确是要交于亚子的,为父想经由你之手转交,这样便可保你母女一命。”睿智如他,早已洞悉这一切,“交付时机由你把握,但切记要交与他,助他重续李唐江山!”父爱如山,感铭五内,只是长跪不起!
      虽暂保此匣,可匣子里的秘密却无人知晓,这匣子究竟暗藏什么宝藏呢?忖度几番,我想思绪转向这匣子的名字,双夔白泽瑶,那必然是与夔和白泽有关的吧?据《山海经•大荒经》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另据《黄帝内经》载:“黄帝伐蚩尤,玄女为帝制夔牛皮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九击止之,尤不能走,遂杀之”。
      黄帝大战蚩尤这则典故便使我想起另一则野史传闻,众人皆知,九天玄女当初下凡相助黄帝大败蚩尤之时,是手捧一个长九寸阔八寸玉匣的,内有一本天篆文册龙甲神章,此书即为现今兵家奇书“奇门遁甲”。由此推测,这匣子既为一朝命脉,或许与奇门遁甲也有些牵扯,此外,传言这世间一共有三只夔,其中两只被猎杀,第三只至今无人有缘得见,我琢磨着既然如此,这匣子又名为双夔,那必然还与秦始皇猎杀的第二只夔有关。探寻至此,便再无思路可言。这两只夔牛皮及奇门遁甲到底与这匣子有何联系,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知晓古来奇门遁甲此书便是兵家密不外传之物,怎样能寻得一本也破费筹谋。
      至于这白泽,亦乃远古神兽,栖息在昆仑山,浑身雪白,狮身羊角,有翼。据载,黄帝巡游至东海,遇之,此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虽不能洞悉此物奥妙,但此物与帝王密业的联系也是有本可溯的。
      我若想拿此物长久制衡李存勖,须得知晓其中秘密,不然此物交与他后,形势又将转向被动。记着父亲说让我助他重续李唐,这便点名了李存勖并不知晓这匣中秘密,可我如何能助他呢?难不成父亲认定我能探出匣中奥妙,再同李存勖相互制衡,共同行事么?心内太多疑惑不得解,只能暂且按下静待来日,我决意先将此物妥善收藏,若非形势逼迫,绝不轻易取出示人。
      盘算许久,我将此匣妥善包裹,寻一吉时埋于园中一课柳树下,借柳喻留,盼能久留于此。
      。。。。。。
      思及那颗柳树,我的思绪蓦然回巢,暗叹一声黄白之物果然误事,便重又看向月华下的他,静待他开口,心下腹诽不会是我想听的。他犹豫了几许,终是开口:“先王归位后,亚郎甫嗣王位,王叔不服而朝堂不稳,且晋唐周边虎狼环伺,叛臣朱温趁此契机发兵八万,欲夺回先时被先王占据的潞州。两军交战许久,僵持不下,形势可谓岌岌可危。”这绝不会是又来与我商议朝的罢?我狐疑的打量他,“恰逢先时被朱温与先王合力镇压的黄巢起义军余部利用此次契机突袭朱梁后方。朱梁遣使觐见陈情,希望暂时休战,再次合力消灭黄巢余部,为防朱李两军临阵倒戈背信弃义,提议互以亲属为质。”原是此意,虽早知今后道路坎坷,却并不能预料他们动作这么快。
      “恐怕这位亲属便只能是我了罢。”我缓缓一字一字,咬牙切齿说道。“你且放心,此行必不会有危险,那朱温虽为大唐叛臣,可出身军旅,定不会为难质子。。。。。。”我遍体生寒,冷笑着道:“既然不会有危险,那便让姐姐代我去了罢,都一样是先王血脉,朱温定不会介意的!”似是未曾见过我色厉内荏的模样,也似从未对女子说过如此残忍言语,他面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瞬,终是扭过头去。
      深知自己此行非去不可了,以后断不会再有这面上的交情了,我便一次发泄个痛快!“你与李存勖寻着个能将我送出去的由头着实费心了,感于夫君你为我寻得如此好去处多有劳累,我便就去了。”直呼尊长名讳又能怎样,他们总是不能将我再送一遍的,“以姐姐的身份,如无都督府主母之位,恐是不肯嫁与你的罢?”许是不意我能看透这一层,他猛然扭头震惊的盯着我,“当初即是因着这一层,我自嫁入便对姐姐再无顾虑了,这几日曾想过你会寻个机会助姐姐入主都督府,但是并未曾想过你也会做这么绝,竟是那么恨我么?”
      他叹息道:“开疆拓土建国立业虽是非战争不可,可是黎民遭难百姓涂炭却是兵家大忌,能兵不血刃释纷争才是兵法之精髓。且此次朱温须得借我军之力铲除旧敌,他必不敢拿你作伐,你若信我,我。。。。。。我必会将你带回晋阳!”
      既已发泄畅快,言多无益,点点头,我转身向芙蓉园走去。“替我带句话给李存勖,若是想得到那双夔白泽瑶,便保我母亲不死!”不觉便拔高音调,在林中略显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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