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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夕阳西下,天将黑未黑,万物朦胧。走近村庄,寥寥几户人家都生火煮了饭,灰烟飘向远处,在田地干活的男人们都回到了家中等自家婆娘盛上一顿好饭菜,说是好饭菜,其实也不过是一盘咸菜,几个馒头外加一大碗菜汤和粗米饭,看似简陋,却已经是小村庄上最好的了。
大牛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然后对着眼前两位恩人有些红了脸挠头,呐呐道:“俺……俺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饭菜,只能请两位恩公将就一下不要嫌弃………”
“无妨,大牛兄弟也别忙活其他了,就给我们收拾间小房借宿一晚即可。”季琉雁看着大牛无措的举动有些无奈,他和师兄那会儿在路上听到几人的呼喊,走近便见大牛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一脚小腿上被毒蛇咬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周围几个壮汉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村里并没有大夫,他之前有带了些伤药出谷,这种普通的蛇毒自然不在话下,于是便救下了大牛且顺理成章的借宿了一晚。
大牛媳妇从大牛口中也知道了眼前两个不凡的人是救了他的恩公,连忙感谢道:“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大牛你先和恩公吃饭去。”
季琉雁和沈霄都不是什么金贵之人,这些粗食还不至于咽不下口,只是这几日在谷里吃惯了美味,胃口难免差了些,这些粗食便只寥寥吃了几口。
而后沈霄和季琉雁便到原大牛和他媳妇的卧房歇息,因为村里屋子少,而大牛家也就两间房屋,一间主卧一间杂货房,本来季琉雁和沈霄打算在杂货房将就一晚,但是大牛死活不让,所以只好去主卧休息。
村里的空气实在比不上谷内竹屋的新鲜,农家养的鸡鸭就在离大牛家主卧的不远处,味道实在不好闻,看见师兄习以为常的准备就寝,季琉雁也只好把那怪股味忽略掉。
于是乎,他现在要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是大牛和他媳妇的屋子……肯定不可能有两张床啊!!季琉雁再看一遍屋子,连个长椅都没……那他??
沈霄自是不知道季琉雁的纠结,他进门后就细细的看了遍房子,虽然是泥房但是胜在较干净……也没什么怪虫,是简陋了些,还有些怪味,不过比那乱糟糟的杂物房好多了,他以前为了赶路走捷径根本极少能住上村店,经常就是在林子里选棵大树后在树上合衣而睡,条件更糟,所以这村里的环境对他实在是没什么。
沈霄观察完便发现师弟的走神,有些疑惑道:“怎么,不习惯吗?”
“啊……没有,”季琉雁回过神来面色不由的有些尴尬,难道要他直问师兄好像……不太好吧!!
看着师兄把一条毛毯铺在木床上,季琉雁踌躇了几下后还是木木的问了下师兄,道:“师兄,你今晚是想打坐练功还是歇息?”
沈霄闻言一愣,心想难道师弟一直就在纠结这件事?而后有些诧异的看向季琉雁,见后者目光落在不大的木床上,随即了然,“今晚都歇息,床虽不太大但是躺两人还是无事的。”
“噢……”季琉雁默默的应了声,心里却紧张得扑通不停……他……他一会要和师兄一起睡……!!!不是一起吃饭!而是在同一张床上……停!他都在想些什么!
沈霄把行李丢放一旁后便去了外面接水洗漱,回来时就看到师弟还在木愣的发呆笑着,心道,怎么感觉师弟嘴上的笑有点傻……无奈的沈霄只好脱去了外衣劲装坐到木床上,挑眉看着季琉雁淡声道:“师弟是想站着睡?”
“没……”季琉雁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子,干笑道。
而后只好退去外衣默默的越过师兄爬到木床内侧僵硬的躺下,连呼吸都放轻许多,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沈霄面无表情的看完了一切,他敢保证,如果不是知道师弟爱慕自己,他都以为师弟是得有多讨厌他才会这样。从行李中拿出一条薄毯帮师弟盖住,盖住那瞬就看到师弟抖了抖身躯,他在想要不打晕师弟算了,这样紧张得怎么可能睡得着
现在季琉雁满脑都是“深呼吸”三字,沈霄自是不会明白他的激动和紧张,就差没热泪盈眶了。
沈霄抬手一挥,屋内的蜡烛便被一道劲风給熄灭,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几缕映着床沿边,周围变得模糊不清,令人有种不真实感。
过了许久,季琉雁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黑暗中的他睡不着便直愣愣的看着上方发呆,其实今天一路奔波他也累极了,但是此刻却怎么也睡不着……木床不大,所以他与师兄现在平躺在床上也离得很近,他近乎能感到身旁那温暖令他向往的体温。
与师兄从小就呆在谷内修行不同,他是在10岁的时候被师傅救下而后跟随师傅入谷修行。
10岁前的他经历坎坷,看过太多太多尘俗之事,第一次见到师兄就被他漆黑纯净的眸子所吸引,即使师兄话少不好相处可他还是喜欢跟在师兄身后,渐渐了解师兄后就越发的崇拜起来,年纪轻轻便身怀绝技,内功纯净深厚,这样的师兄让他仰慕……可不知何时起这仰慕开始变质……
他一直记得那一天,师傅突然发病昏迷吓坏了他,而后他慌张的去谷内后山寻找师兄,当时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礼数只是开大嗓门吼叫师兄便向师兄所在的寒潭冲去。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呐喊,洗浴中的师兄只是草草的套件白色里裤,他进去时师兄正准备穿上衣,未干的长发紧紧贴在浅麦色的肌肤上,还有几滴水泽滑过那精壮的胸膛透过腰线没入里裤,可能是未擦干身体,白色的里裤紧紧贴着笔直的长腿,那每一个肌肉线条都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看得季琉雁热血沸腾脑子空白。
当时若不是师兄的出声疑问,他都要忘了师傅的事……而后几天他便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看到师兄就容易脸红,说话都不利索,时间久了,他也就明白了,毕竟跟着师傅修行之前他也见过不少这些龌龊之事,只是他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而且对象还是自己一直仰望着的师兄,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开始发现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时他其实很害怕,他觉得自己这样是沾污了师兄,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更害怕被师兄发现,于是便远离了师兄。
但是师傅却发现了他的心思而后去找他谈话,也是从那时他知道了自己是特殊的纯阴体质,这对他来说无疑不是绝望中的一把火。
他一直记得当时师傅发现后的错愕和复杂的神情,还有不知明的叹息,师傅没有和他说别的事,只是在告诉他特殊体质后便在深谷中闭关修炼,再也没了消息。
躺在木床上季琉雁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他其实有怨过老天为什么要让他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好的身体……他不奢求什么,他也不奢望师兄会接受他,他只是想静静的呆在师兄身旁,好好的活着,甚至每年偶尔能够见到师兄,能和他吃顿饭就够了……可是就连这些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奢侈……
夜空中的月亮越来越圆,他不知道自己能瞒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何时,他只觉得每次过后都满身疲惫。
师傅给他的药就还剩最后一颗,季琉雁想到这就不由的心里苦笑,侧过脸凝视着月光下沈霄迷糊起来的俊容,平稳的呼吸声体现了主人的熟睡。
他是多么想亲手抚摸着那英挺的俊颜,而不是看着画卷发呆,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那是属于心底的一种渴望,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在他的手还没碰到师兄师兄就会醒来。
为了明天能够精神些赶路,季琉雁不得不停止深思强迫自己熟睡,原本以为要许久才会睡着,却没想才没过几刻钟便睡得迷迷糊糊,而刚睡得死沉的季琉雁不知道,在他熟睡后身旁的沈霄却立马睁开了双眸,眼中金波流转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天还没完全亮村里便活跃起来,各家男人们拿起耕具准备下地干活,妇人准备早饭,各家各户都在有声有色的忙着,迎着新的一天。
大牛看着紧闭大门的屋子有些为难的和媳妇商量道:“看样子恩公好像都没起呢,真要去打扰他们”
大牛媳妇斜了一眼大牛,怪嗔道:“去敲两下门就知道了,我以前有个兄长也是习武的,习武的基本都是早起的。”再说了,两人看起来就不像寻常百姓,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以前在秀坊工作过几年也识些好料子,那两人身上的布料就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
大牛说不过媳妇只好照做,伸手在木门上敲了敲,才敲了两下木门便被敲开,大牛仔细一看才发现其实这门只是虚掩着的。
大牛奇怪的走进屋还心想着恩公怎么睡觉也不关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大牛愕然的叫了自家媳妇道:“媳妇……恩公们不见了!”
这时大牛媳妇也进了屋看到无人也有些惊讶,却在收拾木床时发现了一块银子,她握在手里掂了下,约莫有10两,于是转身对大牛说:“我收拾屋子时发现了这个……”
大牛一看立马哆嗦了,他从来都没有摸到那么大块的银子,他们农忙一年也不过得个1、2两,那么大块还真是没得过。“媳妇,会不会是恩公们落下了?”
“应该不会,他们就只落下了这个,可能是给我们的……”大牛媳妇想了想越发的确定,“你想啊,他们就算丢银子也不可能只丢这块……”
且不管大牛媳妇是怎么说服大牛收下银子的,这边沈霄和季琉雁为了避免麻烦就决定早些上路,用轻功飘了几里地后沈霄却敏锐的发现被人跟踪。
沈霄微眯了眯双眸,随后在季琉雁一声惊呼下一把揽住季琉雁的细腰,运功提气立马快速移形而走后隐没入不远丛林中,季琉雁惊呼后便捂住了嘴,疑惑的望向沈霄,却发现沈霄神情凝重的直视不远处。
就保持这搂抱的姿势在树上呆了几刻钟后季琉雁便发现他们刚走的路上出现了几个黑衣死士,而后他们在原地观察许久后便向着之前季琉雁和沈霄需走的道路前行消失。
见那些黑衣死士走后季琉雁这才发现他和沈霄的动作是有多暧昧,沈霄靠在树干上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而他则是背对着沈霄,腿挨着腿,又由于两人体格相差太大,他几乎是整个人都被沈霄抱入怀。
因为事发突然而后他又不敢动,所以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没变,想到这,季琉雁立马觉得紧贴着背后的体温实在是热得灼人,弄得他全身都好似烧着般炎热。
在确定所有的跟踪者都走后,沈霄便发现怀里人立马浑身都僵硬起来,而后那平常苍白的脸颊更是布满淡淡的浅绯色,看得沈霄双眼一沉随即却淡定的放开怀中人。
刚放开手那人便像只兔子急忙的跳下树,而后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看这边,沈霄不由的心里软乎些许,心里却在暗想刚才的手感随即皱了皱眉,师弟太瘦了,这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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