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为绝望之病

　　路过街边的小摊，凛一路瞟过，在路过一个卖毛绒玩偶的摊位上看中了一株嫩绿色的莹草。

　　她看向走在身侧的周雅洛，直到他停下，顾佐凛才小跑到摊位旁买下那株100CM长的莹草，棉花一样的球状棉团被一支绿色草枝状绕铁裹布梗支起，栩栩如生。

　　买下莹草后顾佐凛立刻回到周雅洛身边，随着随着周雅洛的脚步，于月色朦胧光辉夜行。

　　离开了游乐场，他们来到一处枝叶繁茂，草木壮大的田野上，一株株植物疯长，已有到顾佐凛腰处的高度，顾佐凛惊讶的看着生长繁盛的植株。

　　于周雅洛率先拨开叶子的阻挡进入田野间，草丛掩没了他一半的身影，顾佐凛随后跟上，微亮的月光依旧朦胧，冷色的光辉映着他的脸，撒下银白色的皎洁，清冷的面色在月光中如远离凡世如月中降临的天神。

　　周雅洛侧身，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他打开瓶盖，让瓶身微微倾斜，一松手，玻璃瓶落到脚下的草丛里被丛丛植物掩盖。

　　顾佐凛无言微笑，她怀抱着巨大的莹草，洁白的团子垂在背侧，柔软的枝椅在顾佐凛的身上，她看见从远处丛中飘出一粒荧光，微弱的光芒在夜中飘摇欲坠，穿过丛丛枝叶向她飘来。

　　顾佐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震惊地伸出双手轻柔地接住落于掌心的荧光，这是……！！

　　她滞愣地看着掌中尾尖闪着光亮的萤火虫，忽闪忽闪的荧光照亮了她掌心的一处，冬日的萤火虫，多么的……可贵……
　　她捧着手，猛的抬起头，看着远处正看着她的周雅洛，她颤抖着唇瓣感谢着她的弟弟：“谢谢……谢谢……”

　　闪着荧绿光芒的萤火虫陆陆续续从草丛中飞出，绿色的光照亮了一片景色，细碎而齐聚的幽光衬着叶绿之景飞舞，如绿色的灯塔，像极了绿色的飘雪。

　　顾佐凛收拢五指握住了手中的荧光。闭上眼，随即又放开手任萤火虫起飞远离，她扶了抚垂在身侧的萤草球。

　　“咔嚓”顾佐凛闻声转过头看向周雅洛，周雅洛举手用手机拍下那一刻的灿烂——身于丛中的少女于流萤中灿然微笑。

　　顾佐凛抖落围在萤草上的萤火虫：看着满天流萤照亮的原野，她心中弥漫的是苦涩与酸楚，她放下萤草梗，改抱住萤草团，柔软的手感令她安心不少。

　　她将脸埋进白软的团子里，独特的香味如安神香般安抚下她不安而困扰的心。她抬起眼，“接下来……”慵懒的模样像极了奶猫。“摩天轮。”

　　他们离开了原野之地，又重新回到了游乐场，预定的摩天轮票计算好的时间刚刚到，周雅洛将手中的票递给安检员，两人登上了摩天轮。

　　两人对座在乘坐厢中。顾佐凛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周雅洛幽深的目光，她一惊，不知为何她想要后退。

　　顾佐凛往身后移了移，却没有可退的空间，她的背部撞上背后冰冷的铁栏发出响声。

　　顾佐凛明白他眼中的意思，她抱紧了手中的萤草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等待宣判。

　　“你谁。”没有一丝疑问。他在命令她而非询问。

　　既已发觉她不是真的顾佐凛，周雅洛自然没有什么好耐心，更何况他能平和的说话已经是好事了。

　　顾佐凛抿唇不语，手中的萤草团被她抓得发生了变形。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说。”周雅洛看着近在眼前的姐姐，语气却逐渐不善起来。

　　顾佐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如认命般，她说：“我叫夏诗未，我……” 细小的声音在摩天轮启动的声音中被掩盖……

　　周雅洛没有听见她后面的话语，不过她的名字知道就足够了。逐渐升高的摩天轮如顾佐凛，不，是如夏诗未悬挂在半空中的心，恐慌却无法逃避。她亦没有逃脱的余地。

　　她已认命。只是，她不明白周雅洛对顾佐凛没有血缘加持却更加牢固的羁绊从何而来，亦不明白他们在彼此心中如何重要的位置，夏诗未放松了自己手中的力度。

　　她害怕被识破，因为她害怕周雅洛会因她只是个冒牌货而对她冷眼相待。她并非贪恋金钱，只是贪恋他给的温柔。

　　如是而已，仅仅如此，既然已被识破，她也没有了害怕的必要，她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临阵退缩也不被允许吧。

　　夏诗未释然，她笑了笑：“对不起……”她挺直背脊，对着周雅洛低下头诚挚的道歉。

　　如此直接，倒叫周雅洛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更何况对面的人用的是他姐姐的模样。

　　周雅洛靠着窗撑着脸看着窗外下方闪耀的灯光，清冷的月光撒下薄纱，朦胧如梦的美丽。他只是看着，不说话。

　　厢内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处于被动地位的夏诗未也不好意思开口。她只是纠结的圈起腿将萤草团放在膝间将下巴搁在膝上忧郁的神色像极了一只受挫的小猫，嘟着嘴小声道：“他果然是讨厌我了吧……”

　　“你……”周雅洛想说些什么，却又在转头看见她脸的那一刻又将头转向窗外，他呢喃着，似自言自语：“她在我面前从来不会伪装，也不会刻意地压抑自我，你不是她。她该是如此无拘无束，也理应对我更加肆无忌惮。她该是笑得猖狂而傲然的，她骨中的温柔是如此与众不同，令人安心。”

　　“对了，她喜欢红色。”

　　周雅洛撇了一眼夏待末身上的红色围巾与红色风衣，继续说：“这点你倒是像她。”夏诗未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那是他唯一的家人，真正的顾佐凛。夏诗未没想到他还会主动跟她说话，她受宠若惊地“嗯”了一声。

　　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他们所乘坐的车厢升上了顶端，平安夜也走到了最后，周雅洛起身微微凑上前，在夏诗未的眼角落下一吻如羽毛轻落，还未等夏诗未拒绝？便已退开。

　　夏诗未的鼻中充满了他的气息，她留恋地沉在黑暗中，待她睁开眼，周雅洛已经端正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淡然地看着暗色玻璃外的世界，夜空下热闹的人群涌动，下方灯火阑珊彩色的光晕迷离了世界，如梦似幻极乐的世界……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仿佛刚才的轻吻只是幻觉，她看见周雅洛拿出手机，她的直觉告诉她不会有好事。

　　夏诗未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周雅洛转过手机屏幕示意她看的图片，那是在流萤中她手持萤草微笑的模样。

　　她静默地看着他纤长的指在屏幕上按下删除键按下“确定”，她一怔，心里不知是什么样的感受，脑中“嗡-”的乱作一团，愤怒，失落，伤心……但这些情绪都在下一刻显得苍白而无力。

　　夏诗未看着它手机上被删后呈现的下一张图片，一个女孩位于流萤中安然微笑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真实没有一丝违和感，温柔的眼柔和了整个原野。夏诗未颤抖着身体失神的盯着，看着那张图片，她知道，那是真正的顾佐凛。

　　她该是嫉妒顾佐凛的，却怎么也对她生不起任何负面情绪，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要真切地明白那位姐姐是如何的优秀与温柔，能被藤原道长放弃利益宠爱的女儿，被源伦子捧在手心的珍宝被藤原家爱着的天神之女怎会平凡？那样无暇的性格是她怎么也无法模仿的天赋特权。

　　夏诗未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不敢看窗外的倒影，她的思绪很乱脑中没有什么在喧嚣着冲出，眼眶发热，眼中的水止不住地流出。

　　顾佐凛说：“我想看阳中雪，想看雪后的萤火精灵，想坐谷中的摩天轮……”

　　是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说的一句话，而她不是她。夏诗未流下的泪滴入风衣，止不住的泪水湿了一大片衣襟，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虽不嫉妒却无法控制的吃醋。

　　为了一句话，他用一瓶子留住了夏天所有的萤火虫，只为了一瞬间的灿烂，她的笑容。

　　夏诗未含泪看着周雅洛面无表情的脸，她愧疚她对他的欺骗，却从不后悔，她亦不会后悔她任性的爱上他。

　　注定无望的爱，她心甘情愿，毕竟珍贵的永远都是过程，而不是结局，对吗？

　　夏诗未捂住双眼，挡住了流泪的双眼，她在黑暗中听见他说：“结束了。”

　　夏诗未移开手。厢里的灯光刺痛她泪水弥漫的双眼但更痛的是她的心脏，心脏处传来堵塞的疼痛让她快要窒息。

　　印在眼中他的黑眸没有一丝情感亦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吓人，森然而冷冽。

　　她笑了，可能是痛的麻木，伤的绝望后的木然，她安然地闭上眼，轻语：“该结束了……”这场闹剧。

　　她得到的不属于她的温柔，得到的原不属于她的宠爱，她得到的不属于她的幸福。该还了……是的：她占据了顾佐凛的容貌，霸占了属于顾佐凛的一切，得到了他的温柔。她该知足了，夏诗未勾起唇笑了，没有一丝阴霾，她看着坐在面前的男孩，感叹：凛，你有个好弟弟……

　　弥留之际，她听见男孩特有的清冷音色：“谢谢你。”

　　夏诗未难过的掩唇，就算是一个冒牌货，拥有与她相似的容貌，他明知这点仍毫不吝啬的给出自己的温柔，这种病态的对顾佐凛的执著，于顾佐凛一人的温柔，这个看起温柔善良天真无害的男孩把唯一的温柔与爱全部都给了一个名叫顾佐凛的人，就算相隔万里也只需一眼便可辨认对方的存在，印于骨血中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也无法斩断的羁绊。

　　夏诗未深知顾佐凛之于周雅洛的意义，顾佐凛是周雅洛心中唯一的净土，没有顾佐凛，周雅洛迟早有一天会疯的，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与人的本性会让他走向末日。

　　她担忧这样的状况，却无法阻止，连说些什么也不被允许，因为周雅洛不允许任何人议论顾佐凛。

　　而顾佐凛压抑的是周雅洛的戾性而非本性……没有顾佐凛这个枷锁，周雅洛难免会爆发，直至最后的结束……

　　她看见了他的未来，但她没有力量阻止，她遗憾的闭上眼。

　　冷风吹啸，不知是否是周雅洛打开了窗，一片飞雪吹到脸上，冰凉的温柔化成了水滴留在了脸颊上。啊……下雪了……她抱着萤草，想着。

　　天空飘下雪，夜色灯火阑珊，迷离的灯光迷乱了眼，摩天轮一个车厢内黑发的少女化为白色的荧光飘出窗外，散落在天际，落在长椅上的萤草被搁置。

　　周雅洛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黑发少女化为荧光消失，窗外呼啸的风猖獗呐喊，夹着雪花纷扬。

　　他看着窗外下方热闹的人群，道：“平安夜快乐，凛。”他苦涩的笑了笑，手指抚上萤草团上：“你给了我一个有她的回忆，尽管那是虚幻。”

　　他打开厢门，纵身跳下，风声呼啸冷冽的风灌进衣服里，风夹雪，冰凉的温度一如他此刻的心。

　　从高空落下的人影，惊起了人群，尖叫声四起，那处让开了一块空地。周雅洛闭上眼仿佛所有的声音都与他在某处隔绝起来，而他的心，寂静一片……

　　“他疯了！”脑海中有谁在说。

　　周雅洛勾起唇，放肆而张扬，是的，他疯了，没有顾佐凛的人生没有顾佐凛的世界，他早疯了！

　　意识在坠地的那一刻消失，随着身体血液的流失，耳旁却愈发嘈杂起来。

　　“来人啊！这里死人啦！”

　　“快打110！”

　　“谁打一下120！”

　　“平安夜居然有人在摩天轮上自杀！”

　　“不会是被拒绝了想不开吧？？”

　　“真可惜，长得还挺帅的。”

　　“是啊，可惜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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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家夏诗未攻略失败。

　　在黑暗中突然响起机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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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家已达成结局Be。

　　黑暗中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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