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洛夕川枫林晚

　　“谁都可以，郝月茹的女儿就不行，绝对不行。”
　　“我可以不跟月茹结婚。”
　　“好伟大的父爱啊，真让人感动，”林月宁边说边含泪点着头，“为了儿子的爱情，牺牲自己的爱情。”
　　看着凌华聚，她心中的酸楚化为锋利的语言：“但是，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毁了我的爱情，难道还要毁了洛儿的吗？”
　　“是。”听到凌华聚这么说，林月宁心里像刀割，“因为我喜欢看到你们父子痛苦的样子。哦，对了，还有——郝月茹。”
　　“月茹，”提到郝月茹，凌华聚满脸悲痛，也只有郝月茹才会让他的脸上有不一样的表情，“月茹她不欠你什么，难道你害她还没够？”
　　“没够！”林月宁终于克制不住了，“她不欠我什么，只欠我一份普通人的人生罢了！”
　　“我们走到现在这样，不是月茹的错，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什么都不用做，”林月宁打断他，眼睛里聚集起越来越多的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只需要活着，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赢得我费尽心力想得到的一切。是，她是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我活成这个样子，我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是谁造成的？”
　　在痛苦面前，每一个女人，无论是柔弱还是强悍，她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跟你结婚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除了爱。”凌华聚看着林月宁，心情很复杂，“可是，是你说的你不在乎……”
　　“凌华聚，我是一个女人！”林月宁捶着自己的胸口，一下比一下重，“一年，两年，三年，十五年啊！”
　　“你别这样。”凌华聚制止她。
　　“我跟你十几年的朝夕相处，都换不来你一次的正眼相待，十五年，铁都可以捂热了，可你呢？我得到了什么呢？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丈夫，一个不管我怎么做都对我百般挑剔的公公，一个恨我的儿子，一个老公跟别的女人生的女儿，我得到了什么？”林月如苦笑着，强忍着的眼泪夺眶而出。
　　凌华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着。
　　“看，你永远都是这样，不管我多么痛苦，多么可怜，你的脸上永远不会有第二种表情。”林月如擦干眼泪，平静了一下，继续说，“至于婚姻，呵，一个电话就让我苦心经营的一切灰飞烟灭……”
　　“离婚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凌华聚平静地说，“为了掌控凌越集团。”
　　“哼，”林月宁苦笑一阵，“是我提出来的，这个你记得还很清楚。除了钱，你能给我什么？”
　　凌华聚又沉默着。
　　“我渴求的，我奢望的，我什么时候得到过吗？既然我想要的你给不了那么，就给我你可以给的。钱和权利至少可以让我活得不那么狼狈，至少我可以凭我的意愿做我想做的其它的任何事情。”
　　“也包括毁掉洛儿的爱情？”
　　“是，”林月宁不假思索地说，“谁让那是郝月茹的女儿呢！”
　　“你简直疯了！”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从我把凌云从郝月茹怀里抱走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疯了。”
　　提起凌云，那是凌华聚一直以来用生命去守护的人，二十二年来他把对郝月茹的爱，全都给了他们的女儿，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守护住，就像是注定的一样。在她22岁的那一年，她满心厌倦满心愤恨的从凌越集团林月宁的22楼的办公室里跳了下来。凌华聚不想再说下去了。他也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拿起衣服往门外走。
　　“忘了告诉你了，当年我怀孕是骗你的，后来的滑胎也是假的。”林月宁轻快地说着。
　　看到凌华聚满脸震惊和痛苦的表情，林月宁心里有一丝胜利的喜悦，但是这种喜悦很快被席卷而来的心痛所淹没。
　　凌华聚走后，林月宁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办公室，电脑的显示屏里映照出林月宁满面泪痕的脸。

　　这么多年，第一次认真地回想郝月茹。
　　“月茹，你觉得凌华聚怎么样？”
　　“瞧你那花痴样，不怎么样！”郝月茹说得很认真，但是脸上的笑却很明媚，“呆呆的，像个木棍。”
　　“那你不许跟我抢啊！”
　　“我才不稀罕呢，喜欢我的人该排到月球上去了！”郝月茹玩笑似地说，“哎，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讨厌！”林月宁脸上飞过一片红晕。
　　“嘿，还害羞了呢你！”
　　“可我觉得他更喜欢跟你在一起，”林月宁一脸忧伤，“每次约他，他都会问你，你去他才去。”
　　“哎呀，月宁，”郝月茹说，“你就别胡思乱想啦，他可能只是怕尴尬嘛，跟你这个大美女单独在一起！是不是？”
　　“呵呵，嗯嗯，好像是！”林月宁笑了。
　　“啧啧，就是想让我夸你美吧！”两个人笑作一团。
　　那一天阳光静好。
　　“聚华。”郝月茹总是喜欢这么叫他，他也不反驳，反而觉得她这么叫很可爱。
　　“怎么？”
　　“月宁她喜欢你！”阳光下，她笑得有点夸张。
　　凌华聚怔了怔，说：“可是怎么办，我喜欢的是月茹。”
　　他静静地站在阳光里，等待她的回答。她没有回答，因为身后的花丛中蹲着林月宁，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嗨，一字之差一字之差……”郝月茹慌乱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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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怎么办，我喜欢的是月茹。
　　阳光下，空旷的校园里，这声音如此清晰地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不管她跑向哪里，躲在哪里。

　　为什么我想得到的一切都与这个女人有关，为什么她要像幽灵一样缠着我，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她都要来跟我抢，为什么输的那一个人总是我……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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