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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
“小姐,”
甜美的声音响在耳旁,沈路唯愣神片刻,便知道一天又过去了。这里,她只名为小姐,无姓无氏,若不是梧桐唤她,怕也只是为人背地道笑而已。
绿意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那一抹生机盎然的绿意让她觉得这里确乎没有人承认自己的存在,在圣宫不也是如此么?不过到了此处,多了一个身份仅为待产的下人,或许是生产的工具,莫衷一是。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狼狈的境遇?
在遇上宜上之前,遇上宜上之后,沈路唯真没想过。
门被有礼貌地敲了两下,见没人应允,门外的女人便开了门,一抹娇小的身躯挤了进来,快乐地蹦到了沈路唯的面前。
女人挥了挥手,示意梧桐将东西放下,梧桐乖巧地点点头,整理了些东西,将桌上前一夜剩下的茶点拾给了旁的丫头,便侯着等差遣。
她没有被男人禁足,却失去了所有生活的颜色。
“小姐,今儿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
梧桐替沈路唯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这里所有的金银她也不允许梧桐碰,丫头只好随意找了几个木钗装饰。又侯着待沈路唯洗漱一番,吃了早点,她才走在前面打开了房门。
刺眼的阳光瞬间打到沈路唯的眼睛上,她换了角度,隐匿在树荫下,脚步或深或浅地跟着梧桐走。
九公子处事的堂不在□□,多在前厅,沈路唯刻意绕过前厅的几座花园,不巧还是遇见。
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分不清是福是祸。刻意的吧?也并不是一见倾心或者是称心如意的说,她叹了口气,听得人语。
“九爷,海外有人出了幻林,前来求见。”
九公子整个人生得高大,藏匿在假山后,却还是能为人所看见,他不耀眼,但总有夺人眼球的气势。男人身着黑色披帛,背对来人,沈路唯自认为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懒着声音,半晌才回应。
“不见。”
“那位先生言语了解卿秋莲。”
九爷转过身来,淡然看了来人一眼,披帛里衣露出铜色的肌肤,声音很淡,却不比穿得随意。
“不见。”
“可,那先生说认识沈小姐。”
沈路唯是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幻林究竟是何处,有时候惹火上身也很简单,情非得已。她自认为所有逃跑的希望都湮没,安心下来,诚心与九爷打了个照面。
这才记起来,若不是昨日他来处,的确三个月内,他也不曾主动来过。
曾经对爱无望,也无明确概念,沈路唯在圣宫的那几年里算得年如一日,却也悠闲自在。只得按着宜上对她的态度,一直便愚昧地以为一夫一妻便是最合宜的做法,而今,不知是亵渎了宜上的付出还是为何,单单不如她所愿,自己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第三者。
仅此而已。
她是曾不知道,孕妇是如此的伤感。
那样绝世的容颜,看着默然地走过,竟然第一次有些想哭出来。
宜上啊!
你究竟不是宜上。
那个曾经吻她都顾忌所有感受的男人,怎能够如此对?
“和我去见一个人,”
九爷走在前,沈路唯脚步不自觉跟在身后,默默审视这个男人,同床共枕,曾经一度要成亲的人,也是应该忘记了,或者不存在,原来她还一直期待着什么,难道,宜上真的就去了吗?
“我不想见。”
半路,沈路唯的停在原地,胸口隐隐作痛,恶心又开始作祟,她捂住嘴,艰难地蹲在地上,泛呕一遍又一遍。
九爷吩咐随从几声,唤来了几个宫娥,将沈路唯扶了回去。
夜晚如期而至,三个月以来,她曾次次醒来,午夜梦回,瑟瑟发抖的身体无时无刻提醒那个爱她的男人死了。她彻底不明白了,为何一直有宜上的身影徘徊在梦里,不是已经过去了的人和事,为什么还要出现?难道仅仅因为他去之时,她没有深深地缅怀?可笑,可笑至极。
那双曾经引以为傲的眼睛,似乎也朦胧了。
沈路唯双手紧紧握住薄薄的棉被,寒气一波又一波,今已是盛夏,夜里如是热,凉也凉得闷。女人惧冷,如今,被他抽去了所有的修为,只剩一副残破的身体,更是惧冷,无论秋冬。
恍惚中,她的睡意袭来,那双曾经温暖过的手,围住了的肩。
沈路唯回过头,直直看到了他。
“是宜上么?”
男人圈住的手臂有些紧,沈路唯在梦中竟然破涕为笑。她转过了身来,多少次,宜上想将圈入怀中,她都冷面地拒绝。如今,就算是梦境,她也甘之如饴。
宜上的身体是温暖的,他面对着女人,抱得很紧。沈路唯将冰冷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摩擦着平静得只容得下心跳的胸膛,低声呢喃。
她很难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却很留恋他的怀抱。
“宜上,你去哪儿了?”
她问。
抓住他的衣襟,第一次那么安然地,顺心地躺在他的怀里。
“祝城找到你了么?你来找我了么?”
她的眼眶开始湿润。
“你走得太久了。”
久到我都忘记了你的存在。
她记得他曾经对自己说过,路唯,有一个爱你的人有什么不好?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冠以你的标签。有什么不好呢?
沈路唯那个时候拒绝了他深情地告白,冷眼回应了男人。
如今,有些莫名的心酸。
尽管知道这是梦,他并不粗糙的手掌轻轻拍打沈路唯的背,她此刻竟然希望一觉不醒。
天气不错的时候梧桐会吵着缠她出去走走,也好松一刻心情。今晨偏也有些巧,沈路唯单单坐在窗前等梧桐如寻常一样唤她出去,却迟迟未等到。
好容易来了也是晚了往常一个时辰,梧桐来的时候低着头,似乎刻意躲着。梧桐放碗莲芯羹到桌上,顺从地打开了门,让太阳趁机挤了进来。
“梧桐,出去走走罢。”
梧桐整个人稍纵即逝地愣神,支支吾吾答到。
“小姐,今日我有些着凉了,许不能与你一道。外院里西南风颇大,还是休憩在家好。”
沈路唯也不刻意勉强,遣她离开去休息,病好尽后再来。
关门的时候,见她的方巾掉落,原本是普通无尽的事,大可扔下。可沈路唯转念时常见她保管心细,料想也是一件不俗之物,也好心做个人,拾起来,洗净。
六月的峰顶是多风,跟着被风缭乱的方巾,沈路唯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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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开了一个车,然后被查了……
火速支招,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