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铃的魔力之温暖如初

作者:虞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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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魔族太空试验组将于本月30日回国。一年前,魔族作为萧龙共和国空间站轮值种族组建了太空试验组,由魔族特别行动队队长采薇小姐担任组长。太空试验组在能源勘探、生态监测、国防安全等方面都取得了一定成绩。届时魔族科学研究所将举行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各界通报这一年来试验组在空间站开展的科学研究及战斗演习成果。”
      魔剑楼的新闻发布厅里,魔族新闻发言人尔澜站在台上,保持着职业的温雅笑容,“下面是记者提问时间。”
      与此同时,魔力洲的太空站里,一名年轻女子戴着墨镜和口罩,拖着行李箱穿过旅客寥寥的VIP通道,径直走向了停车场。
      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已等在了门口。女子将行李放进后备箱,转身坐进副驾驶室,才摘下墨镜和口罩,微微一笑:“壹索,好久不见。”
      女子正是本应几天之后才回国的试验组组长采薇。
      壹索转头直视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辛苦了。”
      轿车启动,向109区魔剑楼的方向驶去。
      采薇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闪过的熟悉的街景。
      一年过去,街道两侧又新开了几家商店,挂在路灯上的广告牌也全部都换过了,变化更大的是主干道上已经建起了几座崭新的立交桥。
      科技日新月异,基建速度越来越快,世界的变化也常常让人意想不到。
      思及此处,采薇低下头,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随身背包。
      壹索的余光看见了她的动作,也不多作言语。
      采薇此次秘密提前回国,肯定是有重要原因的。之前她在空间站的时候发来了申请单独回国的信息,但也没有解释具体原因。不过她不说,他自然也不会问。等会儿在魔剑楼见到族长和长老们,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轿车停在魔剑楼门口的时候,采薇重新戴好墨镜和口罩,将背包抱在胸前,和壹索一起走进大楼。
      门口的保安见到她全副武装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但见她通过了机器人的验证,又是和壹索一道进来的,便也没有拦她。
      “族长正在开会,壹索先生先等一下吧。”族长办公室里,尚方助理端了两杯茶过来。
      壹索点了点头。
      尚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采薇,最终还是和门口的保安一样选择了沉默。
      尚方离开并将门关上之后,采薇卸掉伪装,喝了口热腾腾的茶水,笑道:“我还以为他会认出我来。”
      “他的眼力一直不怎么样。”壹索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你呢,这一年还顺利吗?”
      “你知道一年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已经做好了分工。特别行动队的军事训练由我负责,魔族科学研究所的科考工作由尤思曼副组长负责。两个部门互不干涉。特别行动队的工作基本顺利,”采薇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就是尤思曼隔三差五地过来说我们行动队的训练方法不科学。”
      壹索看着她,静候下文。
      “最开始的时候他说夜晚应该好好休息,所以反对我们每周一次的夜间演习,并且认为我们深更半夜发射的魔光扰乱了空间站的辐射平衡,会影响他们的科研设备工作。再后来他说在空间站工作要注意星际影响,训练太凶悍被外星人看见会认为我们是危险生物……”
      “你怎么解决的?”
      “我说在不影响行动队正常工作的前提下,我十分乐意配合他进行一系列的实验以便得到科学的数据证实他的猜想,然后向上级反映他的意见。当然,我们什么实验也没进行。”
      “尤思曼迂腐了几十年了,之前在研究所做副所长的时候就跟长老抱怨说族里重武轻文,估计是不服你做组长。”壹索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所以你的解决方法是对的,族里既然认可你的能力,就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采薇眨了眨眼,“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还想去吗?”壹索突然问。
      “什么?”采薇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按照惯例第二年的试验组成员名单都会发生一些变化。不过我又不像他们一样需要考虑家庭因素,”她低头轻笑,“在哪里工作内容都差不多,也无所谓想不想去,就看族里怎么安排了。”
      壹索凝眸注视着她的笑容,“族里还是想让你留下来,特别行动队要扩招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莫明、行弋和利夏走了进来。
      “莫明族长也在啊,”采薇站起来,“行弋伯父,利夏。”她微笑着一一打过招呼。
      行弋嘱咐尚方通知下去,族长办公室里还有小型重要会议,其他人不要再来打扰。
      众人落座之后,采薇敛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取出一份纸质文件。
      “三天前的晚上,一艘小型飞船失事,就坠毁在太空站里,距离我们特别行动队的训练场不到一百米。现场目击的队员过去检查,判断应该是来自异世界的飞船。我封锁了消息,只叫人通知了在空间站另外一边的尤思曼副组长,但是毕竟飞船动静太大,整个行动队的队员都是知道的。尤思曼副组长检查了飞船,确认飞船内的两名异世界人已经遇难。我们在船舱内发现了一份文件,上面使用的文字完全是陌生的,其中一页却频繁地出现用我们的文字打印的‘萧龙’二字。现在船舱内基本保持原状,我手里这一份是复印下来的。”采薇摊开文件,将其中一张纸放在了面上。陌生奇异的符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里面出现的“萧龙”格外刺眼。
      “之后呢?异世界的人没有找过来吗?”莫明拿起那页印有萧龙二字的纸,目光快速从上面扫过。
      “我们的探测仪捕捉到飞船在坠毁前曾经发出过求救信号,但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异世界的人来处理这起事故。”
      “外星飞船在太空里发生事故虽然罕见,但以前也曾经遇到过,”利夏说,“一般两三天内就会有人过来。还有几个外交关系就是由于飞船事故才开始建立的。”
      “是的,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所以我已经安排了队员留守,不随大部队一起回国,随时关注空间站的动向。只是这份文件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担心……他们有别的企图。”
      “也不一定是坏事,只是一份常规的调查报告也是有可能的。”利夏从莫明手中接过文件,“太空部队几个月前才进行过一次调动,现在如果突然下令加强警戒,难免会引起诸多猜测。”
      “我觉得这些文字也不是完全陌生,”壹索随手拿起另一张纸,“有些字符和一些魔力种族的古文字有些相像。”
      壹索的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行弋也取了一张纸细细端详,皱着眉将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魔剑楼里的领导人们还在讨论那份神秘的文件,云霄大厦30层的警察部里已经忙得人仰马翻。
      巨大监控屏上的画面被来回切换了无数次,指挥中心里的接线员不停地接听报警电话。
      “屈引部长呢?”指挥中心的主任——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警员一把抓住昌顿的衣袖,大声质问。
      昌顿显然不知所措,“屈引……屈引部长今天休假了呀!”
      “那就找副部长!”主任松了手,把他甩到一边,扑向了一台已经响了许久的电话,“真是会挑时间,这个时候休假!那个谁,”他随手指了一个人,“你!通知长老院和利夏洲长!”
      昌顿忙不迭地飞奔出去,走廊上的警员纷纷退避。
      他在副部长办公室门前停下脚步,气还没喘匀,抬头就看见办公室的门没关,呼延正抱着一沓文件走出来。
      “副部长在吗?”他紧盯着呼延。
      “副部长在魔剑楼开会,有什么事吗?”呼延疑惑地看着眼前跑乱了发型的部长助理。
      昌顿似乎是被刚才一通莫名其妙的指挥惹得火大,此时要把心中的不快都宣泄到副部长助理头上,他几乎是在怒吼:“出大事了!让你们副部长马上回来!”

      “那现在不妨分两路,完整的文件交给国安部处理,然后再从中截出个别片段,联系神秘种族部的学者,让他们看一看这些文字是否和古文字有关。”莫明说。
      “还是这样好。”行弋点头表示认同。
      办公室里,三个人的巴比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接起电话,面色逐渐凝重。
      “警察部的电话,东磁商业区里发生了自杀式恐怖袭击,具体情况还在统计当中。”利夏说,一边站起身来,“我们要先回云霄大厦了。”
      “这份文件先存放在这里吧,我会通知国安部的人亲自来取。”莫明一脸严肃。
      “没问题。现在还是东磁商业区那边的事比较要紧,”行弋点点头,“采薇留一下。”
      壹索从采薇身边经过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结束之后你开我的车回去,你的行李还在车上。”
      采薇点点头。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行弋和采薇两个人。
      “现在的形势你也看见了,先不说异世界的事,国内还有不少问题等着解决。种族矛盾,恐怖袭击,各个都是麻烦。”行弋叹了口气,眼神疲惫,“现在空间站那边的事缓一缓也没什么关系,尤思曼他们可以继续做科研,你们还是留在国内的好。”
      采薇沉吟片刻,她在空间站的那一年虽然与国内交流不多,但重大新闻她还是知道的。以前在国内忙于工作,对局势的分析却欠缺了点,如今在渺渺宇宙里置身事外,倒是能抽丝剥茧,隐隐看出些苗头来。
      “壹索跟我说行动队要扩招了,族里还是希望按照往年的规则来吗?”
      “行动队扩招是前两个月壹索在族里的例行会议上提的,目前计划是扩招百分之五十,也就是在如今两百人的基础上再招收一百人。”
      “再招收一百人?”采薇忍不住咋舌,“魔族的学校恐怕招不到这么多素质达标的,”她想了想,“除非是和自卫军联系,从自卫军里抽调优质资源。”
      “壹索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如果从学校里招收队员就还要进行政审,中间又会耗费很多时间。自卫军的成员已经通过了审查,直接调档案就可以到行动队任职,非常适合现在的情况。”行弋看了看她,“政审是一定要进行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敏感时期就更加不能疏忽。当年魔族和巫术族发生冲突的时候,一名父亲正在狱中服刑的自卫军的成员趁着局势混乱宣泄不满,在检察院门口制造了爆炸。巫术族拿住了把柄,到处宣扬炒作,影响很不好,天拓花了不少心思才把事情压下去。”
      “我明白。”采薇点点头。
      “回去吧,我会和自卫军那边联系,你这几天就先准备下周的新闻发布会。”行弋站起来,将那份神秘的文件放进保险柜。
      采薇应了一声,重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出门去。
      她很庆幸壹索的车没有冷冰冰地把她拒之车门外,不然她就只能独自在风中凌乱了。
      一年不见,车内环境基本没有变化,依然是纯黑色调为主的陈设,环顾一圈也未见任何装饰。
      “真是车似主人形。”
      一年前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采薇揶揄驾驶位上的人。
      “你是想说我黑心吗?”明明是问句,语气却与肯定句别无二致。
      采薇扫了一眼专心开车的人,凉凉地丢了一句话:“我说你四季恒温。”
      “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快,恒定的事物会让人觉得可靠。”
      “采薇小姐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车载机器人的声音打断了采薇的回忆。
      世界的确变化得太快。进入魔剑楼之前,她还觉得那份文件神秘诡异得像潘多拉的盒子,然而短短一个小时之后,文件似乎就变得无足轻重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比这份文件更加紧要的矛盾。
      恒定的事物也许真会让人觉得可靠。永远处变不惊,永远冷静淡定,看在他人眼里,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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