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k/Charles]For Everything

　　Xavier天赋少年学校。

　　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Charles心情也不错。他的学生们难得地没有在他的课上调皮捣蛋，也没有把他大宅——现在是学校——掀个底朝天，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许久不见的Alex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弟弟Scott。

　　Charles看到这个用布条蒙着双眼、带着一脸显而易见的抗拒和焦躁的年轻人时，几乎立刻想起了他读到的来自未来的Logan脑海里的记忆。

　　多年后的Scott已经充分展露了他的领导才能，成为他们之中不可或缺的一员。不过现在他只不过是个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的可怜的倒霉鬼。

　　当他们来到湖边，Charles试探着让Scott摘下眼睛上蒙着的布条，瞄准湖对岸的靶子时，Scott也不负所望地成功把靶子灼了个粉碎，顺带连后面那棵他最喜欢的树也完美地劈成了两半。

　　Charles挑了挑眉。

　　这对兄弟的破坏力真是如出一辙。

　　多年以前，他在这里试着教刚招募到的变种人控制能力，Alex几乎把他大宅下的防空洞点着，以至于他不得不多备几个灭火器，随时充当Alex的专属消防员。

　　那真是段充满活力的时光——和Erik一起。

　　这段思绪仅仅在Charles脑海里闪了一瞬。

　　Scott看不到身边Hank和Alex脸上强忍着的笑意，作为一个完全不了解X教授的愣头青，他按常识揣测了一下珍爱这棵树的主人的心情，顿时感到十分沮丧。他嗫嚅着问：“所以我不能留下了？”

　　Scott意外地听到了Charles愉快的笑声：“恰恰相反，你被录取了。”

　　晚饭过后，Charles给几个孩子上了一节历史课。

　　他宣布下课后，几个孩子收拾好自己的书和笔记本，互相交谈着欢快地走出了教室。

　　他们走出去，把门带上之后，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Charles转动轮椅，移到了窗户旁边。

　　深色窗帘的拉绳垂得很低，这是Hank特别加长过的，Charles坐着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够到。

　　他刷地拉开窗帘，从窗户眺望出去，天空正发着一种令人迷醉的蓝黑色。Charles闭上眼睛，微微放松身体，向后靠在轮椅上。

　　这间屋子的视角很好，Charles从小就喜欢趴在这里看窗外，即便他长大后，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

　　Alex和Scott的到来勾起了他的思绪，关于过去，和被改变了的未来。

　　Alex是他找到的第一批变种人，也许也可以算作是他的第一批学生。那时他刚刚认识……认识Erik——一想到Erik，Charles的思绪微微停顿了一下——他们一起招募变种人，为了变种人的事业而战。

　　可他们虽然打败了Shaw，结局却是令人心碎的。不同的理念导致他们在海滩上分道扬镳，Erik带走了他的妹妹，把中弹的他留在了那里。

　　在一段时间的治疗后， Charles终于痊愈了。他的伤口不再流血和疼痛，那里留下了一个丑陋的放射形的疤痕，但他的腿却并没有恢复该死的知觉。

　　是的，他不能走路了，Charles比Hank，比Alex，比任何人都要早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会像个可怜的老头子一样，在轮椅上看着别人奔跑跳跃，而他自己，连上楼梯、倒杯酒这样的小事都不得不求助别人。

　　“也许我该重新调整一下酒柜的布置，”Charles漫无边际地想：“我现在甚至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踩着凳子去够什么东西了。”

　　Charles几乎是木然地、缺乏情绪地适应了与轮椅为伴的生活，也竭力试图重新振作起来。Hank虽然靠血清保持着白种人白皙的皮肤，却看上去比他Charles还要忧郁（blue）。很多次他看向Charles的眼神，让Charles觉得自己像个可悲的、众叛亲离又濒死的葛朗台。

　　Charles没工夫管这个。他还有他引以为傲的大脑——你瞧，他并不是一无所有。

　　Charles利用主脑找到了更多的学生，为他们提供更包容的环境、更平等的教育。在教学生们地控制自己的能力的时候，Charles才暂时遗忘自己的双腿（虽然他感觉不到它们了），和他的朋友Erik、他的妹妹Raven的离开。

　　但仅仅一个学期后，随着越战情况的恶化，除了一些过于年幼无法参战的孩子，战争几乎半强迫地将他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推向了战场，而没过多久，剩下的这几个孩子也被各自的家人接走，离开了学校。尽管自己的孩子是异于常人的变种人，但是与不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比起来，他们的父母更担心自己的孩子的特殊之处会被觊觎，成为战争的机器。父母们甚至不见得知道自己孩子的特殊能力意味着什么，但他们天生的爱和直觉，让他们选择了对孩子最好的保护方式。

　　Charles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温彻斯特的大宅再次冷清下来，只剩下了Charles和Hank。Hank开始还提议闷闷不乐的Charles，利用主脑去看看他的教师和学生们，但很快Hank就希望自己从来没这么做过。Charles连上他们的意识，然后如同自己亲身站在战场上一样，他成为那些士兵中的一员，看着自己杀死别人，或者被别人杀死。

　　到处是血，硝烟，哀号，死亡，仇恨，痛苦，在战场上，这些东西被放大无数倍，无数人的情绪和经历像洪流一样涌入Charles的大脑。Charles几乎是崩溃般地摘下主脑的头盔，但是这并没有起到预想的作用。

　　那些声音没有停止。

　　他停不下它们。

　　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Charles。

　　现在Charles回想起那颓废消沉的十年，心里只觉得心里无限唏嘘。他就像一个古堡里的幽灵，浑浑噩噩、日复一日地徘徊在自己的大宅里，终有一天也将腐朽在这里，化为尘土。

　　如果不是Hank还在他身边的话。

　　他的回忆被打断了。

　　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Charles没有回头，也没有睁开眼睛，他不用看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在这里只有一个人对他的所有习惯了如指掌。

　　Hank走到他身边，替Charles把窗户打开，好让他透透气。

　　“你又做了什么东西？”Charles已经收回思绪，窗外吹来的风让他从过去的回忆中冷静下来，他慢慢睁开眼睛：“一下午都不见你，连晚饭都吃得匆匆忙忙，我敢说，你肯定又去你的实验室实践什么奇思妙想了。”

　　高个子的变种人科学家居高临下面对坐着的Charles，反而像个小学生一样有些害羞。他摆了摆手里拿着的奇怪的眼镜，力图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Scott……我是说跟着Alex来的那个镭射眼，呃……我测试了很多种材料，发现红石英可以约束他眼睛里放射出的镭射光。”Hank又摆了摆自己拿着眼镜的那只手，徒劳地清了清嗓子。

　　Charles脸上浮现出一个惊喜的神色，他的视线在Hank的脸上和手里的眼镜间来回切换，随后发出一声小小的赞叹：“天那，你为Scott做了一副眼镜？”

　　Charles微微挑眉：“虽然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红色的世界，不过我想他一定会很感激你的眼镜的。”

　　Hank努努嘴：“红色总比没有好……大概吧。”

　　Charles笑起来。

　　Hank出去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Charles轻柔的嗓音：“谢谢你。”

　　Hank停住脚步，转头问：“为了眼镜？”

　　窗前的Charles背对着他，低低地笑起来：“为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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