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剑意

作者: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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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药人(中)


      吴寻服下龙牙草,不到半日,感觉内力畅行无阻,只剩下一点皮外伤了。
      初到湘州却屡次受挫,吴寻并未感到沮丧,深觉自己学艺不精。湘王与神隐宫有勾结不必怀疑,只是究竟何事无法探知。
      莫家兄妹颇为苦恼,唐小洲与仰阿莎提着鱼篓进来。
      唐小洲:“吴兄,你可知湘王前日为谁祈福?”
      吴寻思索道:“听镇上的老百姓说湘王有一位王妃半年前得了一种怪病,一直靠神隐宫的药才活到现在。湘王自然是为这位王妃祈福。唐兄为何这么问?”
      莫家兄妹也是一脸疑惑。
      唐小洲:“阿妹说十五那天她曾经和阿大阿二去神隐宫送药材,听湘王府的侍卫说终于找到能够医治王妃怪病的药引,只差最后一味药——药人。”
      “药人?”莫韵仟不禁联想到恐怖的事情。
      “是药人。”阿妹说:“阿姐你不要怕,我们苗疆的治病办法和你们的医术有些不一样,除了草药,我们还会用各种昆虫入药,有时候也需要健康的人的血液炼药,虽然对药人来说有些不舒服,但是能救了想救的人的性命,药人都会心甘情愿的。”
      莫韵仟难以想象,忽然觉得这地方有些邪门。
      阿妹高兴地说:“阿哥,你的脸色好多了。”
      “多谢姑娘收留我们。”说着拿起刀向众人告辞:“莫兄、唐兄,我还有些事情要办。等回到中原,再请你们喝酒。”
      “吴兄保重。”莫金棋和唐小洲立刻说。
      “阿哥,可是你的伤还没好。”阿妹有些担心地说。
      “告辞。”

      有了上次探王府的经历,吴寻更加小心谨慎。官府的公告牌上,莫家兄妹和唐小洲的画像赫然贴在上面。另一份通缉令上正是他。当日吴寻身穿侍卫服饰,面目隐藏在头盔后面,所以并画像上只有一双神似吴寻的眼睛。
      清歌院。
      这里是燕妃的住所。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与解剑山庄的景致相似,同为江南名匠的手笔。
      侍女在长廊间来回,托盘中是褐色的药汁,吴寻跟在后面果然找到了院子的主人。
      这是位颇高雅的女子,房中摆设不见金银,却悬挂着很多字画。
      燕妃就着侍女的手服药,吴寻突然点住侍女的穴道,刀鞘抵在她的颈边:“不要叫人,否则我就杀了你。现在我问你答。”
      侍女无奈不能开口,紧张地看着吴寻。
      孱弱却清朗的声音从燕妃口中传出:“不要伤害花妮。”
      “湘王替你向神隐宫求药,药引是什么?”
      “听王爷说是郁红珠,我的病乃是寒症所致,郁红珠有驱寒神效。”
      师傅的信中曾说,神隐宫挑战的高手中有江南铁镖门的人,郁红珠在那次运镖途中丢失。原来是被神隐宫拿去了。
      “神隐宫近年来发展的很快,想必这其中少不了湘王的帮助吧?”
      燕妃似内疚:“王爷被发配到这蛮夷之地本是受尽委屈,后来为了我的病,四处搜集稀世灵药。神隐宫是此地的圣教,王爷为了找到那些药,自然要求助于神隐宫。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听说你是半年以前突然得了怪病?”
      燕妃回忆道:“怪病?去年冬天,我与王爷去神隐宫还愿,因为我有了身孕。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冰雹和暴雪,我们被困了两天才被救出来,很多人都受了风寒。可能因为我有身孕,一直体弱,风寒愈加严重,胎儿也……后来才发现原来我还中了雪蛉之毒,只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寒毒已经不仅仅是风寒之症了。民间说是怪病也不假,即使炎炎烈日,我也要裹被烧炭,与怪人无异。”
      “你无需担心,听说神隐宫已经找到郁红珠,待找到药人便能为你医治了。”吴寻试探着说。
      燕妃蹙眉:“药人?若是用他人的性命才能换我一命,我是不会同意的。”
      “她的穴道半个时辰后自会解开。”
      吴寻收起刀鞘道一声“多有得罪”人已消失在房中。

      吴寻找到湘王的所在时,湘王正与星魂在书房议事。
      吴寻更加收敛自身的气息,以免被星魂发现。
      湘王:“……本王已派兵在各个山寨搜查,希望早日找到药人。只是本王还有一事不明,还请星魂为我解惑。”
      星魂:“王爷请说。”
      湘王:“此前祭司并未说过需要药人,为何今日……”
      星魂笑道,神态谦和:“王爷初到湘州不了解我南疆的医术,药人是苗药的一种,不足为奇。祭司大人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药人难得,能成为王妃的药人更是难上之难。王妃命数已定,想要续命还需命定之人。前日祭司大人夜占星之时,发现参商相移,南极星闪烁夺目,当日南极星所在的位置正是雀漉山。有此把握,祭司大人方才明说。”
      湘王:“祭司为爱妃费心了。”
      吴寻心生疑惑:前日他就在雀漉山,并且遇到了纸傀儡和焦冥。难道自己就是那个“药人”?
      湘王送星魂出去,吴寻来到书房之中,找到上次没打开的那幅画。
      暗匣中有几封书信,吴寻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发现是湘王与朝中的一些重要官员的来往书信,看来湘王果然不像坊间传言的那样无所作为,凭他这里有如今深得皇帝宠信的安禄山的来信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此外暗匣中并无他物。吴寻快速地恢复原状,立即赶往雀漉寨,此刻寻找药人的士兵可能正赶往雀漉寨,他担心那三个人的安危。
      湘王将星魂送至门口,由李管事安排车马送星魂回圣教,刚出城,一只白色纸鹤扇动着翅膀飞进马车,落在他的肩上,星魂以指尖轻触纸鹤聆听祭司大人的指令。看着这一幕,李管事惊讶地白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心中对圣教不禁恭敬起来。
      同时,另一只纸鹤在吴寻身后一直跟到雀漉寨。

      吴寻再次回到竹楼,竹楼中却空无一人。
      “阿哥!”暮晚从门后走出来。
      “他们呢?”
      “你走以后,官兵就进寨搜查,说是找一名陌生的重伤之人。阿姐他们为了不连累我躲了起来。”暮晚说愁眉苦脸地看着被翻乱的屋子。
      吴寻转身要走,暮晚想拉住他的时候想起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于是叫住他:“阿哥,这是伤药,你拿着。我们这里毒虫多,而且天气潮热,你的伤口如果不治疗很容易感染的。”
      吴寻看着暮晚,并不接她手里的两支药瓶:“我不需要。多谢。”
      吴寻在林中发现千机门独有的印记,应该是唐小洲留下的。在雀漉寨通往镇子的路上的一处茶棚,吴寻找到了他们。
      “命定之人。原来你就是药人。”星魂掌中静静立着两只纸鹤。
      吴寻拔刀出鞘,一招“平湖断月”疾闪至星魂身后从空中直击向他。
      莫家兄妹和唐小洲发现他们已经被官兵包围起来,而与吴寻斗在一起的人,一身紫袍,是魔教的人。
      为首的官兵发现此三人正是被通缉的三名逃犯,立刻一拥而上要将他们捉拿归案。
      星魂身为神隐宫左护法,武功仅在右护法月魄和祭司之下,在南疆几乎没有敌手。这人虽然年纪轻轻,却身手不凡,险些不是他的对手。
      唐小洲武功平平,已落入官兵手中。吴寻用“云生玉皇”脱离星魂的紧逼,纵身将唐小洲救了出来。
      星魂轻蔑一笑,弹指间移形换影到莫韵仟身边三招将她拿下:“解剑山莊五公子——吴寻。中原武林人才辈出,只可惜废物也多。”
      莫韵仟受到侮辱,愤愤盯着星魂。
      “堂堂神隐宫左护法,可惜只会欺负女流之辈。”吴寻反驳。
      星魂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季博阳或者冷长书或许能从我手中救走他们,你不行。”
      吴寻收刀入鞘:“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此人行事果断,倒是个爽快的人。星魂挥手,官兵放了莫韵仟,并且解除了对莫金棋的包围。
      吴寻将一封信交给唐小洲:“唐兄,请将此信送到解剑山莊我师父手中。莫兄和莫姑娘交给你了。”
      唐小洲知道形势不由人,凭他们的力量救不回吴寻,找解剑山莊才是救他的唯一办法。
      为首的官兵迟疑道:“护法大人,这三人是王府的疑犯,李总管交代过要将他们捉拿归案,下官恐怕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星魂打断他的话:“无妨。此人是救王妃的药人,有他在,王爷哪里会在乎他们。”
      莫韵仟惊讶地看向两个哥哥,吴寻怎么可能是药人?
      “你胡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莫韵仟愤怒道。
      星魂微笑,语带崇敬:“我教祭司亲自占卜,不会有错。”

      莫家兄妹和唐小洲快马加鞭赶回解剑山莊。与此同时,吴寻陷入谜团重重的神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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