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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想到这一层，盘颖整个人都像坠入了冰窟一般，浑身冷飕飕的。
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调整呼吸，她瞬间冷静下来。
盘颖安慰自己，也许是原主残留的一点意识在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吧。
不管这个身体的原主是怎样一个人，身世如何复杂，都与她无关，她只是要借用原主的身体复仇罢了。
想到这里，盘颖如释重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在床上躺了半天，辗转反复也睡不着，索性又起来跑去网吧上网。
凌晨时分的网吧大厅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有的几个人也是趴在桌上睡觉。
这一次盘颖特地去网吧的VIP包厢里上网，这里消费高，一般很少人来，隐秘性极高。
电脑启动后她迫不及待的输入□□号码。不一会，右下角传来消息，秦森通过了她的验证。
很快，一个长发小老头的头像在她的好友栏里闪烁。
盘颖点开一看，对方发过来一个笑脸：“你好！”
难道这个秦森是个老头？盘颖打字过去问：“你是秦森吗？”
那边打过来一行字：“是的，我是廉邦调查所的秦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有件案子想拜托你们调查，希望能了解一下你们的业务范围以及收费。”
对方回答：“没问题。”
很快，一份excel表格传了过来，里面是一份详细的的业务内容和报价单。
盘颖粗略看了一下，不由蹙起眉头，里面罗列出的业务范围无非都是婚外情取证和第三者调查，甚至还可以进行员工调查和商品打假，均价格不菲，唯独没有提到刑事案件。
她敲击键盘，发过去问：“刑事案件属于你们的调查范围吗？”
那边打来一长串字：“要求查刑事案件的客户较少，但是只要不涉及法律底线的案件我们都可以查，只不过根据案子的难易程度，收费会比普通案件相对要贵些。我们的老板还是退役刑侦人员，无论是阅历还是资质而言，我们比别的调查所都要略胜一筹。”
盘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以她目前的能力去查这个案子是非常困难的，如果能够请到一个专业私人侦探来协助调查，便可以事半功倍。
打定主意后，她表示愿意聘请私家侦探调查这案子。
对方很高兴，马上发来一份文件，说：“我们还需要您填写一份询问答卷和调查对象的，以便确认每一项调查内容和你所能提供的线索。”
盘颖打开一看，里面需要填写的内容包括被调查者的行踪、住址、电话、车牌号码，以及提供被调查者的相片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她不知道的。
她想了又想，回复：“就是因为这些都不清楚才需要你们调查啊。”
对方半天没有回话，盘颖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终于那边说：“小姐，不如我们还是谈谈吧”
“好的。”盘颖一口答应了，她不太习惯在网上谈事情，尤其是在网吧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她飞快地回：“你们所的电话和地址给我，我马上打车过去。”
对方发来一个笑脸，“行，我的电话号码是17813430***。地址是汇峰路梧桐街38号201室。”并且贴心地共享了位置定位。
他说的那个地方在另一个区，需要过桥。盘颖看一下表，时间快接近八点了，正值上班时间，地铁站肯定排起长龙。她决定直接打的过去。
广场的的士停靠点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的士。在等待的间隙，盘颖顺便在路边的书店复印一下身份证，然后又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
等了几分钟，很快便有一辆的士停在她面前，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跟司机说了地址，便又打开报纸看了起来。
正值上班高峰，路上塞了半个小时，的士才来到汇峰路。付了车费，她来到秦森所说的梧桐街38号。
梧桐街其实没有梧桐树，但这一带有很多树，槐树，还有银杏。树的后面是一栋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居民楼，老而旧，一眼看上去，总有一种沧桑的岁月风尘的味道。原住居民现在都不住这里，而是转租给附近大学城的学生住。
早晨的空地上有附近大学的男生在打篮球，穿着球鞋运动衣，跑得满头大汗。
绕过这片空地，她看见很多穿着制服的城管抬着各种各样的电子仪器和电脑设备上了停在路口的面包车。
盘颖一脸困惑，从城管们出来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居民楼的楼道上一条横幅写着“廉邦调查所”几个大字。
看来在她过来的这段时间，这家私家侦探所似乎出了点事情。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等面包车开走后，她小心翼翼地走进这栋居民楼。
果然，201号室大门紧闭，上面交叉贴着工商管理局的封条。
盘颖上前看了看，封条上面写着廉邦调查所涉嫌非法经营，给予查封。她想：这些私人侦探所果然非常不靠谱，不如还是自己去调查算了。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身后一个男声问：“请问你找谁？”
盘颖下意识地回过头，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男生靠在墙边看着她。男生很高，一米八多的个头，身材瘦削，但挺拔，长相是那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类型。
“我想找廉邦调查所的秦森。”她本来想悄悄离开，没想让人先看见她，一时悻悻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把目光落在手表上。
男生似乎想起什么，接过话头说：“你是刚才和我在□□上聊的那个女孩吗？我就是业务员兼私家侦探秦森。”他边说边向盘颖出示脖子上的工作牌。
盘颖朝那个工作牌瞥了一眼，没想到这个调查所的业务员居然这么年轻。可是从她看到调查所门口那两张大大的封条起，她的心里便打了退堂鼓。盘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心里盘算着该用什么理由拒绝。
没想到是秦森先开口拒绝她。
“实在不好意思！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暂时被工商局查封了。我们现在自身都难保，恐怕帮不了您了。抱歉，让您白跑一趟。”说完，他冲盘颖歉意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没关系。”被他拒绝时，盘颖的心头瞬间掠过一缕莫名的失望，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找什么借口离开了，她准备出去打个的回家。
“请等等。”
身后又有人在喊她，盘颖停下脚步，回过头。
一个年约五十开外，干瘦的一张脸，脑门上秃得还剩一撮灰白头发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秦森身后，刚刚叫住盘颍的人便是他。
“我是调查所的负责人，大家都叫我老陆。”中年人晃了晃工作牌，干瘦说：“您说说您需要帮什么忙，只要不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我们都接。”
“老陆，”秦森有些焦急地说：“工商局刚查封了设备和器材，这会又接业务不太合适吧？”
老陆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头对盘颖解释说：“这里只是我们其中一个办公室，我们在别的区还有另外一间办公室。”
盘颖不置可否，她开始有些不耐烦，一边敷衍地笑笑一边频频看表。
老陆急了，开始打出自己的“招牌”：“小妹，你是想来查男朋友出轨的吧？别看我们这公司规模小，我们专业抓出轨十几年了，大家都称我“神探老陆”。我们可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
老陆费劲唇舌说了一大通，盘颖依旧无动于衷，他急了，问：“小妹，你对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盘颖蹙起眉头，看了看老陆，又把视线转向他旁边贴着封条的办公室，半天没说话。
老陆恍然大悟，他一咬牙，拍着胸脯说：“要不这样，小妹，我们帮你查到线索了，拿证据来你再交定金，完事后再付款，你觉得行吗？”
盘颖摇摇头，说：“我不在乎这个，我这个不是一般的案子，我想找有能力的人来帮我查。”
“论专业能力，这个行业没人能跟我们比。”老陆显然是个人精，推一把秦森，说：“秦森，你开车带这位小姐去我们桥北凤凰城的那间办公室详谈吧。”
秦森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那边老陆拼命给他使眼色，只得又把话吞回喉咙里。
“不用了，我赶时间。”盘颖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就在附近找家咖啡厅谈吧。”
五十米除刚好有一家叫‘莱茵阁’的咖啡厅。
这里气氛整洁严谨，暗色的木质桌椅，质朴的茅草，粗犷的藤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麦香，仿佛置身麦田之中，这里的气氛适合沉默也适合对话。
落座后，服务员拿过来餐牌，盘颖点了两杯咖啡。
等服务员走后，她从包里取出她来时在路上买的一沓报纸，指着上面一则新闻问：“这则新闻你看过吗？”
秦森接过报纸，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点头说：“看过。这个插画家在国内都小有名气，所以她的失踪大家都挺关注的。说起来她还是我大我几届的师姐呢。”
“师姐？”
“是的，省财大的校花，和那时的学生会主席是一对。”怔了怔，他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说：“你是想让我查这个案子？”
盘颖将视线投向远方，点头说：“嗯，没错。”
“你是她的家属吗？”
盘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就直接告诉我，这个案子你们能查吗？”
秦森狐疑地瞅了瞅盘颖，末了他点点头，说道：“我们什么都能查，不过……”他话锋一转，问：“这案子警方不是已经抓到嫌疑犯了吗？还要我们帮你查什么呢？”
盘颖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又带着一丝犹豫，半晌才说：“可是警察查了这么久，连她的尸体都还没找到。而且……”
她顿了顿，说：“我对警方的调查结果有怀疑。据我所知，李疏桐是一个警惕心很高的人，不轻易跟陌生人接触，身上也会随身带着防身喷雾或电击棒。她又怎么会跟一个陌生的农民回家呢？”
听盘颖说得这般肯定，秦森不由看了看她，问：“照你这样说，的确很可疑。那你心里有怀疑对象吗？最好有一些较为详细点的资料，比如照片姓名，家庭住址和电话什么的。”
盘颖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说：“怀疑对象暂时还没有。”
“这，有点难办啊。”秦森无奈地苦笑。
正好这时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下，抬头对盘颖说了句“接个电话”，然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摁下接听键。
“秦森，事情谈得怎样了？”
“这事有点难办，她要查的不是一般的案子，而且这案子什么线索也没有。”
“她要查什么案子啊？”
“就是前段时间网络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女插画师的案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接着传来老陆斩钉截铁的声音，“秦森，这案子我们接。”
“可是，老陆……”
“秦森，她爱查我们就帮她查。有钱为什么不赚？”说完这句话，老陆直接挂了电话。
秦森没有再说话。
挂了电话，他心情复杂地回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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