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现在账的问题,药房的问题,老鲍的问题,我们七个人何去何从？”
　　肖生、颜俊满脸忧色,听着兰医生说.
　　好一会,兰谷青又说：“两个药房购药都是不对的.进些什么药医生都不知，也不来征求临床意见,就自顾自的进.许多药快过期了,也不通知医生,让赶紧开出去,就放着报废.”
　　“老鲍那种方案也定的出.王善来完全不用脑子的.老鲍取药的利润的80%，一个月做4千,就是4000X40%X80%=1280元.但刘子平又说药的利调给医药公司扣了,只给28%,那么按照这样的利润算,4000X28%X80%=896元,医院还要倒贴老鲍280多元，老鲍做得越多，医院越亏！”
　　肖生听了,不由惊呼：“怎有这种事？！”
　　颜俊取了纸笔一算,也是呆了.
　　兰谷青说：“李加伟每月交120元,一天就只交4元,其余全是他的,这好的事还不拼命做？现在是上下病源都断了,贡坝就只守着附近两个村,和村卫生室有什么区别？”
　　颜俊心情沮丧，起身告辞.
　　兰谷青叫了说：“颜俊,我写好了,你要签字的.”
　　颜俊回头应了,“写好了就签.”
　　兰谷青看他走出去了,说：“不然这事会让我去哪个地方吃饭都不知.”
　　肖生点头称是.
　　几日里,大家一起吃饭,都是心事重重,谁也不说话,吃了就走.
　　这日,是老鲍去后第一个月底结账,医院总业务九千不到一万,比老鲍在时足足少了八千多,各人的工资也皆在四百块左右,金香最高也只六百多点.大家心中愤懑,几个女的更是催促兰谷青尽早写好联名信交上去,让王善来滚蛋！
　　中午与王善来坐一起吃饭,都是食不下咽.终于兰谷青揭了煮沸的锅炉,一经发难，大家纷纷斥责王善来步步失策,至医院跌落如此深渊.
　　王善来心内甚是不好受,任由众人指责,默默嚼饭.
　　兰谷青说起老鲍一去百步就开始舆论宣传,从梅川一路进去直叫到朱坑,往上又一路叫到内大阴,贡坝所及之处,他都叫过去.
　　黄善来停了碗筷，问：“他怎叫？”
　　宁勇恼火说：“老鲍就是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说他去了,贡坝就没有能看病的医生了，都是刚毕业看不来病的,逮着一个就杀猪开大方,叫大家都别去贡坝看病哩！”
　　“老鲍梅川、大阴等各处都有他亲戚,这些农村人没文化的,乱说乱叫,不知要将贡坝卫生院说成是什么鬼地方了.”兰谷青说,“老鲍的嘴巴是几历害的！树上的鸟儿都骗得下来,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撞在他手里，没得救了.”
　　颜俊说：“老鲍就会用激素,只要见效快,病人舒服,哪管后果.”
　　王善来嚼着一口饭，好久也咽不下去.
　　兰谷青又问：“老鲍的分配方案,你有没有给他算过,有没有为医院算过？”
　　“怎的？给老鲍的方案不对？”王善来问.
　　“对不对,你自己看,老鲍一个月要做4000,医院便要付他280！”兰谷青一摔筷子，放出重话.
　　“哪里有这种事的？”王善来直愣怔着兰谷青,惊疑无加.
　　兰谷青扫开碗盘,用筷子就桌上给王善来划算起来.
　　王善来看着，慢慢呆了.
　　宁勇说：“老鲍越做医院越亏,做得越多,医院越亏！”
　　“老鲍是不管你医院亏不亏的,他是要按药的应得的利润来算的,刘子平说28%就照28%？做梦！”兰谷青说.
　　王善来呆若木鸡,当初立合同,只说按药的利润的80%给老鲍结算工资,没想药的利润医药公司实际只给28%啊！
　　“像老鲍这种人便是不能放的,只有在医院才有益,放出去是绝对没好处的.以前殷鉴不远.毛尼那时,老鲍在百步上面一个村羊角圩自己开诊所,这医院几难做,毛尼是每天看着账的,只要一天能做到五百元以上,他就高兴地笑咪咪了,如果低于这，他就眉天皱得睡不去.如果那时有老鲍在时那好的业务,他毛尼乐得真要飞到天上去了.局里派你来这里,抬了老鲍来帮你,业务多少好！你到底是怎么想想的,竟然放他去了,这一去就是就是放虎归山,反受其害.你是错了，真的完完全全错了！”兰谷青痛惜难甚.
　　次日星期四,兰谷青一上班就与大家说今日联名信抄眷好就可签名了.
　　下午下班时，月云却先一步走了,叫兰谷青写好联名信到外边找她,她一定会签字.
　　那个叫嚷得最响的小雷说好休息五天,联名信写好时,她就回来的,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兰谷青心凉了,晚上推病早早关了房门.到八点来钟,颜俊来访，兰谷青说起心中的沮丧失望,“医院这些人,我看只你和宁勇会签，但肖生他会不会笭就难说了.我看他害怕,不敢签的.”
　　颜俊嗯嗯点头称是.
　　肖生正在房间看书,准备参加局里组织的招聘人员招考.这时听得清,心内甚是郁闷,想兰医生怎能如此看轻自己,大家都能签,我肖生难道会不签？置身事外,惹人鄙视？心下抑郁,无心看书躺倒床上,就听着下面他二人说话.兰谷青对颜俊说起在木樨做院长的锋芒再到贡坝的不得意,然后跑深圳种种经历,直谈到十点多钟.
　　王善来却来敲盘医生的门了,想与兰医生商量医院大事,问兰医生有什么想法建议？今后该怎么做做？
　　兰谷青听王善来这一问,心中的愤怒、伤心、委屈再也忍不住,一时迸发，如连珠炮弹般怒斥王善来这一年来竟是怎么做做的？是不是称职？有没有静静想过,对不对的起大家？……
　　一连串爆吼怒喝,如狂风骤雨,直将王善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起身夺门而逃,双脚却动不得,直惊恐瘫坐当地.
　　颜俊不愿见到王善来出丑,悄悄溜了出去.
　　好半会,兰谷青骂将停歇下来.王善来也是心境难受,说起自己种种不足,性格上的缺陷,现在医院落到这般境地,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兰谷青见王善来诚心实意,对医院感同身受,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熄了,将自己这些日思考的问题,种种前因后果都对王善来指出.
　　许多因由细处都是王善来未曾想到、未曾发现的,这时听兰医生一一剖析出来,王善来如拨云见日、脑洞顿开,心生太悔,怎早不该向兰医生求教？
　　一个谦逊讨教,一个悉心指点,诚恳相待,再无间阂,颜俊的心也被感染了,再次推门而入,说要去金兰酒店炒几盘菜,买酒上来,庆贺今日兰医生回归一周年.
　　兰医生说：“太晚了,没地方买了.”
　　王善来也叫颜俊别去了.颜俊执意要去,便买点点心上来也好.飞快跑去楼上,叫了肖生同去.
　　颜俊兴奋说：“今日是兰医生回来上班整整一年了,去买点东西大家庆贺下.”
　　肖生连连点头称是.
　　下去的路上,颜俊又兴奋说起今日CC哎维薪闻连波时,党/和正虎取缔了一有/神/论/组/织,练什么发/仁/工的,死了好多人，说是有正/制/阴/谋的/邪/教,教/主叫什么李/红/自/的,影响很大,全国各地都有他的组/织.
　　肖生听得惊奇，问这问那.
　　颜俊说：“明天还会播的,可能要说好长一段时间,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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