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瓶邪之极品王爷

作者:月八月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尘埃落定



      水天一色,青山两退。
      吴邪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船篷顶的木板和舱口隐隐投进来的天光,一时间十分恍惚。昨日欢好过后的细节他已记不清楚,只依稀记起出了暖房天幕似乎已经暗下来,他被张起灵横抱在怀里,疲惫满足地睡去。今日醒来,竟然已在船上。
      他披衣而起,走到舱口展望。四周烟波浩淼,晨雾弥漫,张起灵闲坐在甲板上的小几后,面前是茶釜升腾的袅袅白烟。船舷立着的船夫正挥桨前行,不知驶向何方。
      吴邪穿过一地的白雾坐到张起灵对面,对方递过一个碳火手炉。吴邪捧在手心暖着,江面寒凉又是清晨,冷气一丝一丝顿时驱散不少。半晌无人说话。
      “你没有要问的?”
      “我们这是去哪?”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张起灵浅笑了一下,温壶洗过茶具,水流渗入缝隙。淡道:“我也不知道。”他眉目间一片祥和宁静,与之前的种种淡然不同,这是一种已经彻底脱开的宁静,像是从骨骼肌理中散发出的一般。
      吴邪见状也是心旷神怡,捧着手炉换了个姿势坐好,就听张起灵道:“京城里的事,我日后慢慢给你讲。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青芜山上的事?”
      吴邪点头,心说终于要真相大白了吗?那这闷王也不算太可恶,只是讲得忒晚了些。面上乖巧点头:“想知道。”
      张起灵一面煎茶一面娓娓叙述了事情始末,从吴邪被劫到自己率兵上京。唯独绕过了那两条鞭子的事。
      吴邪听过后愣怔了许久,江雾湿凉中他唇色有些发白。张起灵皱了皱眉将一盏热茶推过去。
      吴邪不知该作何感想,那老头为了苍生黎民倒也算是尽职尽责,临死还不忘摆儿子一道。忽然想起一事,直视张起灵道:“你的疤又是怎么回事?”
      张起灵自知躲不过去,笑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其一。皇家体统,伤风败德。这是其二。”
      吴邪心说不就出个柜吗至不至于,何况临危授命哪有鞭笞的道理。这老头还真是家务国事分得清楚。抽了抽鼻子刚想说话,船夫已在船舷上高声呼道:“公子,再往前是两条支流。您要去哪边,可得想好嘞!”
      张起灵冲他淡淡点过头,转而问吴邪:“你想去哪?”
      东边旭日初升,雾气散去些许。江面上景色明朗起来,碧绿的水和万顷霞光交相应和,一派朦胧之美。两岸青山远去,吴邪恍然竟有种重生之感。
      他一直盼着离开是非之地,如今是真切要实现了。纵然未揭开的谜底尚有些许,心中却没来由的平和淡定。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在身边吧。
      吴邪忽然绽出一个笑,那一瞬仿佛千里江波昭昭旭日都失了颜色,背景黯淡唯余他一人映在张起灵眼眸。
      “我们去大漠吧,听说那有海市蜃楼。你听过吗?别处的景色世情倒映在黄沙半空。还有草原,牧牛放羊人和无边的绿地,听说傍晚的星空总是压得很低,星子仿佛唾手可得。还有雪山大川,高原峻岭……”
      一气从云说到泥,从山峦说到沼泽。吴邪仿佛停不下,他心中怀揣了太多的期许和展望,像一个画匠乐此不疲地描摹心中画卷,一笔一墨间都仿佛清风拂面,皓月当空。豁达自在心间。
      船夫不知何时哼起了家乡小调,柔软绵长。江水轻托小船破开沉静水面,荡漾出温柔涟漪,张起灵弯着嘴角眯起眼睛静静聆听对面之人麻雀儿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难得地用手撑腮拄在桌案上。
      “好,听你的。”

      京城烽烟起。昨日卯时张海客带兵亲临城下,声势虽大兵力却早已内空。百尺城墙上流火飞箭窜下中伤大部兵马,士气本就萎靡的张海客军队又失了地利,以下攻上无异于背水一战。
      张海经之军占尽了上风,本以为告捷已是囊中之物,却不料城内张起灵兵马临危受命从其阵营后方直捣黄龙,与张海客之军来个里应外合,顿时兵败如山倒,势头如滑坡一般尽数丧于两军刀下。激战三个时辰张海经部队已主力尽失,溃不成军,妄图通报上级的逃兵通通被斩杀,归降者无数,甚至为数保命临阵倒戈者也不在少数。
      兵力太过悬殊,再稳固的军心也会动摇。
      张海经收到战溃的消息已经为时太晚,皇太后见张海客兵力甚威,预想中两败俱伤自己独利的场面已不可能实现,只好临时抱佛脚下令将军带兵助张海客剿灭敌军,并冠他以“救城有功”之名,先前占尽便宜的张海经反倒一夕之间成为狼子野心的擅自围城的歹徒。
      官军私军都已被张海客纳入麾下,张海经于夜晚才从唯一一个脱逃成功的将士口中得知战况是何等的惨败,彼时他还自以运筹帷幄地与解子扬、秦莺等人笑谈今夜便要拿着吴邪要挟张起灵借兵,明日将张海客一举拿下,天下便又归一,易主于他。
      “吴邪在我们手中,他何以发兵助张海客攻城!”张海经提住将士的领子,满身的血污沾了他一手。那将士抖嗦着吐出一行字:“他……跑了。”
      张海经后退两步,站立不稳一般向后踉跄着,直到被解子扬轮椅绊倒,几乎是跌坐在地上。
      有那些残疾孩童的看守,他们都是经过多年训练的。外有十余匹高原野狼,又如何能够逃脱!
      解子扬欲伸手扶他,脸上是参破一切的彻悟和凄凉:“主上,起来。”
      张海经一把甩开他,怒目看着旁边一言不发淡然如水的秦莺,嘶吼道:“是你!那囚场唯你我二人可自由出入!你个贱人!”说罢几乎是发狂地向她扑去,使劲全身力气地按住其脑袋向后墙撞去,极大一声闷响,仿佛这个屋子都为之一震。秦莺额角淌下涓涓血流,嘴角却是笑着:“是我。我后悔了,你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张海经声嘶力竭地又是三下,秦莺额头已经血流如注,他却仍嫌不够似的扯住她长发:“你给我过来,我要拖你,去喂狼!”
      夜色平和,白日里的血洗杀戮已然停止,唯有官兵清理城门下的横尸和已经凝结似毛毡的稠血,废弃的箭羽被草草收进筐篓之中,或等着再度利用或直接沦为木材生火。厮杀声仿佛还飘荡在半空,像无数亡魂的哀戚呼喊,侧着耳朵却又什么也听不见了。
      明日一早,京城又是千古繁华一都。迁出的百姓商户也会逐渐回巢营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代一替换,京都的人民似乎已经习惯。

      秦莺一路被拉扯到杵土村的囚场,夜幕下的囚场没有一丝光辉,死一般的压抑肃杀。值夜的孩子和铁笼里的野狼遥相对望,前者空洞无神,后者则是泛着莹绿的幽光。
      猛然间幽光一转,看向声源处。秦莺被狠狠掷在地上,长发血污泥泞,张海经狞笑着疾步走向值夜的孩子,蹲身飞快缭乱地在她手心写字。
      孩子的世界一片沉寂,猛然受到触碰不觉吓了一跳。辨认出这是张海经的手和对方身上扑面而来的杀意,立刻哆嗦着小跑向铁笼。
      途中不慎被秦莺躯体绊倒,她慌乱爬起来辨认出这是秦莺和她满身黏腻的液体,小脸苍白着继续向铁笼奔去。
      孩子的衣服都是经防狼的草药熏过,野狼出笼的一刻没有丝毫停顿地迈起前脚,低沉谨慎地弓着脊背向满是血腥味秦莺靠近。
      秦莺此刻一丝清醒也无,脑中混沌一片尽是无边无尽的嗡鸣声。张海经下手之毒令她几乎丧失了反应能力,连双目都几乎短暂失明。野狼高傲驱腿靠近,伸出狼舌在她脸颊舔舐试探。
      带着毛刺的湿热感令秦莺浑身一震,立刻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奈何有心无力,几乎失明的她又如何与一头饿狼相抗?
      獠牙的腥臭可怖味道猛然袭来,秦莺极速躲避。同瞬间啪嗒一声,一只点燃的火折掷在秦莺与野狼唯余的一寸距离上,秦莺似乎可以看见一丝微光,猛然一个弹起,徒手挖出狼眼狠狠向张海经的方向掷去!
      眼珠爆出眼眶仿佛连着经脉一同被扯出然后断裂,更浓更腥的液体溅了秦莺满身满脸。她不顾野狼悲亢的刺耳嚎叫和狠狠击向她腹部的狼爪,迎上去探身夺下火折驱赶着它去往张海经的方向。
      孩子扔出火折后便跑得老远。野狼畏火不敢靠近秦莺,只能顺血腥逼近张海经,他衣服上沾了狼血,此刻亦是两股颤颤连愤怒都忘记了。
      野狼失了耐心,暴怒跃起直扑张海经大腿,獠牙深入骨肉锥心刺骨的疼痛,张海经惨叫一声跪地,双目如喷火瞪着秦莺处的光,猛然一用力不惜扯下大腿半边的皮肉向秦莺滚去!
      “要死也一起死!”张海经狞笑着扑过去,一手拍飞了她手中火光。顿时又是绝对黑暗,野狼耸着鼻子寻腥味低声嚎叫着向两人逼近。
      秦莺早在之前便没了力气,那一掏几乎令她连动动手指都成了奢望。她被张海经拉扯着抵在靠近野狼的方向,如今失了火光庇佑,当先入腹的无疑是她。
      “呵。”秦莺咳出一口血,瞳孔被血污蒙住。朦胧中不知看见了什么,忽然冲张海经露出一个可怖的笑。
      张海经被那一笑慑得心魂一震,只觉鬼气森森。来不及恐惧,秦莺忽然猛地低头撞进他颈间,牙齿死命磕住他颈间皮肉不放,厮磨着用力碾过又碾回。秦莺额头青筋爆得老高,目眦欲裂,牙齿咯咯声犹如地狱传来的梆子,整个身体剧颤,终于突破那一层坚硬壁垒。
      张海经动脉爆裂血顷刻间喷得一尺多高,秦莺失了力气骨碌碌从他身上滚下,躺倒在距他两三米的地方,费力地勾到不远处的火折,静静地攥在手里。
      她是真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唇齿咽喉满是张海经的血腥味,她厌恶地吐了两口。侧过脸,清泪漫下洗清了眼眸中发涩的血污,一眨不眨地看着野狼将他分尸,吃净。

      当月底,应巫祝所择良日。新帝张海客登基,改号元奂。新帝贤德,宅心仁厚,即位后立即推行诸项降税减纳政策,严整贪贿官吏。因夺位之战元气大伤的京城恢复往昔繁盛指日可待。
      逆党张海经下落不明,全国通缉。解子扬收监待审,皇太后因强行干政之罪发配鹿宁寺诵经为国祈福。
      三王爷张起灵战乱中府邸失火,青年亡故。
      河清海晏,歌舞升平。
      民间亦有流传,商人途经江南一带,眼见三王爷与一青年并肩垂钓溪边,青年偎于王爷肩头,江上白鹭低飞,火霞漫天,两人好似画中眷侣一般。
      此语一出众人笑骂他痴,皇帝已晓谕天下三王爷葬于火海,徒留衣冠冢入陵,岂能有假?
      商人无可奈何叹气:那二人风采见之难忘,他又岂会看错?
      一人难敌众口,无人信其实。此桩传言便也散尽于京城清风。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就结束了,还有俩番外。谢谢观看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2811515/16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