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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峻
57、严峻
舞会前，比起舞伴更让莉莉安揪心的是克劳奇的一无所获。
“我什么都没发现。”他的魔眼不停转动，让莉莉安都焦躁起来，“你确定他办公室里真的有这么一个包裹吗？”
“我看着他从猫头鹰棚屋取下来的。”
莉莉安在克劳奇桌子面前走来走去。上次从斯内普这里偷走重生药剂配方后，他好像又提高了警惕。
“也许你可以自己找找看。”克劳奇说，“反正你知道他办公室的口令。”
“我会的。”莉莉安点头，“□□们也参加圣诞舞会吗？”
“你在邀请我？”
“当然不是。”莉莉安目光尖锐，“我只希望明天有谁能拖住斯内普一段时间。”
“事实上……”克劳奇用遗憾又讥诮的口吻说，“即便明天所有教职员工都参加舞会，也不会有人帮你拖住斯内普的。你能想象他跟某人跳交谊舞的样子吗？”
“不一定要跳舞。”
莉莉安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就知道该怎么拖住斯内普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跟克劳奇道谢就冲出了办公室，离开城堡，前往德姆斯特朗的大船。
伊戈尔·卡卡洛夫，这位叛徒先生又一次体现了自己的价值。莉莉安花了十多分钟威胁他，让他在舞会上把斯内普叫出去聊天，让他无法在宵禁前返回地牢。
“可是我们能聊点什么呢？”卡卡洛夫抑郁地问。
“随便什么。”莉莉安说。
*
对于斯内普来说，圣诞舞会永远是一个释放青春期孩子们多余荷尔蒙的地方，某种魔法部人口增殖管理的阴谋。那些眉来眼去的交锋，还有那些相互用舌头堵住嗓子眼的激烈纠缠，让人觉得整个舞会上充满热烈又恶心的气氛。
“西弗勒斯，我们必须谈谈。”
他徘徊在大礼堂外的小径上，没想到会被卡卡洛夫拦住。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谈的。”他不耐烦地说，试图绕开这个纠缠不休的家伙。
“你看不出？你每天难道不脱衣服也不洗澡吗？否则怎么会看不出那玩意儿越来越清晰了？”卡卡洛夫拼命拽住他的袍子，惶恐又沙哑地压低声音，“它还会痛！我被那个女孩一碰，它就像烧着了似的开始痛了！你根本想象不出这有多可怕……”
“你可以直接逃跑。”斯内普一点也不惊讶卡卡洛夫提到了莉莉安，因为之前莉莉安就暗示过黑魔王会处理这个叛徒。
“逃跑？”卡卡洛夫不觉得这点子很好。
“对，逃跑，随便躲去哪儿都行。”斯内普讥讽道，“既然你这么怕死，那完全不必要留在德姆斯特朗等着被报复。逃吧，我会为你开脱的。”
卡卡洛夫惊慌地说：“我逃不掉，那个人都找上我了！他的爪牙就在霍格沃茨里面！”
没等斯内普说什么，他又问：“你跟我难道不是一样危险吗？你不打算逃吗？就这样一直留在霍格沃茨？他会杀了你的……”
“也许，但那又如何？”斯内普甩开他拽住自己袍子的手，大步往礼堂走去。
他看起来是想要返回斯莱特林地窖，卡卡洛夫一想到莉莉安给自己的交代，立马又追上去了。
“等等，西弗勒斯……”
“别挡着路。”斯内普觉得卡卡洛夫有点反常地缠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卡卡洛夫一时语塞。
斯内普眯起眼睛：“你到底为什么一直试图拖住我？好吧，既然你都提到莉莉安·贝克莱了，不如再说说她跟你交流过一点什么吧？”
“我……”卡卡洛夫重复着这个单调的第一人称。
“你？”斯内普逼近他。
这里是玫瑰花园，旁边全是茂盛的树丛和拱形回廊，很适合隐藏。优越的地理条件已经让斯内普开始考虑使用摄神取念。
“听着，她很不寻常。”卡卡洛夫突然放弃了挣扎，他嘶哑地说，“她可以让黑魔法标记痛起来，而且那手无声魔法简直漂亮极了，我真没见过有谁能在这个年龄用得如此娴熟。”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你看见的那个年龄！
斯内普在心中嗤笑了一声，接着问：“她胁迫你在舞会上拖住我？”
“这可是你自己猜到的，我什么都没说。”卡卡洛夫嘟囔着，“我什么都没说……”
斯内普已经离开了花园。他猜如果他现在返回办公室估计能把莉莉安抓个正着，但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因为当他离开花园时，藏在旁边灌木丛里的潘西已经用传声筒通知莉莉安了。
当他返回大礼堂的时候，莉莉安正拽着一个低年级的男生往舞池里走去。
她看起来从容不迫，一身银绿色长裙像水似的紧贴着身体，开襟裸背，每一步踏出都仿佛有绿色波纹跟随。而被她挎在手里的男生是拉文克劳三年级的，也不知道从哪儿被她拽到了舞会上，他穿了件不合身的黑色燕尾服，燕尾部分还能看见没完全变形好的校服长袍布料。
斯内普记得在之前的记忆里，莉莉安就是穿着这件银绿色裙子在里德尔宅的地板上被折磨得满身是血的。
这个印象立刻让他恶心起来。
“虽然我不指望你跳舞，但你至少也要会走路吧？”莉莉安脸上维持着笑容，声音却极为阴沉。
这个拉文克劳的男生是她从斯内普办公室飞奔过来时逮住的，她随便给他的校服变了形，然后还给自己的校服变了形——她不可能穿礼服长袍在斯内普那间拥挤的办公室里翻箱倒柜。
卡卡洛夫又蠢又畏缩，完全没法牵制住斯内普，也不能给她拖延出足够的时间。
“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儿了。”莉莉安松开手。
男生立刻远离了她，他像兔子似的穿过舞池跑进花园里，看起来受惊不浅。
斯内普朝莉莉安走过去，离她还有两三步路的时候，就看见莉莉安抬起杯子朝他晃了晃：“您好，斯内普教授。”
“贝克莱小姐……”斯内普充满暗示性地注视着她。
莉莉安觉得他知道自己去过他办公室了，她开始飞快地思考该找个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
“贝克莱！”穆迪的木头腿踩在地毯上发出蹬蹬蹬的声响，“给我过来！我想你一定乐于解释为什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办公室附近……”
他一把抓住了莉莉安，然后将她从斯内普面前带走。
两个人以最快速度消失在了舞池。
“这是你目前为止反应速度最快的一次。”莉莉安小声说，一边理了理被弄乱的裙子。
克劳奇压低声音，布满伤疤的脸凑到她面前：“我不是特地给你解围的！我真有事儿找你！”
莉莉安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父亲——”
她没等克劳奇说完就不安地叫道：“千万别告诉我他……”
“——不见了！”
“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莉莉安神色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以为你已经把他处理好了！”
如果老克劳奇脱离控制，那么整个魔法界都会知道他的食死徒儿子还活着，并且在魁地奇世界杯上放了个黑魔法标记。
“我也以为！”克劳奇看起来已经压不住嗓子了，他往旁边投了静音咒，“但是刚刚我检查庄园的保护咒时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他像只野兽般狂躁不安。
莉莉安努力把紊乱的思维从斯内普的包裹、伏地魔的誓约、哈利是魂器等等、一系列问题中抽出，理顺，最后放进现在的困境中。
“我们得赶紧找到他。”克劳奇说。
莉莉安狠狠瞪了他一眼：“而且是在他找到邓布利多或者魔法部之前！”
她在原地徘徊了两步，最后平复了语气：“回办公室，我来为你做一个血缘魔法……希望他没有离英伦三岛太远。”
“我觉得他会来霍格沃茨。”
克劳奇重新拽住她，然后拖着木腿走上楼。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霍格沃茨是不可标绘的，而且保护咒太强了，如果他在这里……”莉莉安顿了顿，“血缘魔法很难找得到他。”
“我还有什么办法呢？”克劳奇丧气地推开办公室门，等莉莉安进去后又把门牢牢关上。
莉莉安拧开永恒药剂的瓶子喝了一点，因为她需要冷静下来，专注于目前严峻的事态：“先把复方汤剂解除了。”
“我知道，我知道……”克劳奇有点乱了手脚，“我的药呢？”
莉莉安用了个飞来咒，严苛地说：“你不能紧张得忘了自己是个巫师！”
克劳奇看见莉莉安平静的样子也不得不稳住心神，他喝下解药，身体逐渐发生变化。很快他恢复了浅黄色的头发和苍白的皮肤，脸上的疤痕消失，面孔逐渐变得年轻光洁。
莉莉安用魔杖指着他的手腕，低声念了句什么咒语。克劳奇腕上一凉，一道血痕出现了，但是血液没有乱流，而是逐渐散成雾状形成一幅模糊不清的画。
莉莉安一看这个画的清晰程度就知道老克劳奇在一个具有强大保护咒的地方了。
她又挥了下魔杖，打散血雾。
“这是哪儿？”克劳奇问，“刚刚到底是个具体画面还是一张地图？”
“禁林。”莉莉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我得寄封信给芬里尔……”
“我去找他。”克劳奇用一个很安静的声音说。
莉莉安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于是抬起头打量他的神色。
“我去找……我去解决他……”克劳奇忽然笑起来，神色极为阴郁，“我的父亲……他亲手把我送进阿兹卡班的时候，我才十九岁不到呢。”
他的笑声喋喋，在昏暗的室内显得越发阴森恐怖。
“这一次，我会彻底把他解决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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