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长安

作者:素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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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冬中的鸳鸯藤


      顷长的身形立在我面前,月光洒落一身光芒,又是良久的沉默。
      我徐徐起身抬头;他却猛然回身,唇恰好贴落在我眉心,下巴咯得我鼻梁疼,却也是顾及不上的,只觉额心那处热的发烫。
      “原来在这儿,可让我与霍兄好找。”听着李敢越发靠近的声音,我忙退出几丈远,恰好与走近止步的李敢齐肩而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咦!卫公子也在?”
      卫伉后知后觉回神,同他见礼。
      我回头张望,没看见霍去病,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敢笑着,“我说怎地不见卫公子在席上,竟是跑到这里来偷闲了。”
      “酒喝太多,出来透透气。”卫伉伸了个懒腰,“精神多了,回去看那些貌美小姐去。”
      李敢仍是温尔儒雅的笑着,“那卫公子自便,我先带着这丫头回去,霍兄怕是快急恼了。”
      卫伉又同李敢行礼。
      李敢转身一把抓住我的手,疾步而行,似乎感觉到我的力不从心,便体贴地放慢了步子,扭回头冲着我笑,“是不是在席上待累了?”
      我点了点头,嘟囔着,“我不喜欢那个太压抑地方,喘不过气。”
      他笑如春风,忽然地止了步子,转身抬手细腻地为我捋了捋碎发,“我也不喜欢。”
      他的指尖滑过耳垂有些酥麻,心跳顿了顿,有些莫名的不悦,继而迅速恢复如初,抬目对上他饱含深意的凤眸;也伸出小手摸摸他的发,装的甜腻腻道“我也替三哥理理。”
      他一怔,随而尴尬笑笑,顺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继续牵着我走。
      我低头看看他的手,之前升起的不悦消失,只是觉得真的是哥哥那般,令我心里暖暖的,“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我好饿。”
      他边走变温和道:“席上那么多菜,你还饿?”
      “吃不下”他奇怪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接着说:“那么多人盯着,我胃口再好也没有用。”
      他又转回头,似是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柔声道:“去病被卫将军叫去了,我先送你回去。”
      回了霍府,赶紧找秦叔让厨子做了些好吃的,吃饱喝足便睡下了。
      月夜寂静,屋中亦是漆黑寂静;迷迷糊糊湖中,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我床头站了很久。
      “你回来了。”
      “别乱踢被子。”一个淡淡的声音道。
      身上的被子似乎被人捋平了,一夜好梦。
      第二日醒来,那床早就空了,我愣了愣,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蛋;怎么觉得昨晚做了一个被霍去病偷抚摸脸颊的梦啦?
      想起昨晚那蔓藤的花,便也不再去想霍去病了;只是对那花生了好奇;匆忙起身,去了书阁。
      摸了半晌,翻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那什么花的记载。
      正挠头纳闷,一个竹简递来,浅浅淡淡声音响起,“金银花,性甘寒气芳香,甘寒清热而不伤胃,芳香透达又可祛邪,春末夏初开花不绝,故又名‘忍冬’。”
      我顺而抬头,看见王子易递着竹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我怎么知道这花?难道,他昨晚也在那儿?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他啊。接过竹简,低头看了看竹简之上的记载,除了他读过的,还有下文,‘又因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故又名鸳鸯藤’。这个名字好美啊。
      再次微抬目,“谢谢。额……你啥时候回来的,公子知道吗?”
      他转身坐下,懒如散仙,“不知道。”
      我挪了挪身子,没吭气。
      “我说的不知道是我不知道他知否。”
      突然想起点事,我随性扯了扯嘴角,卸履而坐,“那个……王大哥,我……”
      “换一个,太难听了。”他竟也会在意一个,称呼?
      我咬着下唇冥想,叫什么好呢?我一活了上万年的神鸟,叫你大哥还不满意。
      “叫名字吧”,他好像听见我心中纠结,自行为我解除苦恼。
      “王……子易,你应该会吹箫吧。”霍去病说,如果我能用箫给他吹一首完整曲子,就允许我出去玩。咳咳,听说,王子易是全能,啥都会……虽然,他在我眼中,一直是个不想去靠近接触的人。
      王子易随性正正身子,懒懒道“会啊。”
      我直勾勾看着他,往他身边挪了挪,“教教我,教教我好不?”这时候,肯定像只小哈巴狗。
      王子易微微一愣神,盯了我许久,淡淡化笑,“嗯~那你想学什么曲子?”
      以前死老头教过我,可我没耐性,便只学了一丢丢,“不知道。”
      他皱了皱眉头,瞧瞧我,又道:“把你的竹箫拿来,我瞧瞧。”
      我眨巴眨巴眼睛,“能顺便帮我买一个吗?”
      他一愣,回神后无力扶额,随性半依桌案;转目上下瞅了我好几遍,“昨晚打扮得挺漂亮的”缓缓起身,穿履而走。
      我愣了愣,这跟竹箫有关系吗?
      近月来,炎黄二帝的部落联合了,他二人招揽弱小部落,意图一统天下,结束分裂。
      幽幽缕缕的琴声传来,把正在树上睡觉的我叫醒,像是一种神奇的魔力,悠扬美好的琴声将我牵引而去。
      其源头一白衣女子正于琴瑟面前弹奏,十指纤纤,舞于弦间,嘈嘈切切,玉盘惊响;女子身后有一气宇轩昂、五官随和的男子徐徐而至,“素女,你的琴技又进步了。”
      素女从琴瑟之中醒来,轻轻“嗯。”了一声。
      “瞧瞧,连青鸟都被你吸引来了。”
      素女侧目抬头,静静地盯着我,美目善睐,温柔又包含深意;我一怔,忙转身扑展着翅膀气都不带喘的飞回了南山,慌忙之间,恰好落在他的头上,头发柔顺,眼看就要滑下,他反手一接,“越发像苍蝇了。”
      你才是苍蝇,你全家都是。
      “干什么去了?”
      我将脸埋在他的手心中,“没干嘛。”
      她看了看我左闪又躲的眼神,“阿青,你又在考验我的忍耐度。”
      “……没有……我……去了趟苍山……看见,一个很好看的女子在弹琴瑟。”我从空隙中看他的脸色。
      他瞪了我一会儿,没责怪我不听他的话去了苍山,反而调戏我,“好看女子?阿青是羡慕了。”
      我伸出脑袋,当然咯。
      “女人就该听男人的话”他见我的脑袋,用手指戳了戳,“下不为例。”
      我心累,委屈的发青(本来就是青色的。),果然还是得责怪我偷溜到了苍山。
      “你天生愚笨,至少万年,方能化人。”他尽收厉色,语气中含着温柔和莫名的无奈。
      我从他的星眸中看见小小的我,“我会努力的。”努力修炼,努力变成人形,努力变成一个能站在他身边的女子。
      他笑笑,将我放在他的腿上,温柔地抚摸,“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他用术法拿了片叶子,以叶做乐器,为我吹了首曲子,那是我永远忘不掉的曲子,我抬眸望着他认真严谨的脸,渐渐沉入梦乡。
      我哼着王子易两个月前教我的曲子,‘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蹦蹦哒哒地走到了霍去病屋中,却见霍去病坐在桌案前,看着一张丝帛;断了歌声,缓了步子,悠悠走到岸边,卸履上前,原来是张地图……月牙湖、河西走廊、祁连山……不禁伸出手指指向一处,“这里下雨会有沼泽的”
      霍去病定了定,转头看我。
      我一愣,心里一时候失了主意“我……以前在大漠里住过。”
      他又转回头,“以前怎么不提?”
      “你又没问我。”我小声嘟囔了一句,额……“前世……是跟爷爷……在那住了十年……可后来,爷爷说,土归土,根归根;就又回了大汉,回到了长安,谁知道,爷爷还没到长安就……我……我就变成一个人了……”说的自个儿心都酸了,情不自禁地,泪花蒙眸。
      “嗯。”他连头都没有回。
      我反手擦擦眼,可怜我这卖力的泪柱子了,真是浪费。
      “后天,我便要去大漠了。”
      “哦!”我随性出口,忽然觉得不对,“啊?去大漠干啥?”
      他敲了敲地图,指向漠南,坚定有力道:“打仗。”
      我拿着眼珠子盯着他,直挺精巧的鼻子让他的脸部曲线更填神韵,这样的脸,这样的话,与那人同出一辙。
      次日,我亲眼看着霍去病穿上了戎装,塔里在原地,侧目看向我手边的头盔;我后知后觉拾起,抬起就要往他头上套;胳膊太短了,够不着,踮起脚尖,腿也太短了……看着他面瘫的脸,小声道:“低点儿,够不着。”
      “……再低点”
      脸对着脸,气息互相传通,热气腾腾;鼻端余着他身上特有的阳刚味道,直窜入心窝,牵制得心脏,狂跳;心跳又化为羞涩,全然地涂在了脸上…手上用力一推,脚跟跟着着了地,回目正对他的,别扭地揉揉眼睛,脸上好热。
      “不许揉”他拉下我的手,上下打量我,“我看你特别适合穿男装。”
      我用另一只手捏捏身上的男装,羞乱地点了头,“嗯!”
      他勾起嘴角,噙着一丝以前从未见过的邪魅,热息顺着脸颊至了耳畔,我身子一僵,能动的,只余一颗少女心;软软的东西轻轻碰了我的耳垂,如蜻蜓点水般的却令我半边身子如中了电击,情不自禁地蟾酥了一下。
      他直了身子,迅速转身背对着我,冷声道:“除了打仗,寸步不离我,听到没有?”
      我深喘了口气,“哦!”
      知晓大漠地形的王子易由于其伯父染病而不得已暂时接受家业,故而不能跟随霍去病;于是,霍去病寻思起了我,于是,我混在了士卒之中。
      看着面前骑着高头大马的霍去病我就来气;我提着小短腿,哼哼哧哧地走着。
      一骑马的兵士知道我是霍去病亲自带到士卒中且是熟知地形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何公子,你骑树下的马吧。”说着就下了马。
      我左顾右看,比人都在赶路,对上他细长的眼眸,“我……不会骑马。”
      “那属下带公子骑。”
      “好啊好啊……”我点着头;再走下去,我的小短腿恐怕都要断了。
      他正要抱我上马,首队一匹黑马急奔来,‘吁’,来人拉了马缰,冷冷盯着那位兵士,兵士低头,“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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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很喜欢鸳鸯藤,也就是金银花;真的是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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